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瑶不在, 姜棠能想到的人只有安阳郡主。

姜棠给安阳写了张帖子,请她来锦棠居喝茶,下午, 安阳便坐马车来锦棠居了。

这会儿没什么人出来,只有零星几个人来买点心, 生意冷清的不行,楼上雅间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安阳跟着姜棠去了二楼雅间, 关上门,安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永宁侯府的事你别管, 也管不了。”

安阳知道姜棠找她过来所谓何事,初十安王府的人就能出府了, 安王年纪虽大,但在朝中有实权,赵耀谋反, 人还在大理寺, 更有许多大臣出事,安王不得以顶了上来。

只不过街上还封着, 安阳出来也是闲逛, 根本无事可做。

安阳就在家待了几日,不过,也让府上小厮打听着,到底谁家出事了。

跟她有交情的只有陆锦瑶一个,永宁侯府一府的人都被带走了, 府上也贴了封条, 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

永宁侯府被查封是安阳没想到的, 这会儿被封意味着和秦王有勾结, 大理寺抓人,从不会错抓乱抓。

安阳也难受陆锦瑶出事,可交情是交情,她虽贵为郡主,可也没尊贵到能为罪臣求情的地步。

再说,除了亲人,谁会愿意为这事奔走,因为这事,安阳定亲都得往后拖,所以她劝姜棠别往火坑里跳,学聪明点,躲得远远的。

既然顾见山脱离侯府了,那就证明老天都想让姜棠离这事儿远点。

听老天的总不会错。

姜棠知道隐情也知道侯府迈过那一步的只有顾见风,但不能和安阳说。

姜棠道:“郡主,我没打算管,也知道不是我能插手的事。但总得知道陆姐姐人被关在哪儿,我不说话不求情,但送些东西总使得吧。”

安阳无奈地叹了口气,送东西的确使得。

但以前也没人送过,毕竟一抄就抄一家,哪怕分家了也容易受牵连,远一点的亲戚都恨不得躲着走,姜棠这情况特殊,她在外头,心里惦记着也在情理之中。

安阳:“人在大理寺,但能不能去探监,我说了不算,钱大人说了才算。”

大理寺寺卿钱松明曾在姜棠的火锅店吃过饭,还去过姜棠的及笄礼。依从前的交情来说,去送东西应该是能行的,可交情来之不易,安阳觉得用在这上面不值得。

用的也并非交情,姜棠于滇南有功,她用的是功劳。

安阳叹了口气道:“也不过许你送一次东西,但绝不能说是因为顾见山,说只能说因为陆姐姐。”

好不容易撇干净的,千万别又卷进去。

好在还有陆锦瑶这层关系,姜棠和陆锦瑶关系好,只给陆锦瑶送东西,这还说得过去。

姜棠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又给安阳带了许多点心,然后把人送走,直接去了火锅店。

这会儿找钱松明的人应该不少,她若去钱府,不被赶出来都是万幸。

直接去大理寺更行不通,姜棠想去火锅店看看,若等不到人再想别的办法。

火锅店大堂里只有两桌客人,四个跑堂无事可做,就站在一旁低声说话。

陈掌柜闲的没事在那儿拨算盘,双目无神,显然心思没在这儿,就连姜棠过来都没看见。

其中一个跑堂眼尖喊了声东家,陈掌柜才回过神来,冲姜棠笑了笑,“东家来了。”

姜棠道:“去里面说话。”

陈掌柜忙不迭跟了上去。

陈掌柜今早得到消息,各府门前的人已经撤了,有的府被封,但顾家还好好的。所以,尽管姜棠上午没过来,陈掌柜也没太过担心。

就是生意停了五日,今儿中午就一桌客人,晚上好了点,有两桌。

一天下来流水还不够一两银子,抛去本钱,都不够这一大群人的工钱。

陈掌柜开口把这些事如实禀告,姜棠听过后点了点头,“就算人少也开着门。”

别的地方都关上门不做生意,只有火锅店做,才能等来她相等的人。

姜棠不好直接去钱府,而钱松明此刻又在大理寺,只能等。

日日办案,肯定有劳累疲倦的时候,回来的晚肚子空落落的,无论是火锅还是状元煲,都不错。

不过,这个关头钱松明未必出来吃,只看能不能等到了。

陈掌柜心道,这会儿做生意跟赔钱差不多,还不如把铺子关了。不过姜棠是东家,他只是个掌柜的,自然听姜棠的。

过了两刻钟,大堂里的两桌也吃完了,帮工进来把桌子收拾干净,跑堂们无所事事,倚靠在门框那儿,看有没有客人。

不过,那两桌是最后两桌,直到子时姜棠也没见有人过来吃饭。

实在太晚了,她得回去了。

姜棠道:“收拾收拾打烊吧,这阵子辛苦大家了,等风头过去了给大家包红包。”

