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布勤的时候,给他起名“刘狗闹”,按照这样看来,流扇原名,应该是刘狗善无异。

“”刘善咬牙切齿的说,“我就叫刘善,善良的善。”

“善良的善”甲定漪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却将门完全拉开,“进来吧。”

刘善心中烦恼,垂头丧气的进了屋子。陆英志想跟进去,甲定漪用脚抵住了门,将他挡在门外。

甲定漪嘴上倒是关心他,“你这一来一去,想必夜里没有休息,还是不耽误你回去休息了。”

“啊我,我去看看布勤。”

“只一夜功夫,他也没多长个犄角,没什么可看的。”甲定漪拒绝态度依然坚决。

陆英志只好说,“那我明日再来。”

他与段无颦谈了许久,终于劝得他回心转意,虽然有些犹豫,还是相信了布勤他们这两年的经历。本想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布勤,如今被甲定漪挡了驾,陆英志只是讪讪的走了。

眼看要走出院子,陆英志还是回头说,“我劝了颦儿了。他毕竟心里还是有布勤。倒不用多少花言巧语,实心实意的与他聊聊,他必定会敞开心扉的。”

“知道了。”甲定漪依然冷淡,关门前却说了两个字,“谢谢。”

关上门,甲定漪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布勤以前总挂在嘴上的“好人”二字。他最不齿这两个字,但到了今时今日,他却顿悟了,陆英志应该就是个好人吧。

想布勤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是总哭着喊着叫自己是“坏人”吗如果当时他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陆英志这个“好人”的话,布勤又会作何选择

好人不能杀人,不能抢夺他人的东西,但是坏人可以随意。想到这里,甲定漪无声的笑了。

他走到屋里,就见刘善不见外的坐在桌子边,自斟自饮的倒茶喝。见他进来了,刘善不由得挑眉一笑,神色颇为猥琐,“玩的这么过火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白白让坊里损失了这么多进项。”

**的布勤浑身**,只有一条被子多管闲事的搭在他的腰间,遮住了他软垂的部位。雪白的肌肤上,满是绳子捆绑的痕迹,梅花般的红蜡还少有残存,更显出了这具身体被**到何种程度。

甲定漪走到床边,拉出布勤双腿骑着的被子,双手展开后扔在布勤身上,将他从头到尾都遮盖上。这才也坐到桌边,与刘善交谈。

“那时你不遗余力的想让我嫁入刘家,原来是有这样的缘由。”甲定漪说,“你是想借机与刘家人取得联系”

刘善饮茶像是喝酒,一点点的啜饮。喝尽了杯中的茶,他才说,“你不懂。我躲了四年。就连我父母,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丧家之犬,说的就是我。”

“既然你都躲了这么久,为何又不能多忍一会,非要在这关键时刻,与刘家人联系”

刘善道,“回家,我就是个死。可是这样飘荡一生,最终客死他乡,似乎更让我受尽折磨。但我又能如何我死了倒不要紧,刘家就此绝了后,我又如何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

甲定漪倒羡慕他们刘家,好歹有个薪火相传,不像自己,生来就是段家家丁,别说不知爹娘是谁,就连姓氏也不知道,还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甲定漪问道,“那你父母呢也一同来了龙域吗”

“我不知道。当时我父亲他们连夜从刘府逃了出来,我怕他们坐自己商船离开,会暴露行踪,便匆匆遣散了小倌,用宵声坊的船接了他们,然后沿着川江离开。”

自从刘老爷见到了龙吟霜之后,就将刘家的金银珠宝,分成几批,趁夜运了出去,藏在了商船之内。他们自以为行踪缜密,可是川江之上的风吹草动,早就落入了刘善的眼里。他知道,若是自己都能察觉,何况龙域的人

所以在刘家举家出逃的夜里,他亮明了身份,顾不上一家团聚,他们匆匆就上了宵声坊。而宵声坊里人员不少,刘善若是一一遣散,恐怕得用上十天半个月了。只有一天时间,他便用了自己的“遣散”方法喂他们吃了**散,然后扔到了林子里。

**散,正是两年前布勤被刘家从水里捞出来后,日日掺在饭里喂了吃的。**散有令人神志不清、记忆模糊的功效,只吃一点倒不妨事,顶多月余的事有些模糊。但若是像布勤那样,天天吃,不仅记忆全失,还会坏了心智。

原来就连朝暮也算错了,竟不是紫煞水伤了布勤脑子,反倒是它保护了布勤的脑子,不至他真的成了狗脑。

知道宵声坊对于船上的小倌龟奴们,也算是半个家了,突然要让船坊上的人也无家可归,流浪多年的刘善自然心中有愧。所以他也没有脸面,提起是如何“遣散”了他们的。这点善念,倒救了他一次,要不然甲定漪若是知道了刘家有意害布勤,使得他俩分离两年,还不见得会想出什么法子,报应在刘善身上呢。

