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柳条沟乡沸腾了,人们比过年还要喜庆,因为他们以前见到的最大官,就是每年来慰问他们的乡里丁书记。听说这次县委书记、县长要来乡砖厂,更重要的是省里还要来个副省长,百姓们想着这么大的官是高的还是矮的,是胖的还是瘦的,是俊的还是丑的……总之他们心里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期待,他们很有秩序地站在砖厂的路两旁,翘首向路的前方张望着……

曹若兰焦急地站在距离砖厂大门五百米的路中央,这是王乡长提出的,站在五百米处迎接领导的最佳距离。

这五百米路的两侧,依次排着手里拿着花环的小学生。林泉生站在排头,胸前挂着指挥的哨子。

泉生深情地看着若兰,他佩服若兰的镇静与沉稳,换成是他,他真不知会紧张成什么样子。他心里爱若兰,更同情若兰的遭遇,也更憎恨自己当初的懦弱与自私,若兰内心一定是苦的,因为再多的物质也难以弥补一个人情感、心灵上的孤寂……泉生眼睛湿润了。

若兰思考着这些高层领导都会问一些什么样的问题,自己怎样应答,如何借这次机会让全乡,乃至全县都知道自己这个砖厂,自己的生意就会做得更远,自己的名气也会更大,这正是企业家都在追求的社会效应,一种影响力。若兰看了一眼身旁泪光晶莹的泉生,她心里就有了力量,有了温暖,有了安全,有了依恋。

“来了!来了!”乡亲们欢呼起来。

长长的车队,正缓缓地向砖厂驶来,前面是两台引路的警车,警车后面紧跟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车里坐着省里的首长,方脸,肤色略白,剑眉,虎目。

车队在若兰跟前停了下来,县委书记李达远急忙下车,跟在省领导后面,县长郭传和打着手势,示意丁书记马上到前面去。

丁书记快步走上前,丁书记激动的说:“颜副省长,我来给您介绍,这是我乡的企业家——曹若兰!”

四目相对,思念成泪,恩深如海,柔情似水,怎堪此情刻入心扉,默默无语,泪洒如挥……

“媚儿!怎么会是你?真没想到,一别三年,你终于可以走出困境……”颜副省长激动地握住媚儿的手,眼里竟充满了泪水。

自从媚儿走后,颜教授被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折磨着,他不得不承认,他内心对媚儿的情感,已经超越了“父女”的,一种高尚的男女恋情已在他心底萌生,他对媚儿的怜,早已化为怜爱,只是他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罢了,因为他们之间有“干爹”称呼的无奈,更有他身份的桎梏,可是这种恋情已由涓涓细流汇成了奔腾呼啸的江河……

若兰已泪如泉涌,她颤抖地叫道:“干爹!”

若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她扑入干爹的怀抱,像婴孩一样地哭泣着,她将这些年所有心中压抑的情感以及不幸的遭遇,化为泪水尽情地奔泻流淌……

这些年,她一个人苦苦地撑着,苦苦地打拼。累了,却没有一个可以让她靠一靠的肩膀;苦了,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知音……

这种场合下的相见,让颜副省长和若兰做梦也没有想到,若兰去了省城几次,颜教授都不在家,若兰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怕今生再也见不到这个让她敬重、爱戴、爱恋,对她恩深似海的男人。

这种场合下的相见,更让李书记、郭县长、丁书记、王乡长等人惊呆了,这个企业家与颜副省长竟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恐怕日后这个女子的发展更是不可估量的……

王乡长捏了把冷汗,幸亏自己没有对曹若兰做出太过分的行为,否则自己的前途就毁了,看来那个信封里的“东西”他必须以借的名义还给这个有副省长做靠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