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纳兰芹的苦苦纠缠,端木颢然一下朝就带着她出了皇宫,前往白府。

她在路上知道了纳兰昭来到了南郡国的事,心里很开心能见到一直疼爱她的二哥了。

端木颢然嫌酒楼内人流复杂,又怕纳兰芹有什么不测,她现在身怀六甲不能有一点点的疏忽。只好带着她到白府去等,先让她去休息着,他在派人去请纳兰昭来白府好让兄妹俩一叙。

马车抵达白府大门外,一早端木颢然就派人前往白府知会了白连修他们,他今天要来白府做客的事。

白连修要忙店铺的事,一大早就离开府邸。此时站在府邸外的是白连明,他站在原地候着下马车的端木颢然和纳兰芹。

一看到好久不见的刁蛮公主挺着个大肚子,白连明这才知道她怀孕的事。

“你小心点,不要蹦蹦跳跳的。”端木颢然像个老妈子在纳兰芹身边不停嘱咐着她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三人走进府邸之后,小羽正巧带着安心走了出来,白连明对小羽招招手,他走到了白连明面前。

面对眼前银发,湛蓝色眼眸的端木颢然,他就猜测到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居然竟是传说中三国之中手段最为狠毒的南皇,堂堂一代枭皇如今却对一个女人千依百顺,这倒让小羽大开眼界。

“安心,我们走罢。”小羽吩咐着跟随在他身后的安心,不就是一个南皇,他不会放在眼里。

端木颢然还奇怪眼前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想不到这孩子一点都不含糊,吩咐自己身后的小厮和他一起离开。

纳兰芹一见到小羽,走上前去,伸出柔荑摸上了小羽的面颊。

白连明心中一惊,就连安心也被纳兰芹的动作给吓到了。糟糕,少爷要发脾气了。

果然不出所料,小羽一抬起手拍掉纳兰芹的小手。“你在做什么?居然胆敢摸本少爷的脸,活得不耐烦了。”

端木颢然一听小羽的话,非常不赞同,眉头微微皱起。

纳兰芹不生气,倒是好脾气的笑了。“呦,这小子脾气挺烈,本姑娘是看你俊美不过是想摸一摸罢了。”

疯婆子,歪理邪说。长得俊美就一定要被她摸吗?小羽一肚子火气,要不是碍于她是孕妇,肯定会动手推开她。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端木颢然眯着蓝眸命令着眼前的小羽。

他抬起头,朝着端木颢然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你本少爷说本少爷就得说啊,那本少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白连明里外不是人,他帮不帮都是个错。

端木颢然走近了小羽面前,大掌伸出揪住了小羽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他不得不说,这孩子有几分面善。

纳兰芹怕端木颢然伤害到小羽,“你做什么呢?还不快快放下他,他是嘴巴上不客气了点,但你也不能这么粗鲁的对待他啊。想想你以后的儿子被人这么对待,你会做何感想。”

他本来就不会动手打小羽,大掌一松放下了小羽。

小羽站定后,安心紧忙上前替他整理衣衫。

“真是晦气,本来想上街一趟,一大早就遇见了瘟神。安心,本少爷不走了,抱我回去。”小羽朝安心说道,要他赶紧带自己离开端木颢然的面前。

这人真野蛮啊,他爹爹才不会这么粗鲁的对待他呢!哼……

“你好像对我有诸多不满呢?”端木颢然明知故问道。

小羽挑眉,“不是好像,是非常的,很讨厌你。”他说着,带着安心就离去。

纳兰芹很欣赏小羽的个性,终于有一个人能来治一治眼前这暴君的坏脾气了。这小家伙真是有个性,她兴奋的想着。

眼睁睁看着小羽安然无恙从端木颢然大摇大摆的离去,白连明倒是有些无法读懂端木颢然的心思了,要是以往恐怕小羽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脾气和架子倒是不小呢!能在白府居住,还能来去自如想必也不会是普通人。白连明,你回答本皇的话。”端木颢然对眼前的白连明问着,要他说出小羽的真实身份。

白连明不着急回答小羽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倒是比较介意纳兰芹挺着个大肚子比较累。“南皇,想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急于一时,不如先请纳兰公主进去歇息罢。”

一经他的提醒,端木颢然才愕然领悟到自己疏忽了身怀六甲的妻子。

他们之间虽还未成亲,但该做的都做了,就连孩子都有了,在他心目中早已把纳兰芹当成了妻子。

“你站着不累吗?也不出个声,来,我扶你吧!”端木颢然说着,走上前扶住了大腹便便的纳兰芹。

她是沉浸在小羽离去的思绪之中,才会忘记了自己站的那么久的事实,难怪她觉得有些累。

三人走进花厅后,下人送上热茶。白连明喝了一口热茶,对眼前这对相恋的恋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外。他们几个在千叶国见过一面而已,也有幸靠端木颢然与叶帝之间的交情住过千叶国的皇宫。

对于纳兰芹被叶帝赶出来,又有端木颢然的收留倒也出乎了白连明的意外。

“南皇刚才见到的人叫小羽,至于他会住在白府,谈的是一桩生意。你也知道,我们白府与生意上的对手打交道是再期待不过了。还是一位十来岁的生意合作对手,那更是难得可贵。”白连明草草的将小羽的身份对端木颢然解释了一番。

他的小羽对于端木颢然而言根本不足以具备任何的威胁,相反小羽的身份不应该被太多人知道,光是昨晚出现的那批死士到现在都令白连明难以放下心头大石。

有些事孕妇不宜听得,白连明对端木颢然使了个眼色。“南皇,我白府中的院落内百花盛开,倒是有心想向南皇讨教这百花之中,究竟谁乃花中之王。”

