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到终点站才下地铁。两人聊得投入,压根没听见提醒的广播,转头发现地铁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终点站是废弃工厂改造的文创园,主打混凝土工业风,创意手工店、古着店、咖啡店坐落在街头街尾,园内游客分散,安静闲适。

他们反正也没想好去哪儿,干脆在园内闲逛,一人捧了一杯奶茶。

成向晚拉着阚知时进了一家古着店,挑中一条羊绒围巾。

他抬高手,把围巾系阚知时脖颈上,对着镜子挺满意。阚知时个高,穿大衣戴围巾,像杂志上的男模特,十分有范儿。

结账的时候,阚知时抢着要付款。成向晚含笑瞪了他一眼:“当我买来送你的。”

阚知时:“你生日怎么送我礼物?”

成向晚的手指抚过Alpha的喉结:“谁让我在你脖子上咬了一口呢。你在学校遮一下比较好。”

阚知时喉结滑动:“那我收下了。”

他出店门就把围巾裹脖子上了。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树枝响动,几片枯黄的树叶掉落。

阚知时想了想,又把围巾解开,替成向晚系上:“我不怕冷,你先戴。”

围巾还带着Alpha的温度,成向晚没客气,把阚知时的手牵得更紧了。

知道今天是成向晚的生日,阚知时原本的计划是等成向晚下班后共进晚餐,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早两天预定了蛋糕,师傅给他打电话确认地址:“蛋糕已经做好了,现在骑手准备出发,是送到s大北门10栋宿舍楼下吧?”

“等等,地址改了。”阚知时望了成向晚一眼,用气音问,“等会去哪?”

“我家吧。”成向晚突然想起来,“你之前说要给我做咖喱香肠,算数吗?”

“当然算。”

成向晚:“那今天兑现呗。”

阚知时对师傅说了成向晚家的地址:“麻烦了。”

他们去进口超市买了做饭的材料,回到成向晚家时,蛋糕刚好送到。

蛋糕是玫瑰的形状,花瓣是由白巧克力做成的,师傅手工细致入微。花苞中间坐着一个穿白裙的小人,背后有一双漂亮的翅膀。

阚知时在厨房忙碌,成向晚对着蛋糕拍照,发了张朋友圈。

他朋友多,不一会儿就有十几条评论。

洛西照秒评:是我们昨晚吃的蛋糕不配入镜了。

成向晚回复:谁让你们吃太快了。

纪迁竟然也在下面评论了一句:你生日?

成向晚:嗯。

纪迁:生日快乐。

成向晚:谢谢。

客套完一番,成向晚翻到通讯录,单方面删除了纪迁的好友,然后去厨房看阚知时做饭。

阚知时脱了大衣,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他的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正动作流利地往锅中倒油,放入香肠煎制。

“你没穿围裙。”成向晚说,他把围裙腰带系阚知时腰间,套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你在柏林自己做饭?”

“很少,一般是家里阿姨做。”阚知时说,“不过我初中的时候,我父亲请了老师来家里上烹饪课。”

成向晚不解:“为什么特地学烹饪?”

阚知时撇头看了他一眼,抿嘴:“我父亲说,不会做饭以后娶不到老婆。”

成向晚失笑:“……”

阚知时崇拜和尊敬自己的父亲,当年信以为真,以为成年人都靠烹饪求偶,他学烹饪比在学校上课还认真。

即使那会他还没有分化,家里人也没有提前检测第二性别,他是Alpha、Beta还是Omega都说不准,他也固执地认为自己将来是要娶老婆的。

阚知时不光做了咖喱香肠,还做了炸薯条和蔬菜沙拉,闻着很香。

出锅之后,成向晚就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香肠丢嘴里。

他动作太快,阚知时没来得及阻拦:“小心烫!”

是有一点烫,不过咖喱香肠外皮酥脆,酱料酸甜可口,的确好吃。

阚知时:“烫到了吗?”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起泡。”成向晚张嘴,伸出一截粉红的舌头。

阚知时上当了,凑近了看,下一秒下巴一股湿意,成向晚的唇瓣贴了上来。

他们在厨房亲了五分钟,冬天菜冷得快,几个菜被端上桌时,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刚好。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过生日的步骤不能少。阚知时督促着成向晚点蜡烛、许愿。

许愿的时候关了灯,只有蜡烛的火光在跳动,Omega的肌肤宛若吹弹可破,他闭着眼,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鼻尖圆圆的,嘴唇微微上翘,像个洋娃娃。

阚知时没忍住点开手机相机拍了一张照,“咔嚓”一声,又把成向晚逗乐了。

阚知时:“怎么有声音,我记得上次拍照都是静音的。”

“可能软件更新了吧。拍得怎么样?我看看。”成向晚摊开手。

阚知时把手机给他。

照片上的成向晚很乖,像在虔诚地许愿,除了他自己,谁也猜不到他心里想的是“今晚做不做呢,家里好像没有**”。

“嗯。”成向晚说,“帮你设置成屏保。”

阚知时没有提出异议,他把工具刀递过去:“切蛋糕吧。”

蛋糕口感丰富,外层是香草乳酪奶油,中间夹了巧克力薄脆和红丝绒胚,还有芝士馅。

虽然热量高,成向晚还是吃了一大块。

阚知时期待地问:“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成向晚:“好吃,就是白玫瑰太精致,切蛋糕的时候有点不忍心。”

阚知时:“我不是问的蛋糕,我说我做的菜。”

“哦——”成向晚拖长音节,故意吊阚知时胃口,“可以娶老婆的水平吧。”

阚知时很有进步,虽然羞得耳朵红了,但还能开玩笑问:“那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娶到?”

成向晚发现逗弄阚知时很好玩,他掰着手指数半天,右手五个手指都掰向掌心。

阚知时急了:“五年也太久了。”

成向晚:“那你想多久?”

阚知时:“我觉得两年!”

成向晚用长辈的语气道:“好好读书,才多少岁就想结婚了。”

阚知时嘀咕:“我都到法定年龄了。”

成向晚眨眼:“那我早就到法定年龄了,我怎么还没结婚?”

这个问题没难倒阚知时:“上天让你等等我。”

成向晚觉得他又想亲阚知时了。

他鼻头微皱,假装批判道:“甜言蜜语。”

阚知时一副犯了错的表情:“你不喜欢听吗?那我不说了。”

成向晚:“……”

有没有搞错?

他是真的相信阚知时没有过恋爱经历了,初级新手场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蛋糕被吃了一大半,剩下的成向晚也舍不得扔,放进冰箱储藏室,打算充当第二天早餐。

阚知时做的菜倒是被扫**得一干二净,他很有成就感,刷碗都刷得很欢快。

“这周六要做实验,周天要开会,下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阚知时补充道,“中餐也可以,我可以看菜谱学。”

成向晚靠在厨房和客厅中间的玻璃滑门上,觉得阚知时是个很神奇的人,长了一张高贵少爷脸,却是这么居家。

“你是想下厨呢?还是想来我家呢?”

阚知时竟然还想了几秒:“主要是想见你……哎,忘了你不爱听。”

“……爱听。”成向晚走到他身后,把脑袋搁他肩膀上,“你多说点。”

成向晚将嘴巴凑近他耳朵:“辛苦了,又做饭又洗碗。”

阚知时右肩又酥又麻,他将碗筷整齐地放置橱柜,抬起下颚:“这都是Alpha该做的。”

作者有话说:

阚知时:上天让你等等我

成向晚:也没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