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阳二人收回打量屏障的视线, 父子二人默契的扫了眼旁边的妤蓼,见她这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故也就放下了心里隐隐的不安和怀疑。

“慕儿看着她些, 我来吧。”话毕, 苏子阳便上前将体内所剩的灵力一股朝屏障打去。

苏慕随意地应下, 面带激动的朝父亲身前的屏障看去。

他心中暗想着:只要入了这魔族领域, 他就一定还能重返巅峰时期。

覃夙什么的,终有一日会是他手下败将, 到时候自己就让他……

然而,许是父亲灵力不足的原因,这灵力屏障只是波动了下,苏慕微皱了下眉头, 扫了眼身侧的妤蓼, 见她那副虚弱的样子,便也上前将灵力对屏障施去。

隐匿在暗处的覃夙将这处看的一清二楚, 他担忧的看了眼师尊。

须臾, 他抬手故意摇动了下手链, 在微弱的灵力下,手链上小铃铛便发出了些轻微声响。

妤蓼听出这声响就在周遭,她便也借着身体虚, 故意站不住似地晃了下身形,发出的细微声响打消了二人对铃响的疑惑虑。

借着如此,妤蓼也离开了他们二人些距离。

覃夙等的就是这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 还未待妤师尊蓼稳住身形, 就被破了隐匿的他过去一把揽入了怀中。

他先是眼带担忧的轻唤了句师尊,这才握住了随召的清夙剑在手。

苏子阳二人在覃夙现身时便慌了一瞬, 还是苏子阳稳住些,他一把拉住了欲要朝覃夙动手的苏慕。

“慕儿,快些,这屏障就要破了!”说着,他另一手便直接甩了一团灵力朝覃夙二人而去。

覃夙抬首扫了眼距离,借着这惯性将这个搂抱轻移了下位置,苏子阳手上的这团灵力便打了个空。

两人后退到一定位置,覃夙才将妤蓼轻放开,示意她靠住后边的梨树。

然而,还未待覃夙问些什么,妤蓼便直接倒了下去。

“师尊!”覃夙惊慌喊出声,将她软下去的身形接在怀中,另一手探向她手腕处。

怎么会,怎么会虚弱至此。

低首的覃夙扫了眼昏迷过去的师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颤抖的手再次探向了她灵脉。

仍旧是一样的结果,空空如也,宛若普通人,甚至是虚弱得不如普通女子的身子。

覃夙半蹲下来将师尊身躯倚靠在怀中,一手将手中灵力缓慢输入她体内。

苏子阳看此眼前一幕,脸上和眸中都带了些欣喜。

他边嘱咐了声苏慕尽快破了这屏障,边握着手中剑朝覃夙二人靠了过来。

覃夙没有顾及着他的靠近,只一心缓慢的输送着灵力,下瞬又将手探了过去,但得出的回应仍旧是一丝也无。

自己输送进去的灵力,仿若入了无底洞,师尊体内的灵台丝毫未见反应。

覃夙紧了紧怀中人,低垂的眸子沉如夜色。

此刻的师尊像极了上世昏迷的她,宛若一个活死人,此刻的自己也仍旧如上世般像个废物。

他现下不知道还有啥法子能救她,就是灵力此刻他也不敢乱送,他终是未能保护好她。

既如此,他便要伤师尊的人一个也别想逃,他们就该为他们所做之事后悔。

覃夙将怀中人倚靠在身后树干,脱下外套轻柔的罩在了她身上,起身后的他又施了一个灵力罩,将她这一小方地围困了起来。

苏子阳明明是靠近覃夙二人的,但看着过来的覃夙。

他猩红的眸子,令苏子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覃夙将他的后退看在眼里,勾唇冷笑,手中剑前进中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对我师尊做了些什么?”说着,他一个瞬移过来。

下瞬,苏子阳便发出一声惨叫。

苏慕在父亲这声惨叫中回首,苏子阳的断臂也在下瞬砸在了他脚边,令他唇齿颤抖,眸带恐慌说了句疯子。

然而,此刻他撤不得手上灵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覃夙断了这臂,手上再次加重了灵力的输出。

