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星洲能在短短几年时间走到这座销金窟的顶端手上也并不干净, 换一句话来说他黑白通吃。

他辛辛苦苦打拼多年,到最后全落进了楚倦手里,商星洲对楚倦没有保留, 偌大一个公司他想要什么都有,所以拿到罪证也轻而易举。

003搓手手:“宿主是要把资料卖给竞争对手吗?”

让商星洲再次变成小可怜?

时值秋天, 窗外小楼的梧桐被吹的舒展开宽大的枝叶, 楚倦在办公室里把玩着手里的U盘摇了摇头。

出卖给竞争对手什么的太平淡了, 更何况作为天命之子, 商星洲一直都是触底反弹, 要压就要把他压到底, 压到他爬不起来。

然后003眼睁睁看着他打了举报电话,举报商星洲利益输送,公司洗钱,还跟暗地里的某些组织不清不楚。

003:“......”

宿主, 不愧是你!

楚倦放下手机, 里面有新的消息跳出来,是商星洲,他说这两天要降温,让楚倦记得添衣服。

又发了照片过来,是窗外一排一排如火的枫叶, 照片拍的很好看, 他问楚倦, 明年的秋天,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看枫叶。

楚倦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回他。

商星洲是在出差的时候接到电话的,接到电话时他愣了一会儿,车依然在开, 窗外枫树红的像火焰一般,他坐在车的后座上,右手用力按在心脏上,按的几乎胸腔下陷,好像那样就不会疼。

商星洲的车在临市发生了一场车祸,车头直接撞歪栏杆翻滚着落进了江水里,没有找到尸体,车座里检查出大量血迹,检验后发现均属于商星洲。

按照那样的出血量,法医判断他必死无疑。

公司已经被查封,大批涉事人员入狱,出事之后唯有商星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他生前的秘书找到楚倦,递给他一沓文件,他在很早已为楚倦安排好了退路。

干干净净的财产,属于他的旧别墅,还有一封录取通知书。

国外某知名大学,楚倦本应该去的那一所,据说进入的门槛卡的很严格,当年楚父也是大费周章才让他进去,可他终究还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楚倦将录取通知书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叠起放在膝上。

“他没有死,对吗?”

秘书是人精,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回问:“那您希望商总死吗?”

你希望商星洲死吗?你希望他死,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他不知道秘书身上随身带着针孔摄像头,本应死去的商星洲在某个隐秘的暗室内双眼通红的盯着摄像头里的人,双头交叉抵在额头。

你,希望我死吗?

楚倦或许是知道秘书身上带了针孔摄像头,或许是知道秘书会原封不动的将他的话复述,他只是沉默少许微微掀起嘴角。

“我想你了。”

商星洲眼眶慢慢红了,他身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里面是刚发过来的信息。

“来见我。”

手机再次震动,这一次写的是:“你又想抛下我吗?”

不......

不是的。

他没有回复,但楚倦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的回答,他最后发过来三个字。

“带我走。”

那一刻商星洲捂住脸,他知道他没有选择了,他能怎么办呢?再扔下楚倦一个十一年吗?那楚倦就真的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这是楚倦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商星洲在海边的一处私人别墅,海景很好,不远处就是一个渡口,通往渡口的路在黑暗里亮起数千盏明灯,只要走过那条路踏上轮船远渡重洋,就是崭新的人生。

警察说,“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来。”

就是个畜生面前是火坑也不会往里跳,更何况是狡猾如商星洲。

楚倦坐在藤椅上吹着海风,闻言稍稍笑了下,笃定道:“不,他会来的。”

因为我在这里。

商星洲果然来了,在深夜穿着风衣姗姗来迟,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眼眶有些红,却依然绅士清雅,冷静整齐。

他从光明灿烂的路走进这个拙劣的陷阱,彼时楚倦正在藤椅上小憩,不远处潮汐拍打着海岸,清亮的月华落在他的眼角,一切都静谧的不可思议。

商星洲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动作很轻,警察不知为何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动作,给了他一些时间。

他动作缓慢的脱下自己手上的黑色手套放在一旁,而后解下西装外套轻轻盖在楚倦身上,楚倦在这一刻睁开眼,在他被带走的前夕。

商星洲眼眶周围有些红,却依然保持着风度,动作从容最后抱了楚倦一下,只是俯身虚虚环抱。

他说:“我以为楚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的。”

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代表了未来,楚倦不愿意见他,他就默默守护他一生,如果楚倦愿意见他,他们就在异国他乡重新开始。

在阔别十年的校园里重逢,这一次,他有足够丰满的羽翼去庇护年少时的梦。

可惜,楚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甚至没有回抱他一下,像是思索了一下,而后贴在商星洲耳边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

“或许,你进去坐十年牢,受尽我所受的痛苦,说不定,我会原谅你?”

那是玩笑当不得真的随口一说,商星洲却在被带走的前一刻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他的眼睛从未有过的亮,像海上倒映的星光,他踌躇不前,最后才敢问出口。

“楚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好好的赎完所有的罪孽,你就会原谅我吗?

