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小胖子脸色绯红,一脑门儿的汗珠子,站在霍玉玉旁边,声音不轻不重。

霍玉玉起先不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目光锁在远处高挑的玉色身影上,余光见一个人站在旁边,才转头看过去。

“姑娘,你、你是……请问……”小胖子抬手拭了拭眉毛上的汗,结巴着,又朝身后看去,擦了擦腮边的汗,才道,“我是、我是钱元青,我父亲是户部员外郎,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女郎?”

越过小胖子的肩臂,可见不远处一棵榕树下站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郎,皆是锦衣华服,翩翩摇扇,面上的笑意或多或少都有些捉弄的意味。

霍玉玉默默想了想,若是原囿安摇扇含笑,该是何等风华,不过原囿安是不可能那样笑的,但买把扇子给原囿安是个好主意。

她可不想与这些世家公子哥们打交道,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小胖子后面上来个穿月白袍的长脸公子。这人摇着扇走来,合上扇将小胖子格去一旁,含笑道:“莫要唐突了姑娘。”

钱元青虚胖,往旁边去了两步,小声喊了句“泽洋兄”。

贺泽洋对他笑笑,“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于是乎,钱元青又两步一回头地走了。

他们一路过来见过不少娇俏的女郎,言谈间已经为所见者排了个大概的序,以样貌为首、举止为次,若是遇上二者皆优的姑娘,便指派小胖子上前打探个大概的家世。不过这姑娘,嫩生生的葱似的娉婷站着,眼睛黑亮亮的满是生气,贺泽洋打心底里喜欢。

正当贺泽洋要开口说话时,一群纱裙飘飘的少女们从旁而来,相携着往凉水摊去,路过二人时,为首的那个漂亮姑娘转过来对贺泽洋促狭地笑了一下,贺泽洋也回之以一个无奈的眼神。

“贺泽洋,家父乃户部郎中,不知姑娘是?”贺泽洋回过头来问。

这段时间里霍玉玉已经想好了对策,看着贺泽洋,疑惑地眨了眨眼。

贺泽洋愣了一下。

接着,就见霍玉玉指了指耳朵,摇摇头,又张嘴“啊啊”两下,没发出声音,然后乖巧地笑了。

贺泽洋脸上的笑顿时绷不住了。

因教养还在,故而没当着霍玉玉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转过身,挑眉舒气,活脱脱一副见鬼的表情。

回到一行人中,同伴迫不及待地问:“如何如何?哪家的女郎?”

贺泽洋咧着下牙吸了口气,“没问出来。”

“问人之前你可先自报家名了?”

贺泽洋瞧了问话的人一眼,这还用问?他回过头去看了眼在原地站着的霍玉玉,耸了耸眉头,“又聋又哑。”

“不是吧?那么漂亮的姑娘是个聋子?”

“还是个哑巴?”

“还是个傻子?”

“那不行,当个妾玩玩儿还差不多。”

……

钱元青皱着眉想插话,可压根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他只能看着霍玉玉,嘀咕了一道:“方才不是说了个嗯字吗……”不过转念一想,哑巴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不会发出声音,不过还是可惜了那副样貌。

从原囿安的角度看——

又有贼人惦记他的玉玉了。

霍玉玉装聋作哑之后,松了口气,一回头,对上了原囿安幽幽的视线。她下意识咧嘴嘻嘻一笑,不过旁边的少年还看着,她干脆提起裙摆,朝原囿安跑了过去。

原囿安暗沉沉地看着那群打量霍玉玉的少年,收回视线,对上迎面小跑而来的少女。

脸上的阴霾尽数散去,雾沉沉的眼中光亮重聚。

他看着霍玉玉近到跟前,没有说话,只是配合着她的视线朝后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过身。

霍玉玉问他:“你要的什么浇头?”

“跟你一样。”

“嗯嗯。”霍玉玉盯着摊上的一排冰碗。摊主提着舀浇头的竹勺,高高地拉起,颠一下,浓稠的水线断了,灌满的勺子倾在码着细冰的碗中,几乎一滴都没溅出来。

她拽了拽原囿安的袖子,“这是我们的吗?”

原囿安垂眸看了眼那只肆意亲近的手,嘴角勾了一下,“嗯。”

贺泽洋:……

钱元青:……

一众人:……

“不是说又聋又哑吗?”

贺泽洋脸色难堪。

“不是说勉强当个妾玩玩儿吗?她身边那人,似乎跟咱们是一个水平的啊。”

贺泽洋的脸几乎都黑成了锅底。

他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给骗了。

——

瓷碗是店家的,吃完刨冰需得还回去,所以霍玉玉端着碗,带原囿安找了个带石桌的凉亭。两人坐着吃了大半,见霍玉玉一脸满足,原囿安起身去还碗。

霍玉玉说轮到她跑腿了,原囿安却道:“店家应该只认付钱的人。”

霍玉玉乍一想,有道理。她指着另一处打堆摆摊的地方道:“那我去买两把扇子。”

原囿安指腹一紧,想让她等自己一起,可这话实在说不出口,眼睁睁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细密的恼意爬上心头,他只能兀自消化。

但偏偏,有个不长眼的撞了上来——

方才买刨冰的摊子骤然多了不少人,他不愿意挤,在人群后等了等,心里头又有些急躁,便想从摊子后面给摊主放回去,可旁人像是听到了他的心思,竟然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自是皱着眉心安理得地进去了。

刚把碗还回去,从旁蹿出个人来,往他身上一撞,碎冰撒了两人一身。

那姑娘惊呼一声,皱眉看着原囿安,待近距离看清他的脸时,浑身僵了一下。

然后,她就被他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原囿安低眼看着袍上泅开的湿意,眉头皱得愈发深,也不看肇事者一眼,一脸阴翳地朝人堆外走去。

“喂!”那姑娘似乎才反应过来,想叫住他。但原囿安头也不回,让她憋着一肚子准备好的话,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人群再度合拢,那姑娘气冲冲走出来,端着半碗残存的碎冰。贺泽洋一行人候在树下,看着她交头接耳地笑,她一气之下,把半碗冰全摔了过去。

贺泽洋避让不及,鞋子上被溅了一些。他恼道:“袁蔓霖,你是疯狗吗?又不是我们几个惹了你。”

被叫做袁蔓霖的姑娘扯着嘴角一笑,“疯狗咬人是会死的,教坊司才死了一个,你们好戏看完了,准备好受死了吗?”

袁蔓霖身后的小姐妹面露难色,安慰她道:“那人一看就是个怪脾气,蔓霖,别生气了。”

是的,她们几个与贺泽洋几个都是一丘之貉,仗着有点家世,把给人分等级当作游戏。袁蔓霖生得明艳,从没有人给过她臭脸,这还是头一回。

不过一想到贺泽洋在个小姑娘那儿翻了车,她心中平衡了些。贺泽洋旁边的人也找补道:“可能两人都不是一般人吧,毕竟连咱们都没见过。”

另一个人一直在思考,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那姑娘我好像见过。”

众人纷纷看向他,他道,“我记得,她跟赵逸景一起出现过,不过没这么漂亮。”

“赵逸景?”袁蔓霖皱了眉。

赵逸景的爹是正三品侍郎,没必要惹。

“那刚刚那位公子呢?”

“这就不知……唔,在门口的时候,他是不是站在顾家的马车旁边来着?”

“……”

顾家啊,倒是一般,不过也没必要招惹。

袁蔓霖的兴趣瞬间去了大半。

一行人往摆摊的小集市深处而去,忽听得人群中有**,走到边上一瞧,袁蔓霖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们不好治的人,有的是人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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