陈掌柜忙道不用。

担惊受怕有,辛苦倒不至于。

这阵子都在自己家里,又不用干活,今儿做生意了,可没啥客人,就闲着待了一天,还有钱拿,这不比干别的强多了。

说起来虽然百姓总喜欢在茶余饭后说点皇室的事,但这种时候都闭口不言,连门都不敢出。

陈掌柜又道:“东家抬举了,有啥辛苦的,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姜棠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坐马车回府。

春台在前面驾车,从这儿回顾府坐马车一刻钟都用不上。他那几日在庄子,今儿才回来。侯府出了事,他心里难受的厉害。

春台自小在侯府长大,侯府也有不少和他关系好的小厮,这回出了事,全进大牢了。

若是侯府落个不好,那些小厮丫鬟也没个好。免不了再被卖一遭,到时候去哪儿当差就说不准了,长得好看点的丫鬟连活路都没有。

春台抿着唇驾车,听见车里人喊了他名字一声。

姜棠:“春台,侯府的事先不和将军说。”

春台:“小的知道。”

这边出事,顾见山在西北又回不来,说了也是让他心乱,他回不来,帮不上半点忙。

若是心急无诏回京,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春台知道轻重,不会这个时候给姜棠添乱。

姜棠道:“府上你多费心,这几日我得待在火锅店。”

钱松明一日不来,她就得等一日。

顾宁昭人小,可懂得却不少,她一直不回去,姜棠怕凝珠凝悦哄不住他。府中人也得看好了,千万不能把顾宁昭在她这儿的事说出去。

春台咬着牙嗯了一声,他握紧马车,脸上有一丝决绝,“大娘子,实在不成就别管了,有侯爷在,应该不会出事儿……”

姜棠知道分寸,多的也帮不了。

她知道结局都什么都做不了,永宁侯又能做什么呢。

这会儿,她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就一家,什么叫同气连枝,明明陆锦瑶什么都没做,可也要被牵连入狱。

阴差阳错间,在和书里的结局慢慢重合,顾见山没事,侯府众人入狱,本该死在庄子的她侥幸逃脱。知道结局又如何,还是担心变数。

姜棠只盼着和书里的结局一样,哪怕侯府沉寂一阵子,人无事就好。

书里并未写过侯府的下人们怎么样了,就算写了姜棠现在也未见得记得。

她也担心露竹怀兮她们。

姜棠道:“嗯,先回府吧。”

都快到后半夜了,匆忙回来姜棠就立刻回了正院,她以为顾宁昭已经睡下了,可是却硬撑着坐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执拗地等她回来。

姜棠勉强笑了笑,让凝珠先下去,温声道:“昭哥儿怎么还不睡。”

顾宁昭上眼皮跟下眼皮直打架,“我等棠姨回来了再睡。”

姜棠把孩子抱到怀里,只哄了一会儿,顾宁昭就睡着了。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姜棠松了口气,无声对顾宁昭道,你娘肯定会没事的。

还有顾见舟,顾见舟身上也有不小的功劳,肯定也不会出事。

姜棠让凝珠进来看孩子,自己收拾了点东西,若是能顺利见到钱松明,就想办法去大理寺一趟,给陆锦瑶带过去。

狱中不比侯府,肯定什么都没有。

姜棠准备了一些药丸,贴了纸条在上面写了用处,在牢房里不方便换衣服,就带了两件斗篷。

吃的带了点肉干和点心明早再做点饼,收拾得差不多了姜棠才梳洗睡觉。

次日又早早地醒了。

今儿十六,侯府的人已经关了两日了。

中午火锅店还是没什么生意,就两桌客人,姜棠没等来想等的客人,心里想着若是晚上还没人,她只能写帖子登门拜访了。

陈掌柜看这生意还有些犯愁,他让跑堂在柜台守着,自己出门转了一圈,三月中旬,街上冷清的跟冬月似的。

街上的铺子几乎都关着,从前生意不错的也不例外,开着的只有杂货铺子和布庄,有几个人去买东西。

陈掌柜转了两圈就回去了,到门口时天也暗了下来,外头风清凌凌的,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抬头望去又大又圆。

都说圆月代表着团圆团聚,可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陈掌柜只在心里感叹了几句,却不敢跟别人说,看四处无人,便匆匆忙忙地回铺子了。

