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不该为了你和离!”

霍家,霍炎甲一声令喝,柳氏訇然滑坐在地。

这会儿只有两人,柳氏哭得出来了,抱着霍炎甲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炎郎,如是知错了。你听我解释好吗?”

霍炎甲叉腿坐着,扶着额叹道:“你说。”

柳如是一愣,立刻开始陈情,“我真是个蠢女人,把炎郎当成了天当成了地,所以才那般嫉妒章姐姐,可以名正言顺地为炎郎做很多事情。我又笨,根本不懂怎么讨好娘亲,那时候娘因为章姐姐的事情食不下咽,我想着娘亲想要个孙子,头脑发胀,就撒了谎……”

柳如是话里话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柔弱蠢笨的菟丝花,配上那副我见犹怜的神态,当真是叫男人心软。

但霍炎甲无心观赏,他现在思绪很乱。

柳如犯的错只是假怀孕,并没有去闹,所以衙门并没有为难她。而霍老太为了保下他,一人揽下全责被关进了监牢。

临近腊月深冬,锦官城又湿又冷,那监牢只有一些干草,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娘一个老人家,身体又不好,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当务之急,是把霍老太从监牢里捞出来。

自从他没了官职之后,估计是章叔同打过招呼,他以前交好的友人都鲜少与他往来,更有甚者看见他避之不及,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施以援手基本是不可能了。

现在放在霍炎甲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用钱财打通一点关系,就算不能把人接出来,至少也能让他娘在里面少受些罪。

问题就在于,现在的霍家不比章氏还在的时候,刨开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多余的钱是一点也榨不出来。

这时,他余光瞥见了一抹亮色,是柳氏的金手镯。

从前,为了补偿柳氏和霍双双,霍炎甲可没少往柳氏的小院塞过钱,搬出来之后,家里的开销都是霍老太那边出,柳氏应该还有不少身家。

这样一想,他将柳氏搀扶起来。

柳氏见他神色不明,以为他要下狠心休掉自己,哭着不肯起来,一个劲儿求原谅。

霍炎甲也不坚持,问道:“现在因为你这事,娘已经进去了。天寒地冻的,她如何受得了。我以前的关系用不了了,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柳氏懵了一下,仰面看着他,思索了片刻,小声道:“用钱打通关系?”

霍炎甲点点头,看着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如是,你会办好的吧。”

柳如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留着傍身的小金库,有一天会全用在那个老不死的身上。但如果不这样做,霍炎甲恐怕一气之下就会给她一封休书,到时候,她就是个弃妇。

柳如是绝对不要当弃妇。

柳如是走后,霍恺同去到了霍炎甲面前。

霍炎甲又开始喝酒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霍恺同长得更像章氏,让他有些恍惚。父子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交流过,他也不知道该跟儿子说些什么。

霍恺同不知道他心里的复杂,直言道:“爹,你把柳姨娘休了吧,我什么都知道了。”

包括父亲利用柳姨娘的事情。

结果就是——

“啪!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置喙!”

霍恺同绷着一张白脸进去,捂着一张红脸出来。

经此一事,霍恺同算是明白了,跟这样的爹讲道义,他不是清高,是蠢。

——

原囿安离开诊馆时,在二楼的架子上又抽了一本破旧的医书,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最上面那一排都是需要誊抄的。

反正闲来无事,他也不排斥誊抄这件事情,就当随手帮那小孩一个忙好了。

而且,那小孩也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没心没肺。她生活中其实有不少烦心事,但她似乎都能处理好那些负面情绪,几乎从不在他面前流露。

永远傻乎乎乐呵呵的,很好。

但原囿安也不知为何,一想到小姑娘只对自己摆笑脸,说不定回去就躲着哭,心里头又幽幽地紧。

已经是深冬了,风冷霜寒,早几日忧叔就把二楼的桌案搬到了院子的亭子中,风击子自然也摘下来挂在了亭子里。

过了一天,霍玉玉没有来,原囿安按部就班地锻炼体能、看书、誊抄。

又过了一天,霍玉玉还是没有来,原囿安依旧锻炼、看书、誊抄。

再过了一天,忧叔倒是忍不住了,试探着问:“公子,那日可有好好与霍姑娘说话?”

原囿安想到小姑娘的嬉皮笑脸,抿抿唇,神色平常,“何为好好说话?不就跟平常一样?”

忧叔不知道那天两人说了什么,也不确定两人是否和好如初,一听这话,有些心焦。平时公子对霍姑娘,要么凶巴巴,要么冷冰冰,道歉解释的时候也这样的话,人小姑娘肯定还生着气,难怪这都三天了还没来。..

而公子还悠哉地看著书,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难道——

忧叔吸了口凉气,一个恐怖的猜测在他脑海中形成:

公子素来骄傲自持,以为自己主动找霍姑娘,无论自己的话多么不客气,都默认霍姑娘一定会接受。而霍姑娘那边见公子连道歉都那么敷衍,彻底寒了心。

一个沉浸在自己挽回友谊的祥和假象中,一个暗自神伤。最终,两人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

忧叔惊愕地朝原囿安看去。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拉公子一把,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放手!

察觉到忧叔的气息波动,原囿安抬眼看去,骇了一跳。

他问:“怎么了?”

天气很干燥吗?忧叔怎么一副眼睛不太舒服的样子。

忧叔收回视线吐了口气,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越俎代庖”,好好劝一劝这不懂人情的公子。

见过了霍玉玉给原囿安带来的巨大改变,忧叔坚信:如果真的失去了霍姑娘,公子一定会特别难过,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封闭。

见过阳光的人,怎么能忍受黑暗呢。

“公子——”

然而,忧叔开口的同时,大门被叩响了。

原囿安平静无波的视线猛然一晃,朝大门的方向看去。

是霍姑娘终于来了吗?忧叔心头一松,垂首道:“公子,我去开门。”

原囿安没有回答他。

而是撂下书直接起身,抄起拐杖就往大门走去,那步伐轻快得,跟压根不需要拐杖似的。

见状,忧叔忍不住露出欣慰的微笑。

但就在快要接近大门时,原囿安刻意放慢了步伐,理了理前襟的褶皱,不疾不徐地,装作一脸不情愿地抬起门闩。

忧叔:……公子以前也是这般傲娇吗?

然而大门一开,原囿安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扎扎实实地沉了下来。

门外空无一人。

忧叔探头出去看了看,也没发现霍玉玉的影踪。忧叔讪讪地解释道:“或许刚刚是鸟撞在门上了吧。”

原囿安臭着脸,转身就往回走。他觉得刚才的自己好像个蠢货。

霍玉玉没来,所以还在与公子闹矛盾?忧叔关上门,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刚关上门,外头就传来了一声疾呼:“等一下——”

是个姑娘的声音,原囿安和忧叔都停住了脚步。原囿安站着没动,盯着门,像是在与谁置气似的一脸恼怒。

忧叔转身开了门。

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霍玉玉那张红彤彤的包子脸。

“原囿安,是你家公子的名字吧?”

来人的声音微微沙哑,个头比原囿安稍稍高一些,一张与霍玉玉七成相似的脸上,扬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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