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阳的话语声裹着灵力, 从一开始整个会场都听的清清楚楚,周遭看客们开始对漂浮在灵力罩的白衣女子从打量变成了议论纷纷。

“她就是这少年的师尊啊,这弟子都这么厉害了, 她到底谁啊?”

“这当徒弟的落了下风, 她这当师尊的就下去, 苏掌门说的也是个理…”

“原来临界的守界人不是个男人啊, 哈哈哈…”

“……”

议论之语无非就是诸如此类,妤蓼闻言手上术法只是微顿了一瞬, 眼眸里由始至终都是灵力罩中的覃夙,里边的他虽然极力克制着痛苦之意,但随着时间的拖延身形越发踉跄,握剑的手反击苏慕时肉眼可见的颤抖。

术法结成后, 下一瞬她手上的结印便朝灵力罩打了下去。

灵力罩她也曾见师兄们部署过, 又因着她灵力强大,是以并不多困难便将这罩子结界破了。

台上苏子阳见妤蓼也不同他回话, 就这般直接破了簪花大会的灵力罩, 对她身手忌惮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台上灵力罩破的瞬间, 周遭无数看客更是言辞激烈起来,有的甚至叫嚷着打起来打起来,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这些喧闹的声音一股脑的涌入到苏子阳耳中, 他们仿佛开始疯狂在耳际嘲笑,嘲笑着泽阳派这届簪花大会举办的失败。

下一瞬他便眼含怒意,倏然起身手中瞬间聚起了灵力, 朝妤蓼怒斥:“这届簪花大会是我泽阳派举办, 挽清道主你僭越了!”

话毕, 苏子阳便要将手上灵力砸向妤蓼方向,但在他就要动手的时候, 手腕被身侧倏然伸出的一只大手握住。

握住他手的正是之前还一直稳坐在他身侧的无垢山掌门,妤蓼的师兄陈启。

陈启脸颊面带微笑,笑意未达眼底:“苏掌门话可不能这般说,这再比试下去他们可就真要见红了。”说着,越发将手中的力道扣紧,抓握的力度令苏子阳动弹不得。

“怎么,我小师妹好心要救你儿子,苏掌门还要恩将仇报不成?”清涯道主走了过来清斥出声。

苏子阳朝她瞥去一眼,发现来的不光是她,她身后还有三位男子,一个青衫男子唇角勾笑的握着抹折扇,还有两个墨衣的双生样貌男子眼眸直视着自己,这些都是妤蓼的师兄姐们,无垢山东西南北的四位峰主。

苏子阳挣了下手,这么一抓握他手上灵力早被陈启这笑面虎消耗殆尽。

陈启在他的挣动下便也直接放开了,脸上仍旧带着他惯常的老好人笑意。

收回手的苏子阳朝陈启身后看去,这过来的四位峰主,只要是没眼瞎,都能看出他们脸上这跃跃欲试想干一架的脸。

在众人这视线下,苏子阳权衡利弊了下,此刻也的确不到和无垢山他们撕破脸面的时候,自己儿子再打下去的确还可能有危险。

这般一想,苏子阳朝身后围上来的长老比了个撤退的手势,一甩袖子故作的哼了声,下一瞬便也朝被打破了灵力罩的台上飞去。

台上这方,由于覃夙如今身量越发高挑,妤蓼用双手才扶住了踉跄的他。

覃夙似乎认出了来人是谁的样子,上一刻还咬牙逼自己保持清醒的他,直接安心的半倚靠了在她身上。

但这样妤蓼便看不清他如今究竟什么情况,她便动了下揽住他手臂的双手,将他手上剑握了过来放开,改用了单手扶住了倚靠在她身上的覃夙。

这样一来,她先是抬眸眼带担忧的看了眼覃夙,覃夙此刻仍旧冒着冷汗脸带忍耐之意,能逼得他露出这般痛苦的神色,妤蓼想象不到这该有多疼。

她眉目微蹙,伸手朝他手腕灵脉探去,灵脉并无灵力紊乱之象,甚至可以说灵力正充沛的流转在周身,正是先天满灵力之身独有的天赋,越是持久的战队只会放大这个优势。

但,她找不出他为何突发的疼痛,她又伸手朝他额头探去,很烫。

“阿夙,是头内部传来的疼痛吗?”说着,她手指轻轻抚在他微蹙眉的上方。

许是她微凉的手指触及到正散发着热意的肌肤,覃夙半垂着的眸子此刻微往上挑起,似乎要捕捉到她手指。

眼睫轻眨了几次他才轻轻的出声道:“师尊,我没事别担心,只是一点点疼而已。”这般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她欲离开的手指,虚弱的笑了下才接着道:“凉凉的,这样感觉会好些。”

