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卿神情忧伤的走出冷宫,经过御花园时遇见了羽纤一人。

他顿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是她,是她用了手段来挑拨他和纯儿之间的关系。

不管旁人怎么看,轩辕卿大踏步走到了羽纤面前。他双手重重支撑在石桌上,身子向前倾,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说,是不是你在皇兄面前搬弄是非?”轩辕卿口气不善,对着羽纤怒斥着。

羽纤并不在意轩辕卿的无礼对待,她坦荡荡的迎上他的目光。

姣好的容颜上满是笑,“王爷,这可冤枉了我。你那只耳朵听到我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了,再说坐得正行得端何必怕别人说,难不成王爷做贼心虚?”

她当然不会畏惧眼前的闲事王爷,他目前手中毫无权势,说好听有个王爷的头衔,说难听点不过是无权无势的贵胄罢了。

“你别以为纯儿打入了冷宫就有机会趁虚而入。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荣登皇后之位。”轩辕卿一语道破羽纤的心思,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羽纤气得不轻,他凭什么口出狂言来警告自己。这后宫争斗本就是尔虞我诈,能者多得。

不理会轩辕卿的警告,她眉宇间满是胜算。“那又如何?只要皇上宠爱我,窦桑纯永无出头之日。后宫三千佳丽,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本事,窦桑纯能抓住皇上的心,没本事的就不要强出头。”

一番话,连轩辕卿都骂了进去。

他怕自己再和羽纤交谈下去,有冲动会把她一把掐死。

“你戴着伪善的面具也不怕有天破裂,乖乖的安分守己兴许你的贵妃之位能坐的长久,否则,小心小命不保。”轩辕卿收紧双拳,直起身子。

羽纤不客气的掩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似银铃般动听,可此时此刻竟让轩辕卿觉得她的笑声太过刺耳。

她缓缓从位置上起身,伸展开双臂说道。“你看这御花园,百花争艳。就算牡丹开的再娇艳又能如何?牡丹虽贵为花中之王,可你别忘了,四季更迭,我琉毓国四季繁花多如牛毛。就算花匠不多情,百花也皆有情,试问,情情爱爱哪里能拼命遏制,情之一字不是正由心所发吗?王爷说我,那么王爷自己呢?”

情由心发,那么欲念又何尝不是呢?羽纤的话引起了轩辕卿的动摇,他果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

“你的目标不应该是纯儿,她从未想过害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她。千万不要捅破这层窗户,流产的事只要本王稍加调查下,根本不是难事。羽纤,别仗着皇兄宠溺爱你,你就无法无天。”轩辕卿不客气的说着,提及了羽纤流产的事。

流产的事风波没有过去,如今经轩辕卿一提及,羽纤心中响起了乱鼓。

窦桑纯好不容易被她赶到了冷宫,万万不能让她走出冷宫,不然她所作的一切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王爷是在威胁我吗?有句话怎么说的,叫做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王爷把我惹急了,窦桑纯的性命会随时不保。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王爷没听过吗?”羽纤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眸光里满是狠色。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当初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但,六年前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挚爱女子,还有他的江山与皇位。这一切拜谁所赐,他很清楚,真正要算清楚这笔账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她。

“该说的本王都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轩辕卿不等羽纤回答,转身走出了御花园。

还记得当年他要进宫时,她亲自来到王府找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令他抛弃了一切。六年来为了忘记过去那段痛,不惜一切抛弃爵位远走他乡。谁问过他,这些年来过得如何?谁都没问,谁可曾想过他是怎么回来的。

本以为装傻到底是对的,羽纤的一句话说的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唯有他夺得权势与皇位,琉毓国的天下就属于他。

跌跌撞撞之下,轩辕卿莫名其妙走进了一座空院。他站在宫门前,抬起头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一阵阵抽痛,颤抖着双手推开了宫门。

这座宫殿他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十年,二十年,或是更久。

他站在这座结满蜘蛛网,满面尘埃飞扬的废弃宫殿。眼里溢满了热泪,仰起头猖狂大笑起来。

“我输了,最后还是输了。母后为什么,江山本该属于我的,纯儿也本该属于我的。我不忍心琉毓国血流成河,不忍心看着百姓流离失所。看着我心爱的女人被他占有,外面人笑我是缩头乌龟。母后,您告诉卿儿要怎么做,到底我要怎么做?”轩辕卿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低下头,双手用力捶打着地面。披肩的发丝悬垂,遮挡住他流泪的双眼。双拳重重擂着地面,直至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他都未曾感到痛。

我不该答应你,真的不该。那个坐上皇位的人是我啊,应该是我。

扬起的寒风带动冗冗尘埃,轩辕卿依旧低着头。这不该要他来承受,真的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