晚上客人依旧不多,到戌时就没人了。

众人无所事事,姜棠不让走,谁都不能走,就坐在一块儿闲唠,就差一人一包瓜子了。

姜棠等的也急,不时出来看一眼,可是没人就是没人。

她叹了口气,想明儿怎么去钱府才显得不那么冒昧有目的性。她估计连门都进不去,若是钱府的门开着,这几日,门槛儿估计都要被踏破了。

过了亥时,姜棠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却见跑堂进后厨道:“来客人了,要一份状元煲。”

姜棠有点坐不住,想出去看看是不是钱松明,却硬是忍住了,她吩咐道:“给客人上壶热茶,菜的分量多一些,若是客人问,就说今儿生意不好,菜剩的多。”

跑堂听完吩咐,又去厨房传话,过了一刻钟,才把菜和米饭端出去。

状元煲热气腾腾,上面撒了红色的辣椒圈,酱色的豆腐铺在粉丝上,闻着十分勾人胃口。

尽管就一份八文钱的状元煲,也规规矩矩地给上了,上菜的时候分外客气,“客官,您的菜。”

钱松明肚子更饿了,但他没急着动筷子,他并非没在这儿吃过,也知道一份菜有多少分量,况且他没点茶水。

“这茶不是我的。”

跑堂道:“夜里天冷,赠您壶茶,今儿我们店生意不好,菜剩下不少,就给您多做了点儿。”

钱松明暂且接受这个解释,他实在太饿了,早已是肠辘辘,把豆腐粉丝煲拌了拌,就夹了一大筷子放米饭里,连着白米饭一块儿拌匀之后胡乱吹了吹就吃了一大口。

还是那个味道,这也太舒服了。

猛吃两口填饱肚子后,钱松明才慢下来品尝美味,大理寺事多,他一日就睡两个时辰,这两天下来,人有些扛不住。

府上家眷他嘱咐闭门不出,因为递帖子的实在太多,所有人都想从他这儿走关系捞人,更是带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宝物过来。

钱松明自然也动心,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但钱松明又不是第一日为官,知道底线在哪儿,这个口一旦开了,就是数不清的人往他家去,官丢了事小,脑袋丢了事大。

钱松明想着与其回家吃,还不如在外头吃,可街上铺子都关了,只有火锅店还开着,他就走了进来,打算吃完再回去。

吃到一半,钱松明发现对面坐了一人,抬头一看,是姜棠。

看这样子,并非过来说闲话,倒像是特意等他。

想起永宁侯府,钱松明心里了然。

他把筷子放下,脸上半饱的满足也收了起来,他不等姜棠开口就道:“顾娘子,你想说的事我帮不了。”

国有国法,按罪论处,谁也逃不掉,想给永宁侯府求情,省省吧。

钱松明打算掏钱结账,姜棠忙道:“大人误会了,我并非想求情,只想给我姐姐送点东西。”

陈掌柜早就把铺子门关上了,跑堂去了后头,姜棠还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里有几分凉薄,“当初顾将军为了我去求永宁侯,怎么求都不行,最后不得已才断绝了关系,我吃饱了撑的才为他们求情。”

钱松明见姜棠脸上神色不似作假,但也没急着答应。

姜棠神色稍微缓和些,“但陆姐姐不一样,她帮我良多,所以想着给她送点东西过去。不管处罚是什么,该认罪的认罪,若是我能进去看一眼,也会劝她我知道的说清楚。我不会让大人为难的,只送些吃食衣服,大人自可检查一遍。”

这等交情,钱松明突然想到顾家那两个送去汝林的孙子,会不会就藏在顾家。

只不过,就算问姜棠也会否认,他也不能因为怀疑就去搜顾家。

钱松明道:“明日辰时你去大理寺,带的东西不宜过多,先交给牢头检查,说话时有狱卒看着,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姜棠道了谢,“那我就不打扰大人用饭了。”

钱松明挥挥手,继续吃饭了。

探监是允许的,只不过大多数人要么不管,要么想捞人,没人往大理寺探监。

次日,姜棠带着东西去了大理寺。

带的都是吃的、药丸子和斗篷,也没给陆锦瑶带信件,先被大理寺的官员带到大牢,然后等牢头检查过包袱里面的东西,才被狱卒带进去。

因为每间牢房只有一个小窗子,所以里面特别阴暗,牢房里几盏烛灯,橙黄色的火光不时地跳跃,牢房左右是砖墙,前面是铁栏杆,牢门上都挂了锁头,隔几步就有牢头看着,在这里待久了会把人折磨疯的。

姜棠昨儿没敢问侯府犯了什么罪,她想着人多,问审顾家的时候还得几日。

几乎没有空的牢房,姜棠只大概扫一眼,也不敢多看。

走了许久,狱卒才停下,掏出钥匙打开门,让姜棠进去,又把门关上,跟门神一样站在外面,铁面无私道:“只一刻钟,不许多待。”

