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卿站在女子的厢房中,眼睛望着眼前那张酷似窦桑纯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十分满意。

“怎么样?这几天以来,可还习惯你全新的容貌呢?”轩辕卿踱步而来,眼前这张同窦桑纯的面容如出一辙的地步令他心中不由惊叹。

可见医术的确是一种神奇之术,能让不同的人拥有相同的容貌。

女子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要轩辕卿看看她的变化。

“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在本王面前晃悠了。要你做的事你要牢牢记着。汤药要每天都喝,时间一到,你不只是你的容貌,就连你的声音都能同她一模一样。”轩辕卿斜睨了一眼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嘱咐女子要饮下这碗药。

终于离他的夺位大计又近了一大步,相信不久之后皇位就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到时候轩辕烈不管死没死,回来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要顺应民心,人心所向,那么他就是琉毓国的真命天子。而轩辕翎不得不退位让贤,皇太后又能耐他如何呢?

女子见轩辕卿陷入了沉思,她盈盈浅笑。“王爷,难道我有什么不对吗?”

轩辕卿回过神,人坐在了女子面前的椅子上。

“你没有什么不对,相反你做的很好,本王在想一件事,你要怎么做才能欺瞒过众人的耳目。光是本王相信你是窦桑纯是不够的,还要让你领窦子唯信服,令轩辕翎相信你是他的生身之母,如此一来事情才算是圆满。否则,你我所作的一切辛苦就是白费,会功败垂成。”轩辕卿担忧的说着,心里的不安如影随形紧紧跟着。

他是有把握拿下轩辕翎,夺得皇位,可他有又什么把握能不让窦桑纯回宫来呢?若是她一旦听闻皇宫内变了天,相信依照她疼爱轩辕翎的心,势必会同自己拼命到底。不能小看一个母亲的伟大,为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到伤害,什么事请都做得出来。

想到此处,轩辕卿心头隐隐觉得烦躁不安。

女子以为是什么事,不过是畏惧窦桑纯而已。

她嘴角噙着笑,靠近轩辕卿。“王爷,你觉得我做不到吗?放心,凡是能报仇,就算要我做再多的努力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我本就死过一回,有王爷出手相助,得以侥幸逃脱死亡的宿命,我岂敢领王爷失望呢?

活着只为了报仇雪恨,她要讨回一口气,要让给他们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发的。理应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威望,名分,包括她想要的荣华富贵。熬了这么多年,争来斗去为的是什么?她耗掉的是豆蔻年华和一颗纯真的心,最后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得到,他们一个一个要的就是她死,要死来成全天下万民而已。

不,人能傻一次,不能傻第二次。相同的错,她绝对不会再犯。

“王爷,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让轩辕翎进入我们设下的圈子中来,只要他进入了王爷设下的圈套,事情就好办多了。”女子柔弱无骨的小手拂过轩辕卿的胸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轩辕卿快速握住她放肆的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靠近本王身边半步,这是规矩。”

他不习惯有窦桑纯之外的女子靠近自己身边,哪怕眼前的女子拥有窦桑纯一样的容貌,可她只是个代替品并非是窦桑纯本人。

女子悻悻然作罢,放下小手,脸上堆着笑。“王爷可真是痴情不改,可惜窦桑纯从未属于过您。”

突然,轩辕卿大手一伸,用力掐住了女子细致的颈项。他大眼突出,眼里闪过骇人的眸光。“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多舌,记住你不过是替代,不是真的窦桑纯。我想要的没有人有本事斗得过我,除非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他贴近女子面前,眼睛牢牢盯着女子的双眼,要她记住他此时的怒意和狠毒。不听话的下场不死即伤,唯有乖乖听话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女子双手握在轩辕卿的手掌上,“咳咳……王爷,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她开口求饶。

轩辕卿意识到她的脸色变得难看,大掌倏然松开,得到释放,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人是疯子,是魔鬼。比来自地狱的魑魅更可怕万分。不过是无意的一句话就能把他惹毛,看来以后她还是学聪明点比较好。

“你要记着下次可没这么好的狗运,本王可保不准会再次松手。反正训练一个傀儡花费不了本王多大的心思,反之一个不听话的狗奴才本王随时可以手起刀落,你休怪本王剑下无情。”轩辕卿的声音显得冷冰,刺人。

他将眼前女子的性命一条狗,同看门狗毫无分别。

纯儿,只有你是我心间挚宝,他人无可替代,纵使眼前的她拥有和你一模一样的容貌,我也没想过要据为己有。不知道,我能够再次拥有你。这遥遥无期的空等,始终围绕着一人而转动的心我怕有天会停止。所以,纯儿你就当做是可怜可怜我,求求你不要在折磨我了。

女子揉着发红的颈项,对陷入沉思的轩辕卿气愤不已。凭她的手段居然还得不到眼前的他,真真气人。不着急,两年后她一定会得到他的。她要得到他之后,再狠狠地抛弃他。会让他知道,谁才是谁的傀儡。