警察已经开始不耐烦,推搡着商星洲向前,可他始终固执的扭着头望着楚倦,一直到背影都消失在楚倦视线的尽头。

他从光明灿烂的路走到这里,不远处就是可以远渡重洋的海口,千万盏灯在黑暗中将那条路映照的如同白昼,可他偏偏选了最艰难黑暗的那一条。

——与自由背道而驰。

从此身陷囹圄。

楚倦很想问他值不值得,但又在刹那间明白,固执如商星洲,从不知道何为回头,就算真的撞的头破血流也是如此。

他闭上眼听潮汐拍击海岸的声音,绵长壮阔,有风吹起他身上还盖着商星洲的外套,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的膝盖,他心思微动,伸手拿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静静躺着一枚戒指,在月色下闪耀着别样的温柔。

礼盒下压着一封录取通知书,和楚倦那封一般无二,只是名字那里属于商星洲。

戒指和未来,他都准备好了,只是可惜,楚倦不想和他以后。

楚倦莫名想到十一年前那束来不及亲手送出去的勿忘我,在少年最期盼的十八岁那一年的情人节的前一个星期,楚倦锒铛入狱。

命运有时如此相似,阴差阳错,一别即一生。

那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在商星洲入狱以后楚倦去见过他一次,是那年的冬天,商星洲入狱的第二个月,警方已经在收集证据起诉,其实商星洲是有能力扭转局面的。

不说颠倒黑白,但减刑和辩解至少可以做到,如果商星洲真的想走,甚至说不定可以脱罪。

但出乎意料的他沉默着认下了所有罪行,关于楚倦检举的一切他都没有反驳,无论罪行轻重。

那年冬天的时候楚倦来看他,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很长,要从一个小男孩很小的时候说起。

小男孩小时候曾经无意拔了爸爸的车钥匙,导致了一场车祸,车祸撞伤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被撞伤的小男孩毁了容,脸上有了疤痕,还成了一个瘸子。

小男孩的父亲给对方家属赔了很多很多钱,原以为受伤的小男孩可以痊愈,可是受伤的小男孩有很糟糕的爸爸,他的爸爸拿走了他治病的钱,导致他留下了终生残疾。

受伤的小男孩从小受尽奚落,性格抑郁,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有一天那个受尽欺负的小男孩被做错事的小男孩发现了。

因为他的错误毁掉了一个人的一生,做错事的小男孩很后悔,很愧疚,发誓要一辈子对残疾的小男孩好。

——很好很好,可以把命赔偿给他的那一种。

怕打击残疾小男孩的自尊心,做错事的小男孩一直都默默的守护着他,从十一岁开始。

所以在他们真正相识以前,他就在十一岁为残疾的小男孩买过蛋糕,在十三岁资助过他的第一台钢琴。

后来他们在初中终于正大光明的相遇,残疾的小男孩一直以为他们第一次认识是在初中,其实不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相识。

后来有人想欺负残疾的小男孩,做错事的小男孩冲了上去,替他解决了那个恶棍,为此身陷囹圄十一年。

他想,他赔偿给残疾的小男孩十一年,赎罪已经够了,可是他出来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残疾的小男孩误以为做错事的人是另一个男孩的父亲,导致了做错事的男孩家破人亡,还拿走了那个家的一切财产。

做错事的男孩甚至没能看见父亲最后一眼,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是他的父母都是无辜的啊。

做错事的男孩长大了,他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害死父母的那个人。

故事没有结局,他开始讲的时候商星洲像是有些没有听懂,愣愣的看着他,很快他的眼眶就红了,他哑着声音求楚倦别说了,可楚倦不听,他摇摇头,继续开口。

“我在你家楼下铲雪,在小区靠近你,不是因为想见你,只是因为想报复你。”

商星洲青筋暴起,猛地站立起来,身躯在薄薄的蓝白囚衣中剧烈颤抖,他看起来那样愤怒,想摔毁一切,可他疯狂狠厉的面容下是通红的眼睛。

他嘶吼着,一拳锤在玻璃上,玻璃哐当摇晃着,商星洲的手骨流出鲜血,警察将他死死按回座椅,他那样用力,因为知道打不到外面那个人身上,声音却犹如哀求,他说:“够了!别说了——”

可他阻止不了楚倦,他仍然在讲述那个能够杀人无形的故事。

说到最后楚倦的声音也是沙哑的,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刀,可他还是不肯停手。

商星洲还在拼命挣扎,他需要仰起头才能与商星洲对视。

他的眼睛很亮,是窗外冬日的寒霜又或者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不,流泪的人也许并不是楚倦。

他说,“商星洲,我只是为了赎罪,我从未爱过你。”

他说,“商星洲,你恨我,我从没喜欢过你,我对你好只是愧疚,我只是愧疚而已。”

商星洲,你恨我,毕竟我从未爱过你。

冬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了,历经十四年,商星洲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终于落幕。

楚倦对他很好很好,什么都可以给他,除了爱。

——他只是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楚倦让商星洲死心编的故事,真背景故事里真不是倦撞的qaq

然后给大家推一下我的预收,简单粗暴的名字orz

《追夫火葬场》

陆南桥是傅容笙包养的金丝雀,看中他无非因为两个原因,一是他好看,二是他穷。

没有威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陆南桥遇见傅容笙那天兼职交学费被拖欠工资,讨要的时候被赶出来站在雨里,傅容笙递给了他一把伞,他抬起头望过去,男人清秀儒雅,不自觉慌了神。

傅容笙喜欢他,亲手捧着他一路走上娱乐圈的顶端,成为当红一线的流量,而后在他得到自己人生第一个影帝的时候宣布了和林氏的联姻。

陆南桥疯了一样把傅容笙按在身下,问他决定好了没有?

傅容笙看着他的眼笑:陆南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从那天起陆南桥从这个世上蒸发,哪怕傅容笙动用庞大的人力财力也找不到丝毫踪迹。

后来,傅容笙在某位叔伯的接风宴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和年过半百的人俯身交谈。

青年依靠在栏杆上眸光凌冽又漠然,傅容笙攥紧掌心同他说好久不见,只得到了冷冷一瞥。

后来才听人说陆家小少爷三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醒来时记忆出现了混乱。

1、攻是记忆混乱不是失忆

2、狗血文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