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可否说说心目中的那个她到底是什么摸样的呢?”窦桑纯有些好奇,想从司徒嵘口中得知那个已经改嫁为他人妻的前妻。

司徒嵘有些苦涩的笑了,“想不到公主对这些男女之情的事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对臣有意思呢?”他略作大胆的戏谑的说着。

窦桑纯本来还生气的人,现在却不也不生气了。

司徒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和她说这些轻浮的话,也不怕她向端木颢然告一状,从而剥夺了他的将军位置。

“其实末将看得出来公主并非是那种小家子之气的人,更何况臣认为这一路前行实在太过于烦闷了,不如说点什么解解闷也好。”豪迈粗扩的汉子形象顿时显露了出来。

真是不得不服,原来人的性格是无法掩藏的。正如当初司徒嵘一再针对自己也是因为性格的原因,现在他如此不拘小节的喝自己说这些与身份不相符的话,窦桑纯不觉有什么不妥,相反,这是司徒嵘的真性情。

“司徒嵘你不必在我面前伪装,敞开心扉展露真实的你即可。”窦桑纯冷笑的看着眼前表情夸张的司徒嵘。

并非是她肯定他是装疯卖傻,而是司徒嵘好歹是带兵打仗之人,岂会如此的轻浮。将军的心思必定要谨慎,细腻,不然如何带领手下的一干将士。

话说难听点的,他不必如此来隐藏内心的痛,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放手,特别是那个被我们深深爱过的人。

司徒彤似乎放开了不少,被窦桑纯那句真心话有所动容。“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在我眼里,任何人都及不上她的三分姿色。就算她出身青楼我都不在乎,刚才我说她改嫁为他人妻。不算正确,应该是说,她在我们的成亲当时就选择和那人双双离去。我成为了南郡国的笑话,大婚之日被妻子抛弃。”

窦桑纯听着司徒嵘说到个中原委,心中有了一些同情。

那和她被轩辕烈休掉,选择娶雪姬有什么分别呢?道理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去实行而已。

“她的离开并非是对你残酷的伤害,相反你没有阻止她的离去是一种成全。在你内心深处早已经原谅了她的所作所为,那么现在你就要问问自己的心是否愿意完全的放下对她的偏见,或者别再抱着一种看似被她伤透了心,又不敢尝试着开始一段心的感情。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犹如一朵百花,开的再艳丽,终究有天会凋谢。但凋谢之后,来年之春还是会再次盛放。”

说这番话她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开解眼前的司徒嵘。

司徒嵘听完窦桑纯的话,心中有了悄悄的变化。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能懂得这么多的道理,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是和普通的大家闺秀相当不同。

当然,司徒嵘并非是对此有所不满。很对,窦桑纯说的都正确,他是时候应该放下离开自己的挚爱。人这一生还会遇到很多更好的人,所以一直抓着以前的人事不放开不是一种办法。

“你似乎已经明白了,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司徒嵘你知道啊?你不该把自己弄成这样,所以你把胡子刮干净了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窦桑纯怂恿司徒嵘再向前走出一步。

既然决定要重头开始,改头换面,那么就要丢弃从前的不好,要抛却了从前的不好,方可开始新的之旅。

窦桑纯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司徒嵘在内心想着,又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这胡子不知道蓄了多久?他都开始忘记计算年份,好像有五年,还是有六年了?

他完全记不得了,稍稍坐正身子。“公主,你真的很特别,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与众不同。末将很是好奇,公主究竟是被哪户人家收养了呢?”司徒嵘终于问到了关于窦桑纯身份的事。

如果说出来她是琉毓国的罪后,窦子唯的女儿。想必司徒嵘看她的眼神,完全像看一头怪物了吧?

“司徒将军,有些事不知是一种幸福。等本宫想公开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窦桑纯三言二语,以打太极的方式将司徒嵘的问题丢了回去。

眼下她就要见到轩辕烈了,岂可在要紧关头告诉司徒嵘她的真实身份呢?这是保密的,让他知道自己是公主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得不到答案的司徒嵘并未生气,“公主所言甚是,是末将逾矩了。”

他知道窦桑纯绝非是简单的人,能够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位,还是亲自得到端木颢然的赞同,可见事情不简单。妇道人家岂能上朝堂参与朝政,还和一般大臣谈天说笑。

到底,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性格如此的刚烈,坚韧,充满了毅力。在朝政上面,她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曾多次被群臣首肯,甚至有些还在她背后赞赏她。

“公主,关于刚才的事,末将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你说的对,身为男子汉应该要拿得起放的下。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末将若是就此丧失了成家的心,那么对司徒家的列祖列宗而言是大大的不孝。”司徒嵘有感而发,发觉窦桑纯说的那些话都很在理。

看着眼前的莽夫对自己的错误有了新的认识,窦桑纯自当安慰。

但想到自己和轩辕烈的问题,心中又染上了几分忧愁。或许,他们之间是再也回不去了。若想回到过去,那么她第一件想要实现的愿望就是能再次见到儿子。

“我想休息下,此事日后我们再议。”窦桑纯打断了司徒嵘还想进行下去的谈话。

她需要休憩片刻,不能再聊下去,否则内心会崩溃。

身为千叶国皇宫的小羽最近吃好住好,身体倍儿棒,神清气爽。

他伫立在寝宫之外的庭院中央,双手负在背后,双眼眺望着远方,那沉思的样子让人不禁看的移不开眼。寻常百姓家的小孩只怕还在满街疯跑,而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心和情绪。有如此过人的本事,是一种实属难得的修养。

进来千叶国皇宫也有些天了,不知道宫外的安心过的如何了呢?