“谁知就算这样,我们也依然没逃开龙域的魔爪。”刘善道,“龙域的武功天下无敌,这自不用说。就连财力,也是天下无双。当初我们刘家发家,也是全靠他们。祖辈们为了避免与龙域争夺财路,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将全部实力,都压在了水上商路。我本想着,龙域从不涉足水路,只要我们上了船,在江河上躲个一年半载,再逃到个小岛上去,应该能躲过一劫。”

“却没想到,龙吟霜竟然能在水上抓了你们”

刘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没错。我们已经行了一天的路程。不论他们再怎么追赶,应该也赶不上宵声坊的。”

这点甲定漪倒是知道。宵声坊是一艘花船,露出水面的船体却不过五分之一,剩下的都在水下看不见。不知请了什么能工巧匠,水面下的船体设计相当复杂,除了专门操作行船的船工,刘善从不许任何人下去。

平静的时候,宵声坊就像个普通的花船,飘荡在水面上似乎不起眼;可一旦全速前进,速度几乎是普通商船的几倍。顺风顺水的时候,甚至比陆地跑马还要快。

“那龙吟霜是如何追上你们的”就连甲定漪也有些质疑了。

“我们的船,越来越慢。”刘善说,“初时我还没有察觉,水中茫茫一片,也没有参照物,根本不知道到底行了多远。后来我无意中看到宵声坊的锦旗,不像之前那样完全展开飘荡,反而垂了下来,这才心生疑惑,仔细观察之下,船竟然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我检查船体,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是我爹发现,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着船桨,阻拦了我们的进程。”流扇接着说,“我潜进水里,发现船桨几乎不动。原来船桨上结了一层霜,不仅是船桨,就连整个江面之下,都结了一层细密而纤薄的霜。奇怪的是,水温并未改变,我一点也没觉得冷。”

“是龙吟霜”甲定漪问道。

甲定漪见过龙炎至徒手能变出“火”来,既然他叫火龙王,而龙吟霜叫霜龙王,能让江面结霜,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甲定漪拿不准,他们真的是生火结霜了吗因为甲定漪曾经触摸过龙炎至造出的火,不仅没有温度,而且像是能穿过他的皮肤。刚刚刘善也说,虽然江面下结了霜,但温度并未降低。

“没错,正是他。”刘善回想道,“我当时就心道不妙,奈何不论如何努力,就是打不破那层看上去纤薄如纸的白霜。后来我似乎听到船上有人惊呼,连忙爬上船一看,龙吟霜竟然就站在水面之上,却如履平地不,应该是说有如一支离弦利箭,向我们射来。”

甲定漪此时却迟疑道,“你们一跑,龙吟霜就追了出去。至少说明,他对刘家早有防备,知道布勤身份有异。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坚持带他一起回龙域还非要男扮女装,与他结亲。后来又不了了之,提都不提了。”

“谁知道。龙吟霜这人,奇怪的很。除了龙家的人,很少能有外人进入圣殿,更别说成为护法了。”

“龙家的人”甲定漪问道,“你说龙家的人,是什么意思”

初次听闻“龙家”,是刘家与龙家的世代姻亲。当时甲定漪只以为,这是龙域的障眼法,以掩饰真实身份。但再次听闻这“龙家”这个称谓,还是明确与龙域分开,自然引起了甲定漪的疑惑。

“龙家就是”

甲定漪聚精会神的听着,正想解开心中疑虑,就听布勤喊道,“这是什么鬼”

布勤刚醒过来,就看见甲定漪与一个人正坐在桌子旁聊天。那人身形看着有几分眼熟,他侧过头看那人的脸,却被吓了一跳。哪里来的妖怪

那妖怪转过脸来,魅惑的一笑,“狗闹公子,你刚娶走了我家的头牌,就这么快将奴家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夜观天象,发现今夜月明星稀,月亮比灯泡还亮、比我的脸还圆,正是我闹妖不,成仙之时。

我成仙去了~

、龙家

刘善的语气,立刻召唤起了布勤豪掷千金青楼买笑的记忆。他疑惑的说,“你是刘善”见刘善点了点头,布勤更加疑惑了,“你怎么在这你的脸怎么了毁容了”

“你才毁”刘善说到一半,就感到身边袭来一团黑气,仿佛地狱的大门打开了。他吞下后半句话,讪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会玩,小心身体啊。”说完,他还上下打量着布勤。

