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晴很生气很失望也很恐惧,但至少身边还有我,还有个说话的人,这就足以壮壮胆子了,我和高晴把三台车弄到了一起,把悍马车的座椅全部都放平,可以当成床来用,在刘守山的货车里又找到了一些海竿用的铃铛,用鱼线绑好后在四周十米内的距离布置了警戒线,一旦有什么东西进入到这个距离后,触动鱼线,车子里的铃铛就会响起,起到一个报警的作用,全部都整理好后,我和高晴坐在车里,把车灯关掉,节省能源,点了一根烟,高晴也跟我要了一根烟,两个人靠在一起抽着烟,说着话,高晴这时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不像刚开始那样子吵吵闹闹的了,我问她“饿么?”高晴摇摇头,黑暗里我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我笑着说:“这里时间是停止的,感觉不到饥饿,也不觉的渴,更不会生病和死亡,也就是说,我俩可以在这里一直呆到地球毁灭位置,真正的长生不老……”

“切,我才不稀罕长生不老,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都不会跟你来……”高晴抽着烟对我说,我心说这个娘们真是煮熟的鸭子就嘴硬,“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别动歪念头,你可是有老婆的人……”高晴补充说,我笑着回答“你不来勾引我我就谢天谢地了……”,随后便迎来一顿拳头。

和高晴一起生活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白天黑夜也不知道,高晴用鱼线系疙瘩,只要一想起来就系一个,没事的时候就数疙瘩,然后告诉我我们在这里多少时间了,而我却觉的她算的一点也不对,因为毕竟没有参照物,但初步估算,我们至少在这里生活了能有两三年的光景,因为我们俩每次困了要睡觉的时候,便会在另一根绳子上系一个疙瘩,每次醒来后又会系一个,从数量上来看,没有三年最低也有两年,这期间里我天天祈祷着外面的世界可以恢复和平,希望张敏能恢复健康,希望童童能找个对她好的人嫁了,希望一切心愿都能达成。

而我和高晴俩人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已经熟悉到连对方有多少头发都要数清了,当然也很自然的生活在了一起,也有了灵与肉的碰撞,这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有段时间我俩实在是闲的无聊,没日没夜的在干那事,熟悉了黑暗,也渐渐地忘了对方的样子,光着身子躺在悍马车里互相搂着睡觉,随时随地的想做就做,各种以前没尝试过的姿势都用了个遍,高晴为了解闷还在刘守山的车厢里弄了一把海竿,无聊的时候就冲着黑暗里使劲的抛竿,然后在收回来,重新抛竿,我甚至还把烟给戒掉了,因为已经没有可以抽的了。

“卫信,咱俩真的要在这里一直呆到地球毁灭么?”高晴躺在我身上对我说,我无聊的把肚子一股一股的顶着高晴没有说话,高晴用手指在我肚皮上画着圈圈说:“我觉的很无聊,我想出去……”我笑了笑说:“我比你还无聊,我也想出去,哪怕我出去和大海在打几年我也愿意,让我缺胳膊断腿我都愿意……”高晴赶紧坐起来说:“你说大海现在在干什么呢?”我也坐起来假装思索的说:“我想,他现在肯定是疯了,你说也没人和他聊天,他只能自言自语,甚至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不疯才怪。”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高晴反问我,我挠了挠头说:“残忍么?他自找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报复方式也确实有些过头了,还把自己给搭进来了……”高晴搂着我的脖子,胸前两个肉团死死的顶在我兄台上,鼻尖碰鼻尖的对我说:“那你把我也搭进来了,你就不觉的对我也残忍么?”我亲了她一口说:“是有些残忍,那我来补偿你一下吧……”说着把她按倒,分开两条腿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器官插了进去,开始了两个人的娱乐活动。

黑暗是寂寞的,黑暗是恐惧的,黑暗也是自私的,后来我和高晴已经记不清楚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到底是四五年,还是十几年,或者是已经几百年,或或者已经是上千年,上万年,每天这漆黑的空间里都和前一天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模一样的寂静,一模一样的温度,一模一样的时间,我和高晴俩人也在重复着一模一样的事,重复着一模一样的生活方式。

后期我和高晴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从讲自己的身世到感情经历,最后到互相编故事给对方听,在后来干脆连**都没了兴致,某一天我和高晴重新穿好衣服,找来了笔和纸,在上面写了一段话“公元2013年12月12日,世界变迁,末日来临,时间停止,乱世硝烟四起,地球分东西,西不变,东则乱,约两年后,高晴,卫信两人来此,约时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不吃不喝,无病无灾,相互扶持于此未知空间生存至今,怀念我们的亲人朋友,怀念我们的过去,怀念我们的地球,卫信,高晴,位置年月日绝笔……”写完后放在我俩身边,静静的躺在车里,两个人的手腕缓缓地流着鲜血,静静的等待死神的到来,静静的等待着轮回。

