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稍微设定改动)

*864星系。

作为宇宙中的荒星,流放者和星际海盗的天堂,这里并不如帝星辉煌灿烂,下水道里流出肮脏的废水,老鼠腐烂在乞丐的身旁,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腐朽的味道。

生着铁锈的笼子挨个在肮脏的地面上一字排开,等待着送上廉价的拍卖台。

笼子里装着一只又一只的拍卖物,有从息兰海抓来的鲛人,从空座星系抢劫而来的兽蛋,也有虫族帝国贬黜的奴隶。

货物尽头的笼子里,一只浑身赤/裸的雄虫悄然动了动手指,嘴唇无意识的张开艰难呼吸,苍白的眼帘睁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眸。

第一口进入咽喉的空气带着令虫作呕的血腥气,不知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紧紧相邻的其他笼子。

――他被星际海盗劫掠,然后倒卖在了荒星拍卖行里。

全身赤/裸,毫无尊严可言。

有东西一直插在他的下面的**里,电流刺激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他全身已无一丝力气,颊边金发一丝一丝的紧贴在额头。

“呃――”

电流刺激着最为薄弱不能触碰的器官,冷汗在醒过来的刹那流满了脊背,雄虫宛如一只煮熟的虾一般蜷缩起身体,蝴蝶骨不停颤动。

本来他应该在此刻死去,结果世界崩溃,他竟然现在还活着。

正在巡视的虫听到动静快步走来,看见蜷缩的雄虫眉头紧皱,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

“没用的东西。”

本应凄厉的惨叫声虚弱的只剩下一声闷哼,雄虫声音嘶哑,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胸口连动着骨骼虚弱的喘着气。

脚步声再次响起来,应该是另一个雌虫走了过来:“小心点,别弄死了,怎么着也值几个钱。”

“哼,连生殖能力都没有的雄虫真不知道留着还有什么用,要是这一次没虫要就只能拉去斗兽场喂星兽。”

刚来的雌虫用靴子粗暴的碾了碾雄虫的腰背,果不其然被碾的地方很快生出一片绯红,引的他颇为遗憾的啧了一声:“皮相倒是好看,要不是没那个能力还真想骑上去享受享受。”

“得了吧,要是没出事这种货色还能沦落到咱们这儿来?不过一只虫核破裂还没生殖能力的雄虫还有什么好拍卖的?哪个脑子不好的蠢货会买?”

要是还有那个能力,别说大人物愿意买回去养着,就是只是抓来提取抑制剂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那可不一定,看这脸也是好货色,”雌虫暗示性的瞟了雄虫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哼笑了一声,“买回去还能玩个刺激。”

另一只雌虫看出了那只雌虫长久停留在这里的企图,虚起眼冷笑了一声:“卡林,你不会对这么一只废物雄虫有想法吧?拍卖品不能沾手这可是规矩。”

被戳穿的虫脸色一青,恨恨的踹了一脚在雄虫腹部:“哼,加罗尔肯这么便宜就把他卖给拍卖行肯定是早就玩过了发现用不了,或者是已经废了吧,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哪个蠢货买他,要是流拍送去斗兽场前不是任我摆弄?”

“那也得等拍卖完以后,你实在这么饥渴就去荒格林找找乐子去,快走吧。”

“那些玩意儿怎么比得上这张脸......”雌虫计较的目光在雄虫青白相间的身上扫过,“下一个卖品是哪个?反正是没用的东西,先拍卖他吧。”

最好是能流拍,落到他手里。

这种荒星上的地下拍卖场简陋随意,这种小事当然没什么关系,另一只雌虫没什么意见,直接略过前面的数个笼子直接将面前的笼子拎到了最前。

推上拍卖台上前一只雌虫拉起锁链将一段缠绕在牢笼顶端,没有一丝力气的雄虫被迫被吊在半空当中,仅甚膝盖艰难跪地。

这个姿势能够清晰的展示商品的所有面,以便能有吸引到愿意花钱的客人。

双手被吊在头顶,黑色的奴隶镣铐紧锁在脖颈拉紧收缩使楚倦不得不抬高头颅,这下他终于确定呼吸间的血腥气确实来自自己的喉咙了。

“003――”

咬牙切齿的声音都因为气力不足变的虚弱。

“宿主我在!”透明的身体围绕在楚倦周围,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宿主留下了鳄鱼的眼泪,连忙给楚倦开了个痛觉减弱,“宿主你再坚持一下,阿莫斯上将还有半星时就到了!”

