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轩脸色一沉,静等着来人靠近。

“名公子,是我——白连修。”马车外的人居然是白连修,他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名轩的警觉心。

他疑心重重地掀开幕帘,“怎么会是你呢?不是说要巡视店铺,难道还未走?”

名轩下了马车见到白连修也驾着一辆外观同自己看上去一摸一样的马车,心中有些不解。

“没时间解释了,名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乘坐这辆马车吧!至于名公子的小厮暂且借我一用,放心,到时候我白连修一定安全将他带到公子身边。”他知道再不赶紧让名轩上马车的话,后面的杀手就要追上来了。

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是白连明想出来的,大家照着他的想法,各自去接头自己的任务。目前白连明正在追查那批杀手出自哪里,而白连天守着白府保护白连纯。

名轩也不得多想,反正有白连修的保证,小厮必定不会出什么事。

“好,既然白大公子如此保证,那么家仆就交给你照顾了。”名轩不由分说,利索的坐上了白连修为他准备的马车内。

今晚的他们都好奇怪,先是雪姬,再是白连修,大家一个一个都是怎么了?

他猜想,白家人一定是怀疑了雪姬的身份,若不然怎么会请自己过府一趟,白连纯原来这些主意竟都是出自你之口,目的是想引出雪姬这位幕后主谋吗?

等名轩坐上自己的马车后,白连修也坐进了原本属于名轩的那一辆马车。

“小弟不必担心,我不过是不想驾马车就麻烦小弟你了。等下若是有人来了,小弟只管躲起来就好,闲事莫理。”坐上马车后白连修坐在马车内对名轩的小厮吩咐道。

小厮乖乖点头,抓着缰绳的双手不由紧了几分。这晚上都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交换马车呢?

不顾小厮的猜想也费解之心,白连修直接闭上双眼耐性的等待着此刻的到来。

不远处地方向,白连明一身劲装黑衣,脸上蒙着同色系的蒙面巾,背后背着宝剑,潜伏在屋檐上。

他一双漆黑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精光,瞄准那一队刺客。好样的,果然不出所料,名轩一走就出动了。

你们这帮宵小有我白三爷在,休想诡计能得逞。

白连修察觉到马车停止,“小弟,躲起来。”

他闭着眼睛坐在马车内,催着驾车的小厮躲起来,以免遭来不测。

乌金铁扇在手,他更添几分胜算,胸有成竹。用功一跃,身子像一支羽箭从马车内飞身而出。潇洒的落地,站在寂静的街道上,冷眼扫向面前的刺客。

“怎么,不是名轩就失望了吗?今天就让我来陪你们过过招。”白连修冷然浅笑,手中的乌金铁扇向上一抛,铁扇好似注入了灵力。

凌空而起,扫向眼前的刺客们。

带领的头目拔出宝剑,剑身一挡,震开了来势汹汹的乌金铁扇。铁扇又再次回到了白连修的手中,就在此时,白连明也不甘示弱地踏着轻功来到了他们面前。

“哎呦,三爷我好久没有动过筋骨了,今天有一帮沙包白白送上门来让三爷我锻炼,何乐不为呢?”白连明说罢,大掌一伸从身后抽出宝剑。

宝剑发出冷冽的感光,在月光照射下,寒光刺目。

兄弟两人一前一后背靠背,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大批围拢的杀手们。

“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刺客头目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大刀大步上前。

白连明敏捷闪身,连带推了白连修一把,两人双双躲开了头目的刺杀。

二队人马开始厮杀起来,为宁静的街巷平添了吵杂。

名轩一身轻松抵达了白府外,小厮掀开幕帘,他随着下了马车。白连天站在白府外恭候着这位名公子大驾光临,他迎上前去。

“名公子来了,快快里面请,”白连天热情好客的对名轩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名轩轻轻颔首,同白连天一起走进了白府内。

他是没有来过白府,也不知道白家府邸内到底布置的如何。从大门一直走到回廊下,他发觉这白家府邸倒是别有一番洞天。前面的庭院有一座荷花池,九曲回廊的不远处是一片大花园。虽然是在夜色中,看不清楚究竟盛开的花园内有什么花蕊品种。但晚风中拂过的花香别提有多么的令人心旷神怡了。

“名公子,名公子……”走在他前头的白连天停下脚步,唤了他一声。

名轩这才回过神来,“我有些走神了,这没到过白家府邸还真以为世间最好最大的花园莫过于帝皇之家的御花园了。显然不是,这白家花园也别有一番韵味呢!若是能在青天白日下欣赏花园中的娇花,想必是美极了。”

得到名轩一番赞叹,白连天不以为然的笑笑。要是见了妹妹,那花园中的百花岂不是都大失所色。

“好了,名公子请吧!我妹妹就在前面不远处地凉亭之中,我就送到这里。”白连天神秘一笑,不等名轩说话,转头就离去。

“哎!”名轩正欲伸手想要拦住远走的白连天,已经来不及。这白家人今天好生奇怪,白连修是,白连天也是,不知道这白连纯是不是呢?