她跪在了轩辕卿面前,“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保证绝无下次。”眉眼里充满了算计,紧握着拳头不曾松开。

轩辕卿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踢在她的身上。“滚下去……”

被踢疼的她不敢揉发痛的身子,低眉顺眼的离开他面前。

待女子消失后,轩辕卿依然坐在椅子上,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来。这块玉是端木颢然给他的相赠之物,当初他回到琉毓国时,端木颢然答应过他,凡是有玉佩在手便能保住一条性命。

真是悲哀啊,同样生在帝皇之家,他的命远远没有轩辕烈来的好。当年他为了夺得皇位,能娶到窦桑纯做出的努力统统白费了。

是你们,都是你们逼本王如此做。我不过是想好好活着,不过是想拥有自己真心相爱的挚爱而已。可你们谁想过要给我一条生路,母后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为什么,我在你眼里始终看不到你疼爱的眼光,相反你把最好的,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皇兄。连我心爱的女人你都不放过,是否因我不是亲生孩子。故而才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他的眼直盯着手中的玉佩,心像是被掏空一般的难受。他痛苦的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露,骨节分明。

母妃,你告诉卿儿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我不想再过那种可怕的日子,不想在安寝时怕杀手潜进房中,担心随时会性命不保。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受够了,六年前离开皇宫,我以为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从此远离。可我想错了,我不该相信他们的。

突闻外面有动静,他快速藏起玉佩,想也没想追了上去。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锁落下。安坐在书房内,静候着来人的现身。

“属下参见王爷……”暗中走出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单膝跪在了轩辕卿面前。

轩辕卿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子,起身走到男子面前将他搀扶起。

“舅舅不必多礼,你我之间无需多礼。”轩辕卿扶着男子,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不错,此人正是轩辕卿的亲舅舅,当年因为妹妹的过错,导致一家上下招来牢狱之灾。一家无可幸免,全部死在大内侍卫的乱刀之下。

男子摘下蒙着脸的面巾,面容下的五官粗狂,戾气浓浓。两道粗眉,显得他凶神恶煞极了。

“既然你唤我一声舅舅,就听我一句。不要和那个老太婆讲什么仁义道德,派出杀手潜入皇宫索性暗杀就算了。老太婆一死,那黄毛小子根本不足畏惧。现在你拖着迟迟不肯下手,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男子口出狂言,要轩辕卿派杀手刺杀皇太后。

轩辕卿坐在了男子身旁的空位上,“舅舅切勿操之过急,杀她一个女流之辈本就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我想要一箭双雕。到时候哪怕窦桑纯回来,她也没权做主。轩辕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免得夜长梦多,斩草要除根。”

李奔一听外甥有了另外的安排,他气得一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把上。“胡闹,我看你压根不想替你母妃报仇。卿儿,别忘记了是谁害我们李家蒙上不白之冤,又是谁愿望你母妃在你父皇的药膳之中下毒。难道,你想要让你母妃死的不明不白吗?我看你报仇是假,想保护窦桑纯和那个孽种倒是真的。”

甥舅俩争执不下,轩辕卿很是头痛。“舅舅,够了,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该来王府见我。别忘记了,舅舅你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是个死人了。”

外甥一句狠厉的话让李奔显得坐立难安,他想到有窦桑纯存在的一天,眼前的傻小子是不会痛下杀手。到时候报仇更没指望,让那老太婆多活了二十年已经是赚到了。他要在死之前快点解决了那老太婆的性命,好为死去的离家亡灵,自己的妹妹报仇。

轩辕卿十分了解李奔的个性,不要他做的事,他偏偏要去做。为了安抚李奔的情绪,轩辕卿只好服软。“舅舅,你都等了二十年,为什么不再多等二年呢?我要的是琉毓国的天下,到时候我登基为帝,舅舅想杀掉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为了安抚李奔,轩辕卿只好透露自己的大计。

李奔暗自分析外甥的话,觉得也对。既然漫长的二十年都等了,再等个一年半载完全不是问题。他要的就是痛快,到时候杀了那老太婆之后,再折磨她唯一的孙子,光是想想,李奔顿觉得热血沸腾。那种大仇即将雪耻的快意令他浑身舒畅,于是同意了轩辕卿的意思。

想到他一路派出去刺杀的杀手都是有去无回,相信已经死在了敌人手中。这件事,李奔不敢同轩辕卿讲起,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听从他的安排,私下派出杀手去刺杀窦桑纯,凭他对轩辕卿的了解,恐怕关系会就此决裂。

“舅舅真心听我的话最好,若是被我知道舅舅不安于室,那就休怪外甥我手下无情了。”轩辕卿若有似无的警告着李奔,要他明白自己的立场,不要插手阻扰。

李奔不吭声,不情不愿的点点头以示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