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媚儿早早地做好了早餐,摆好桌椅餐具,两手托腮,坐在餐桌前等待颜教授。

媚儿昨晚没有睡好,一是惦记着医院的憨柱,二是犯愁这笔住院费,她原打算做保姆挣钱,可没想到眼下是在颜教授家当保姆,人家给垫付的手术费还没还,如今还怎么好意思提保姆的工钱,那自己也太有点忘恩负义了,媚儿紧锁着眉头……

老颜洗漱完毕,来到厨房,老颜一脸疲倦,显然他也未睡好,老颜脑海里总是浮现媚儿的身影,老颜恨自己这么下作、无耻,爱人刚刚过世,自己却对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一个叫自己干爹的女人身体产生了幻想,羞愧和自责折磨着老颜。

其实“干爹”是是现今社会使用极其频繁的一个词语,频繁的程度就像老板的“秘书”一样,暧昧的程度也像老板的“秘书”一样。但那时社会的思想还未达到如此开放的程度。

老颜坐在媚儿对面,老颜不敢看媚儿,低着头吃饭。老颜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媚儿,住院费不够吧?”

“嗯,还差5000……”媚儿的声音小得她自己也听不见了,媚儿真的不好在要颜教授的钱了,她唯一指望回家的三柱,能带回钱。

媚儿送走了上班的颜教授,做完了家务,媚儿急急地赶往医院。

病房内,憨柱正在和二柱发着脾气。

“为什么不看好你嫂子,她一个女人到哪儿去挣钱?”憨柱气得满脸通红,如今他会动的部分,也就剩下了这个脑袋上的器官,这五官诉说着他的愤怒。

“嫂子说去找活,我咋知道她晚上也不会来?”二柱委屈地说。

媚儿推门进屋,急忙说:“不愿二柱,我也不知道昨天就能找到活,晚上就没赶回来。”

“嫂子,挣到钱了吗?”二柱问。

“没,还没呢!”媚儿无奈地回着。

“干啥活,怎不给钱?”憨柱问。

“在上次给咱垫付手术费的颜教授家做保姆,咱还欠着人家的钱呢,这保姆的工钱咋要?”媚儿叹了口气。

这时三柱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林泉生。

原来三柱赶回家后张罗钱,亲戚家都不肯再借,媚儿的姐姐们说的更难听,说以前的钱借了也不要了,这妹夫要是没了,我们把媚儿领会来就是了,反正也没有小孩,就作一辈子老姑娘了。

三柱被抢白得灰头土脸向家走,看来也只能去乡里看看,可自己哪有那能耐,敢找那样大官赔钱。

“三柱哥,憨柱怎么样了?”

三柱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泉生,尽管憨柱哥几个对林泉生没什么好感,可眼下三柱眼前一亮,也许林泉生会看在媚儿的面上帮他家呢,保住憨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三柱哭丧着脸说:“狗娃兄弟啊,不是,应当叫你林老师,林老师,我哥身体恐怕残了,这还差人家医院5000元的住院费,我哥怕要让人家医院给轰出去了。”

“啊,是这样啊,我来想办法!”林泉生爽快地应着,他心里惦记着媚儿,媚儿一定吃了不少苦。

林泉生去了乡里,见到了山杏的叔叔王乡长。这个五短身材、肥胖的王乡长接待了林泉生和三柱。三柱吓得直哆嗦。

王乡长官架十足地说:““按理说这憨柱受伤,乡里是该出些药费的,可是眼下乡里也很困难,我看就先借给你们1000元吧,政府是会关心他的乡民的,以后我们再想办法。”

林泉生在乡财政所里打了欠条,拿着1000元钱,走出了乡政府,这还缺4000元怎么办?

三柱祈求地看着林泉生。

林泉生又去了学校,好话向张春才说了一大车,张校长终于同意提前支付给泉生一年的工资1200元。

林泉生和三柱急忙赶去省医院,有2200元,先应付医院,再想办法吧。

媚儿接过泉生手中的钱,眼睛红红的,感激地看着泉生。泉生也心疼地看着媚儿,所有的话语都在目光中交流着。

憨柱生气地说:“媚儿我们不要这钱,我们回家。”这个男人委屈地哭了,他感到这钱让他屈辱。

“憨柱哥,我林泉生是喜欢媚儿,可这已成为过去,我林泉生用人格担保,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憨柱看着林泉生诚恳、正值的一张脸,憨柱不再作声,林泉生的为人、品行他憨柱是看着长大的,这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这时一位白衣天使走进病房,说道:“你们是李憨柱病人家属吧,马上把李憨柱转入住院处。”

媚儿不解地问:“可是,我们还没交住院费呢!”

“已经有人交完了,快办理住院手续!”护士不耐烦地说。

谁会这么好心,媚儿在想,一定是他,颜教授,因为在这个大城市,她只认识颜教授一人。

憨柱转入了住院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