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

冯克很轻松就找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江州城西,一处古色古香的多层高楼。

这是除江州会馆之外,另外一处算是有特许经营权的会馆。

这里是赌场。

在国内,赌场这种东西绝对永远藏在阴暗的角落当中。

不过,这家赌场光明正大,虽然不至于人来人往,但像元旦这样的节假日仍是热闹非凡。

冯克前世赌术高超,不过他不太喜欢赌博。

他之所以在安身立命之前精于此道,只是他喜欢用对手的方式彻底击垮对方,这样才能获得莫大的成就感。

“唉!刚才手气不好,本来能够赢五百万的,结果只赢了二十多万,真他妈点背!”

“你不错,你总算赢了点,我本来赢了一百多万,结果就一手反而输了一百多万出去。”

“别后悔了,先去找个女人泄泄火,顺便换换手气。”

到处都是类似的人头撺动,到处都是同样的哀声叹气。

能够哀声叹气的,其实都还算心情上好,不至于输到精光。

至于那些两眼呆滞,或者发呆,或者叼着烟猛吸的或男或女,就有些不妙。

冯克见到这种人立即闪开,因为他们不管认识不认识,见到一个人就会上去借钱,钱自然借不到。

接着又是猛抽烟,再过后,男的要么去抢,女的要么去卖,最多价钱高点,如果实在卖不掉,只有一条路,跳楼。

进入赌场有两条通道。

很多头顶只剩下两根杂毛的老头子,手上挽着做他孙女都足够的美丽模特,直接走进贵宾通道,顺手扔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停车小弟做小费。

这些人大多不是本地人,多是京城的达官贵人,赌场的贵宾厅基本上都是他们在消费。

另外一条通道跟前挤满了人,人人都翘首以盼。

“各位,稍等稍等,大厅已超负荷运转,实在对不住,马上就会有客人出来。”赌场的接待经理满头大汗。

生意好了也是一种痛苦,今天因为赌场里面来了一位大人物,是成名经年的赌王。

为了不引起混乱,赌场严阵以待,尽量控制进入的客数。

偏偏这些赌客都想见识赌王的尊容,加上元旦,这火爆程度实在无法形容。

最后搞成了进一个出一个的排号制度,外面这些人居然还一时之间都不散去,一直等着有人出来,自己好拿号。

人虽然多,不过冯克在里面仍然有点显眼,一是他的私校徽章没有取下来,二是他实在太年青了,个子偏高。

与这酒色财气汇聚的地方格外不搭。

而且他表情根本不像其他赌客一样焦急,看的方向不是赌场里面,而是外围,好像在等人一般。

这种举动给人一种啥都不懂的感觉,难免让人指指点点。

是了!

眼看着一个带着礼帽的中年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其人面容精瘦,却又看不清楚五官,因为礼帽的阴影太重。

冯克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来得有点晚,不过也不算迟到。”冯克伸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那中年人立即停下,眼神有点邪异,双手却揣在裤袋里面没有动。

冯克脸上带着微笑,“我想进去一下,麻烦了。”语气带着恳求,眼神里面却是威慑的光芒,与他的稚嫩面孔不能匹配。

让人觉得极度怪异。

那人喉咙动了动,只看到四面八方都是眼神向着这边扫视,冯克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很多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这里来。

两人无所遁形。

那中年人快速把手从裤袋里面摸了出来,递给冯克一样东西。

转身就快速离开了原地。

不过背影给人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冯克将手的号牌扬了扬,“谢了!”

不是别的,正是进入这赌场的普通号牌。

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得自什么渠道,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号牌现在在冯克手上。

“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说给就给了?”

“难道是他预定的?”

“不可能,真要是有权力预定,我们也能够预订。”

“他不就是冯克吗,总不成面子比我们还大。”人人唏嘘,也就说些空话而已。

冯克丝毫不理会,将卡片持在手中,将要递给目瞪口呆的那接待经理。

“王少,你来了。”那接待经理正准备接冯克的卡片,突的停止动作,向冯克身后打招呼。

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头上带着白纱头饰的美丽女人,旁边一个白西装加身的二十出头青年,后面还跟着两个又像司机又像保镖的家伙。