不知道昭哥是否在回来的路途上,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不免又会痛恨自己一顿。千不该万不该被纳兰桑抓住,虽然始作俑者没有亏待他,可抓他回来为的就是牵制昭哥,好让纳兰昭从今往后留在千叶国的皇宫里,辅佐纳兰桑,兄弟俩一起霸业宏图。

“小少爷,原来你在这里,正好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到了你的寝宫。”侯在小羽身后的宫女出声说着。

自从有那名公主伺候后,小羽变得不再爱说话,那宫女在他看来,十分的自以为是。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侍从。

小羽万分不愿意,但又不得不去面对。“回去吧!”

转过身看也不看宫女一眼,径自走在她前头前往寝宫的方向走去,他还未进去,便听到了纳兰桑和他妃子的笑声。

当这里是后花园?还是纳兰桑带着妻子前来炫耀,还是他前来纯属是心情好罢了?小羽在心底问着自己,又不得不迈步走进了寝宫内。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他客套的行礼,正所谓礼多人不怪。

进攻这么久,他对纳兰桑尽管是不喜欢,但也算是客客气气。在别人的地盘,多少要放软点姿态,为求自保,这是下下策。

吴映雪见到小羽的脸色,眉头微微一皱,但小羽抬起头来的时候,与吴映雪交换了眼神后,不再看她。

纳兰桑的注意力全部倾注在了小羽身上,“你似乎对我的妃子有所不满意呢?”

不满意倒是没有,但不顺眼是真的,小羽在心里说着。

“太子殿下多心了,本少爷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太子妃娘娘呢?”小羽笑着回避了纳兰桑的问题。

他最怕的麻烦就是纳兰桑,此人有一种本事,那就是揪住不放,总之打破沙锅问到底。

纳兰桑见小羽有些逃避,心中自是不想放过眼前的人。

小羽看出来了,纳兰桑来找他应该是有话想交代。“太子殿下前来寻我,不为要事前来吗?”

吴映雪微微靠着纳兰桑,她不搭腔,也不插嘴。任凭小羽和纳兰桑两人聊着,纳兰桑别有深意的看了小羽一眼。

“你当初进宫之前在草地上留下了线索,但很可惜你的仆人到现在还未找到你。你说,那样的仆从是不是不死也没用了呢?”纳兰桑笑里藏刀,这次前来摆明是看小羽的笑话。

原来他知道当初自己给安心留下了线索,他当初不说到今天才来讲,这分明是在侮辱自己。

有些怒不可遏的小羽手掌拍在了圆桌上,“够了,纳兰桑做人要适可而止。你把我抓来为的是逼昭哥现身,那么我问你。昭哥现身后呢?我难道就能大摇大摆的走出你千叶国的皇宫吗?别可笑了,就你那小鸡肚肠我不会相信。”

纳兰桑被小羽这么一说,倒有些生气了,但他没有马上翻脸。

“如果小昭前来,那么自然是好。若然他不回来,那你的性命就不保。”纳兰桑不知为何,突然翻了脸。

小羽的心有些七上八下,不是惧怕眼前的纳兰桑。而是,他死了怎么办?家族的生死存亡,硕大的家业难道要落入外人的手中吗?不,他不甘心就这么白白死去。

随之小羽站起身,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双眼望着眼前的纳兰桑。“生无可恋,死亦何惧。但你别忘了一件事,我死了你一样讨不到好果子吃。”

吴映雪的手掌心开始盗出了冷汗,她又是担心又是忧虑的等待着纳兰桑的回答。

不等片刻,纳兰桑终于开口。“好,很好,非常有骨气,我倒要看看,真正面临死亡的你,会不会似现在这般的坦荡荡。”

觉得眼前的纳兰桑说话不讲信用,小羽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之争。

“就算让你把昭哥逼出来,那又能如何呢?昭哥兴许根本不想留在千叶国,拿他在乎的人去牵制他,试问昭哥愿意吗?”小羽说完后,走到了寝宫的大门边背对着纳兰桑而立。

他有些气闷,实在是不想面对纳兰桑这么一位蛮不讲理之人。

只怕纳兰昭回来,等于和投降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这就是生在帝皇之家的亲兄弟,居然暗算彼此。

小羽抬首,双眼眺望着远方,那充满寂寞的眼神,孤单的背影,看上去令人不免的心疼起来。

纳兰桑不说话,双眼微眯起凝视着不远处那小小的背影。谁都可以对他无礼,但眼前的人不行,因为小羽是他欣赏的人才,理应归他所用。

小昭,大哥只想回来,我们兄弟俩联手,将千叶国的江山宏图扩大。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坐拥江山岂不是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