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床榻上陷入昏睡的碧桐不舒服的嘤咛一声,白连纯慌忙上前。“碧桐,你感觉如何?”

她伸手一探,马上缩回手,碧桐额头的温度滚烫,灼手。

“不好,得请大夫来瞧瞧。”白连纯急忙起身,打开房门,看不清楚来者的面目,冰冷的刀子架在了她细致的脖子上。

客栈早已关门,厅堂下方的正中央有一桌还坐着宾客。那人背对着白连纯,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穿着黑色的斗篷,遮挡住整个身子。

从背影看来,白连纯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是个男子,而且还是充满危险气息的男子。

“大哥救命……”白连纯生怕碧桐的病情加重,情急之下唤了一声白连修。

听闻白连纯的呼叫声,白连天迅速冲出房间,等他出去后却发现白连纯被不明人士挟持。那人脸上带着半截青铜面具,遮挡住无关,另外露出来的半边容貌被黑色长发完好的遮挡住。

白连天握在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举起长剑对准来意不明的敌人。

“放开我家妹妹,否则我要你来的得去不得。”白连天威胁着神秘人。

白连明打着哈欠也赶来,他倒是不慌不忙的看着被挟持的白连纯。“二哥,别着急。那人根本不会伤害到妹妹分毫。”

四人之中属白连明最细心,他发现到那人架在白连纯脖子上的长剑并未用过多的力道。而白连纯觉得脖子上的寒意不过是男子手中传来的温度。

“哈哈……在这间简陋的客栈中居然还能让本公子遇上如此有眼光的世外高手,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啊。绝杀,还不退下吗?”楼下的厅堂有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

白连明懒懒的斜倚着二楼的木头围栏,眯着眼瞧了下厅堂内径自喝茶的男子。这男子很危险,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爷那么简单。

这是白连明对男子的第一印象,又转而走到了白连天身边,暗示他别轻举妄动。

被男子成为绝杀的神秘人马上退下,“多有得罪,请见谅。”

白连纯见刚才挟持自己的人对自己客套的道歉,心中不由生着闷气。这算什么意思,杀了人是否再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将所有的罪业一笔勾销了呢?

二人发觉到白连纯有些生气,都不敢上前去。就在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白连修走出了房间外。

“连纯,不得无礼。”白连修轻声一喝,双手支撑在木头围栏上,纵身一跃,轻巧的飞身至楼下的厅堂下。

而端坐着的男子勾起唇角,眼里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在大家都沉默时,他从椅子上起身,将黑色斗篷的帽子摘下来,一头拢在脑后随意用发带扎成一束的银发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而楼上站着的白连纯,白连明,白连天暗自惊叹。

白连修见多识广,岂会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公子深夜造访,就是为了来刁难家妹吗?”白连修强忍着心中的闷气,对端木颢然怀着强烈的敌意。

端木颢然乃是南郡国的皇,他叫绝杀挟持白连纯,难不成是发现了白连纯的真实身份吗?不会的,从出宫的路途中,他们就掩饰了一切身份。照道理不会被人轻易识穿才对,加上窦桑纯一早就吃了易容丹更是没人会知晓她的真实面目。

见身后的人没有了动静,端木颢然转过身仰起头,望着站在二楼走廊上的白连纯。他眼眸的瞳孔慢慢地收紧,眼睛停留在白连纯脖子的玉佩上面。

“在下逾越,能否请舍妹下来一坐?”端木颢然客气的询问着白连修的意见,白连修难以定夺时,白连纯提着裙摆从楼上盈盈走来。

姑且不知那人想做什么,可她没有权利要四个人为了她去冒险。

既然找上自己,那么她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行至端木颢然面前,白连纯端坐在了离他一张桌之隔的座椅上。

一举一动透出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即便是因服下易容丹而变得平庸的相貌。她一双水雾蒙蒙的双眸像是会说话,拥有一双清澈灵动的双眼,理应不该是长有一副如此平凡的相貌才对。

白连纯被眼前的端木颢然看得浑身发毛,她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人惹不得。

“公子令你属下深夜偷袭我一介弱势女流,实属偷鸡摸狗下流勾当。”白连纯看似一脸不耐,其实话中句句在刺。

端木颢然先是一惊,愣了几许,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那发自内心的笑,就像得到了一块稀世瑰宝那般激动。

有趣,真真有趣,她居然坦然处之,稳如泰山,面对自己丝毫不惧怕。

凡是外人见到他的一双湛蓝色眼眸,便会落荒而逃,而她丝毫不在意。

“你不怕我?”端木颢然话不对题的问着白连纯。

她有些无趣,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挽过白连修的胳膊。“大哥,我们上去吧!对无赖没什么好说,不行,我想应该出去请一个大夫来。”

白连纯没有说破是碧桐病情的缘故,白连修明白了她的意思。

见她想走,端木颢然长臂一伸,拦阻了他们的去路。“你的身上为何会有那块玉佩,说……”

声音里分辨不出任何的情绪,只觉他浑身透着可怕戾气。

啊,玉佩?听闻玉佩二字,白连纯这才明白。想来他是看上她所拥有的上等璞玉,想抢不成?

“这块玉佩是我家传之宝,干你何事?”白连纯退后一步,躲避掉端木颢然的伸出的大掌。

白连修恼怒之极,不论白连纯在人前怎么称呼他们都好。毕竟她是皇后,他们必须要保护好她。宵小之徒休想靠近她身边半步,否则他们必定会出手阻止。

端木颢然警觉到自己的不规矩,他后退了一步,收回了长臂。“本公子没其他意思,不过是喜欢姑娘脖子上这块璞玉罢了。若是姑娘愿意出高价相让,成全本公子嗜玉成痴的一番美意,我定当感激不尽。”

说来说去,他就是看上了她脖子的这块玉罢了。

“不卖,大哥送我上楼休息。”白连纯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掉端木颢然的好意。

白连修瞥了眼白连纯紧张的神色,暗自担忧,眼前的人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可白连纯他们也必须要保护到底,他选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