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入秋,偌大陈王府却铁门紧闭,显得萧条冷清,府外路人极少,没有人敢擅自接近这个地方。偶尔有探访的官员临近,一瞧大门关着,也是不住摇头叹息,调转而去。远处,却大摇大摆忍俊不禁地走来一人,晃得幅度极大,尽显狂者身份,不是别人,正是阿武!

正殿内,家丁们无精打采,垂立在陈王眼前,一个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

陈王手中狠狠捏着一份密卷,不断晃来晃去,另一只手捋着长须,瞪着一群手足无措的家丁,洪声一出,满殿震撼:“枉我为恒王,小女的病却医不得!可悲,当真是可悲!”

“报,外面忽然来了一个人,口口声声说能够医好小姐的眼病!”一个小家丁急匆匆跑进来,入殿一刹那险些摔倒,却浑然不觉,脸上露着喜悦神色。

“快请!”陈王猛然立起,魁岸的身材忽地带起一阵风,将手中密卷放起来,亲自走到一旁扯过来一把椅子,并且放到自己座椅旁边,抬抬手示意下人去沏茶伺候。

阿武被家丁引领入内,瞧一眼陈王立即没了刚才的得意劲儿,赶忙并好双腿直直站好,“草民拜见恒王大人!”嘴上使劲说着,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敢问阁下是在何处为医?”陈王刚要指方才移过来的椅子,不禁停住,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脸稚气的小伙子,浓眉微微一紧,脸色也凝重起来。

“在下并非医者,而是受人之托,赠陈长主良药一颗,定能消除百病。”

陈王来回踱步,不断审视着阿武,看一眼便微微摇头,几乎要去握住宝刀长柄,不过还是眯起眼睛试探道:“你可知这里是陈王府,如若恶药伤人,定会丢掉脑袋。”

阿武自然知道陈王生性多疑,而且位高权重,杀人如同割草一般,便按照文图嘱咐说道:“本是北山之巅一白芝,不知大人听说过没有?”

“白芝?!”陈王沉声叫到,立即松开刀柄上的手,直挺挺停在原地,迫不及待指着阿武令道,“你且打开来瞧瞧。”

“大人,这白芝密封多年,不宜屡次开启,恐怕会减低药性。”

“白芝?”陈莹儿听到有医者前来,便在钰儿搀扶下来到王厅,虽然眼睛不视,不过哪里有台阶,哪里有门槛,都能轻易踏过,不用钰儿刻意提醒,走起来依旧飘飘袅袅,娇柔美妙,丝毫不像是盲目之人。

阿武偷偷瞧一眼,惊得咋舌,不过不敢多看,立即退身向后。

“小民见过陈长主!”

“不必多礼,无论有无疗效,也是心向王府,陈莹儿在此谢过了……”

阿武瞠目结舌,哪敢让陈长主言谢,二话不说便取出木盒打开,顿时大厅之内香气飘飘,众人皆是眼明身爽。凭文图所教,阿武取来瓷杯,将那白芝放入,倒些水进去,用竹筷轻轻捣搅,片刻变成为一杯白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