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之照叫“哥”的少年却充耳未闻,提起霍恺同的领口,照脸就扬起了拳头。

口中恶狠狠道:“就是你觊觎我妹妹!”

霍玉玉冲过去的时候,霍恺同刚好握住那人的手腕,用力撑着,拳头离他鼻尖的距离不过一寸。

她原本是想老一招,冲过去蹦起来给人一脚,谁知道雪地滑,她刚跑两步就溜了出去,不仅自己摔了,还把一旁的林之照给铲倒了。

霍恺同艰难地看向这边,喊了句“姐”。听不出来霍恺同在担心霍玉玉,还是担心霍玉玉拿林之照开刀。

陆奕一听,瞧着雪地上两个小姑娘,面色发紧。

霍玉玉急中生智,一把拉住了林之照的脚踝,凶巴巴道:“放开我弟弟,你要是敢打他,我就揍你妹妹!”

……

周围的人纷纷瞧了过来。

不约而同露出了难言的表情。

这架,好像打不起来,又好像要打得更凶了。

林之照爬不起来,仰躺在地上,哀求地看了眼自己的哥哥。她知道霍玉玉虽然护短,但肯定不会揍自己,所以装模作样地开始假哭:

“哥!放开霍恺同~快把我从玉玉的手中救出去啊~”

霍玉玉:……还能再假一点吗?

霍恺同:……怎么回事,这种时候竟然觉得林之照好可爱!

不知是霍玉玉威胁的表情太认真,还是林之照的表演太“卖力”,陆奕松开了霍恺同,看向霍玉玉,示意她放开林之照。

霍玉玉也松开了林之照,与林之照一前一后站了起来。

白沅芷走了过来,手在霍玉玉肩头上轻轻搭了一下,继续朝霍恺同两人走去。林之照拍拍身上的雪,正要凑到霍玉玉身边来说些什么,霍玉玉则是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陆奕的一举一动。

霍恺同爬了起来,虽然生气,但似乎忌惮对方是林之照的兄长,所以憋着一股子气,只能大力拍屁股后头和腿上的雪。

就在这时,陆奕突然发难,抡圆了拳头又要往霍恺同脸上招呼。

这人不讲武德!霍玉玉简直要气炸了。

但电光火石之间,白沅芷像是早有预料,一把将霍恺同拉到一边,顺势抬腿,给陆奕的左膝盖结结实实踢了一脚。

“喂,以大欺小,有意思吗?”白沅芷轻快道。

陆奕一个后退,朝前一倒,半边身子栽了下去。

这一脚让陆奕冷静了。

他抬头看着白沅芷,一时僵在原地。

这眼神霍玉玉熟悉,多半是惊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动人又与众不同的女子”。

林之照也惊呆了,“这姐姐好帅……”

霍玉玉赶紧冲上去,挡在霍恺同身前,对陆奕横眉竖目……了片刻,想起来这人方才说霍恺同觊觎他妹妹。

她哽了哽,咽下怒气,盯着陆奕,一时不知道自己身为霍恺同的姐姐,是该先怪对方出手,还是该先充当家长与对方打好关系。

陆奕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脑袋朝一侧微微一甩,额头边的须发飘起来,又重新落回他的脸上,被他曲着食指挑到了耳后。做完一切,他重新看向白沅芷,饶是他强作镇定,但脸上那不自在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

林之照很诚实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对霍玉玉道,“这是我表哥,陆奕,前不久刚来锦官城。他……昨天看到了……那些纸条……”

说着,林之照有些抱歉地看了眼霍恺同,走过去拉陆奕的胳膊,小声道:“哥,我们回去吧。”

陆奕这才瞪了眼霍恺同,威胁道:“再让我知道你叫我妹妹出来幽会,饶不了你!”

霍玉玉那股“替弟弟提前与大舅哥搞好关系”的心思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说锦官城有“妻管严”的风气,但女子的地位普遍不怎么高,尤其是在同为女性的口中,一个女孩子但凡做了点什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妖魔鬼怪。陆奕的担心和警告不是没有道理。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不代表林之照也不在乎。

霍玉玉只能干巴巴地凶霍恺同:“听见了吗?!”