此刻,前方传来些响动声,妤蓼扫了眼台上的另一人,苏慕此刻手中还握着长剑朝两人而来,扭曲的脸上是一副势必要将覃夙千刀万剐的样子。

看着这仿佛失去神智的苏慕,须臾她眉眼一沉,手腕微动身后的清尘剑便在了手中。

妤蓼将剑朝还在靠近的苏慕一指,清斥道:“苏慕你若再敢靠近一步,这清尘剑可不认你是泽阳派少主。”

但对面之人好像更没啥神智,只是一味的举着剑挥砍着灵力,将一柄长剑给生生使成了刀。

就在她决定突刺后将苏慕打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人的气息。

苏子阳的身形也落在了台上,下一个瞬间就到了苏慕身后,一个干脆利落的敲击干了妤蓼想干的事。

“挽清道主,你这般不明事理,我希望道主之后会给到我们泽阳派一个解释。”这般说完,苏子阳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出了这会场,看这个步伐匆匆,应当还是着急这个儿子的。

妤蓼呼出一口气也扶着覃夙出了这台子,因为台上这个验签师已经朝着台上看了很久了,应该是种无声的催促。

果然,妤蓼带着人一出了台子,便有几个泽阳派的长老飞过来,打头的四人漂浮在比试台的四个方位,重新加固起了灵力罩。

加固完后,一个长老上去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见仍旧压制不住看客们的抗议,一位身着墨色玄衣的长老上前接过了他的话语,严正声明的说了覃夙和苏慕的比试延后至明日,这样周遭的抗议声才算消了下去。

这边,无垢山掌门陈启让清涯道主随着师妹去看看覃夙究竟怎么了,他们还不能就这么离了场。

摇着扇子的二师兄朝清涯道主叮嘱了句,让小师妹不要慌,就说她师兄我去找灵药去了,很快回来给她。

陈启在这话下扫了他眼,打趣道:“你这个当二师兄的,你要去无垢山灵药库拿就赶紧拿,说什么你去找,我看你就是在博小师妹的欢喜。”

听了师兄的话,清涯道主给了摇着扇子的二师兄一个哼笑,转身便朝妤蓼追去。

摇着扇子的青衫男子也在几个瞬移便出了会场,他擅长速度,是以能最快回到无垢山去取了药材回来。

妤蓼这边,她将覃夙还是直接带回了院子,这个时候不方便直接带着人去找独孤前辈,独孤前辈这时候估摸着也多半不在,希望这时候二徒弟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好了,不至于被苏子阳这个老匹夫截了胡。

毕竟这届簪花大会是泽阳派举办,是以独孤前辈肯定会以泽阳派优先,这也是每五年给到独孤前辈提供药材,供独孤前辈炼化和研究的条件。

正这般想着,门外却是传来了一个落脚声,是个不走正门从上方直接跃进来落脚声。

妤蓼朝**半晕沉的覃夙看了眼,此人故意在此刻落下这脚步声,她手腕微动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细针捏在手中。

外边响起的脚步声,果然是鬼鬼祟祟的朝着这屋中而来。

须臾,一侧打开的窗户涌进了一个的身影,伴随着身影一个灵巧的落地,妤蓼手中的飞针也疾驰的朝身影而去。

“哇哇啊…你这是在谋杀吗?”虽是这般说着,女子身形却是几个灵巧的躲避,将飞针都一一接了下来。

这娇弱的女子音,不是先前那突然要坐至她身边的女子又是谁。

妤蓼见进来的女子接下针站稳后,好为人师的习惯便犯了,下意识轻斥道:“胡闹,谁的针你都这么直接拿手指接?”

此女子身形灵巧,手法灵妙的她明明能完全避开这些针,但她不仅不避不说,还当玩似的将它一一接至手中,万一针上有个什么毒液,甚至是一点软灵散都会直接叫局势逆转,她一个弱女子失去灵力……

“我敢接,当然是,夙夙说他师尊是全天下最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啦。”覃酥故意的拖着软糯说着,后莞尔一笑便捏着手中几枚针把玩起来,脚下不停的直接朝里屋走去,大有一副此屋主人的架势。

真正的此屋主人妤蓼:“……”她是为什么这般熟练的啊。

妤蓼也跟着进了里屋,走近便看到女子望着**正昏沉的覃夙,女子眼眸担忧的眼神是那般直白,她便下意识告知道:“你不用过多担心,我刚给他探过了,周身灵力未见紊乱,我已经用了灵力信笺,相信要不了多久,神医独孤前辈便来。”

覃酥听闻后,淡淡的应了下,便将手上的细针放置在妤蓼旁的桌上。

妤蓼还在估摸着神医前来的时辰,覃酥已经自顾自的倒了杯桌上茶水,微抿着茶水扫了眼**的覃夙,然后朝妤蓼微挑眉:“你和夙夙他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吧?”

来了,这个问题,妤蓼早在会场听她叫夙夙后就想过被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速度是这般快,她该怎么回答,直接说还是……

就在她想直接挑明说开,再问询女子身份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且不止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下,下次会再多检查两遍发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