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夏并没有马上询问，依然犹豫不定。
良久，苏凡无奈的笑笑。
“你是不是想问，在威尔逊攻击张浪他们的时候，我是不是故意让那两个鬼武者拦着的？”苏凡终究还是率先开口。
冉夏轻咬红唇，默默的点点头。
其实，在苏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是。”
苏凡并没有隐瞒，“如果我想，那两人根本拦不住我。”
“我故意假装被他们拦住，就是为了逼你出手。”
果然！
冉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之前他没有想明白，但后来就想明白了。
如果苏凡真的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怎么敢轻易的追出去。
而且，她赶到的时候，苏凡已经杀了一个鬼武者了。
种种迹象表明，那两个鬼武者，远不是苏凡的对手。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冉夏苦笑道。
“老实说，一开始确实有点失望。”
苏凡不好隐瞒的说道：“不过后来，却没有什么失望了。”
“你的犹豫和懦弱，是因为你以前从没接触过杀戮。”
“一时之间，你还有些无法接受现状。”
“万事开头难，既然你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以后就好了。”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杀人并不见得是坏事，很多时候，杀人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他能想象到，今晚的事情对冉夏的冲击肯定很大。
但如今已经迈入灵气复苏的时代了，就算自己不逼着她改变，未来的现实也会逼着她进行改变。
既然做了恶人，苏凡也不怕承认。
“如果现在面临我这种处境的是林溪，你会这么做吗？”
冉夏偏着脑袋看着苏凡，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会！”
苏凡不假思索的回道：“这种情况，是对事不对人。”
“如果是林溪的话，我可能会将她逼得更厉害一些。”
冉夏诧异，“为什么？”
苏凡面色平静的说道：“因为，我希望她有自保的能力，不想她出事。”
对于这一点，苏凡完全可以玩心无愧的回答冉夏。
林溪是受到资质所限，所以他才没逼着林溪一定要修炼。
但冉夏却不一样，她现在几乎已经站在巅峰了！
一个人如果守着金山活活穷死的话，那未免太可悲了。
“谢谢！”
冉夏那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容，“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苏凡叹息一声，轻声道：“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你可以回京城。”
冉夏心中一紧，哀怨的问道：“你这是在赶我走？”
“傻丫头。”苏凡一脸黑线的瞥了冉夏一眼，“呆在我身边，你以后终究还是会面对杀戮！如果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想象以前那样，就应该回京城去。”
“不管怎么说，京城的安全性肯定更高，一般没人敢在京城造次。”
“就算有人造次，那也是龙王他们那些人的事，你可以避免杀戮，明白么？”
苏凡心中有些好笑，却又有些无奈。
好端端的，他赶冉夏走干什么？
而且，他在冉夏身上花了不少的精力，如今正是需要冉夏出力的时候，要是冉夏能想通，他肯定不希望冉夏走啊！
只是，这强扭的瓜不甜。
如果她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无法接受这些，自己也不能再逼她。
“我会调整过来的。”
冉夏低下头，既像是在跟苏凡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苏凡没有多说什么，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自己思索。
回到家里，看到冉夏神色不佳，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萧婉贞顿时没好气的瞪了苏凡一眼。
不用猜也知道，冉夏这丫头肯定还是在苏凡的逼迫下杀人了。
虽然她能理解苏凡的想法，也认为苏凡的想法没错，但看到冉夏这副样子，她还是觉得苏凡有些操之过急了。
苏凡也没解释什么，兀自回到房间。
冉夏也默默的回到房间。
洗完澡后，冉夏却怎么也睡不着，兀自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的夜空发呆。
“咚咚……”
正当冉夏陷入思绪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冉夏从思绪中走出来，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却见萧婉贞站在门口。
“阿姨，这么晚了，有事吗？”冉夏心不在焉的问道。
“我陪你聊聊吧。”
萧婉贞拉起冉夏的手，“进屋说。”
冉夏点头，将萧婉贞迎进房间。
两人在房间里面坐下，萧婉贞轻轻的拍着冉夏的手，微笑道：“苏凡逼你杀人了？”
“没有。”
冉夏躲闪着萧婉贞的目光，“是我自己动手的。”
“别骗我了，肯定那小子逼你了。”萧婉贞抬手抚摸着冉夏的秀发，柔声道：“苏凡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呢，他忽略了你的情况，他应该给你时间慢慢适应的！阿姨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她现在都还记得林溪初次遇到杀戮的样子。
那时候的林溪也同样无法适应，而且并没有亲自参与杀戮，只是看他们杀戮。
就算那样，林溪也花了一点时间才调整过来。
“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
冉夏连连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因为第一次杀人，有点不适应而已，我真的没事的。”
萧婉贞柔声道：“谁也不是天生就是杀人狂魔，其实，你杀人之后是这个状态，阿姨很欣慰。”
“为什么？”冉夏不解的问道。
“证明你善良啊。”萧婉贞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善良和杀戮并不冲突，如果你杀的是该死的人，如果你杀戮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那你就不用有心理负担。”
听着萧婉贞的话，冉夏再次陷入思索。
她的话，几乎跟苏凡的话一模一样。
杀戮本身并无对错，只是看杀戮的目的。
“嗯，我明白的。”
冉夏轻轻点头，“其实，苏凡帮了我那么多，我这条命几乎都可以说是苏凡的，能帮他做点事，我还是很高兴的！”
“阿姨，你别担心我，我很快就会调整过来。”
冉夏说得格外的认真。
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阿姨相信你。”萧婉贞笑着说道：“其实，现在让你提前适应也好，至少你还有适应的时间，真等到苏凡所说的那个时候，只怕连给你适应的时间都没有了。”
冉夏默默的点点头，心中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