“冯克,给学长一个面子,把这张卡片让给我,我想进去见识一下传奇赌王。”那白西装语气虽然诚恳,却命令的感觉相当浓重。

从来没有觉得冯克有拒绝的道理。

冯克死死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也是私校学生,叫做王正声,不过现在已经来学校很少。

他挂名在普林斯顿大学读硕士,实际上平时都在打理家族生意,偶尔到私校来一趟,倒是在国内的时间更多一点。

“滚开!”这种人目高于顶,冯克一点面子也不会给他。

“什么,冯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王正声!”特意在名字上面加重声音。

他生意打理得不错,是江州年青一代当中的风云人物,没有人敢小看。

“什么阿猫阿狗我都得认识?何况是一只完全不讲礼貌的狗?”冯克将卡片强行塞到经理手中。

那经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十分痛苦。

这些纨绔子弟如果硬闯,他自然无所畏惧,他畏惧的是自己进入到对方的纷争当中。

“冯克,本来看你在家里不受待见,你今天让我一让,我倒可以帮你说说好话,没有办法了,是你自己找死,让我以学长的身份教训一下你。”王正声稍稍后退。

人人都以为他要出手,结果向前的却是两个看起来不显山露水保镖中的一个。

“兄弟,跟我走一趟。”那个保镖皮肤黝黑,而且人看起来木讷。说话语气与节奏古怪,他更不经意的把西装撩了撩。

立即惹来一阵惊呼声音,“是果敢刀手!”

“王家居然用这种人

做保镖,实在是下了本钱!”

“也未尽然,最近彭家声要重回果敢,那里时局动荡,雇佣兵出没,偶尔一个刀手流出也很正常。”

无论怎么分析,这些赞叹之声一点也不吝啬。

而围观的人更是离那个刀手远远的,至于冯克没有一个人不认为他要倒霉。

这些人完全就是亡命之徒,他们既然敢在闹市伤人,自然有他们的法子撇开与指使者的任何关系,没有人能够逃得掉。

那人已伸手去抓冯克。

偏偏冯克一动不动,让围观者纷纷认为他已被吓傻。

气势沉默,仍然骇人到极点。

冯克皱眉,一直观望那刀手的左边肩膀。

这人明显左手力道强于右手,肌肉过于发达,居然造成左手手臂自然下垂,不能挨到身体外侧的结果。

而对方已把手搭到他的肩膀,轻轻拉扯,巨大的力道已压到冯克的身上。

“阿果的刀法不知道你学到几成,我今天倒真的想见识见识,不过,你的手把我的衣服摸脏了。”冯克仍然不动。

那刀手一下就楞住,本来摸到冯克肩膀的两指瞬间收了回去,至于扶着刀柄的左手则完全松驰了下去。

“你认识阿果?”刀手的语气仍然木然。

冯克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阿信倒在给我看家护院!”

那刀手的眼神突的有炸开感觉,顺带着他的全身肌肉都在抖动,整个人好像已僵直。

整个场面当中起了非常诡异的变化,然后他开始用左手抚摸右手,好像在下什么决心。

“如果你不信的话,倒可以对我动手试试,估计你学不成他的反八字刀!”

王正声的鼻子都气歪了,“于力,你在做什么?给老子劈了他,你们做刀手的还怕杀人吗?白给你钱了,什么阿果、阿信的,还屎尿屁呢?”

话还没有说完。

王正声只感到一阵凉风从他额头前面飘过,接着就是一络头发从他的额头上面落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湿润,接着拿下手指,居然看到手指上面有点腥红,好像是血。

对面的刀手捂着自己的右手,左手缓缓的把弯刀插入后腰,递给王正声一样东西。

王正声脸上露出厌恶神色,瞬间就把那东西扔了出去,却是两截手指,“你什么意思?”

刀手缓缓的道:“阿果是我的师傅,不过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我饶你一命,这两截手指是我撕毁契约的信物,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那刀手木讷的陈述,脸色相当平静,紧接着后退,在拾起自己的两截手指之后,离开了。

冯克叹了一口气,他倒有点看走眼,这小子的反八字刀倒有他以前身边那个刀手的一成功力。

据阿信所说,他有一个徒孙技艺精良,说不定就是这小子了。

王正声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眼神惊悚,不过他也是见惯大场面的,气势稍挫而已。

再看四周围观众人,人人都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向冯克。

本来若论身份、地位、成就,他都强压对方一头,这时候反而有点倒过来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