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柳巧儿的话,大伯娘和耿氏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伯娘笑的后槽牙都能看到:“我就说么,巧儿平时很是乖巧,怎么能做出跟你奶骂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果然是有原因的。”

接着大伯娘又劝耿氏:“娘,那包首饰原本你就不该要,巧儿能把人带回家,肯定会有更大的好处,要了孩子的东西,显得我们眼皮子浅,被人瞧不上。”

耿氏一肚子的气,就算大伯娘劝着,没见着银子她也好不了,没有大伯娘那么多心眼,她甩手进屋去了。

讥讽了一句:“你眼皮子深,等回头让她把银子送过来,这事才算完。”

屋子被柳巧儿翻得乱七八糟,耿氏一边收拾一边骂骂咧咧。

这边大伯娘已经给柳巧儿谈好条件了,留孩子住三天,十两银子,比什么都划算。

“你放心,这三天我一定不会让公子小姐饿着,保准你把他们送回去,主家看得喜欢。”

柳巧儿其实是骗大伯娘的,外家根本已经与陆家断绝关系了,但是柳巧儿打赌,这两天不会有人去县里打听的。

骗过这两天,等柳巧儿搬到县城,再去把储物空间拿回来,别说十两银子了,十两金子也是有的。

“好是好,不过,大伯娘,你得先借我二两银子。”

大伯娘眉头一紧,还没见到钱,怎么就先出钱。

就听柳巧儿继续说:“我先给俩孩子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把这些首饰拿到他们外家面前,这样,他们外家知道孩子在我们家没有受委屈,才会给更多赏银不是。”

大伯娘有些不高兴了:“我没有银子。”

柳巧儿眼珠一转,又说道:“对了,我的卖身契还在小姐手里,她也没给我,到时候小姐肯定会让我跟着一起去她外家的。”

陆夫人娘家是富商,听说他们家贴身丫鬟的月钱都二两。

陆家小姐到了外家也是小姐,等同于主子,柳巧儿又是她的贴身丫鬟,岂不是也能拿到二两月钱。

大伯娘的表情松动了:“这三天吃住的银子,可不能算到你每月的月钱里,以后要是跟小姐去了外家,记住,每月都要往家寄一两银子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谁知道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

在末世,谎话必定是张口就来,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柳巧儿拿着大伯娘给的二两银子,嘴唇一勾,讥笑连连。

“跟我斗,硬的软的,我都不吃。”

终于安顿好陆氏姐弟,柳巧儿还是要去县里把张嬷嬷家的院子给定下。

张嬷嬷家离县令府上不远,她想带着陆家的孩子守着县衙大牢,只要陆县令一家不死,她早晚得把孩子还给人家。

柳巧儿也对得起陆家给她的三个月的安宁。

昨夜狂风呼啸,下了 的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发的凉了。

柳巧儿一大早来到县城门口,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难民不见了,粥棚也不见了。

官差们办事还挺利索,这才两三天就把难民给安置了,如此雷厉风行,也难怪看不上陆县令慢慢悠悠的做事风格。

城门大开,柳巧儿随着人群,排队入城。

不知道是不是难民都不见的缘故,今天大街上格外的安静,逛街的人也少了,出摊儿的人也少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柳巧儿也不细想,早点把房子定下,早点把俩孩子接过来,在柳家指不定又出啥变故,她一点都不信任柳家的人。

急匆匆直奔张嬷嬷家里,谁知一来就碰到张嬷嬷已经收拾好东西,都准备赶车离开了。

“嬷嬷,张嬷嬷,你怎么现在就走呀,那房子……”

柳巧儿还未说话,张嬷嬷就把她推开了。

“现在不走,留下来等死吗?”

见柳巧儿一脸懵的样子,张嬷嬷伏在柳巧儿耳边悄悄说道:“我劝你也别进县里了,陆大人不在,他们连粮食都掺石子,昨天晚上城外难民闹事,杀了好多人,城外的护城河水都红了,京城来的官杀人不眨眼,我是不敢继续住了。”

京城都是大官,竟然如此残暴,不把难民当人。

“院子我也不租了,你要是想住就住,不过,我可提醒你,街坊邻居都知道,我给陆府当奶娘,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也死了。”

啊?柳巧儿微微一怔。

只听张嬷嬷的男人大喊一声‘驾’,拉着驴车,一家人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张嬷嬷连银子都不要了,把钥匙塞柳巧儿手里,怜悯又意味深长的扫了柳巧儿一眼,最终留下一句话:“你要非得住下来,一定要小心呀。”

进了张嬷嬷的院子,她才发现他们一家走的太匆忙,桌椅板凳都还在,破旧的被褥也都没拿走,只把厨房的粮食,平时带穿的衣裳给收拾干净了。

柳巧儿重重的叹口气,原本说好明天才走,还有一天的收拾时间,如今逃命一般的离开,难道这个县城真不能待了吗?

跟陆县令有关的人,都没了,那陆县令一家在大牢里还好吗?

那个惊才艳艳的陆大公子,陆云铮,还好吗?

柳巧儿想去大牢里打探一下情况,掂了掂手里的二两银子,也不够打点的。

她又来到县令府周围,也不知道官差的人到底找什么,县令府周围依然被围的水泄不通,又增加了一些人手,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柳巧儿干脆回去把孩子们先接回来。

她决定了,等天黑之后,一定要去府里,把她的储物空间拿出来。

有了储物空间,她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