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后被轻轻覆上了温软的披风。

锦时在她身旁的石阶也跟着慢慢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她。

折火则抬头望着夜空上的一轮明月片刻,卷翘的睫毛微微扇动,红眸凝动:“怎么了?”

“国师李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锦时沉默了半天,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折火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神色还是平静的,“锦时看得出那样的眼神是好抑或是坏吗?”

锦时缓缓地摇头,“我不清楚,但我不喜欢。”

“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喜欢。”折火慢慢勾起红眸,“所以,锦时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他帮你,答应太快了。”这一点,让锦时尤其不安。

“就像我,为了千沥露水,即便是送出全部的钱财给国师,我也心甘情愿,左不过是为了利益,他答应我,自然亦是有利可图。”折火淡淡说道,似乎并没有像锦时那样想得太多复杂。

锦时想说,那么,他图折火什么呢?

但他没有问,他也不想折火回答他这样的问题,于是他便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取出了微露水给折火喝了一口,“回房睡吧,时辰到了我叫你。”

折火没跟锦时客气,点头,起身回屋之际,锦时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儿,折火垂眸看了一眼被轻轻握住的手,再平静地抬起眼眸看了锦时一眼:“锦时还有什么要说的?”

锦时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处,眼眸在黑夜里尤其明亮温和,仿佛糅杂着万分缱绻的暖意,“这里,有很多很多的话。”

折火跟随着他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的心脏位置那里片刻,轻声道:“那么,等我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了,再说给我听。”

说罢,不紧不慢地抬起眸直视锦时的目光,并不躲闪,只是那双红眸平素里看人便总是凝着一分冷意,此刻亦是,但又比平时平添了几分映着月光般淡淡柔和的光辉。

锦时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眉目一如既往地温和:“好,折火去休息吧。”

折火这才转身回屋了。

而锦时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随着房门合上,这才转身又在石阶上慢慢坐下来,夜里的风颇带着几分凉意,就着这样的凉风,轻轻呼吸着,等待着。

翌日,折火一早便在井水里待着了,自己在井水里游来游去的好不惬意,锦时等了她好半天都不见她现身,便只得无奈唤她:“折火,用膳了。”

折火还是不肯起来,锦时便只得继续等着她,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晌午,直到陶美人脸颊拍了水,把暴露在空气外面的肌肤能拍水防晒的地方都拍了,撑着一把油纸伞倚靠在井边,往井水里投了小点心,“小女王,你再不起来,两位爱爱卿都要被晒坏了。”

锦时刚开口说“无妨……”便被陶飞烟用“你就是太惯着她”的眼神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折火总算慢吞吞地出现在陶飞烟身后了,伸手往陶飞烟衣衫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