“太奶奶,太奶奶,你在看什么?”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老人的手,不停地问着老人,老人一头白发,有些驼背,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毛衣,正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一道屏障边,双眼凝视着屏障里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太奶奶,你还没告诉我你在看什么?”男孩摇晃着老人的手追问着,老人转过身看着男孩用沙哑的声音说:“太奶奶在等你的太爷爷回来呢……”男孩转过身也望向屏障,可看了好一会却什么也没看见。

“妈,我们回去吧……”一个中年男子从车里下来,走到老人身边,伸手搀扶着老人,老人恋恋不舍的转身和中年男子往回走,可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回过身看着那道屏障,喃喃自语的说:“老头子,我老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六十年过去了,我可能不会在来看你了,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妈,回去吧,别想了……”中年男子赶紧搀扶着老人回到了车上。

“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全球时报,今天是2081年12月12日,自从地球变迁以来,至今已经过去了六十五年,六十五年里全球的科学家都在研究如何破解屏障的办法,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如何穿越屏障的办法,但是成功率却非常低,不过在此我们还是要由衷的感谢六十五年前的陈童女士将穿越屏障的办法公之于众……”

“太奶奶,广播里说的是你么?”男孩坐在车里摇着老人的胳膊问,老人微微笑着说:“是啊,说的就是太奶奶,可是这件事却是太爷爷告诉太奶奶的……”男孩瞪大了眼睛又问“那太爷爷在哪呢?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他啊?”老人深情的看了看男孩,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的捧起小男孩的脸,笑着说:“在这里啊,你照照镜子就看见了你太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说着说着老人的眼角湿润了,留下了泪水。

车子停在了一座豪华墓园前,中年男子下车后扶着老人也下了车,立刻有军人围了上来,冲中年男子敬了个军礼说:“报告司令员,都已经准备好了……”男子回敬一个军礼后,扶着老人一步一步登上台阶,来到了墓园里面,此时此刻墓园里站满了人,三十几座坟墓依次排列在面前,最前方一个硕大的坟墓特别显眼,坟墓前的墓碑上刻着“夫君卫信,妻张敏,苏瑶,林曼曼,陈童之合墓……”老人含着眼泪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墓碑,两行老泪留了下来,喃喃的说:“老头子,两位姐姐,我老了,孩子我也给你拉扯大了,都有出息了,大家没忘了你们,我也就要去找你们了,咱们一家人该团聚了……”

“向伟大的屏障第一穿越人,卫信先生,致敬……”旁边的军人用洪亮的声音喊着,其他军人齐刷刷的冲着坟墓敬礼,鸣二十一响礼炮,响彻云霄。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酒店里,一个豪华装修的包房里,一个大大的餐桌四周,坐满了老老少少二十几人,两名白发如霜的老人坐在正位上,其中一个老人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不停地哆嗦着,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年轻男人在看,此人正是张敏,而张敏所死死的盯着看的那个年轻男人正是卫信的孙子,从张敏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她把卫信的孙子当成了卫信,因为太像了,陈童此时正坐在张敏身边,紧紧的握着张敏的手不放,看着张敏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孙子看,陈童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冲着在位的所有人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这在做的各位都是我的孩子,如果要不是我姐姐这病闹的,现在坐在这屋子里的人会更多……”说着说着陈童的脸颊有泪划过。

“愣着干嘛呢,快去给奶奶擦眼泪……”一个年轻的女人捅了捅卫信的孙子,年轻男人赶紧站起来拿过纸巾给陈童擦眼泪,而此时张敏则缓缓的举起右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那年轻女人,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一个白发老头坐在旁边伸手指了指张敏,慢条斯理的说:“老嫂子,你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你还指什么指……”说完转身看着年轻女人说:“你家卫冕啊长的太像他爷爷了,你大奶啊年轻时候就容不得咱们欺负你爷爷,谁要是敢欺负你爷爷,她就生气,不是骂就是打,你刚才跟卫冕说话那语气,你大奶奶不高兴啦,指着你是要教训你……”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竟瞎说,大姐啥时候打过你,骂过你了?”陈童擦了擦眼泪反驳老者,然后说:“我说你啊,每个正形的,小鼠子都变成老鼠子了,你不抓紧刨坑去,你在这参合啥,死了可没人给你挖坑啊……”旁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接话说:“老姐姐,放心吧,俺俩死了后就埋大哥旁边……”陈童笑着拉过她的手说:“妹子,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说你一个日本女人不回自己国家找个好老伴,你跟她过这么多年你不烦啊……”老人转身看了看小鼠子说:“谁让年轻时候就认准了他呢,你看我这中国话说的,谁能看出来我是个日本人……”说完屋子里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探索队有消息了么?东边还有老人了么?”陈童问自己的孙子,卫冕站起来说:“昨天探索队从黑龙江回来,带回来消息,你让我找的那些人都音信全无,不过我们在去薰衣草庄园移坟的时候,发现有人去祭拜过,我们留了信息在那,相信去祭拜的人应该就是黑大个爷爷他们……”陈童摆手示意自己的孙子坐下说,然后转身看着张敏说:“老姐姐,看来咱俩是等不到他们喽,咱俩得先走一步啦……”说完回头看了看小鼠子和日本妞,呵呵的笑了起来。

