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着,白连纯拿起书册继续看了起来。这一路走来,她遇到了很多事,刺客刺杀,千叶国小公主用玉佩砸伤了她,又在皇宫遇到了那个酷似轩辕烈的男子。

“碧儿,我有些口渴,你给我倒点水。对了,你叫哥哥们休息一下再赶路。”白连纯唤了一声在一旁打盹的碧桐。

她惊醒过来,揉揉双眼,看了一下双眼专注于手中拿着书册的白连纯,走到了马车最前面。

“大少爷,小姐说要你们歇息下再赶路。”碧桐望了一眼最前边骑着马儿的白连修。

他举起手放在眼前做了个眺望前方的动作,“不用休息了,今晚之前能抵达南郡国。到时候我们到客栈投宿便好。”

觉得路途不是很长了,索性继续向前走,到达目的地再休息也不迟。

另一边的绝杀趁机看了碧桐一眼,碧桐狠狠瞪着他,真讨厌,像个跟屁虫,到哪里就跟着。

“碧儿,既然大哥做了决定,那就依照大哥说的做。”白连纯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白连纯马车旁边的另一辆马车上的端木颢然百无聊赖的躺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他的马车说不上比住宅来得舒服。倒也是不容小觑,一张完整的虎皮垫在身下,上面铺着纯白色无杂色的狐皮。脑袋枕着玉枕,惬意极了。

至少载歌载舞的妖姬,他摸索着脖子上用一根红丝线缠着的玉佩。那块玉佩和白连纯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块有些不同。他这一块背面刻着太阳,前面刻着九天飞龙。窦桑纯那一块,他没细细看,但看得出来刻有太阳和月亮的标记。

那太阳和月亮到底表示着什么?和他这块玉佩又有什么关联,他烦躁的翻了个身。

听到辽远的不远处传来号角声响起,这帮人做戏做的倒挺足的。看来是暗中打探到他的行踪了,得知他回来了,便大张旗鼓的准备了起来。

想到这里,端木颢然不经觉得讽刺。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一趟琉毓国之行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知道轩辕卿的野心,也知道了轩辕烈爱美人胜过爱江山。丢了性命不说了,连窦桑纯都不知所踪。可见,色字头上一把刀。

愚蠢的可以,抛弃天下万民,只为了救窦桑纯一条命。

马车停下,端木颢然打了个响指。绝杀骑着马,靠近马车前。“皇……”

端木颢然慵懒的抬起眼皮,“不要惊动守门的,亮出你腰间的令牌就好。本皇最讨厌那帮人虚伪的嘴脸,不如看你骚包的样子来的过瘾。”

不愧是端木颢然,说到正事时还不忘记挖苦人。嘴巴毒的可以,然而绝杀好脾气的眯起眼睛笑开了。

见得力下属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端木颢然拿起放在不远处的梨,对准绝杀砸去。

“多谢皇,绝杀正好口渴了。”绝杀顺手接住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

拿起梨,自怀中要出丝绢擦了几下,把丝绢直接丢在了地上。他的洁癖不是一般的严重,丝绢用完连洗都免了。

他一手拿着梨,一手牵着缰绳,夹紧马肚往城门前策马奔腾而去。

等达到后,他“吁”了一声。及时牵住了缰绳,潇洒的纵身一跃。

守门的侍卫举起握在手中的长矛对准了正在吃梨的绝杀,他冷眼一挑,脸色不悦。

“放肆,一点眼里架都没有,活该你们常年守着城门而不得高升。”他懒懒的掀开腰间的背囊,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亮了出来。

待守门的侍卫见到令牌后,正要齐齐下跪。绝杀刚好吃完梨,梨核一弹,打中几个侍卫的膝盖骨。

“别跪了,放行就是。”绝杀不说一句废话,办完事儿牵着马儿侯在了一边,等着白家人和端木颢然驾临。

马车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驶来,白连修对站在城门一边的绝杀示好的颔首。

等马车通行后,他们到达了南郡国的市集。京城上热闹非凡,街角两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连声不断。

绝杀牵着马走到大街上,白连修看着南郡国京城上一派盛世昌宏的景象,心中不由感叹。端木颢然可谓是一位圣明的贤君,南郡国在他的管辖下,一片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绝杀,带白家少爷们前往你的府邸。”端木颢然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他要绝杀亲自招待他们,以示诚意。

白连修本想拒绝,却拗不过端木颢然的好意。绝杀笑着点头,带着他们直直行去,在拐角的一座大宅邸前停下了脚步。

“少爷,您可回来了,老身还想您这一去指不定又要一年半载呢!”就在绝杀走到大宅邸门外时,守护在大门两边的侍从自他手中牵过马儿。

那站在大门外的老妇人迎上前来,一张老脸虽风韵犹存,却也多少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奶娘,你不应该出来迎接的。我自己认得回家的路,不需要你亲自来迎接。”绝杀笑着抱住了老妪,亲昵的举动俨然像一对母子。