所幸,苏慕发现发现这屏障的阻力在减弱,他再次回首扫了眼挣扎的父亲,眸子中带了些欣喜起来。

只要父亲再拖一会,他便能破了这屏障。

然而,覃夙的下一剑便打破了他这一妄想。

这个下一剑,覃夙直接再次断了苏子阳一臂,令他的哀嚎再次响彻了这片山头。

苏子阳先前断一臂时,哀嚎过后还能用灵力包裹住手臂,止血。

这次,两手的断臂令他崩溃起来,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性命的威胁。

这个少年,不再是簪花大会时期的他,他眸中的冷意在告诉着苏子阳,再不说下一剑便是他的脖颈。

“别过来,我说,我说…”说着,苏子阳眸带焦急的往后挪了了挪,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眼苏慕。

苏子阳这一眼自以为隐蔽,对面的覃夙冷嗤了声,只觉他可笑。

一个儿子眼睁睁看着父亲连断两臂,难道他苏子阳还以为,他的儿子还在想着救他吗。

“别看了,你的儿子只想着借你争取时间罢了。”说着,覃夙一个瞬移过来,直接将剑架在了他脖颈,微垂首接着道:“再不说,你是还要体验我这夙清剑到底快不快吗!”

这一剑,彻底将苏子阳的生路堵死。

也是覃夙这话,苏子阳彻底醒悟了过来。

他刚竟将希望寄托在苏慕身上,他的儿子是什么人他最清楚。

的确是如覃夙所想的,苏慕也压根没想救他这父亲。

此刻的他扫了眼气息不稳的覃夙,知晓他之前便也受了重伤,刚还和父亲这般大斗灵力,只要再拖些时间,自己便能从这屏障入了魔界。

是以,苏慕扫了眼远处些的妤蓼,直接出声朝父亲道:“爹,你将封住挽清道主的灵力解开吧,再这么拖下去,她可就真成废人了。”

“覃夙你也是,这般和我父亲打下去,难不成你是想放弃救你师尊了?”

苏慕这三言两语下来,直接让覃夙的剑朝苏子阳压了下去。

覃夙扫了眼这二人,知晓多半是苏慕拖延时间的伎俩,但他赌不起。

“起来,你对我师尊做了什么,解开。”说着,覃夙一个俯身,一把提起了还在往后挪动的苏子阳,拖动着他来到了师尊面前,再次出声道:“解开我便饶你不死,否则…”

未尽的话语激得苏子阳一个颤抖,因为裹住断臂处灵力逐渐的流失,那处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出血色,将他整个半身都开始浸透起来。

覃夙自然也看到这伤处,扫了眼他这要死的样子,眉头一皱给他点了止血,手中剑却是再次下压。

求生的欲望令苏子阳再次清醒了过来,他面带凄然的扫了眼妤蓼,就在覃夙以为他要说时,苏子阳却是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最是疼惜的儿子苏慕竟这般对他,俨然是不给他留生路。

但,谁让他是他父亲呢。

苏子阳再次回首看了眼苏慕,在苏慕的诧异中回首朝逐渐含怒的覃夙道:“放我儿子苏慕离开,你师尊的命我来救。

苏慕显然惊讶于父亲的言辞,明明父亲是知道他上边是胡掐的。

这挽清道主的伤也根本不是父亲所造成的,他留下来只会是死路一条。

但,既然父亲都没办法了,那他以后会给父亲报仇便是了。

然而,令二人都没想到的是,覃夙却直接嗤笑了起来。

下瞬,在苏子阳的惊诧中,本该压住他脖颈的剑,竟直接入了苏慕的胸口。

苏慕在这一剑下,中断了朝屏障灵力的输送。

在他松手的那刻,屏障的灵力竟反压了下来,直接将他击飞到了覃夙的按身边。

覃夙手一伸,入了他胸口的剑便回了他手中,这一进一出将苏慕逼出了痛苦的呼喊。

“没想到苏掌门竟然在乎你儿子啊,既然如此…”说着,覃夙一个挥手,苏子阳便直接朝要起身的苏慕砸去。

苏慕被压出一声痛呼,显然是被父亲苏子阳砸到了伤处。

覃夙拖着手中剑,缓步朝二人靠近,俯视着地上二人接着道:“既如此,那我当着你这个父亲的面,断他四肢如何?嗯?”