这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是马上就要落到变态手里的问题。

拍卖场只不过是在荒星简陋的搭了一个场地,为了使买家看清头顶骤然打开三盏极亮的白炽灯,楚倦闭上眼,被高温和灯光灼烧的痛苦如影随形,无数或贪婪或鄙夷的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

这样恍若粘板上待宰的羔羊,破碎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阿莫斯抵达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这样的情景。

雄虫削瘦的手臂被吊在头顶,凌乱的长发被汗湿散乱地贴在修长的脖颈和单薄的脊背,原本苍穹一般湛蓝深邃的眼眸几近溃散,**的身体上满是遭受凌虐的青紫伤痕和巨大伤口。

就那样被吊挂着跪在冰冷的拍卖台上,一动不动。

这是那位喜净到衣袍一尘不染的尊贵雄虫,是室内温度稍不稳定便可能受寒的病弱雄子,也是那个自尊心强到哪怕忍着剧痛也不愿示弱的雄虫。

“若是没有贵客再出价他可就要归这位大人所有了。”

虽然是个快死的废物雄虫,但好在确实生了一张俊美的脸,竟然还真能吸引到瞎眼的蠢货拍下他,只不过价格嘛,哼,这种没用的东西能卖出去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拍卖师正准备一锤定音,简陋的卖场骤然响起一个声音:“30万星币。”

这声音低沉铿锵,宛如带着金铁之声,给出的价格更是直接在原本的价格上直接翻了十倍不止,拍卖师眼里骤然一亮,连忙转过头去想看看这荒星哪里来了这么一位财大气粗的大人。

这声音响起的刹那笼子里闭眼等待着结局的雄虫鸦羽般的长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忍耐着头顶几乎要将人眼眸刺瞎的强光勉力睁开眼。

来人披着一身昂贵的斗篷隔绝住旁人对他的窥探,肩宽腰窄,线条笔挺匀称,露出的下颌锋利若凿,哪怕只是宽松的衣袍都能隐隐察觉到其战力之强悍。

站在那明亮的光晕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宇宙和变换的星尘都在此刻停驻,唯有雄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蝴蝶骨隐秘的昭示着什么。

星际当中有这种压迫力的人或者虫并不多,但钱谁也不会嫌多,这个价格立刻震住了在场所有人,拍卖师喜笑颜开一锤定音。

只见那人迈步朝台上走来,每一步都好似量尺测量一般严苛精准,拍卖师稍微一愣便立刻从一旁牵过那条锁链走上前去。

这种黑市里的拍卖会并不同正规拍卖一样规矩繁多,拍下了付钱了就是在台上立刻想带走也悉听尊便,拍卖师热情的将黑色的锁链双手捧住。

然而一直温顺的拍卖品在交付给面前之人的前一刻骤然拼命挣扎起来,哪怕忍耐着奴隶镣铐的电击也依然不肯随着拍卖师的拉拽爬过来。

他近乎疯狂的往相反的方向挣扎,膝盖在地面摩擦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然而虚弱的雄虫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依然有限,拍卖师嘴角带着谄媚的笑强行将链子送至那位大人手中。

“恭喜大人拍得此物。”

奴隶挣扎的太厉害,竟然不肯到主人手中,这就是拍卖行的失误,守在一旁的卡林一脸凶狠的胯上台,对着这只发了疯的雄虫心口就是一脚。

正常挨打的虫都知道躲避,这一下顶多也就是踹断几根骨头,可这一次这个奴隶仿佛一心求死,竟丝毫未躲,那双湛蓝的眼眸里甚至有一丝复杂的释然,那一脚只差分毫就要踹上已经收不回来。

卡林眼中一片惊恐,价值三十万星币的奴隶,他根本赔偿不起。

惊恐是烙印在他眼里的最后情绪,磅礴的力量直接碾压过头顶,生命的气息在瞬间趋于凋零,强悍的骨翅直接穿透过他的心脏。

――是一只甚至超越了s级的恐怖军雌。

与此同时代表着束缚的奴隶镣铐和牢笼应声而碎,失去力量撕扯的雄虫在那一刻终于放弃了所有力气往后倒去,像一只无限坠落的飞鸟,投向一片无声的死寂。

他却没有落到冰冷的实处,而是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军装被取下盖在他赤/裸的身躯,漆黑坚硬如同钢铁般的骨翅在强大健壮的雌虫背后展开,遮天蔽日,其上锋利骨刺甚至能够割开军舰,此刻那杀戮的利器牢牢将雄虫荫蔽其中。

