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玉想了想,点点头,“我想去见见世面。”

原囿安道:“你想去,那帖子你就带回去吧。”

霍玉玉喜笑颜开,“好!”

她才不想去呢,也不想让原囿安去。

所谓青年诗社,就是以诗词会友,十几二十岁的男男女女,跟选秀似的,原囿安这朵娇花进去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且不说有的人搞文学搞得气性刁钻,指不定要逮着原囿安发泄酸意,就霍玉玉所知,这一次青年诗会,关琳琅她爹就在与会者中选了个女婿。

霍玉玉有私心,她不想原囿安被人惦记。

原囿安睇了她一眼,见小姑娘得逞地笑,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家伙,故意说的反话是吧。

不过他本就不是凑热闹的性子,根本不打算去。若是小姑娘说不想去,他不介意反着话说一说,逗小姑娘一个气鼓鼓的包子脸。

两人之间的氛围就这么莫名其妙和谐了。

忧叔在一旁一动不动,神色复杂。

霍姑娘来之前,公子确实是闷闷不乐的,霍姑娘来之后,公子确实开口说话了,不过没什么好脸色,说的话也不是好话,摆明了就是更生气了。怎么外头那位姑娘来过之后,公子的气全消了?虽然还是一脸冷漠,但忧叔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近了一些。

忧叔:……是我年纪大无法理解小孩子了吗?这种情况该怎么跟夫人汇报?

这时,霍玉玉撑着脑袋,又道:“原囿安,你好奇怪哦。”

原囿安头也不抬,轻嗤道:“你笨到今日才发现吗?”

“你是不是自己觉得自己见不得人,所以害怕别人也这样看你,一害怕,就要生气啊?”霍玉玉很认真地在想这个问题。

这样出彩的人也会自卑,那那些普通人该怎么活?

闻言,原囿安眉头手指一紧,面上黑云压城。

霍玉玉看他的模样,知道自己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点。

霍玉玉,说话前能不能过一过脑子,你这辈子是报恩的,不是来报仇的……

她懊恼地思考了片刻,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既然你这么介意,要不我也在脸上留一道疤好了。”

原囿安眼一抬,怒道:“你敢!”

与此同时,一阵寒风拂过,少年的眼圈蓦地红了。

霍玉玉心头一慌,赶紧解释:“我不是说要真的划一道口子啊,我的意思是……不受伤也……就是一个疤……贴……”

少年凝睇着她,满眼幽愤,眼底水色澹澹,霍玉玉渐渐地说不出话来了。

片刻后,霍玉玉轻轻吸了口气,鼓起了勇气。..

她平静道:

“原囿安,我想在脸上贴一道疤,跟你一样。”

“我想让你知道,一道疤而已,别人真的没那么在意。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为了注视谁的一举一动而存在的。”

“有的人不仅脸上有疤,身上有疤,心里也有疤,但他们依旧活得好好的。”

“有的人不仅拄着拐杖,甚至还没有双脚,他们也活得好好的。”

霍玉玉顿了顿,“如果你在意外界的眼光,讨厌那些眼光和议论,那么至少我和你同行的时候,我想分走一些。”

原囿安感觉耳朵嗡鸣了一下。

随后,风击子的声音、鸟雀的声音、山下的人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

只有小姑娘的声音,隔着不过半丈的距离,在他耳边泠泠震动。

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定身咒语,禁锢着他的身体,分毫也不能动,但他体内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每一根毛发都在震颤着,直到耗尽他所有气力。

少年的眼睑沉了下去,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羽状的阴影。

良久,他失力地警告道:“霍玉玉,别做无用的事情。”

刚刚那段话,跟表白没什么两样,霍玉玉说完就捧着脸看向旁边,自己也觉得怪难为情的。

但原囿安这恹恹的语气,一听就不生气了,霍玉玉转过脸,笑得春光明媚。

她乘胜追击:“原囿安,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我不过生辰。”

“我就是问问,绝对不会准备礼物。”

“……”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霍玉玉笑道。

过了一会儿,少年道:“八月十五。”

“中秋?”霍玉玉狐疑,“你不是随便说的吧。”

原囿安又沉默了。

看来很像是随意编造的,难道他生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霍玉玉有点后悔,自己似乎又在往人心窝子上戳。

忧叔在一旁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霍玉玉转移话题道:“诊馆二楼的**,要谢了。”

原囿安没有说话。

但如果他现在开口,多半也是呛她一句“与我何干”。

霍玉玉继续道:“原囿安,你要不要去看看?金丝菊开过后,今年便再见不到开得那么热闹的花了。”

原囿安依旧沉默着。霍玉玉泄了气。

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少年誊抄。

忧叔想了想,道:“公子,我去准备晚膳,需要把药膳换掉吗?”

原囿安“嗯”了一声。

霍玉玉赶紧压低了声音道,“侍卫叔叔,羊肉汤,糯米蒸肉丸,鸡汁江鱼儿。”

原囿安淡淡看了她一眼。

霍玉玉以为原囿安要说“这些都不要”,先发制人瞪向对方,一副“你要是敢说都不要我就哭给你看”的任性模样。

这招屡试不爽。

果然——

“就这些。”原囿安如是说。

——

此后,日子依旧平稳。

上次霍老太那么一闹,章氏与邻里的关系反倒亲近了不少,知道真相后许多妇人纷纷替她打抱不平,说那老太婆再敢来闹,她们就把她骂得再不敢来。更有热心肠的,说章氏条件这么好,还年轻,再嫁也能嫁个好的。还真有说媒的找上,不过都被章氏一一推拒了。

霍玉玉看在眼里,却并不担心。

阿娘的性格她知道,断不是那种对前夫念念不忘的人。

一段新的关系,确实能堵住流言蜚语,也能让阿娘更快地走出上一段婚姻的阴霾。但时间亦是治愈情伤的良药。

无论是疲于展开一段新感情,还是想先等霍恺同长大,阿娘有自己的选择。无论怎样,霍玉玉都支持阿娘。

想到霍恺同,霍玉玉就有点担心。

上学的时候,霍恺同都是在阿娘这边吃的饭,不知是不是长身体的原因,小子吃得很多,但身上不仅不见长肉,反倒清减了几分。

章氏担心霍恺同在霍家吃不饱,书院休假的前一天吃了晚饭后,都会给霍恺同的书袋中塞些银钱。

刚开始,霍恺同会原封不动地给章氏送回来,随便偷偷放在哪个角落,被打扫的桃婶捡到过好几回。

近来,霍恺同反而开始主动问章氏拿钱了,每次都拿得不多。但霍玉玉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也不肯说,闷闷的,脾气还变得有些古怪,偶尔一言不合就与朋友置气。

霍玉玉问不出来,想着找个机会去教坊问一问霍双双。

霍双双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拽着个气势汹汹的教坊小姐妹,先来诊馆找霍玉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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