面对白连明的问题,端木颢然有着不解。

“本皇抵不过你款款盛情,不妨前往院中欣赏下白府之中的百花奇景。”端木颢然说罢人已经走到了花厅中央之外。

纳兰芹刚想起身,端木颢然对她投去一道锐利的精光。“你不得出来,乖乖待在花厅等我就好,别乱跑,若不然下次结对不带你出宫。”

有了端木颢然威胁的恐吓,纳兰芹委屈的嘟着嘴。她知道他的话在某个层面上必须要听,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两个男人丢下纳兰芹出了花厅,走到了院中。

“说罢,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端木颢然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白连明对他爽快的性格相当欢喜,“昨晚我与纳兰昭出门去喝酒,在路途中遇见了一批死士。这是一种巫术控制的阴毒之术,对于巫术我也了解了一些。但相传这种术来自南郡皇宫之内,至于如今为何流传了出来想来南皇应该心中有几分猜测才对?”

关于巫术的事,白连明是怎么都要弄清楚。不管端木颢然是怎么回答的,他有权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也有权知道巫术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对于巫术,他们琉毓国已经吃了太多的亏。正因为不了解它的强大,也不知道它对人的危害,为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巫术所侵害。

昨晚出现了一批死士?端木颢然对白连明说的这个真相抱着一种严肃的心态,那么也就是说巫术的外流是确定的事。但,三姑姑死了,就算是下落为明,按照道理也不应该得到巫术的秘法才对。

虽然三姑姑成为南郡国皇室内代表最高象征的巫师,拥有和父皇相等的权利。毕竟,要是没了父皇和母后的两块玉佩,三姑姑根本无法号令保管巫术的四位替皇室保管巫术秘法的长老才对。

想到了什么,端木颢然似乎有些认知到事情的严重性。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白连明,关于巫术的事本皇现在还无法回答你任何的问题,但有一点本皇能够保证。不论巫术到底外流到什么地步,本皇都有责任与权益和你们并肩作战。”

为今之计,只能快点证实窦桑纯的真正身份到底是否南郡国皇室的公主。如果确定是,那么他就会要背后那群愚弄他与于股掌之间的那帮人付出代价。

“南皇的意思事,确定此事与南郡国皇室有脱离不了的干系?”白连明不经反问,对端木颢然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不确定。

端木颢然莞尔一笑,并未直接道破了自己的意思。

他知道有些事不应该说出来,更何况白家人无权知道南郡国皇室的秘密。

面对端木颢然的有所隐瞒,倒让白连明十分不爽快。他这什么意思,也就是不愿意向自己证实此事与南郡国有着无法分开的干系?

“好,南皇若是不想我知道的太多,那么我们白家到时候也不会和你有过多的交集。”他不客气的说道,端木颢然的权势的确令他高不可攀,望尘莫及。

但万事他都有自己的宗旨,不可因为端木颢然的有所隐瞒而对他另眼相看。

然,就在他们互相沉默时,身后传来的时轻时重的脚步声。

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和端木颢然抬杠的小羽。

“巫术的事能有多厉害,想必南皇心中再清楚不过。这样隐瞒着根本不是办法,能瞒天过海到及时呢?你若是连消带打,那么我们也休怪我们下手无情。”小羽扯开唇角对他冷冷的笑着。

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无辜的光芒,那一眨一眨的眼睛仿若会说话。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番话,这令端木颢然万分震惊。

白连明对小羽的出现相反没有不悦,反而很同意他对端木颢然说的那番话。好一个连消带打,好一招下手无情。

“说,你到底是谁?”端木颢然用别样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小萝卜头,那蓝眸内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喜悦之色。

这孩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只可惜他的脾气同他不是一般的相似。这样的孩子,似乎从小就异于身边同龄一般大的孩子。

小羽勇敢的抬起眼对上了端木颢然探究的目光,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袋子。

把锦囊交给了白连明,白连明再递给端木颢然。他一面看着小羽,一面打开了手中的锦囊。端木颢然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这小小的一枚印章足矣证明一切。

“怎么样,还满意你眼睛所见到的吗?”小羽笑了,这一次脸上是真诚的笑。

端木颢然也笑了起来,他的笑是一种得到真相后的恍然大悟的笑。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显然,这个结果令人十分满意,又十分的意外。

白连明知道他们俩互相欣赏,可也不用把他当成透明给晾在一遍吧!

他不服气的用力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算小羽与端木颢然之间的眼神交流。

“现在还在谈论正事,你们俩能不能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互相凝望对方好吗?”白连明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对端木颢然与小羽之间的举动感到不解。

小羽和端木颢然则是无谓一笑,端木颢然收妥后中的锦囊,然后交到了小羽的手中。

“你可还喜欢南郡国呢?”端木颢然走到小羽面前站定,问他喜欢南郡国否。

南郡国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毕竟这里民风淳朴,他勉强能够接受。但千好万好也比不上琉毓国,比不上他的故乡。

端木颢然的话不难回答,但小羽却迟迟未回答。

白连明伸手轻轻推了小羽一把,“你怎么了?”问着,便蹲下身眼睛对上小羽的眼睛。

小羽随之摇摇头,“没什么,想到我爹了。我这一趟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这一趟的生意,可生意是得到手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总有不安涌现。”

听完小羽的话,端木颢然却不客气的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太有趣了。

“小子,你真是有趣啊!”端木颢然言不由衷的对小羽丢下这句半是夸奖半是嘲讽的评论。

他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小羽未必会接受,不过有时适当的假话是他人所需要的。这会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至少端木颢然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