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瀛微蹙着眉似有不耐烦,陈娆朝他挑着眉梢挑衅。

她闲得无聊,就替小果子出口气吧。

“陈律师,我与万小姐好事将近,你就当作为我们的结婚礼物,高抬一下手又如何?”

崔瀛的情绪稳定,但更像是在稳定万蔷薇的情绪。

陈娆摸着下巴扫了眼万蔷薇:“好事将近?”

她笑着又看了眼蓝宝石,慢悠悠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让,就显得不懂事了。”

她松手,然后就看到万蔷薇得意的将项链收入手里,交给营业员包起来。

陈娆抱着手臂,冷笑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怜有些人……”她直直的盯着崔瀛摇摇头,踩着高跟鞋经过崔瀛身侧,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旧人哭,当然不算她在内。

她只是提醒崔瀛,他的女人还有一个老实人。

她相信万蔷薇知道季实的存在。她们两个从来就不算对手,以万蔷薇的性格,肯定查过季实,也知道她指的人就是季实。

管她是否好事将近,给万蔷薇添堵,最好能让裴、万两家的联姻生出芥蒂,她就算帮了唐立敬一把。

走出珠宝店,陈娆唇角微微上挑。

万蔷薇果然心里不舒服。

她悄悄观察崔瀛的表情,但见他面色波澜不惊,她轻咳一声,试探道:“那陈娆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不是心疼了?”

崔瀛伸手,拿了她拎着的珠宝,淡声道:“中意的东西给你买来了,还在计较什么?”

万蔷薇抿了下嘴唇,咽下不舒坦。

只是心里埋着刺,每一口吞下的气都拨动那根刺。

她道:“在外人面前你向着我,我当然开心。我也希望你始终心口如一。”

崔瀛没搭理她的话,径直走向车子,打开车门。

万蔷薇看他一眼,高傲的钻入车内。

崔瀛开车,进过盛喜记所在的商业街,没看到内里透出的灯光,他皱了下眉,心里想着什么。

万蔷薇欣赏得来的项链,这时候忽然瞥他一眼,主动开口提起:“我记得季小姐的店就在这条街上,要不要去逛逛?”

“对了,季小姐不是做婚庆礼品的嘛,我们去挑一下伴手礼?”

崔瀛对着万蔷薇不断的试探,从容应对:“你确定?”

万蔷薇紧盯着崔瀛的脸,她笑了下:“你想说,盛喜记的礼品不吉利?”

崔瀛上一次与陈娆结婚时发生的事儿,大家都还记得,自从那之后,盛喜记就业务转型,很少做婚庆礼品,连拍摄的几段古典礼仪视频都撤了,倒是被其他店铺模仿,人家赚得盆满钵满。

崔瀛将车停下,万蔷薇紧张起来:“怎么,我说这你就不高兴了?”

崔瀛没跟她客气,冷言道:“万蔷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首先,我与陈娆订过婚,其次,我在婚礼上带走的人是季小姐。”

“不管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那都是事实。你跟我交往之前就知道。”

“我不知道的是,你是心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发奇想的想用盛喜记的礼品。”

“要不要趁着这时候把话说清楚?”

万蔷薇被崔瀛甩过几次冷脸,但明显的这次是越线惹怒了崔瀛。

看着他阴沉沉的脸,万蔷薇不敢再说什么,讪讪闭上嘴。

另一端,陈娆给季实发过去消息:“哎,我真可怜,看中的东西被人抢了。”

季实正睡不着,回给她一个惊奇的表情包:“竟然还有人能从你手里抢东西?”

陈娆:“你猜是谁?”

“不知道,请聪明犀利的美女大律师明言。”

哼,老实的小果子也会吹彩虹屁了。陈娆撇撇嘴:“万蔷薇。人家春风得意,带着未婚夫来欺负我,我能怎么办?”

对着这条信息,季实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秒,她扯了个笑,再回复她:“你挑衅她了吧?”

“小果子,我是在帮你出气。”陈娆没好气的直接发语音。

季实慢悠悠的敲字回复:“你都说了,他是未婚夫。”

不管她与崔瀛如何,有双方家长认可,又有公开化的身份,那就是明正言顺,反过来,她若再纠缠,就是破坏人家关系的第三者了。

季实没有战斗力的回复,让陈娆生气。

不过,陈娆一直都认为季实与崔瀛不可能有好结果,更何况崔瀛就要成为裴瀛了,身份差距就更大了。

陈娆道:“小果子,有好男人追的话,就趁早把人拿下吧。何俊峰不错,赚得多,还对你热情。”

季实没再回她。

握着手机平躺着,努力让自己心如止水,不要再胡思乱想。

不管何俊峰好不好,她对自己说过,不再谈情说爱。

情字伤人,不如搞钱,只是眼下还有难关要过。

她深深吸气,翻了个身,让自己尽快入眠。

乡下宾馆,外面就是一条马路,路上不时有喝醉的人嗷嗷大吼大叫。

季实起来再检查了一遍门窗,在窗边放水杯时,似乎看到对面有个人影,心头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握紧杯子。

但在她再仔细看去时,那道人影消失了。

可能只是她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从她与警方打配合之后,神经就一直高度紧张,已经好几天没有深度睡眠。

她将窗帘收拢,再手指隔出一条缝隙往外看了会儿,那人影没再出现。

她稍稍松口气,返回床铺。

……

夜深人静,崔瀛睡得深沉,突然就坐起身,一头冷汗。

开灯,床头柜的水抓起来就喝,但依然心神不定。

他梦见了火,隔着重重火光,他穿不过去,耳边到处是呼喊吵闹声,还有全身是火的人对着他跑来求救。

他看呆了,又像是被人施了咒,浑身动弹不得。

只是看着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半边天空。

深深吸气,男人使劲摇晃了下脑袋,从模糊的梦境抽离,抄起手机打季实的电话,但没人接听。

心跳越来越快,他坐不住,掀起被子换衣服,火速冲下楼。

躺在楼梯下睡觉的杜宾犬吓得汪汪大叫了几声,崔瀛没理,开了车就出门。

“谁啊,这么晚了搞这么大动静。”裴家大太太正和国外的女儿视频,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只来得及看到一晃而过的车灯。

“崔瀛,这么晚他出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