布勤将本就裹的严实的被子又紧了紧,脸上也一片通红。他知道刘善最谙其中门道,恐怕早就看出昨夜他俩干了什么。

布勤钻进被子里,将衣服穿上,再钻出来时,已经不见半点羞涩。他也加入了甲定漪他们中间,也问了甲定漪刚问过的话,“你怎么在这”不过布勤马上就自问自答道,“难不成是龙域想开展青楼业务,所以请你来做顾问”

甲定漪无奈的说,“他才是刘家的儿子,被龙吟霜抓了回来。”

“你是刘家的儿子”布勤紧张的问道,“那爹娘不,刘老爷和刘夫人们,他们没事吧也和你一起来了龙域吗”

刘善摇了摇头,“我们被龙吟霜抓住后,就被他分别关押,我也不知道,他将父母关到哪里去了。”

布勤沉默的点了点头。就连甲定漪也看出,布勤有些失落,他揉了揉布勤的头,才继续说道,“刚才我问你的事,你可否据实相告”

“你指的是,我说的龙家是何意思”刘善道,“倒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我自己也不甚清楚。如果要说起来,就得从千年以前,龙无涯说起了。”

在布勤的设定里,龙无涯可谓是神人一般的存在。就算段无颦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与龙无涯比起来,也不过像是孩童面对巨人。

说龙无涯创造了天下武学,有些夸张。在他之前,纵观天下,虽然门派不少、功法繁多,却是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根基。直到奇才龙无涯的出现,才建立了武学的统一规范与基础,在已有的繁复功法之上,又投入自己的心得与独创,创立了四方武学基础,并传授给四位弟子,设立了四方圣域。

“这样一位奇人,却终身未娶,也没有后人。”刘善说,“不仅是后人,连他到底出身于何处,也是个未知之谜。就好像,他凭空而来,造了这许多奇迹般的伟业之后,又凭空消失了。”

布勤有些赧然,龙无涯的作用,就是留下龙鼎,为段无颦称霸天下提供最有力支持。至于他如何生如何死,都不在布勤的考虑之内。

刘善忽然压低声音,“就连他何时死的、如何死的、死后埋在哪里,甚至是不是死了,都无人可知。只是有这样一个传说,他将生前所积攒的巨大财富、以及藏有天下武学辛秘的秘籍和珍贵宝物,一同都带进了坟墓里。”

甲定漪问道,“你说了这么许多,和龙家有何关系”

布勤却隐约能猜出些什么,却拿不准主意,便更加投入的听刘善说话。

“你别急,我这就要说到了。我所知道的龙家不,我们刘家所知道的龙家,都和这个传说有关。”刘善道,“你应该听说过,刘家挂这个寻宝世家的名号。这寻宝,自然是宝物在哪里,我们就去哪找。金山银矿,算是宝贝;奇珍异草,也算宝贝;就算死人穿戴在身上、握在死人手里的,只要值钱,也是宝贝。”

“你们家是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刘善皱了皱眉头,“我刚才说了,我们家不仅摸金银,也摸其他宝贝。至于校尉我们没受过这等封赏。”

看来这地方,根本没有摸金校尉这么一说。布勤心中叹道,竟然没有搭上盗墓这个炫酷的题材。

刘善继续说道,“祖上虽然有点本事,奈何只是小打小闹,刘家一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小户。直到龙无涯找到了祖上。他大约猜到,自己生前虽然无限辉煌,死后却难免被人挖坟刨墓,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布勤心道,龙无涯虽做过武林盟主,是天下武林的至尊,但毕竟比不得皇家,有皇权庇佑。又没有子嗣,无后人看管陵墓,有这种担心,也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龙无涯他寻求你家祖先的帮助,建造了自己的陵寝”甲定漪道,“他倒真是聪明,反其道而行之,要你们这些深谙此道的人来帮忙,定然万无一失。”

“非也。”刘善说,“就算你也猜不到,他是如何想的。他确实向我家求助,但并非是要我们帮他建陵墓,而是要我们去挖掘别人的墓。”

甲定漪立即明白了龙无涯的想法,“他想鸠占鹊巢,占了别人长眠的地方”

刘善看着眼前的甲定漪,见他脸上没有半分惊讶,竟然有种恍惚感,仿佛自己是千百年前自己的先人,而对面说话出其不意的这个,正是龙无涯。刘家人,隔着千百年的光阴,却见证了两个奇人。

“你果然能明白他的心意。”刘善笑得颇有深意,“不过,你也只猜对了一半。龙无涯他要祖上为他挖了九十九座坟墓,作为报偿,他给了祖上许多财富,多到你们想不到。”

“他也要防着你们干脆在九十九座坟墓里都建了陵寝,不仅是你们刘家,就算其他人知道了消息,也未必能将九十九座坟都找到挖开。”