遮住他的衣不蔽体,遮住他牲畜不如的卑微惨烈。

军雌腿骨弯曲恭敬顺服的他身侧单膝下跪,凛冽的硝烟战火气息混合着杀戮的血腥味将雄虫包裹,不再是旧时的卑微顺从。

“殿下――”

他的声音却依旧沙哑低微。

当初卑微臣服的雌奴,如今高居帝国之巅的上将,即将晋升元帅的帝国之星。

一滴眼泪从雄虫眼角滑落,沿着削瘦的脸颊滑落进黑色的披风里,消失无踪,无人知晓。

杀戮无声,恐慌的惨叫甚至不到一刻钟就已消失殆尽,曾经见证这场拍卖的无论是举办者还是参与者无一生还,所有曾经见到过楚倦最狼狈最不堪模样的人或虫都死在这场**里。

阿莫斯不曾假手任何人,拍卖会简陋的大门已经被彻底关闭,这场单方面的屠戮快速且凶狠,他甚至只用了虫化的骨翅,双手依然怀抱着伤痕累累的雄虫。

尤瑟夫守在拍卖场脏乱的门口,这片晃星已经被清除干净,帝国最强势的军队不过瞬息就将这罪恶的黑市屠戮一空,很快这片星系也会化无乌有。

原来冷硬如教科书一般的上将也会有如此疯狂失控的时候。

尤瑟夫抬起头,大门在此刻轰然打开,冲天而起的血腥味在风中散开,高大健硕的军雌眉眼深邃锋刻,背后庞大展开的杀人利器令虫头皮发麻。

尤瑟夫来不及看了一眼上将怀中的雄子便立刻低头。

那位传说中骄奢**逸病弱无能的雄子,上将无数次独自凝望的雄虫被严严实实抱在怀中,唯有一头快要失去色泽的长发凌乱的落在军装外。

不是帝国鲜少的报道里柔软的金色长发,而是一片快要褪尽金色的苍白,已经扩散到外现的生命流逝迹象。

昭示着这只雄虫的虫核破碎,已将不久于人世。

“清除干净。”

阿莫斯停顿片刻,森冷的目光在背后这片脏乱之地掠过,冰冷的声音随之落下,这整片星系都会在不久后泯灭成星际垃圾。

尤瑟夫沉声应是,目送着那巨大狰狞的骨翅腾空而起,在耀眼的星河之中宛如流星飞速升起。

阿莫斯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在天空当中已经只剩下一片虚影,然而在距离舰队不到一刻时怀中雄虫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在他怀中蜷曲发抖。

“殿下,很快就到军舰了。”

军舰上有星际之中最好的修复舱和最好的医疗器械,必然能够治疗伤痕累累的雄虫。

“不......”

嘶哑干裂的声音几乎不像记忆里的雄虫,惨白的手指用力的攥紧盖在身上的军服,阿莫斯没有任何迟疑立即调转方向即刻落在一处荒凉的星球之上。

已经到了生命尽头的雄虫在落地那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从他怀里滚落在地,军服在挣扎间滑落,露出那一身青紫凌虐过后的身体。

雄虫枯瘦而血肉模糊的手掌死死按住腹部,却又在某一刻死灰一般松开了手。

淡黄色的尿液和血水掺杂着在雄子苍白的身下一滴一滴的晕开,滴在垫在身下的幽兰色的军服纽扣上,奴隶的电击镣铐已经被解除,可插在肮脏器官里的东西却一直存在。

星河流转,宇宙无声而辽阔,无尽的时间和岁月都被吞噬,只剩下心如死灰般的死寂。

他终于在那只雌虫面前露出了所有的、肮脏的、不堪入目的一切,那双原本深邃幽兰的眼眸已接近涣散,一滴泪水从中缓缓滑落。

他闭着眼睛,仿若魂魄都已在失去尊严的瞬间离体,半晌,才能张开干枯的嘴唇,沙哑着张合。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