陆锦瑶本是坐着的,她没想到姜棠会过来,站起来把姜棠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强忍着才没问昭哥儿的事儿,“棠儿……”

姜棠吸了口气道:“我过来看看你,这包袱里面是一些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你有没有事……”

陆锦瑶看着倒还好,就是显得有些憔悴,“我没事,别担心我。”

姜棠看向陆锦瑶身后,坐在床板上的是韩氏,她只看了一眼又对陆锦瑶道:“你看看缺不缺东西,若是缺就告诉我。”

陆锦瑶鼻子酸酸的,关了三日了,平阳侯府都没人来看她,她摇了摇头,“不缺什么,我在这儿还凑活。”

在牢里不好梳洗,又和最讨厌的人处在同一屋檐下,陆锦瑶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看过姜棠之后陆锦瑶就催着她回去,“快回去吧,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阴沉,味道也不好,腐败的潮湿味儿夹杂着血腥味,容易沾染晦气,还是少来为妙,陆锦瑶让姜棠赶紧回去。

姜棠捏了捏陆锦瑶的手,“我挺好的,姐姐别担心我。”

说了总共不过几句话,姜棠就出来了。

狱卒很满意,但她待得难受,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出了大理寺姜棠就回顾家了,而陆锦瑶提着包袱小心放在了木板**,她看了眼韩氏,韩氏还是那副愧疚的死样子。

姜棠带的东西不少,陆锦瑶提着很费劲儿。

打开看,里面两件软和的斗篷,剩下的都是吃的和药品。

好几个瓶瓶罐罐,上头贴了纸写明了用处。

吃的有肉干儿肉饼,一大摞,陆锦瑶委屈得想哭,她吸了吸鼻子,敲了敲隔壁的墙,“母亲……”

郑氏的声音传过来,“我不吃,我就是死也不吃她的东西。”

陆锦瑶心道,她婆婆是聪明的,不过她当儿媳妇的还是得送,推搡了几遍后肉饼终于递了过去。

还是温的,郑氏咬了口肉饼,这会儿根本不会想起来永宁侯和几个儿子关在别处什么都吃不上了,她直接咬了一大口,就着牛肉干儿吃,吃的喷香。好几日没有油水,郑氏想吃肉想的厉害,可咬了几口又觉得对不住姜棠,让她费心往牢里送这个。

云氏和许氏也分到了,不过陆锦瑶还做不到把姜棠给的东西分给韩氏。

韩氏也没要,她竟然看见姜棠了,这种时候姜棠竟然愿意来送东西。

陆锦瑶在自顾自地吃着,一边吃一边看包袱里还有什么东西,除了肉饼还有葱花饼,能放到明天,还有许多许多的糖块儿,也有奶味儿的,像是奶干,也不知怎么做的,闻着好香。

姜棠走的时候捏了她的手,昭哥儿没事。

下午,审问终于轮到了永宁侯府。

一个一个带出去,一个一个送回来。

连韩氏都是走去的,轮到陆锦瑶时问了许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陆锦瑶都来不及想,不过,四房什么都没做,她也不怕问。

但陆锦瑶回来后,等了许久都没见韩氏。

韩氏不知被带去哪儿了,她想,那边顾见风是不是也被带走了,两人说了什么,会有什么下场。

她们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等到晚上,韩氏还没回来,陆锦瑶就不再管了。

姜棠带的东西不少,可天已经暖和了,禁不住放。

陆锦瑶把剩下的肉饼分完,肉干儿也分出一部分去,明儿就是被关的第五天了,她虽然一直对自己说不会出事不会出事,可也想过被牵连掉脑袋。

如果真掉脑袋了,昭哥儿肯定会没事的。

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郑氏心里也不好受,她长叹一口气,在牢里待的,衣服也乱了脸也脏了,哪里还有什么世家夫人的样子。

唯一庆幸的是没牵连顾见山,还有一丝希望。

姜棠直接回了顾宅,幸好府内大,顾宁昭有处玩,他和点金乌金也熟了,能跟着两只大狗跑来跑去,也有几日没问过陆锦瑶了。

姜棠带着顾宁昭玩了一会儿,又听门房管事过来,“大娘子,有人找你,说是锦棠居的掌柜。”

姜棠对掌柜说过,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找她,其余的都等陆锦瑶回来再说。

那究竟是有什么事,掌柜的处理不了找到她这了。

姜棠让凝珠带顾宁昭回屋,自己去前厅见人,掌柜的一脸急色,他道:“小东家你可来了,铺子出事儿了,有人过来说咱们铺子的点心不干净。”

姜棠疲惫地按了按眉心,都知道锦棠居背后是永宁侯府,这是看侯府出事,趁火打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