“正是如此。祖上每挖掘一处新坟,他就亲自带领百十号人,亲自下去。”刘善面上神色忽然变得凝重,“只是祖上留下来的话里,曾经说过,那些随着他下墓地的人,都没有再上来过。也许是他怕泄漏真正的陵墓位置,所以将他们全都”

甲定漪却说,“好,龙无涯与你祖上的关系,已经非常清楚了。但你还没有说到,龙家是怎么回事”

“说完龙无涯与我家祖上渊源,也就基本说尽了。”刘善道,“祖上用了整整两代人,才找齐了九十九座坟。交付最后一座陵寝后,祖上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不知他过世时,是否已经进了自己选定的陵寝。还是由谁人安葬。本以为此事就到此结束,谁知龙无涯失踪后一百多年,突然冒出了个龙家。”

“龙家找到我家,表示他们是龙无涯的后人,奉先祖遗训,与我家结世代之好。就算龙无涯已死,但他盛名犹在,余威犹存,他的后人竟然愿与刘家结秦晋之好,祖先自然乐意。”

甲定漪说,“难道你刘家祖先就没有怀疑过既然像你说的,他终身未娶,又没有子嗣,哪来的龙家后人”

“我想,大约是怀疑过吧。”刘善有些自嘲的笑笑,“只是被他们拿来的金银糊了眼,财宝迷了心。我爹说过,这龙家的后人,可能是龙无涯的义子、又或者是家中的侄子外甥什么的。因为他们手里有不少宝物,还有不少绝世秘籍,祖上对于与龙家联姻,甚是欣喜。”

“只是祖上逐渐发现,送去做上门女婿的,都活不过三年;就算将龙家姑娘娶进门来,只要陪着回一次门,自家儿子也会丧了性命。当刘家开始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龙家干脆免去客套,这亲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你们刘家就没有反抗”

“如何能反抗。当时不知道龙家与龙域有关,只知道龙家太过强大,若想灭了刘家的门,也易如反掌。”刘善说,“屈服于龙家的**威之下,我们刘家,只好苟延残喘。龙家并不是时常出现,似乎每隔个几十、甚至一百年,才会突然出现,要与我们联姻。但是像今日这般赶尽杀绝,却是从未有过。”

“那你可知道,龙家要你们刘家人的性命,是做什么”

“刘家数代都才猜测过,只是去了的都死了,没去的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显而易见,一定与龙无涯的坟墓有关。”刘善停顿半响,才说,“我是刘家被龙家接走后,唯一留下来的儿子,也有幸或是说不幸,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寻找龙墓也就是龙无涯的坟墓。”

甲定漪说,“看来这龙墓之中,必定机关不少,才使得你刘家人命断于此。”

想到那龙墓里的一幕幕,刘善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不,幸亏龙无涯建造了无数的机关”话到于此,他却不再说了,而是道,“我想洗洗脸。”

甲定漪见他也确实狼狈,便又将当初给布勤洗澡的大水缸借给他了。

回到屋里,只剩他和布勤两人,甲定漪才问道,“你在想些什么为何这么半天都不吭声”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布勤沉思道,“我觉得,龙无涯并不像刘善说的那种人。”

“如何见得”

“我也不知道在我心里,他应该是个豁达的大英雄。他武功才略天下无双,却从没有真正统治武林,而是理顺了武学基础,分建了四方圣域。就连四方圣域,也秉承他的理念,行事低调,甚至很少插手武林中事。虽然是我犯懒,对他只寥寥几笔带过,但在我心中,他至少不会做出,屠杀造墓工匠的事来。”

“就算是英雄,也是人。想到死后连个长眠的地方都没有,尸骨要日晒雨淋、或者还会被野狗啃噬,他怎么可能不怕若是有这份心思,也是情有可原。”

“不。”布勤斩钉截铁,“若是真如刘善所说,他可能杀了进入墓地的工匠,又为何留他刘家老小性命还赠予那么多财富。我倒觉得,这正是他心思刚正不阿、至纯至善的证据。”

“刚正不阿、至纯至善”甲定漪有些失神,“这就是你心中好人的模样你说了他是大英雄。”

布勤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旧眼睛发亮的说,“是啊,英雄不就该这样吗刚正不阿,不偏不倚,能挑起称这天下善恶的秤;至善至纯,无论世间如何负他,初心永不改,以慈善之心对待这个世界。”

“我做不到。我无法以一样的心对待天下的人,至多只能偏袒一个;只要有一人负我,我就恨不得让这世间染上黑墨,万劫不复。我所想所做,全是为了自己利益,也根本不会顾及他人。”甲定漪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