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蓼朝轻摇着扇子的二师兄笑了下, 压低声音脸上带了些小得意轻声说道:“因为你师妹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覃夙他合该是我的嫡传弟子。”这般说着她视线扫了眼台上的情况,上边只余下二十来人了。

二师兄在她话下微挑了下眼眸, 未卜先知吗, 这丫头又说些古灵精怪的话了。

这时候的, 台上弟子比试淘汰的速度加快起来, 一是弟子们较之才上台体力耗损的严重,二是这台上剩下的人里多少都有了点关系, 彼此间会联手相互对应起其它人。

此刻,就有一人在苏燕儿和孟询的夹击下,轻易的便被打出了台子外。

台上余下了十余人的时候,台子中心点里的覃夙和顾伽彼此看了眼, 不约而同的都朝着对方出手了。

这一出看得妤蓼在上边心下一惊, 这两个人这时候动手干嘛!明明旁边还有其它门派弟子,两人完全可以是留下的十个人里的, 压根就没彼此动手的必要啊!

但…两人不光动手, 且还动手的很认真。

需知台上比试点到为止, 目的在将人打下台子即可,但这两人之间打着打着便偏向了朝对方致命之处攻击起来,但凡一个稍有不慎便是重伤的下场。

台子场里孟询和燕儿、孤枢怀和单绾四人组队开始清理余下的人, 对面零散的九人见此,他们在到底是与覃夙和顾伽对峙,还是和孟询苏燕儿他们对峙中没丝毫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这几人边打边暗自观察着远处些覃夙和顾伽的过招, 暗自想着这两人但凡败一个另一个估计也是重伤, 到时候他们再当个渔翁, 岂不快哉。

孟询和苏燕儿两人看了眼他们视线之处,不用多想便也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这般一想两人更觉需要速战速决了,毕竟顾伽的身手一直就是个谜,他们不想看到大师兄受伤。

这般一想两人联合着孤枢怀和单绾开始打的激进起来,孟询和孤枢怀更是分出了一份心神关注着覃夙那方的方向。

只见两人一人手握长剑,一人单手执一柄折扇。

顾伽一手折扇在手,擅近身攻击,覃夙也深知到这点,所以他边打边时刻拉扯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以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多是灵力之间的碰撞。

二十余招后,顾伽朝他身后台上扫去一眼:“你师尊在看着我,你说她这一刻在想些什么?”须臾,他边说着边以扇为刃朝覃夙脖颈处划了过去。

他自是知道顾伽指的是什么,因为师尊叮嘱了顾伽在台上对她弟子手下留情些,但…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得到师尊她的嘱托。

覃夙在扇上灵力的锋刃过来时脚下便一个瞬移后退开,借着稳住身形他侧身朝师尊方向看了眼,师尊的确是看着他们两人这方向,但师尊才不是在看他顾伽,师尊明明看的是自己。

“师尊她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去死。”这般话落,他左手也开始聚起了灵力,两株藤蔓从他手心疯狂滋长起来,微蓝的灵力覆盖在其表面压制着些它的激动和兴奋。

顾伽听闻他此话脸上少见的僵了一瞬,下一瞬才扯了下唇角轻声道:“终有此一日的话,为什么不是覃夙你去死。”说着,他眼眸里再无平日的笑意,扇上聚集的猩红灵力开始暴涨起来。

台上。

“此人究竟是谁,以他此灵力和他适才过招的招式,这些可不是随随便便自学便能得来的,陈掌门不给个解释吗?”泽阳派掌门苏子阳偏头朝妤蓼身前的师兄陈启问道。

妤蓼面纱上余光朝他瞥了眼,苏子阳话语中对自己师兄的不尊重显而易见,这届簪花大会经由他们泽阳派举办,就还真当自己是修仙道门的第一大家了,这话语简直可笑。

“敢问苏掌门顾伽又有哪一项不适合参加这簪花大会了?”说着,她将视线朝还在过招的两人看去,这才接着轻声道:“倘若不是顾伽在场,这一场已经结束了吧。”

苏子阳也在关注着台下的情况,他焉能不知妤蓼的话暗指的些什么,这簪花大会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给自家门派弟子争名夺利的时候,但明面上还是走的各门派弟子切磋学艺精进之话。

是以,如果这一场没顾伽的话,这台上压根就没能与她大弟子匹敌的弟子,这一场将是覃夙一个人的独秀。

“在下不是说他不能参加的意思,是在下我惜才,好奇他的出身,倘若他不嫌弃,我泽阳派随时欢迎他的入驻,长老之位随他择选。”苏子阳脸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这老匹夫,这个时候又来和她装傻了,妤蓼懒得接话便将视线移到了台下。