白连修也随着下了高头大马,白连天,白连明,白连斯一并下来。坐在马车内的白连纯在碧桐的搀扶下走出了车马内。

老妪松开拥抱的动作,笑吟吟的抬头,瞧见白连纯时笑容一下子停滞了。眼神反倒停留在了碧桐的身上,碧桐被老妪看得有些难为情,垂下了头。

“好俊的女孩儿,少爷这是?”老妪眼尖的发现了绝杀的眼神,她才会好奇碧桐的身份。

白连纯丝毫不介意老妪对她冷淡的态度,她这张脸是最好的保护色。

马车内的端木颢然在仆人的搀扶下,也走到了大宅邸前。老妪自然是见过端木颢然的,她一见到他慌忙就要下跪。

端木颢然摆摆手,“于嬷嬷不必客套了,这里没有外人。”

白连明闷得慌,“大哥,为什么我们要住这里,我看不如叫小四去寻客栈好了。反正我们白家也不缺那几个钱,不是吗?”

他平成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小瞧他们的妹妹——白连纯。

白连纯笑着握住了白连明的大掌,“三哥,既然南皇盛情难却不妨我们就入乡随俗。”

于嬷嬷悄悄打量着眼前长得一脸平庸的白连纯,才赫然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她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没贬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刻意抬高他们。

“好了,奶娘还不快带路。”绝杀不想大家聚在家门口外闲谈。

碍于端木颢然一路赶来休息的不好,一脸的疲态让绝杀很是自责。

于嬷嬷双手一拍,径自爽朗笑了起来,“瞧我这张嘴,一开口就没完没了了。走走走,老身给你们带路。”

她这一笑,缓和了彼此间的气氛,谁都没再提及刚才的不愉快。

白连纯和碧桐走在最后面,绝杀不知怎么的,竟也走到了碧桐身边。“你的绣花鞋什么时候想要了,记得来本少爷。否则,我就丢掉了。”

碧桐还未搭腔,白连纯低头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碧桐越是想摆脱绝杀,绝杀就像一条小尾巴,越是不让她摆脱掉。

“小姐,你还笑。”碧桐生气的一跺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大笑不已的白连纯。

白连纯假意擦拭着眼角的笑出来的泪,“碧儿,你真是个傻丫头。爱一个人没有错,更何况绝杀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不喜欢得话就不要勉强,开心就好。我最大的愿望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无忧无虑过一生。不为权势所逼,不用向权贵低头哈腰。我是不可能了,毕竟我一脚踏入了是非之地。”

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谁说不是呢?她从前无拘无束的跟着教授四处考古,根本不懂男女感情是什么,她也不想懂。

可碧桐不同,她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姐……你又胡说八道了,奴婢要一辈子侍奉在小姐左右,谁也不嫁。”碧桐急着辩解,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她心急如焚的想解释清楚,小姐倒好总是曲解她的心意。

白连纯敲着一脸认真的碧桐,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别急。你的心我都明白,眼下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追上去罢,怕是在不到场,四个哥哥要杀过来了。”

主仆俩相视一笑,想到白连修他们两人又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一干人等坐在花厅内,绝杀是主人家,他的上座是端木颢然,下一座就是他,依秩往下排着是白家四兄弟。

白连修虽坐在座位上,心却担心着迟迟不出现的白连纯。

“大哥,你是在找我吗?”白连纯带着碧桐及时赶来,冲时不时朝花厅外伸长脖子的白连修说道。

白连明一口吞下嘴里的糕点,用含糊不清的口齿开口。“妹妹,你如此贪玩,小心大哥生气呦!”

白连修倒是没有生白连纯来迟的气,眼睛瞟向了吃没吃相的白连明。

“老三,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咳咳……”白连修说完后,假装嗓子痒咳嗽了几声提醒弟弟要注意仪态。

白连明无奈地翻翻白眼,肚子都饿死了,仪态和体统能填饱肚子吗?大哥真是老顽固,以后谁嫁给他准倒霉。

于嬷嬷布着茶点,忙碌完后,她才有空打量白家人。脸上挂着笑,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都浑然不觉。这大宅邸里好久没那么热闹了,自从老爷和夫人不幸过世之后,这大宅邸里只剩下她和绝杀了。

若非南皇有心,她家少爷想来会是一个闷葫芦吧!想不到这一趟出门,竟带回来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知己,真是难得。

“南皇,各位少爷,小姐你们先吃着,喝着。老身下去准备晚膳。”于嬷嬷说罢,转身去厨房准备晚膳。

花厅内和乐融融,大家喝着上等碧螺春,吃着刚刚做出来的糕点。

白连纯一颗心悬着,这里就是轩辕烈出事的地段了,希望,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