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名轩往身后的那座凉亭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聆听着厅内时不时传来的琴声。好凄哀的琴音,这到底是谁在弹奏,为何他觉得心有些痛呢?

凉亭内的白连纯恢复了真实容貌,一身红火裙装,发髻挽起,不再是寒酸的金步摇,而是金翎凤凰珠冠。俨然皇后的尊贵气派,黛眉弯弯,樱桃小嘴,手指涂上了艳丽的蔻丹。身上所穿的火红凤袍下摆随风而摇曳,像舞动的妖媚仙子。

凉亭内的轻纱在晚风中吹起,飘落。一遮一掩之间,白连纯的闭月之貌若隐若现。

名轩迈上凉亭的台阶时,双手掀开轻纱,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似梦似幻的白连纯。好美的女子,她微微垂首,浑身充满了尊贵的气息,美得不真实,让人不靠近,怕会惊扰到她,而彻底失去她。

一曲结束,白连纯双手十指压住了琴弦。琴音随着晚风戛然而止,她缓缓抬起头来,与眼前的名轩四目交接。

这双眼,她是白连纯,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就算是,那么以前的她又是一回事?

“你是白小姐?”名轩不敢确定的询问着。

白连纯仰起头爽朗一笑,“你到了今天还装吗?轩辕烈,你未免也太令我心寒了。”

轩辕烈,她将自己唤作轩辕烈,名轩一头雾水的摸着后脑勺,这白连纯莫不是发疯了不成?

“白小姐,请你讲话拿证据来,你说我是轩辕烈,那么请问轩辕烈又是你何人?”名轩连连叫屈,这白连纯简直就是含血喷人。

他是怀疑雪姬,可与轩辕烈和白连纯又有何干呢?

白连纯从石凳行起身,大袖一拽,火红的凤袍下摆随风而飘荡。“你还想抵赖不成?轩辕类,也就是你乃我窦桑纯之夫。窦桑纯乃琉毓国一国之母。”

她疯了,彻底地疯魔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小姐,我看你是吃错药了,枉费我对你一片爱慕之心。想不到白小姐如此野心,还想当一国之母。请恕名某没这个能耐帮你达成心愿,告辞。”说罢,名轩拔腿就想跑。

白连纯快速追上前去,她握住了他的大掌。

名轩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连纯的大胆,眼前的她的确是美,美到惊艳,甚至连雪姬和她一比都形成了云泥之别。然,就算如此,就能怎样呢?他真的不是轩辕烈,任凭白连纯纠缠下去也是无望。

“阿烈,你真的不愿意认我?你为我亲身上南郡国的南山只为了寻找药引,可知道当杨天——杨将军带回你的骨灰时,我的心是多么的痛。翎儿,我们的孩子为了能保护我,为了能替你守住琉毓国的江山,他才七岁啊,登基时不过是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双亲,你可有想过双鬓染霜的皇太后,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抬起泪眼,眼泪婆娑而下。

他静静地听着,不做任何的回答。真是奇怪了,这玩笑开大了,以为今天白连修来请他过府是白连纯知道了自己爱慕她的心,想不到是白连纯想让他看看她是怎么发疯的。

他生气的大掌一推,险些将白连纯推倒在地。“白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要找的什么轩辕烈,我叫名轩,是名老爷的儿子。如果你认为我说的还不够清楚的话,那么,不妨请你的四位哥哥去调查清楚我的身份。”

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凝望着眼前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轩辕烈的名轩,他真的忘记了,还是他当真不是轩辕烈本人。

阿烈,你怎么能狠心地推开我呢?

是你说过的,会回来,会保护翎儿,从此以后我们三人能团聚在一起。

“太后娘娘,眼前的人的确不是轩辕烈。”绝杀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他一身墨色长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近了他们面前。

绝杀的话让白连纯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她脚步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摇晃了一下,头晕目眩袭来,在晕倒的瞬间倒在了温暖的怀抱中。

名轩满是心疼的看着晕过去的白连纯,心乱如麻。

他的手臂顿时收紧,像是怕失去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