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熙见江玉瑶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毛笔,迎上她道:“士兵们情况怎么样?”

江玉瑶如实道:“新药方效果不错,先喝个三天看看,只是以我的经验来看,哪怕换了新药方,短时间内也别想完全去除病根。”

“三天后,我看看能不能根据大家的身体情况,再开出在不影响他们身体底子的情况下,加快他们康复的药方。”

萧长熙认同了这个提议,同时也跟江玉瑶交底道:“我派出的人打探到,西辽那边确实在整顿物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所幸疫情发现得早,你又及时开出防疫的药方,军中至少有一半的将士没被传染,就算现在西辽大军压境,我们也是不惧的。”

江玉瑶心里有了底,放下心来,没有留在这里耽搁萧长熙处理军务。

次日,她刚到隔离区没多久,萧九找过来道:“神医,主子让我告诉你,你家庶妹霸占了你方子。”

“因人命关天,所以薛夫人又派人来跟主子重新要了防疫方子,来的人正准备回宁州,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托来人转达。”

江玉瑶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萧九便退下去给萧长熙回话,而江玉瑶则有些担心地看向宁州方向,在心里暗暗地道:“但愿能来得及。”

眨眼三天过去,江玉瑶再次根据士兵们的情况,开出一张新药方,刚将药方交给黄军医,让他着手准备熬药的事情。

萧长熙那边便派人来请,江玉瑶心头一沉,其实大约猜到萧长熙找她为了什么事。

因此便匆匆来到萧长熙的帐篷,主动问道:“萧大哥,是不是宁州城,爆发了疫症?”

萧长熙轻轻点了点头道:“刚刚收到消息,两天前,宁州城各大药铺又拉又吐的病人爆增,你父亲接到消息,意识到不对,下令封城,把我的人也封在城里。”

“最后还是杨镇抚使出面,我的人才得以出城,将消息带回来,但也耽搁了时间,我估计宁州城这会儿,只怕已经开始死人。”

江玉瑶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提议道:“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我立刻将所知道的脉象写下来,麻烦萧大哥将脉案及我之前开的三张药方,快马加鞭送去宁州。”

“有了脉案,再加上药方应该能治大部分人,我再在军中留一天,看看新药病人们服用后的情况,如果好转明显,就不用换药方,坚持喝七天就可以了。”

涉及人命,萧长熙自然重视,他点头应下,将书桌让给江玉瑶,自己转身出了帐篷,安排去宁州城的人。

与此同时,宁州城官衙后宅,江玉琬得知今天死的人,比昨天还多,便悄悄来到前面官衙,江振旭办公的公房。

她故意一脸激动欣喜的样子,冲进公房,将手里的防疫方子,递给江振旭道:“爹爹,女儿在一本古医书里,找到相似的病症,琢磨出一张防疫的方子。”

“只要按方抓药,熬给城里的百姓喝,大家就不会被传染,就是染病的百姓,情况也会有所好转,然后女儿再看看,能不能琢磨出治疗百姓的药方子。”

江振旭知道爱女开年之后,就开始学医,每天抱着本医书在啃,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爱女的医术,就超越了城中所有药铺的大夫。

因此他接过药方,并没有多惊喜,只敷衍地哄道:“琬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药方我收下了,不过前头官衙不是你女儿家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后院去。”

江玉琬从父亲的神情中,看出父亲对她的防疫药方并不信任。

可她还指着这药方为她挣回郡主之位呢,怎么甘心药方就这样被父亲忽视,忙道:“父亲,这防疫药方,女儿已经熬给府里的人喝了,原本府里也有症病的几个小厮,情况明显好转,已经不拉也不吐了。

今日府里也没有再出现新的病人,这证明防疫药方是有效的,不信你可以把江大管事叫过来询问。”

这话令江振旭重视起来,立刻派人去将江白叫来,从江白口中证实府里今天确实没再出现新的病人,且有症状的病人,情况也明显好转。

江振旭目光欣喜骄傲看着爱女道:“琬儿,你真厉害,才学医半年,就解决了城中诸多老大夫,解决不了的问题,等疫情过去,为父一定替你向朝廷请功。”

江玉琬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欢喜得不行,脸上故作矜持地谦虚道:“什么功不功的,女儿不在乎,女儿只是想为爹爹分忧罢了。”

这话哄得江振旭心花怒放:“琬儿,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为父知道的,但该你的,为父自会为你争取,好了,为父要忙了,快回后院去吧!”

马屁拍完,又得到承诺,江玉琬就顺势告退离开。

而江振旭则将官衙的各部官员全部召集起来,就防疫药方,开会讨论防疫流程。

等江玉琬心情大好回到后院,在花园便被侍书拦住道:“三姑娘,姨娘找你,快随我去一趟仙兰院吧!”

江玉琬莫名心虚了一下,有些不想去,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推脱,就听见侍书又道:“三姑娘,你做的事情,姨娘都已经知道了。”

这话成功令江玉琬身体一震,这下不敢再推脱。

仙兰院中,文韵看着随侍书进来的女儿,脸上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三姑娘真是好本事,都知道为自己谋前程了。”

江玉琬一听这话,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她怯怯地上前,伸手拉住文韵的衣袖,轻轻摇了摇文韵的衣袖,撒娇地开口:“娘,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文韵却一挥手,甩开江玉琬的手,气急败坏道:“惊喜?不,你给的是惊吓,你以为封住守书房小厮的嘴就没事了,药方是白芷送回来的,只怕跟那个宁神医脱不了关系,就你背的那点药材名,你能糊弄住谁,你真以为这全天下的人是傻子,由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