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最终没有走,留了下来。

但是,开始几天,她还是固执地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就连送饭也只让云颜送到门口,等云颜走了她再出去拿。

这样颓废地过了几天,折火发现自己脑子越来越昏沉了,特别入了夜后,会咳嗽整整一夜,咳得嗓子都哑了,却还止不住。

云颜让大夫开了退高热的药给她喝,她喝了几日,高热没退下去,还在愈演愈烈,不出几日,折火脸色如白纸般惨白透明,顶着黑眼圈,双眼无神,嘴唇苍白,头发不再柔顺了,发尾开始有了分叉,再无昔日的光彩照人。

她觉得自己要在病**躺发霉了,于是趁着深夜无人,披上斗篷,推开了门,院里已经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这寒冬腊月的,大雪纷飞地天,她拉紧了斗篷,慢慢地在雪地上蹲了下来,她伸出温凉的手指,在积雪上画了起来。

那天掌门问她玩什么呢,她没敢说。

她在画一只小狐狸。

很漂亮的小狐狸啊。

过了好一会,小狐狸的简单轮廓清清晰晰地映在泛着幽冷月光的雪地上。

折火静静地看着雪地上的“小狐狸”,嘴角不知不觉慢慢地弯了弯,看了一会,又伸手轻轻抹去了它的轮廓。

风渐渐大了,她又咳嗽了起来,怕吵醒了隔壁别院,便捂着口鼻回了自己屋子,在难受地咳嗽中度过了这一夜。

翌日,折火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折火一开始本以为是云颜他们过来敲门,揉了揉眼睛起来,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飞照地哭喊声:“师姐,师姐你开门!我是飞照!师姐快给我开门!”

折火心中咯噔一下,一时忘了自己生着病,想也不想便从**爬起来,可是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又摔在了地上,闷痛一声,方才清醒过来,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费劲地喘息着望向门那边,“飞照?”

“师姐,你开门,我不怕!”飞照倔强地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折火也有很多话想与飞照说,便去取了面纱蒙上了脸,又嘱咐飞照到院外等她,不想飞照进来被屋子里她的气息传染到,做完这些,她才披上斗篷,推开了门,走出去,看到了脸上挂着两串眼泪珠子的飞照,眼眶微微一热,见飞照要扑过来,又及时避开了,侧着头咳嗽了声,哑声说:“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

飞照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眼眶通红,透着一丝绝望:“师姐,云颜他们说紫云山被灭门了,此事当真?”

折火点头:“当真。”

飞照“哇”地一声痛哭起来,折火叹了口气,没让云颜他们跟来受寒,只带了飞照一人前去后山祭拜,飞照一看到那满山的坟头,整个人都傻住了,噗通跪下去,哭个撕心裂肺。

期间,折火任凭他哭着,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时不时咳嗽两声,想着还能看到飞照哭啊真好。

风雪呜呜地吹着,坟头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