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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 你怎么不开一个专门的店呢,专门卖女士衣服鞋子和包包。”

徐慧拿着一件做工精细的连身过膝裙子说:“像这件衣服,一看就质量好, 品质高, 开专卖店我们可以卖贵一点。省的你赚的钱都给运费了。”

“妈妈,没人看店,你愿意吗?”现在开个专卖店也会很赚钱,玉琳试探着一说。

越想越觉得, 徐妈妈是最合适的开店人选。

她喜欢精致的东西,自己本身就收拾的大方贵气,保养的好,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通常打扮知性优雅。

“妈妈,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开一家专卖店,你和爸爸看店,我给你批发, 收入都给你们。

我们的小卖部交给白大梅,你每星期去盘个账,东西订了多少卖价多少都是固定的,不怕她做假账。”

徐慧很纠结, 真正要自己出来做生意, 心里又有些不愿意, 她从小在这边生活, 一起长大的人, 认识的人很多, 万一她卖服装碰上一个熟人, 不传的大家都知道了。

“妈妈,你和爸爸商量一下,等过了年我们再讨论。”

玉琳说完,正好进来一群拿着蛇皮袋批发衣服的人。

大家忙开了。

——

白运接到电话一着急,差点跌倒。

“爷爷,你怎么了?”白心婷冲过来扶住人。

“白飞被抓进派出所,昨晚,他带十几个混混闯进退伍军人开的服装批发店抢劫,被打断腿,又牵扯出村里那件事,这后面的人一看就不简单。”

白运扶着额头,瘫坐在沙发上。想不通现在谁要整他。

“这个臭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关了活该,你赶紧打电话给你大伯二叔三叔小姑,让他们回家一趟。找人去打听一下,他惹到的是什么人?”白飞被村姑委托的律师给告了,如果数罪并罚,他下半辈子将在监狱里度过。

都怪他,在白飞小的时候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变得性格扭曲性情暴躁,现在才压制不住。

“好的,爷爷,你别担心,我现在就给大伯小姑打电话。”白心婷一心虚,急忙拿起电话挨个打电话过去。

——

重新聚拢的白家人非常给力,当天就把严斐和玉琳的背景放到白运的桌子上了。

只是这次想像对付梁靖一样,显然行不通。

“我们去求他们,给他们赔偿损失,看能不能得到谅解!”白老爷子说完,看着大家。

白老三挥着袖子说:“爸,你怕他做什么,我去警告他,不答应我叫他在北城混不下去!”

“爸爸,你别怕他,我找那个女的去谈。”白老大媳妇看了眼报告说。

“爸,是我们不好,从小白飞跟着你受苦,是我们照顾不到,让他受苦了。”白飞是白老二唯一的孩子,却是白运从出生就养到现在的孙子。

前些年孩子跟着受罪,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白运觉得怎么弥补都不及孩子心里的伤痛,白飞爱混舞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闯了大祸。

“白心婷,白飞为什么要去抢劫,他拿着爸的工资,每月几百块,难道不够花吗?”白老三的媳妇早就盯着白运的工资,现在正是对付白飞的时候。

小流氓早死早超生免得拖累家里。

“他自己人品败坏,难道我们都为了他,去犯法!因为梁靖,大家议论背地里说我们家翻脸无情,已经惹得有人看不惯了。

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再去,以后我们哪还有脸大义凌人的说别人的不是?!”

“我劝你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她这话明显是冲着老头去的,白老三拉拉妻子的胳膊,让她不要说了。

白老三媳妇也听话,不说了,再开口将白心婷牵扯出来。

“白心婷,你说,是不是你在白飞面前又说了什么话,让他去对付这个王玉琳——你才工作几天,就惹出这事。”

“三婶,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我了,你要赶我走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要血口喷人,我做什么了!

我哥喜欢干什么,爷爷都管不住,我能阻止他?!”白心婷颤巍巍的跪在白运面前的地上,低泣。

“不是你硬要工作,你那学历能进王玉琳的单位!我看你就是个祸害!”白老大媳妇也反应过来,跟着说:“白飞现在进去了,就是你害的。我可听说婷婷都不是她的对手,你最喜欢跟婷婷比,肯定碰钉子了才撺掇你哥的吧!”

白老大媳妇的道行显然比白老三媳妇深。

白运眼睛一下落在白心婷身上,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眼神幽幽的说:“心婷,你大妈说的是真的吗?”