霍恺同闷着声,没有回答。

陆奕似乎还想跟白沅芷说点什么,但嘴巴张了张没说出口,因为白沅芷的眼神很奇怪,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趣至极的东西。

林之照拉着陆奕走了之后,霍恺同兀自在原地杵了会儿,也下去了。

白沅芷又喝了口酒,一边往原宅门口走,一边感慨:“这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啊……”

原宅门口的台阶没有雪,可以坐一坐——霍玉玉完全相信白沅芷是会坐在门槛上、看着人来人往啃猪蹄的那种姑娘。她还是不确定白沅芷走过去是什么意思。

霍玉玉想了想,还是跟上去,由衷地感谢道:“刚刚谢谢你,还好你拉了一把,不然霍恺同就要挨一拳头了。”

按照白沅芷的性格,应该会毫不在乎地说“多大点事儿”,但白沅芷却回过头,巧笑嫣然,“那小大夫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霍玉玉被问得措手不及。

白芷沅塞上葫芦,沉吟着想了想,“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这家伙关系那么好的?”

她斜着看了眼原宅,完美的面庞,狡黠的笑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

夜里落了雪,勾起了原囿安不好的回忆,他几乎一宿没睡好,好不容易困下了,又被梦魇住了,因而起得比平常晚些。

起床后,他试了试不用拐杖,发现双腿果然能使上劲了。虽然走得慢,但每一步都是稳的。

这些改变都不是梦。

少年沉寂的内心涌出些细碎的欢欣,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大夫说他伤到了腿部经脉,可能这辈子都需要依靠拐杖出行。但他站起来了。

而且,肺病也在减轻,他的身体在慢慢恢复。

看来真如霍玉玉那小孩所说,他会好起来的。

难道是因为有了坚定的希望,所以才能人定胜天吗?

原囿安不清楚。

唯一确定的是,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是必不可少的。

原囿安的心中充盈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仿佛走在一条通向腐朽的人生之路上,所有人在他身后远成了灰扑扑的影子,忧叔是送他走向死亡的阴差。有一天,身后的人都远得看不见了,他知道,自己离终点或许是不远了,但还是想这条路再长一些,想要再多走一段。忽然,有个小孩带着生机闯入了他的独行道,这孩子一看就与他方向相反,不知怎么走岔了。接着,生机路过,他的路边乍然长了一棵草,嫩绿色的,小小一株,风一吹就倒似的,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后来,那小孩在他的路上蹦啊跳的,所行之处,生机勃发。等他再次抬起头时,恍然发现这一路郁郁葱葱,而原本灰白冷清的前方,寒木不凋,春华吐艳。

少年惯常地抿去笑意,洗漱后,准备继续今日的体能锻炼。

这个消息他暂时不会告诉霍玉玉,也尽量不外出,避免被霍玉玉发现。

虽然那小姑娘高兴的模样很喜人,但他害怕——

身体会痊愈这件事让他千欢万喜,但离康复越近,他越害怕这是回光返照,或者只是一场美梦。

他想等一切都确定了之后再告诉别人,尤其是霍玉玉。

原囿安出房间的时候,忧叔正将小鱼儿的家搬到日光照射的地方——昨日傍晚忧叔将缸子搬去了厨房。

忧叔见他一副要开始锻炼的架势,担忧道:“公子还是先用些早饭吧。”

原囿安想了想,确实不该空腹锻炼,然后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二楼的台阶上的雪扫过了,公子要去吗?”忧叔道。

“有风,就在

忧叔应了声“好”,又道:“霍姑娘就在外面,跟她弟弟一起,要把她叫进来吗?”

原囿安眸光一闪,拒绝了,“不用。”

他并不想看见其他人,也不想被其他人打量。

忧叔慢慢点了头,转身去厨房准备了。

原囿安原本也是要往厨房去的,但走到岔路口时,脚下一顿,停下来看向通往大门的方向。

略作思考后,少年朝视线的方向拔步而去。

就看一眼她在外面玩什么吧。

跟她弟弟一起堆雪人吗?

还是打雪仗呢?

等他身体好了,这些事都可以做到吧。

方走到门口,原囿安听见了霍玉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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