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等等我哦。”说完,大门“哐”地一闭,霍玉玉一阵风似的穿过院子,“小云小云,还有热水吗?我要沐浴。”说着,往厨房去了,揭开锅盖,里面果真温着碗燕窝小米粥,她踮着脚端出来,试试温度,呼啦啦往嘴里吸。

小云应声而来时,就见自家小姐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十分豪迈地喝着粥,若不是薄衫下肌肤细腻白皙,活像个偷食的小乞儿。

“我现在就烧水。”小云道。

霍玉玉喝完粥,舔舔嘴唇道:“没有热水就算了。”人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来不及了。

她洗漱时,章松雨问她:“今日是不是又要抛弃你可爱迷人的表妹了?”

她急道:“我昨日不是与你说,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让你找其他人一起去吗?”

章松雨耸耸肩,逛灯会哪有看别人谈恋爱有意思。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天光已带了暖色,肚子里的一碗粥也耗得差不多了。两人出门时,原囿安已经在马车外等着了。

他今日穿了件鸦青色的蟒纹袍,脸上的软面罩换成了白色,腰间还别着那个丑荷包,日光柔和,更衬得他丰神俊朗。

章松雨十分有眼力见,拿胳膊把霍玉玉往前一推,笑道:“表姐你们先去,我回去看看表哥。”说完,又推门进了院子。关上门,寒噤似的摇了摇头,想想,又耸着肩偷偷一笑。

这位原公子,看着表姐的时候,眼神柔和得一塌糊涂,可视线一转到她这儿,就跟刀子似的又冷又硬。她又不是赵逸景,他至于表现得这么有敌意吗?仔细一想,他对自家表弟也是那种眼神,只有表姐是个例外。

妈耶,这都还没成亲呐?赶快!她明日就想吃表姐的喜宴!

门外,霍玉玉有些羞吓,怕出来得太急,口脂没有抹匀,垂下脑袋抿了抿唇,才看向原囿安。

她今日穿的是鸦青色上襦,米白色褶裙,娉婷站着,小脸比墙上摇曳的蔷薇花还要娇艳三分。刚睡醒的缘故,黑白分明的眸子湿漉漉的。

她先前开门时没注意原囿安的穿着,结果刚巧,她也穿了件颜色相近的衣裳,这样走在路上,旁的人会不会认为他们俩是一对呢?

原囿安对上她灿若繁星的眸子,视线不再闪移,声音也沉稳坚定。

“玉玉,来。”

老天爷,这个人又在勾她的魂!

好色之心迅速占领智商高地,霍玉玉维持着基本的理智,所以只能放弃矜持。

她提着裙摆小跑过去,搭着原囿安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上,霍玉玉不自在地问:“等了很久吧?”

原囿安看着她,淡声道:“不久。”

霍玉玉点点头,“哦,那就好。”

马车外的坤吉:……这时候撒谎有什么意义呢?直接说从中午就开始等了不是更好吗?

一来一回之后,马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霍玉玉好几次偷偷看原囿安,都被原囿安逮了个正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原囿安像是成熟了许多,神色沉稳,眼神坚定,再不似之前,看她一眼又要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或许,那些问题的答案,他不用说,她也知道啦。

霍玉玉,不可以得意忘形。

她双手捧着脸拍了拍,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一幕落在青年含笑的眸子里。

距离灯会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街上就已经人声鼎沸,还没到关卡,马车便行不通了。两人下来步行,坤吉隔着几步的距离跟着。

一扎进人群,天色似乎就暗了下去,沿街的灯逐次亮起。

霍玉玉被挤来挤去,又想看旁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又害怕襦裙被挤得扯松,面上难免有些焦恼。原囿安看她一眼,垂下眸子默了默,伸手将少女的素肩揽住。

很明显,霍玉玉僵硬了,肩膀耸着,整个人小了一圈。

旁边的人一挤,原囿安顺势将缩了一圈的少女揽得更近。其实,他另一只手不知道如何放,紧紧地攥成了个拳头。

不一会儿,霍玉玉也松懈下来,安心被原囿安护着。她闻着香味儿,指着小食摊,看一眼原囿安,原囿安便领着她横劈人流,抵达目的地。一趟逛下来,杂七杂八的小吃把她的肚儿填得滚圆。