“爷爷,我胆子小,明知道哥哥要做什么我一定会给你说的。我真不知道。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白运看出来,大家的态度很明显,这是要看着白飞自生自灭。

可别人能行,他不行,是他害了孩子。

“老大,你开车送我去批发店一趟,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别让我连累了。”白运摆摆手,一股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走吧!”老头这是恨上她了,白老三媳妇冷哼一声,抓着白老三就走。

晚上,关店门,大家围坐在厨房里正吃饭,门铃响了。

“玉琳,你们大家吃饭,我去看看。”

严斐端着碗从大门里出来,见到白运愣了一下,浑身冷意顿生,淡淡说道:“老爷子,别来无恙!”

“你,你是,你是那个年轻人!”白运羞愧的低下了高昂的头,打了一路的算盘眼见着要落空,又委实不甘心。

严斐端着碗回来给玉琳说,他碰上一个老朋友要聊一聊,玉琳给他夹了半碗菜,端着出来吃。

严斐回来,冷冷的说:“白老爷子,走,前面店铺里,坐一坐,我家人都在吃饭,忙了一天,我们别打扰他们。”

“是。”白运答应一声,白老大见父亲神色不对,连忙扶住。

严斐把碗放在柜台上,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拿筷子夹菜,悠闲得很。

白老大还没见过这么傲慢的人,心里一肚子火。

“老爷子有什么话,我洗耳恭听。”

“小同志,我——”

“老爷子,请慎言——”严斐看他一眼,说:“我可不是你的同志,我是那个村姑亲属请的律师,白飞强加杀人的案子是我接的。

今天也是碰巧,这店是我爱人开的。我爱人被你们白家人逼的办了停薪留职,你可听说了?

我爱人在单位勤勤恳恳,你们家的养女白心婷今年才毕业,就能进她的单位插进她的组里接替工作,看得出来,现如今,老爷子势力很大。”

“你个小年轻,张狂什么,给我等着,我吃的盐都比你——”

“你给我闭嘴!”白运一巴掌扇在白老大脸上,喝道:“我教育你们在外面就是这样欺辱他人的!”

白老大不敢置信。

“爸,你怎么了?”这是吃错药了!

白运走过来,笑着说:“严斐,还未来得及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

“承受不起。要因为我救了你害了别人,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因此,我会如实将情况向上反映。

你的家人蔑视法律公然杀人今次又明光抢劫,希望你家其他人,不要再犯到我手里。”

“爸——”白运昏倒在儿子怀里,白老大的秘书赶紧冲过来,把人抱上车。

白老大实在不甘心,又跑过来,威胁道:“严斐,你个乳臭未脱的崽子,你给我等着,我弄不死你,我就不姓白!”

严斐当着他的面关了录音机,冷酷道:“白处长,你可以试试看!”

严斐把录音机,放在他面前。

“你卑鄙无耻,竟然录音,你这是违法的——你给我等着!”白老大又惊又怕踉跄着跑了。

——

吓破胆的白老大,没发现老爷子是假晕,车一直开到白运的住所,他正要苛责秘书怎么没去医院,白运才假装醒来。

“老大——”

“爸,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你不知道,严斐那小子把你们说的话都录音了,现在可怎么办?”

白老大边说边扶着人进屋。

“你慌了?”白运冷漠扫一眼长子。

“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要是他真的往上反应,我们怎么办?”

白运见他六神无主,耻笑道:“你们谁把白心婷安排到经济发展局的,借谁的势?

白飞又为什么要抢劫他家。

你们强取豪夺之前就不做做工作?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你们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明天我就去办退休,再不管你们的事了。”

“爸,爸爸,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小子要斗,我们就陪他玩!”白老大追着白运进屋。

哐当被白运关在书房外面。

“爸,你就这么怕他——我去找人!”白老大见势不对,叫上秘书去找帮手。

白运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写了一份自我批评悔过书,交上去主动办了退休手续。

白飞在牢房里叫嚣了几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来看他,连他最疼爱的白心婷和白婷婷都没来,最后沉默了。

判决很快下来。

——

“斐哥,今年我们回村里过年吧!”

玉琳眼见店里一天比一天人多,晚上吃过饭回去的路上说,店里六个人忙得过来。小卖部订货的事交给严爸爸了。

“我想看社火,我们买很多的鞭炮回去放。回去吃我爷爷奶奶新种的麦子,去外公家捉兔子绑野鸡。”

“好。都听你的。”

“谢谢你,我来想想给家里买什么年礼。”

玉琳一边算一边和严斐商量着,家里亲戚十几户,每家都要送礼的话,都得准备些什么。

“今年我们回去早,我给我外公外婆蒸一锅花卷背上,他们肯定很高兴。”

既然决定回老家,玉琳和严斐就提着东西先去徐外公家送年礼,再回来和徐妈妈说,给他们留够过年钱。

店里收拾一下,打包了几件棉服和十几套薄被先寄回去。

严斐把玉琳喜欢的衣服,用的东西,装了两大箱一同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