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一只乌龟。”霍玉玉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能让原囿安接受这个生辰礼物,她已经很满足了。

霍玉玉背过去继续捣鼓,乐呵呵道,“小鱼儿就小鱼儿吧,也挺可爱的。”

原囿安不自觉松了口气。

霍玉玉让忧叔敲好陶缸后,就一个人跑来跑去地捣鼓,原囿安的视线追着那抹小小粉粉的身影。

霍玉玉发现她还在看,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等等,等我弄好了再看。”

原囿安不以为意,不过还是坐回了亭子里,拿起书,腿上放着盒子,靠在柱子边继续看。

终于,小花猫似的小姑娘对他招了招手。他慢腾腾地走过去。

“嗒哒~”霍玉玉开心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根据花鸟市场是店长所说,霍玉玉给小乌龟搭建了一个家:陶罐被敲掉了大半,陶罐底铺了一层石子,一半高一半低洼,不知她从哪儿找到了些青苔铺上去,宛如一片小小的绿茵,绿茵上也缀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

忧叔打来了水,水一倒进去,缸中绿茵一半在水中,一半是陆地,连平平无奇的石头都莹润可爱起来。

霍玉玉道:“原囿安,把小鱼儿放进来吧。”

原囿安把盒子交出去。

霍玉玉:“……”

她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促狭道:“你不敢摸它吗?”

原囿安面无表情地收回盒子,看着四脚朝天的小家伙,有点犯难。他可以用一根指头把小乌龟翻个面,但要让他抓起来,光想想这小东西在他掌心动来动去,心里就严重不适起来。

“它这么小,不会咬人的。”霍玉玉失笑道。

她亲自上手,给原囿安做示范,“像这样,两个指头夹住小乌龟的壳就行了。”

霍玉玉把小乌龟放进准备好的破水缸,满意地拍了拍手。

原囿安指着盒子里的一点绿,皱眉道:“这是什么?”

霍玉玉凑上去一看,笑了,“这是乌龟拉的粑粑啦。”

原囿安的脸瞬间就黑了,他一把丢掉盒子,怒道:“它还会出恭?!”

霍玉玉和忧叔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无语的复杂神情。

霍玉玉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注意事项全交代了吧。

她道:“乌龟吃杂食,生猪肉、青菜、小鱼小虾都可以喂它,要是嫌麻烦,光喂它蔬菜也是可以的,等它适应了,它还会自己去找吃的呢,特别好养活。”

原囿安一脸抗拒:“可是它会出恭。”

“喂它的东西不要太大块了,一次也不要喂太多,两三天喂一次就行。”

“吃这么少还会出恭?”

“……要经常把小乌龟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龟壳和肚子,免得它生病。偶尔也要给它刷一刷。”

原囿安:“它——”

霍玉玉终于忍不了了,打断道:“对,它会出恭,而且都拉在水里,所以需要给它换水。天气冷的时候十天一换,天气热的时候三五天一换。了解了吗?”

原囿安:……

这种不敢吭声的陌生感觉是怎么回事?

原囿安:“哦。”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始嫌弃:“麻烦。”

霍玉玉捡盒子的手一顿,强扯出一个笑:“……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把小鱼儿照顾好的,对吗?”

少年轻轻抬起下巴,“自然。”语气中带着些小傲娇。

忧叔在一旁补充道:“霍姑娘不用担心,有我在。”

霍玉玉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觉得乌龟小,怕你把它养坏了,我还得经常来看它。看来不用了。”

原囿安:……

他责备地看了眼忧叔,忧叔不明所以,他只能收回视线,嫌弃地看了眼小乌龟。

半晌,小姑娘洗好了手和脸,他才道:“小孩。”

霍玉玉:“啊?”

“你认得出来它和别的乌龟有什么不一样吗?”

霍玉玉皱着眉头看了看小乌龟,又满脸怀疑地看向原囿安。为什么要这样问?

原囿安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再没有说话。留下霍玉玉一脸懵逼。

又过了一会儿,少年才沉着脸道:“送什么不好非要送个活物,送到我这里就不管它的死活,良心何在。”

霍玉玉惊呆了,她第一次知道原囿安也会像这样碎碎念抱怨,不是清冷孤僻的阴郁公子吗?!

