太子府内。

范瑞静静的站在太子面前,恭声汇报着赏花会的准备工作。

太子面带微笑的静听着,时而闪动的目光显出他此刻心思已不在范瑞所说的话题上。

打断了范瑞略显罗嗦的汇报,太子忽然问道:“孤的老师这几日可有动静?”

范瑞沉声道:“潘大人这几日足不出户,而且四天前不知为何,整个潘府竟然完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据殿下派去潜伏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四天前潘府出了刺客,所以潘大人关了府门,正大肆搜捕,也不知那刺客被抓到了没有。”

太子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孤的这位老师啊,看来是真老了,越来越沉不住气,呵呵,成大事者,须得谋定而后动,这个道理都不懂的话,等待他的,只有失败,别无他路。”

范瑞小心道:“殿下,咱们在中间可要做些什么吗?何不浑水摸鱼……”

太子笑着摆手打断了他:“呵呵,不,孤要等他先动手,然后孤再动手,所谓渔翁得利者,不是鹬蚌愚蠢,而是渔翁懂得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眼下时机还未成熟。”

“可皇上那里……”

太子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之色:“那就要看孤的父皇,是否真的如大臣们每日所歌颂那般英明神武了。”

太子的语气阴森寒冷,如同寒冬里吹来的一阵冷风,令人刺骨而战栗。

范瑞一凛,赶紧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却在叹息,殿下等着坐上金銮殿的那张龙椅,实在是等得太久了,皇上啊,您既已老迈,何不让出来给太子坐呢?从此便在后宫中颐儿弄孙,安享晚年,天下岂不就太平了?

范瑞的思绪飘得很远,太子的问话又将他拉了回来:“想办法查探清楚,孤的老师最近跟军中的哪位将领联系频繁,来往过一些什么信件,此事一定要查清。”

范瑞为难道:“殿下恕罪……潘大人府上如今围得跟铁桶一般,府内戒备森严,探子们实在是没办法呀,殿下几年前派进潘府潜伏的细作,如今在潘府里都还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接近不了府内核心地带的范围,那里的戒备更严密……”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孤还养着他们做甚?给孤杀几个,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闭上眼,太子沉重的道:“孤的力量还是不够啊!老师坏了孤的大事,太快了,如果多给孤一年的时间准备就好了……方铮手下的影子们最近在做什么?”

范瑞一楞,赶紧道:“据说开始招人手,看来打算大干一场了,影子们都被方铮安排进了新建的营地,充当教官,训练新人。”

太子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这股力量掌握在孤的手里,何异于如虎添翼啊……”

范瑞奇道:“影子不过是一些打探消息的探子,而且只有几十个人,殿下为何如此看重他们?”

太子冷笑:“莫要小瞧了这几十个人,这些人若在孤的手中,可当得千军万马,你可知这些年父皇足不出宫,天下之事不论巨细,却都一目了然是为了什么吗?全赖影子之功啊!”

说着太子脸上现出愤忿之色,拳头攥得紧紧的,修长秀气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他狠狠敲打着坐椅的扶手,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可恨啊!可恨!孤乃父皇的嫡长子,又是国之储君,父皇何以厚此薄彼,将如此重要的国之利器交给一低贱商贾之子?孤哪里做错了?父皇待孤何以如此不公?”

范瑞吓得冷汗直下,赶忙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此时不宜出此冲动之言,殿下三思啊!”

太子猛然惊觉,随即机警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听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强笑着道:“多谢范先生提醒,孤方才胸结抑郁,难以释泄,故而失态了,还望先生莫见怪。”

范瑞连道不敢。

沉吟了片刻,太子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对于影子,孤要想办法将他们抓在手里,这些人全是不可多得的打探情报之人才,他们经验丰富,办法颇多。孤此时需要他们。赏花会的时候,有劳范先生安排方铮与孤见一面,孤有事与他相商。”

“是,殿下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