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若兰的砖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规模一再扩大,年生产能力在9000万砖以上,却也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若兰的生活也发生了质的飞跃,让她彻底告别了穷日子,她为憨住建了柳条沟乡第一所民用瓦房,又请了高级护工,儿子李家明也3毛岁了,也会喊“爸爸、妈妈”了,憨住脸上总是挂着最幸福的微笑……

媚儿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夏利轿车,也穿上了城里女人的服饰,用上了高档化妆品,她第一次感到人生挺滋润,生活挺美好。但物质欲的满足,却让她精神领域里感到一种难耐的寂寞与空虚……她需要不断地追求,来填补心灵上的孤寂,安抚那不安分的、躁动的……

明天倪得春就要离开若兰的砖厂,这两年,他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看着媚儿事业的蓬勃发展,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由衷的笑过,这次他要彻底地离开了,因为他苦苦期待了若兰两年,这个男人在伤心和绝望中做出了选择,他要走,回到山的怀抱。

但他知道媚儿也在压抑着对他的情感,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她有着政治上的远见,有着经济上的卓识,有她深邃的人生哲学,她不会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她骨子里那种不安分的追求,决定了她不会屈从于任何人……

春天和煦的晚风吹拂着媚儿心中那份躁动,她正在陪着倪得春走在新建的分厂区院内,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田地里新翻的泥土气息……

媚儿看着忧郁的得春,她心里也泛起离别的淡淡忧伤,没有这个男人,她曹若兰不会有今天,但她却辜负了这个汉子如大山一样的情感。是啊,那情感太沉重,她承受不起那样厚重的爱!因为她不可能抛弃残废的憨住,或者说她割舍不下那份责任。

“得春,你恨我吗?”媚儿扬起挂着热泪的面颊,如洗的月光闪烁着媚儿脸上的晶莹。

“恨,特别恨!”山里汉子扬起大手轻柔地擦去媚儿脸上的清泪,“但我不怪你,你是既有情,又有责任的好女人!”

“对不起!”媚儿已是泪如泉涌。

倪得春幽幽道:“这一生三个女人伤害过我。第一个是生我的母亲,她生下我不到一个时辰,由于难产,就永远地离我而去,我没有母亲的概念,只有心底那份思念;第二个伤害我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山里的女人是用来爱,用来呵护的,但她看不惯我把大把的钞票分给弟兄们,于是卷着铺盖和别人跑了,但我不恨她,没她的日子我放Lang形骸,我得到了镇上更多女人的身体。”

得春幽怨地看着媚儿,继续说道:“第三个女人伤我伤到了骨子里,她让我用一生的伤痛明白了情爱,自从认识她后,我就再没碰过别的女人身体,以后也不会了……”

媚儿再也控制不住奔泻的情感,她扑进厚重温暖的怀抱,滚烫的唇寻找着爱的港湾,媚儿褪去了对玉体包裹的衣物,两个滚烫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处饥渴的土地寻找着属于它们的阳光雨露……媚儿用炽热的身子融合了山里汉子凝重的情感,一种纯美的、高尚的、激情的、炽热的两性之爱在两个即将分离的灵魂与之间爆发了……

情也幽幽,恨也幽幽,却把此生此情刻入心头,怎堪一个“离”字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