就在这时候,台上又有二人被孤枢怀和孟询的一个围攻下逼到了台子外,苏燕儿和单绾也联手解决了一人。

此刻,台上只余下了他们这边的四人和对面的六人,也就是说加上覃夙和顾伽,台子上此刻一共有十二人,只需要淘汰掉两人即可。

但,对面六人朝彼此看了眼,又朝台子中心看去:覃夙和顾伽两人仍旧打得难分难舍,一个灵力碰撞下一袭白衣的覃夙倒退了几步,左手中藤蔓攀附住了台上才堪堪没掉下去。

台子上观看的人都被此虚惊一场,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台上剩下的人中再出局两个人便好了,这两个明面便能看出最厉害的人为啥要彼此为难自己。

落败的弟子们心下不由的在此刻浮现出一句:难怪他们两个才能是高手。

对面六人眼见孟询他们四人逼近,六人相互看了下,六人便直接动起手来,边打边后退着想离孟询他们四人远点,六人心下都只有一个念头,管他是谁,只要再出局两个。

孟询和孤枢怀四人看着打成一团的六人:“……”

“二师兄,他们这六个人在打,我们要不去帮大师兄?”苏燕儿平稳了下气息才轻声说道。

单绾在她话下也看去了覃夙的方向,她感觉他们好像插不进去他和顾伽的比试。

这哪有半分比试的样子,猩红的灵力和微蓝的灵力在台子中心相互交映着,两人身形过招间又是急速的快,几乎只剩下了两道身形的残影……她以前觉得自己天资卓越,此刻一看,自己好像还不如孤枢怀和孟询两人,惭愧。

“这对招哪是我们四人能插/进去的啊。”说着,孤枢怀将手上弯刀直接懒散的丢在了地上,两柄弯刀触到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他也未管只是看着覃夙方向闷闷不乐道:“我说,你们师兄覃夙上次和我打隐藏实力了吧。” 说着,他眼眸微垂朝孟询和苏燕儿看去。

“啊…这是什么意思?”苏燕儿轻声问道。

孟询却是理解了孤枢怀的意思,此刻的大师兄覃夙完全有了和顾伽一战的实力,这个进步,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了,说隐藏好像也不为过。

“师妹,你这另外两个徒弟也很有趣啊,不去和那六人打倒是在台上聊起天来了。”清涯道人看着台上明显的三堆阵营笑道。

一堆便是覃夙和顾伽的针尖对麦芒,一堆便是那六人的大乱斗,还有一堆便是放下武器唠嗑的孤枢怀孟询他们。

妤蓼在师姐话下才将担忧覃夙的视线收了收,朝燕儿方向看了眼,淡淡的应了下她便又看向了彼此争斗的六人,估计此六人很快就要有个结果了,也只有这样覃夙和顾伽才有停手的可能。

她此刻无比期望那六人赶紧麻溜的淘汰掉两人,这再打下去覃夙明显会落入疲软的一方。

倏然,妤蓼注意到顾伽扇上的猩红灵力越来越强了,好像他压制的那部分在逐渐苏醒过来。

这猩红的程度……她微眯起了眸子。

与之相反的是覃夙,覃夙的灵力倒仿佛是现下的一丝丝催生而聚,但这样下去灵田迟早会有灵枯竭的时候,以他性子和对顾伽的厌恶又怎么会认输,这般一想妤蓼越发担忧起来。

她面纱上的眼眸此刻也未从覃夙身上移开,她甚至想着要危急时刻她便直接下台去,破了台上灵力罩又如何,只要能救下人不受伤就好。

所幸,那六人似乎听到了她的期许,有两人重伤下不得已只好被逼跳了台子。

“嘭!嘭!嘭!”三声铜锣声后宣止了这第一场的结束,台上仅有的十人获得了明日参赛的资格。

顾伽率先收了扇子,朝覃夙唇角轻扬道:“满意你试验到的吗,我强吗?”

“不过如此罢了,一年之内你必是我手下败将。”说着,他眼神淡漠的朝他手上轻摇的扇子扫了下。

顾伽要不是看着他还在微颤抖的右手就信了他的不过如此了,这人还当真是的嘴硬,对此他只是嗤笑了声便径直下了台子。

苏燕儿几步跑了过去,朝他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边说着便要上前扶他,被覃夙自然的避了过去。

孟询在下一瞬扶住了覃夙,几人也随着顾伽出了这台子,因为这台子稍顷便有今日的第二场百人大乱斗。

几人正要往台上师尊方向走去的时候,妤蓼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覃夙注意到师尊面纱上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温柔,里中似乎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师尊,我没事,你别担心。”说着,他从孟询的扶持中站直了身形,唇角带了些安慰的笑意。

妤蓼并未回覃夙话,径直将视线移到了顾伽脸上,顾伽则仍旧一幅带笑的样子看着她。

稍顷,顾伽败下阵来,朝她耸了耸肩道:“并非我食言你,你弟子非要和我动手我也得自保不是,再说这就当我给他招式上的一点指导罢了,于他也是有益处的。”

“顾公子所谓的指导就是适才对他招招下死手?”说着,她视线扫过覃夙仍旧带了些颤抖的手臂,第一次朝顾伽扯了个似嘲讽的笑。

妤蓼未注意到覃夙在她这话下轻抿了下唇角,眼眸里带着些欣喜和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给我营养液的小可爱,抱住重重的么么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