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折火前脚刚迈出去半步,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再度强烈袭来,折火抬起头,眼前一白,只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和着雪花拍打在她脸上,紧接着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就好像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她无法知道这一摔下去会如何,只是凭着最后的潜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之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病了。

这一趟生病,好像前所未有的难受。

不管是她从前中过毒抑或是受过伤都好,都没这次生病的痛楚来势汹汹。

也许是连日以来的情绪积压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终于撑不住了,终于还是倒下来了。

她在病中辗转难眠,时不时便要烧起来,一会头痛一会肚子痛,浑身都跟火烧似的难受。

她醒不过来,只知每每半昏半睡的有了意识时,便感觉得到身边有人在巨细无遗的照料着自己,喂自己喝药,给自己擦身子,大概是秦竹吧。

但她没听到秦竹说话的声音,或者说,是什么也听不清。

虽然偶尔会能听到周遭的声音,但都是嗡嗡地只听到声。

每每意识清醒一些的时候,折火会很害怕,怕自己这么不争气,连累了肚子里的小宝宝,于是总是在半夜里流泪,软弱得不得了,再没有那日在天宫上面对天下众人的勇气。

……

幻化成天界支撑的悬点时,银灰一直在耳边吵吵闹闹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一个月。”

银灰想了想,“半个月不成吗?”

他也跟着想了想,“半个月。”

“那过几日就回去吧?”

银灰比他还迫不及待,洛轻寒淡哂:“天塌下来了怎么办?”

银灰郁闷死了,但又什么办法都没有。

天塌下来了,折火和小狐狸宝宝都完了。

但是,洛轻寒提前回来了。

他看到了他朝思暮念的人儿蹲在雪地上画他,那么认真的模样。

认真到他不忍心打破那样安静的一幕。

他看着她画到第八条尾巴停下来时,想起那年在冰宫时她在病中为他舞剑,也画了一只狐狸。

她忽然把手里的弯刀刃扔了出去,落入了他手中。

没过一会,她又有些气恼郁闷地找了起来。

洛轻寒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

当他终于出了声,终于唤了她名字,她终于转身过来,和他正面相对,四目相凝。

其实他们都忘了,他们不过分开了七日。

但这七日以来,所发生的天翻地覆的转变,所经历的一切,足以让彼此跨越了比生死更遥远的距离。

所以,再一次得以凝望彼此时,仿佛周围都变得很安静,风与雪都无法隔绝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所以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彼此。

他想把折火看清楚一些,再看清楚一些。

这家伙指不定出来大半天了,而且还是天刚蒙蒙亮就出来了,这会眼睛鼻子都是通红通红的,眼神还迷瞪着,看着他,像个小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