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九的手电筒忽闪了几下,咩了,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放大了血腥的味道。

这味道可太熟悉了。

就在刚才,我在饸饹馆厨房的那个洞穴里,闻到的就是这味道。

难不成这里跟刚才厨房里的地洞是连通的?

这里才是真正屠狗的地方?

他们把偷来的狗在地下屠杀,然后把狗肉卖给各个狗肉馆?

我浪迹江湖这些年,干这种行当的人见多了。

人们对偷狗贼更是嗤之以鼻,要是被逮住,少不了一顿毒打。

所以这些人杀狗都转入了地下,难不成这些人是个有组织的偷狗团伙?

可转念一想,又不像。

一群偷狗的,即便是防着外人,也不会弄来这邪门的楼兰花。

这东西毕竟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红桃九的手电筒彻底坏了,怎么也弄不亮。

我的手电筒闪烁了几下,也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

我赶紧摸索着,扭动手电筒。

把里面的电池掏出来再塞进去,可还是不亮。

“妈的,也是巧了。”

红桃九骂道。

两个人的手电筒都坏了,眼前一片漆黑。

我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试图点燃,看看眼前的情况。

我拨了一下打火机的齿轮,打火石与齿轮摩擦,火花一闪。

“别动!”

红桃九一把将我手中的打火机按住。

她顺势拽着我,快速往后退。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我们刚刚穿过的石门,轰的一声关上了。

原本从上一个密室里传过来的微弱的光,也彻底的消失了。

我们身处的石室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

我赶紧转身,用手摸索身后的石门。

试图凭我多年撬门开锁的经验,寻找到一丝机会。

但摸了几下,我就死心了。

身后的石门严丝合缝,仿佛原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我甚至连应有的门缝都摸不到。

我有点慌了。

“咋办?”

红桃九是专业的,我只能寄希望于她。

红桃九沉默了一会,说:

“摸着墙,往前走。”

也只能这样了,退路没了,不管前面是什么,也只能往前走了。

于是我们挽起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摸着墙壁,高抬腿,轻落步,一步步的试探着往前走。

墙壁潮湿,挂满了水汽,冰凉冰凉的。

脚下的路泥泞,一脚踩进去,黏腻腻的。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甚至有些恶臭。

仿佛身处一个装满腐烂尸体的枯井。

胃里一阵阵抽搐,酸涩的胃液一下下的冲击我的喉咙。

我使劲的忍着,强迫自己不吐出来。

红桃九也好不到哪去,我拉着她的手,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就这样,我们往前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一切照旧,看不到一丝光亮,找不到出路,总感觉好像就在原地转圈。

正此时,忽然,我听到了深邃的呼吸声,就在我们面前不远的地方传来。

“呼……嗤……”

声音低沉,震人心魄。

一呼一吸,要两三分钟。

呼的时候,我会感到一阵劲风扑面。

吸的时候,就像身后有人推我。

我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么大的劲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呼吸?

红桃九拉了我一把,我们俩一起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正此时,前面不远处的墙壁突然开了一扇窗,一束昏黄的光照射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顺着窗口被扔进来,哗啦一声,窗口又关上了。

我就在光线一明一灭的瞬间,我看清了,被扔进来的是一条剥了皮的死狗!

死狗?

在厨房的地下洞穴里,看到了,那两个矮子正在杀狗。

一条条的狗被剥了皮,堆放在旁边的角落里。

原以为他们是偷狗贼,悄悄的在地洞里杀狗,是打算拿出去卖狗肉的。

没想到,他们把狗肉扔了进来,难不成是在饲养一个…

我浑身上下,刻立出了一层白毛汗。

如果真的是在饲养,以剥了皮的狗为食,这里饲养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呼吸如此沉重,而且带着惊人的力量,这又会是什么?

噗通…

那个被扒了皮的狗,掉落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的地上。

紧接着,我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两盏血红的灯。

不对,那不是灯,是两颗眼睛…

没错,是两颗眼睛,如馒头大小的两颗眼睛。

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

两颗眼珠亮起红光的时候,只是光亮一闪,我看到他脚下到处都是,被啃咬的残破的尸体。

当然清一色的,都是狗。

那些死狗都残缺不全,有的只剩下一颗脑袋,连着一条血肉模糊的脊骨。

有的只剩下两条后腿和大跨,被咬断的青绿色的肠子,无力的低垂着。

而那个红眼睛的东西,足有两米高。

尖嘴猴腮,长着锋利的犬牙,张着血盆大口,正在啃咬那些死狗。

看那副模样,好像一个巨大的老鼠

一股强烈的恶心,又一次冲向我的喉咙。

这下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歪头哇的吐了起来。

我呕吐的声音,惊动了那个巨大的老鼠,我听到一声低吼。

那两道红光,直勾勾的朝我的方向看来。

“呜……”

那东西发出一声嘶吼,声音低沉,震得我的心脏一阵阵的发麻。

呼……

一阵腥风迎面,那两颗血红的眼睛,朝着我和红桃九的方向缓缓的移动过来。

“快走……”

既然被发现,我们也没必要再小心翼翼,跑就是了。

红桃九大喊一声,紧紧抓着我的手,快步往前跑去。

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唯有那怪物的两只眼睛是血红的。

我们顾不上别的,只能往前跑。

不过,好在那东西行动缓慢,很快就被我们甩开。

“啥啊……那玩意是啥啊?”

一边跑,我一边问道。

老子就是个贼,高来高往穿房跃脊顺手牵羊是我的强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却从来没遇见过这东西。

刷……

左侧墙壁上的那扇小窗又开了,又一条死狗扔了进来。

忽然,就在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又亮起两团通红的火。

卧槽,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