2082年5月份,张敏和陈童以及小鼠子和日本妞四人,住进了医院里面,在经过了四十八小时的紧急抢救后,四人同时离世,张敏享年九十二岁,陈童享年八十九岁,小鼠子享年八十六岁,日本妞享年八十五岁,与此同时由卫信的儿子及孙子带领的末世探索队也从东半球带回了消息,黑大个等人早已于五十多年前因战牺牲,在一处偏僻的山沟里发现了黑大个等人的坟墓,从墓志铭上得知埋葬在此的人全部为当年海滩一战后失散的人,其中包括黑大个,刘哥,大师傅,曹帅等人以及金毛犬大美和母狼大帅。

而导致黑大个等人因战牺牲的主要对手却是当初在北京分道扬镳的大明等人,当年黑大个等人被打散后,曾经和张敏陈童一样回来寻找过,但阴差阳错的却没有再遇到一起,黑大个等人为了像大海北山等人复仇,而去了黑龙江想寻求大明等人的支援,却因为话不投机遭到了驱赶,黑大个的火爆脾气并没有吃大明那一套,三言两语谈不和发生了战斗,很快便战败了,中弹后未能及时治疗而牺牲。

而当年童童带着张敏以及小鼠子和日本妞成功穿越到西半球后,为了能尽快让政府派人去救卫信,把穿越的办法告诉了当局,但他们听完这个办法后都认为童童是在骗他们,毕竟这个办法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也就短时间内并没有去实践,童童曾经因为当局没有立刻派出救援而多次伤心过度而晕厥,后因为回到了西半球,时间环境都恢复了正常,肚子里的胚胎恢复发育,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也深知靠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改变现实的,只好忍住悲伤等待生产,期间张敏的肚子也大了起来,但因为精神问题而意外流产,张敏的流产让童童更加坚信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于当年年底产下一男婴,取名卫平,寓意平平安安,随后当局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试用了童童所告知的办法,结果成功了,履行了当年的诺言,自此张敏和童童以及小鼠子和日本妞受到了当局的特殊照顾。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动用关系重新返回到东半球,将苏瑶和林曼曼等人的遗骨和遗物带回西半球进行安葬,并且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便提前将自己和张敏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自始至终未能寻回卫信的遗骸,而因为张敏一直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已无人知晓如何进入那黑暗的未知空间。

同时卫信和高晴俩人在黑暗的未知空间里割腕自杀,完全是因为对黑暗的恐惧以及失去了活下去信心,虽然那黑暗恐惧里时间完全停止,没有饥饿,没有疾病,但却阻止不了人失血过多而死亡,一直到几百年后,仍然没有人知道在那神秘的屏障中间还有一个未知空间,那里面还有一个卫信和高晴,后来人更没人知道这个卫信曾经在这乱世里的所作所为,只有陈童在最后临死前对自己的儿子孙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记住,让子孙都记着卫信,乱世里最后一个男人……”至于这最后一个男人的称呼,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或许在童童心里,卫信对她的所作所为可以称得上是世间唯一,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没有第二个男人会为了救她而出生入死多次,甚至在最后的时刻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来为自己所爱的人报仇,被童童称呼为“最后一个男人……”并不为过。

至于大海,此人在未知空间里已经彻底的迷失了方向,精神已经严重的受到影响,不停地在漆黑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嘻嘻哈哈的,一直到永久,这也算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比杀了他还要解气。

还有另一个人,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当年在北京时候到底是谁杀了胖子和大军,当年此人被夺了男人的能力,小琳祈求卫信不要抓捕他,并且说如果一旦抓了他,卫信会后悔的,事实证明当初没抓他是对的,因为后来此人在西半球报恩,给张敏和陈童当牛做马,伺候了张敏大半生,终身无后,却娶了个善解人意的日本美女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