此刻的苏子阳哪还不明白,他们二人这是被覃夙拿捏住了。

此前覃夙没对苏慕动手,自然是觉得苏子阳这老贼不会护佑苏慕,没想到二人竟还有些父子情。

苏子阳在覃夙抬手的时候,下意识地挡在了苏慕身前。

他身后的苏慕却是仿若如了魔怔,一动不动地盯着覃夙手中的剑。

下刻,他唇齿颤抖的开合了下,显然是被覃夙要断他四肢的话给惊住了。

令覃夙和苏子阳都没想到是,苏慕在下瞬直接将身前的父亲一推,大声朝覃夙道:“别信我父亲的话,你师尊就是使用了禁术剑法,这才没了灵力,并不是我二人造成的。”

“你要杀就杀我父亲好了,是他要掳走你师尊的,我只是个听命行事的,你放过我吧…覃夙你放过我,放过我这次,我发誓我再也不踏足人界,我待在魔族我再也不踏足人界……”

在苏慕的声声求饶中,覃夙一个剑起他手落。

许是不可置信,苏慕的哀嚎在他手滚落了几下才响了起来。

在苏慕这惨痛的哀嚎中,覃夙勾起抹略显快意的笑。

苏子阳看着这一幕,无能为力的的他也只得将身躯再朝儿子方向挪动些,似乎这般便能让覃夙收手似的。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为何这少年嗜血残忍如此。

明明他们只是掳走了他师尊而已,无垢山出来的人不是一向标榜仁德慈心吗。

仁德慈心四字和他毫无沾边,苏子阳只觉此刻的他更像是魔,就是他先前所见的老魔尊,也没他覃夙此刻来的狠毒。

因为此人竟在为他二人的痛苦感到愉悦,并不是身体的疼,而是他在戏耍在他二人。

他在逼着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抉择,他在让自己找个当父亲的看,这便是他疼惜的好儿子。

“早说不就好了,苏掌门何必一定要看透呢?”说着覃夙用剑尖挑起面前人的下巴,扫了眼苏子阳这心如死灰的脸。

他轻笑一声接着道:“苏少主是想活是吧,那就杀了你父亲,只要杀了他我就放了你。”

苏慕闻言抬首扫了眼身前的父亲,几乎没啥犹豫,另一手便直接将剑从后插入了他。

因为这一剑速度实在是快,苏子阳又因双臂的断裂失血过多,待他反应过来,他儿子苏慕这一剑便朝他当胸而出了。

“快…跑,快跑!慕儿快…”苏子阳人生中最后的话语止于此,下刹人便倒了下去。

苏慕努力稳着还在颤抖的手,地上父亲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催促着他快跑,快跑……

就在他稳住心神,抬首要朝覃苏说他已经做到了,放他走时……

对面的覃夙只是朝他露了个讽刺的笑,便直接回身搂住了师尊身形,御剑一跃而上。

留下的苏慕看着地上的尸体,终是崩溃了下来,面朝尸体直跪了下来。

上方的覃夙扫了眼他这一举动,长睫微眨后,面上是一片冷然之色。

他知晓的,最惨的结果还没轮到他苏慕,师尊先前逼他发的天道誓言,终究会降临在他身上。

所以,他得活着好好感受才是啊。

御剑过至一片又一片的景色,覃夙望着近在眼前的无垢山,垂首看了眼怀中人道:“师尊,再坚持下,我马上就将您带到独孤神医面前,他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后边的两句言辞,更像是他说给自己的言辞,视乎如此便能让他安心些。

“老魔尊也被顾伽这东西所诛灭,师妹我也听你的带回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师尊却还要如此偷懒,快些醒来吧,是弟子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我千不该万不该留你一人……”

随着覃夙的加速御剑,他这声声的温柔被模糊在了风中。

所幸,他此次入无垢山的山门格外的顺利。

就算是他身染魔族戾气,但因着他怀中人,无垢山的弟子皆是自发的避开了道路。

有些内门弟子还自发的传递起了紧急的信号。

没多时,通往无垢山内门的石阶便浩浩汤汤的下来了一群人。

最先的便是妤蓼的师姐清涯道人,她扫了眼覃夙怀中的师妹,直接朝覃夙问道:“师妹她这是怎么了?谁人伤她至此,师兄他们不是赶去了吗?”

