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东走,流民就越来越多。
喜凤向来心里藏藏不住事儿,小跑了两步追上魏昭君,目光扫视着道路两边虎视眈眈的流民,小声道:“昭君,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咱们不是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么,那可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魏昭君心里也犯着嘀咕,完全是按照指南针走的,绝对不可能走错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队伍里大家小声议论着,完全没有了之前对京城的期待。
又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还是特意绕着山路走的,终于看不见流民了,魏昭君这才放心的让如风敲锣。
咚咚咚。
三声锣响过后,终于可以休息了。
由于流民越来越多,指不定从哪就冒出来一堆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便不在空地上休息,停下来的时候直接进到空间里。
魏昭君闭上眼睛释放出空间,将所有村民都罩了起来,那些骡马也没有例外,辛苦了半天,它们也该喝喝灵湖水,吃吃灵草了,不然下午继续前进的时候没有力气。
王氏带着做饭的那群妇人提着水桶直接到灵湖边儿上,“咱们今天吃鱼吧,吴氏那奶水有些不足,小娃娃长得头大身子小,这可是咱们逃荒以来第一个出生的小娃娃,可是不能养的不好。”
灵湖里的鱼大家吃过好几次了,味道鲜美,就是抓起来有点不太容易,实在是太滑不溜手了,个儿也大。
好在有玄武帮忙,20条鱼直接入了桶,整整装了5桶。
王氏认真的数了起来,心中大概有数了,“这一桶做烤鱼,这一桶水煮鱼片,这一桶做汤,这一桶红烧,这一桶过油炸着吃,刘氏你去粮田里看看那小白菜长得怎么样?如果长得挺好的话,多拔一点,焯一下凉拌吃。”
主打一个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膳食纤维也是重中之重,可是不能少了。
“好。”刘氏长的小鼻子小眼儿的,她是村子里比较幸运的,山匪爆发的时候,正好赶上她和丈夫回娘家,这才逃过一劫。
看着大家井井有条的干着自己手头的事儿,魏昭君直接挥动手指从屋里搬来了一个躺椅,躺在上面一边打着扇子一边轻轻的摇,别提多惬意了。
其他村民为了直接席地而躺,空间里常年保持在22度左右,即使不盖被子也不会生病,而且草地里从来不会有蛇虫,鼠蚁之类的,太适合松弛了。
吃完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如风又敲响了铜锣,大家继续前进,两边还是数不清的流民,越往东走越多,而且个个都邋里邋遢的,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生有脓疮。
突然来了一队穿着官兵衣服的人,脸上蒙着白布,手中拿着长枪驱赶着流民,“滚滚滚,都滚!染了如此重的病还敢来京城找晦气,你们是想把自己身上的病传染给陛下还是传染给贵人们?赶紧滚!”
魏昭君眼珠转了转,随手从空间里掏了一锭银子,谄媚的笑着走到官兵面前,随手塞给了领头的那个,“官爷,我们是来京城投奔亲戚的,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流民呐?他们是生什么病了吗?”
领头的那个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对于分量还算满意,态度也就软和了不少,“我跟你们说,你带着这么多的人肯定是进不去京城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流民竟然把病过给了京城里的贵人,害得整个京城都戒严了,只许出,不许进。你们也别想了,京城不会再收纳流民,现在唯一能接受流民的地方,就是贫瘠的岭南。你们如果要是想讨生活的话,就去岭南吧。”
魏昭君朝着他作了作揖,“多谢官爷。”
“嗯,走吧。”
魏昭君带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眼神看了一眼流民手上的脓肿,她能治,但是这么多人她治不过来,自家这一摊儿还顾不好呢,实在是没空管那些不沾亲带故的人。
喜凤拉着翠英一同凑了过来,“昭君,我刚才看你给官爷塞了那么大一顶银子,是不是他给咱们指了一条去京城比较近的路呀?”
两人对于去京城这件事儿还是非常欣喜的,毕竟以后是要在那里定居的,到时候别人问起家在哪里,只要说皇城根儿下,脸上都格外的有面子。
而且以后子孙后代若是想科举,根本就不用提前半年出发,自家就住在科举的旁边,想想都幸福。
魏昭君看着两人脸上的喜悦,一时之间都不好意思告诉她们真相了,真相实在是太过残忍,怕她们接受不了。
翠英觉察到了,立刻收了脸上的喜悦,“村长,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有什么事儿你不必自己单着,咱们是一家人,出生入死这么多次,难道我们还不值得信任吗?”
“就是,你也太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吧,什么事儿都自己担着,你是驴吗?”喜凤道。
虽然是骂自己的话,可魏昭君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温暖,她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无论是好事儿还是坏事,都可以和大家商量着来。
“刚才官差告诉我,京城之前收的刘敏里有患病的,一不小心把病传染给了京城里的贵人,现在京城里所有的流民都被赶了出来,而且京城封闭了,只进不出,以后也不会再收纳流民了。”
“啊?那咱们怎么办?这下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喜凤都快哭了,这都要到京城了,却告诉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噩耗,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翠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再吵吵把火的,听村长把话说完,总会有地方接收咱们的。”
“副村长说的对,官差给咱们指了一条明路,就是去穷山恶水的岭南,那个地方地广人稀,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喜凤一听岭南,立刻脸色都不好了,她对岭南唯一的理解,就是那些犯了错的人被流放到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