他们看了糖甩,躲过杂技喷出的火舌,听着鼓乐看了漫天的孔明灯……

霍玉玉看着精巧的花灯“哇”了一声,接下来小半个时刻,便是看着原囿安与其他公子诗词对垒,总算摘下花灯,放在了她的手中。

“给。”原囿安笑着,唇色殷红,嘴角尖尖,眼角眉梢都轻轻扬着。

霍玉玉从未见过这般意气风发的原囿安,乌亮的眸子滴溜溜地瞧着他,心里的小鹿被爱慕滋养得膘肥体壮,几乎要把胸膛撞破。

夜幕悄然落下,河道画舫游行,行人如云。平京城的夜空像仙草冻似的,被人间的灯火映得如同娇羞的新娘。

霍玉玉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拿着糖人,与原囿安并肩沿着岸边步行。西陵池步行太远,二人停在了河道的一处浅湾。

浅湾水流慢,也植有不少荷花,亭亭如盖。霍玉玉在旁边买了一只许愿用的纸花灯,被原囿安牵上了一只小木舟。

这木舟不大,平日里当个便捷的交通工具,一到节日,便出租给游人,用一条极长的纤绳连着岸上的石柱,以防游人自己回不来。

河面倒映着两岸灯火,波光粼粼,燃着的花灯顺流而下,摇摇晃晃地相聚散开。霍玉玉将船划到靠近水流快的地方,趴在船舷上,默默许了个愿,托着花灯送了出去,目送承载愿望的花灯融入灯流。

原囿安替她拿着花灯和糖人,唤了声:“玉玉。”

霍玉玉两只手都浸在水中,闻言撑起身体,扭头朝他看来。估计他要说正经的回答了,她连忙坐正身体,直面原囿安,一副安然倾听的乖巧模样。

原囿安嘴角一勾,放下花灯,忽然倾身而上,伸手将她唇边的晶莹糖渣拭去。

霍玉玉有点懵,眨眨眼道:“原囿安,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少女披着水光倒影,微仰着脸,眉细细浓浓,乌黑的眸子一定不定地望着他,轻缓的声音敲在他心尖上,像荷下蓦地游过一尾鱼儿,激起层层涟漪。

原囿安垂下眼睑,收回手,想到了他一条条记录下来的、所有心悦霍玉玉的原因,再抬眸,倾身撑住船舷,收到一半的那只手移向了眼前人的下巴,轻轻抬起,覆了上去。

“咚——”糖人落入水中。

少女握着双膝的手蓦地攥紧了,而后松开,指尖薄红。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他垂眸看她一眼,长睫一颤,扣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无师自通,顺着占有的欲望,攥取她所有的呼吸,可起了拆吃入腹的心思,唇舌却柔软缠绵起来。..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角,他的唇是烫的,把霍玉玉的红唇也碾磨得滚烫,霍玉玉忘了呼吸,那热意被逼到了眼里,逼出了两眼清泪。

原囿安猛地一怔,松了她的唇,却不愿离开,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雾蒙蒙地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青年喑哑的声音与细微的流水声一同沉浮,“嗯?”

霍玉玉眨掉眼泪,眼泪刚没入鬓边,新的眼泪又浸了出来。

“答案。”她颤抖着声音道。

即便知道了答案,也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霍玉玉,也想被原囿安坚定地选择。

原囿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有爱怜,还有难以察觉的痛楚。

“玉玉,我心悦你,既因为你做的事情,更因为你是霍玉玉,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霍玉玉吻断了他的话。

她亮晶晶地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原囿安心神一漾,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卑微,“玉玉,可以嫁给我吗?”

霍玉玉刚想开心地点头,被原囿安打断了,“等等。”

他神色微悯地坐回去,吸了口气道:“还没告诉你,我要身无分文地离开原家了。”

原来是这个,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小舟一晃,莲叶一摇,霍玉玉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开心道:“我会挣钱,我养你啊。”

而且如此一来,阿娘就不用担心她会在原家受委屈了。

原囿安看着胸前那颗小脑袋,手在半空僵了片刻,终于将她紧紧搂住。

方才尝到她唇角的甜,一路甜到了心里。

他还想吻她。

可想到方才她哭了,便问:“方才为何要哭?”

霍玉玉哼哼唧唧地蹭了蹭,“因为我许的愿实现了呀。”

他再忍不住,将人捞起来,寻到那双蜜糖做的软唇,再度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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