话毕,她脸带担忧地便要探伸手朝妤蓼探去。

覃夙一个微皱眉目避了开去,他扫了眼眼前阶梯出声道:“师伯这不能御剑上山,我想先带师尊到神医面前,得罪了。”

话毕,他脚下直接加速了起来,顷刻间便将这一群人甩了出去。

妤蓼师姐清涯道人微皱了下眉目,这千里长阶因为屏障的缘由不能任意御剑,的确是要耗些灵力上山。

也正是如此,她也是看出覃夙风尘仆仆疲劳之际,这才准备将人接过来。

但她看着前方覃夙这瞬的速度,他的确是比自己更适合带妤蓼上山,但她还是总感觉有些奇怪。

待她明白这奇怪点在哪时,神医独孤正眉头微皱,面带难解之色摇着头。

“你只摇头做什么?我师尊如何了?”说着,覃夙竟面带愤然之色揪住了神医的衣领。

清涯道人也在此刻明白了这奇怪的点在哪了,她一个上前拉开覃夙,手朝他灵脉一探。

果然……他体内有两股灵力正激烈的冲撞着。

“还动灵力?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耽搁下去会如何?”说着,清涯道人一个使力下,便将覃夙甩到了独孤怀面前。

“前辈你帮他也看看,这小子我看他是想不要命了。”说着,她随着覃夙视线朝里看去,又才急切问道:“独孤前辈,我师妹究竟如何了?可有大碍?”

“无生命大碍,就是……”说着,独孤前辈扫了眼周遭的弟子,欲言又止。

覃夙看出他这欲言又止,朝清涯道主说道:“师伯,麻烦你让这些弟子都先下去。”

清涯此刻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面色沉重了下来,让人都退了下去。

此刻,房中加上躺卧在床的妤蓼,只余下了他们三人。

独孤怀这才摸着胡须深深一叹道:“道主她这性命倒是无碍,用些灵药调养些时日便能苏醒过来,只是…就是她这灵台恐怕是废了。”

独孤怀话毕再次深深一叹,道尽了他的惋惜之意。

一句灵台恐怕是废了,这让覃夙和清涯道人皆是一脸的悲戚和不可置信。

尤其是覃夙,他没稳住身形直接踉跄了下,好一些时间才借着身侧的床木稳了下来。

他垂首看向**如陷入休憩的师尊,任由独孤怀把住了他灵脉。

稍顷,独孤怀又是一个深深的叹气。

“前辈直接说吧,我受得住。”说着,覃夙弯了下唇角,再次出声问道:“师尊她还有多少时日会醒来?除了灵台,她可还有别的伤处?”

独孤怀放开了他手,紧皱起眉头道:“你们师徒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灵台被废,一个灵台要溢出。”说着,他抬首扫了眼眼前的少年。

这个时期的少年,他们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此刻的他,已然少了簪花大会时候的青涩,此前的锋芒毕露尽收,现今的他内敛锋芒,犹如一把藏于剑鞘的利刃。

“覃夙,少打那些歪门邪道的主意,你师尊也不会愿意的。”

覃夙闻言长睫微眨道:“这一切都说来话长,前辈只管告诉我,怎样才能救我师尊便好。”

听着他这置之事外的样子,身为医者之心的独孤怀厉声道:“放弃吧,我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二人这一来一回的迷雾回答,令房中的清涯道主是一头雾水。

听不出明堂的她只得出声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意思?难道我师妹的灵台还有救?”

“有救。”

“没救!”

二人同时的出声,却是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更甚的是,给出有救的未沾医修的覃夙,给出没救的是神医独孤怀。

“我是不会这般做的,你可知,灵台孕育于自身,我还没见过谁人能灵台互换的。”话毕,独孤怀一甩袖子而去。

清涯道主在此话下算是明白了些头绪,她扫了眼**的师妹,这才微皱眉头道:“先不说此方法行不行,我师妹她也是不会同意的,你应当知晓我师妹是何性子。”

“师伯,我又怎么不知师尊她性子,但我不能让她毫无灵力,她修行了这么多年头,你让她去怎么接受,怎么她还不如一个妇孺的身体?”