“你不需要对它的生命负责吗?”少年不满道。

原来是对小乌龟上心了。

霍玉玉的嘴因为吃惊而微微张着,现在咧得大大的,笑得上下两排细齿都露了出来。

然后她抿住唇,故作无奈道:“好吧,那我会经常来看它的。”

小姑娘小小地得意着,少年不动声色地看著书。

茶盏中的热气袅袅升起,飞过风击子,飞过亭盖,消失在无垠的冬日晴空。

——

后来霍炎甲来过章氏家门口一次,装得一副被骗的深情模样,求与章氏再续前缘。好在霍玉玉早就把霍父的所作所为说给了邻里街坊的婶婶姨姨们,霍父来的时候,章氏都没有出面,他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走了。

霍玉玉犹豫再三,还是追上去,说除非他休了柳氏,否则阿娘不可能原谅他。

她的话虽不及章氏直说那么有作用,但她是他女儿,与章氏亲近,多多少少都能让霍父动摇。

霍父没有当即答应,也没有说话,霍玉玉就知道,这事情基本上稳了。真正要下决心的人,是不会急着给出答案的。

之后,霍玉玉写好《姜氏女》的话本,交予了四处游历的评书先生,花些银子让其润色一二,就拿去茶馆充当半个节目了。

不出意外,明年尉迟昊那边就会找过来。

再次听到霍家的消息,已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日。

一大早,霍玉玉爬着架子给家里的每一扇门都贴上了春联和福字,正在院子外头,给大门上贴门神时,霍恺同来了。

霍恺同很久没来了,霍玉玉很高兴,扯着嗓子就喊在里头装浆糊的章氏。

“阿娘,霍恺同回来啦!”

听到“回来”两个字,霍恺同的脑袋垂得更低了,鼻腔也止不住地泛酸。

霍玉玉满手都是红色粉末,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更难受了。

章氏急忙忙一出来,霍恺同的眼泪彻底包不住,哭着就跑了过去。

“娘!”这一声发自肺腑,情绪饱满,不知道的还以为失踪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二人把霍恺同领进屋,安抚了好一会儿,霍恺同才说明了情况。

原来是柳如是为了筹钱把霍老太赎出来,竟然假借霍炎甲之名,以知道贪墨账本为筹码,对好几个在职人员进行敲诈勒索。人家找上门来了,霍父才知道柳氏干了什么好事。

霍父当即就下了一封休书,柳氏精神紧张,一见到休书,就不省人事了。

这柳氏果然是个不省心的,跟薄情寡义的霍父在一起互相伤害其实也挺好。

霍玉玉得知她做的事情还不如柳氏自己作死,心情就有点复杂。

章氏听了面色如常,似乎对霍家的鸡飞狗跳毫不关心,只是端详着霍恺同,眼角隐隐有些泪意。

霍恺同瘦了,跟他一比,霍玉玉的包子脸更圆了。

霍玉玉一巴掌拍在霍恺同背上,也带着哭腔:“你在书院居然敢不理我!”

本以为霍恺同会龇牙咧嘴地跟章氏告状,或者来哄一哄姐姐,谁知道霍恺同挨了一下,狠狠皱着眉,闷声忍着。

不对劲。

霍玉玉毫不客气地把霍恺同的衣裳撩起来,小子穿得不厚,力气也不比霍玉玉,挣扎中被霍玉玉扒了几下,小子的背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霍玉玉看了一眼,怔住了。

霍恺同的背瘦骨嶙峋,玉色的皮肤上,好几条新疤横竖交错,新疤盖着旧疤,像是被木条抽出来的。

“谁干的?”霍玉玉沉声道。章氏见她表情不对,也偏过来看,当时就捂住了嘴。

霍恺同挣脱开,把衣裳拉了下去,不肯说。

霍玉玉吼道:“我问你谁干的!”震得她眼睛里包着的眼泪都甩了出来。

知道瞒不过,霍恺同才低声道:“是祖母。她让我来找阿娘拿钱,我不干,她就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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