“再说了,师伯刚也把了我的灵脉,我体内的魔族戾气早晚有一天会毁了我的灵台。”说着,覃夙拉过凳子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人的手心。

“师尊她本就是翱翔于天际的凤凰,我不想她在此折了翅膀。”

清涯道主在覃夙最后这一声中,攥紧了身侧的手。

她又何尝不知,师妹从晓事以来便醉心于修行,如若要让她接受自己往后只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光是想想清涯道人便没忍住红了眼。

他们从小疼到大的小师妹,不该是这个结局,她也说服不了自己。

最后,她轻叹了一声,在要退出房门时对覃夙说道:“覃夙,我师妹她没白疼你,我承认我私心的想让你这般做,但我决定还是要给你些时日考虑,待我们师兄回来再议。”

覃夙只是淡淡的应了声,说了句他意已决,请师伯放心。

关门声响起,覃夙将手中的手捏了捏,轻笑了声才道:“师尊,所幸这不是上一世。我头一次感觉体内这魔族戾气还有些用处,它能让我的灵台给到你。”

“所以,师尊好好睡一觉,睡醒了起来这一切就好了。”说着,他起身朝**的女子俯身,视线在她菱唇上扫过,最后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还有,师尊醒来可不许嫌弃堕魔的我,到时候师尊会觉得欠我的吧,那就欠着也好。”说着,覃夙似乎感觉愉悦,眸子里滑过丝笑意。

在他走后,**女子的眼皮剧烈颤动起来,然而良久的颤动还是终归于了平静。

最终,在无人知晓的屋内,妤蓼眼尾处滑落一滴清泪来。

时日一晃而过,覃夙每日都来陪同师尊说几句话语。

有时候一天下来也没啥言辞,他只是一味的坐在床边,临走再俯身朝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苏燕儿也来了几次,每次俯在床边轻轻地哭几声,最后又扬起一张笑脸道:“师尊,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师尊我还有好多事要同你讲的,我的师尊最厉害了,燕儿等着你。”

苏燕儿这些反复提起的言辞,覃夙虽感到些聒噪,但扫了眼**师尊,便也忍着没将人赶出去,此前对她的厌恶感野从心中减去少许。

师弟已经死去,覃夙也知道师妹她这阵受了很大的变故,但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安慰旁人。

再说了,师尊醒来一定会安慰她的。

随着时日的过去,独孤怀也终是在无垢山众人轮番上阵下,接下了覃夙的提议。

这一日,风和日丽,就连屋檐上的喜鹊也在喳喳鸣叫起来。

屋内的众人守着**的女子,众人都是一副紧张又期待的神色,只差没扑倒在那张**。

所幸,随着女子越来越颤动的眼皮,证明了他们的期待不会落空。

就在女子要睁眼时,一双手轻盖在了她眼皮上。

她微扑动的睫毛在这只手心刷出一股痒意,下瞬,这双手的主人轻笑了声才道:“师尊,轻轻睁开便是,我要挪开手了。”

话毕,覃夙缓慢的将手挪动着,就在他要彻底拿开时,**的女子一把握住了这只手。

覃夙自然不会挣脱开,只是眸里带笑,迎上了妤蓼睁开的视线。

二人久久凝视着,还是身后的独孤怀咳嗽了下,妤蓼才转开了些视线,但她没有将手放开。

“道主感觉好些了吗?”说着,独孤怀又扫了眼覃夙,这才接着出声道:“道主你再试试调体内灵力呢,目前应该还很虚弱,但不要急,随着你的修养,该是你的都会回来的。”

骗子,什么叫该是她的都会回来的,明明就不是她的。

妤蓼随着覃夙手上的力道起身,她朝后枕着他手臂靠去。

这才微抬眸子朝众人看去,有神医独孤怀前辈的担忧眸子,还有小徒弟燕儿的泪眼朦胧,再后些便是师兄姐们那满脸的焦躁。

她便装作什么也不知开口道:“我已经感觉到灵力了,劳烦孤前辈这些时日劳心费力了,还有师兄和师姐们,妤蓼在此只能先表示下口头谢意了,谢谢你们师兄姐们。”

说着说着,妤蓼的音色哽咽起来,一双眸子也红了起来。

一切都很好,但也少了一个人,她的二弟子,孟询。

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不好,覃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