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窦子唯离开南郡国后,白连纯的心思都倾注在了那一块玉佩上面。对于进宫去见端木颢然的事迟迟做不了决定,她怕的是端木颢然会怎么看待她?

一块玉佩有能证明什么,她身上不是还有一块玉佩吗?

当初端木颢然对她身上的玉佩很是好奇,最后不了了之。同样是玉佩,不过是换了一块,却成了她的身世秘密的信物,世事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小姐……你在想什么?”碧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后堂内。

白连纯抬首放下手中的账本,“碧儿,你怎么不好歇着,来酒楼做什么呢?”

上次碧桐感染风寒之后,绝杀满是心疼,不准碧桐做这又不准她做这。她都快闷出病了,今天趁着绝杀进宫她偷偷溜出了白府来到了酒楼。

开张之后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客似云来,这令白连纯大大的感到意外。她也不过是搬照现代酒店里有的部分菜式,经过改良,再亲自监督厨师烹饪,这才有了今天这样好的生意。

“小姐,我躺的骨头都酸软不已了。再这样歇息下去,恐怕连路都不会走了。”碧桐吐吐舌头,想到绝杀那张脸就心里来气。

每次喂药都是用强行的手段,要是不喝,他就用嘴喂,好恶心的。她想到这里,小脸红粉菲菲。白连纯轻声咳嗽一下,打断了碧桐的沉思。

“你想什么呢?看看一张俏脸,都能赶上天边的晚霞了。”白连纯笑着说道,眼睛紧盯着一脸窘态的碧桐。

碧桐羞涩的一跺脚,“小姐,连你都欺负我。”说罢,她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白连纯掩住小嘴,盈盈一笑,双眼眯起,像一道弯弯的月牙儿。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快坐下吧!”白连纯要碧桐落座,她好和碧桐商量一下进宫的事。

碧桐听话的坐了下来,“小姐,看你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不愧是碧桐,在她身后伺候久了,连她如此细微的变化都能轻易地看出来,白连纯自问不是个会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

“我问你,我们出来有大半年了,你可曾想念琉毓国呢?”白连纯幽幽一叹,想到琉毓国的儿子,心有些酸涩。

他那么小,不知有没有按时安寝,按时用膳,有没有想到自己呢?

原来是想念琉毓国了,碧桐还以为是什么事。她能明白白连纯的心情,毕竟琉毓国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亲人,孩子。试问怎能不想呢?

“回小姐的话,奴婢也想,想念当初我们所住的那个家,想念小少爷。”碧桐握住了白连纯的双手,由衷的说道。

是啊,连碧桐都想念琉毓国的一切,她又怎么会不想呢?

当她听到轩辕翎重病卧榻不醒时,心自是备受煎熬。窦子唯把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之后,白连纯一连几天没有吃好,睡好。她应该告诉四位哥哥,她不是琉毓国的丞相之女,而是南郡国的公主,端木颢然正是她的亲生哥哥。

身份谜团重重,让她头痛万分。说穿了,她不过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异世界人类。这里的生活尽管已经慢慢地熟悉,所接受。

她很想问问轩辕烈,究竟何为爱,何为情?是否生死相隔就是爱,是否不惜一切的付出就是情呢?

“碧儿,我想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但现在不是时候,我想进宫一趟,去见南皇。”关于身份的真相她暂时不想让他们几个知道,等见过端木颢然之后,确定了一些事再说也不迟。

碧桐用狐疑的眼神望着白连纯,“小姐为何想要进宫去见南皇呢?莫不是琉毓国发生了什么大事,小姐不然奴婢去找四位少爷过来,你先同他们商量一下可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白连纯摇摇头,“不是,碧儿你别紧张。我进宫去见端木颢然为的是其他事。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我想请你帮忙。让绝杀带我进宫,越快越好。”

这下换碧桐不明所以了,为何小姐急着要进宫呢?何况还是去见南皇,这南皇表面看上去的确是帮助了他们不少忙,一路上与他们通行他还叫绝杀给了白连修一块通牒。可这些不代表小姐要进宫的理由啊!难道,单单是为了去感谢南皇而进宫,不对,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白连纯知道碧桐胆大心细,她又是轻骑卫队里训练有素的女杀手。关于她想进宫去找端木颢然一事,想来也隐瞒不过她。

“我答应你,等我回来后会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给你听。但,在我未进宫前此事不想透露半句。事关重大,随时会要了我们的性命。你不也知道了,现在背后还有一个叫做巫师的人想取我性命。有时候实在想不明白,我窦桑纯的性命有这么值钱吗?”她现在又不是琉毓国的皇后,对外隐瞒了身份。

究竟又会是谁,在背后买凶杀她。

来了南郡国之后,她连晚上睡觉都不用解药卸下脸上的伪装。会是谁呢?绞尽脑汁白连纯想也想不到会是谁,轩辕卿想要杀死她,那更不可能,从离开琉毓国开始一路走来她都是易容装扮。除了碧桐和四位哥哥之外,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碧桐无奈地看了白连纯一眼,“小姐,你答应我要平安归来。不然,四位少爷会将南郡国翻过来的。”

碧桐说的话这话不假,白连纯也相信四位哥哥对她的疼爱和忠心耿耿的保护。

“好了,你去请绝杀来吧!我先回白府一趟,换一身衣服再进宫。”白连纯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裳,想着要进宫不能失礼于人。不论端木颢然认不认她都好,礼多人不怪。

主仆俩一同走出了内堂,朝后院的方向行去。

白连纯刚打开后院的大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名轩又会是谁呢?

“白小姐,你我真是有缘,我正要敲门找你,你倒是开了大门来迎接我,莫非白小姐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特地再次恭候来迎接我的吗?”名轩笑嘻嘻的说道,脸上的笑令白连纯有一种想撕了他冲动。

这人真讨厌,她不过是想回府一趟,他为什么要像一块麦芽糖似的老黏着她不放。

“对不起名公子,我今儿很忙,请你让一让别阻挡了我的去路。”白连纯不客气的避开身子,侧身而走。

名轩大手一伸,他那略带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柔荑时,白连纯顿时停下了脚步。名轩一双眼溢满了意味深长的笑意,紧盯着她的似水秋翦。

她的心慢慢湿润,眼眶微微泛红,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碧桐见白连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抬起手掌一下挥开了名轩的大掌。“放肆,名公子我家小姐是敬重你,好来好往,劝你别得寸进尺。”

白连纯的脚步向后退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险些无法站稳。“小姐……”

一阵晕眩让白连纯脸色惨白,她轻轻喘息着靠在了碧桐身上。

“我们走,快走!”她的眼不经意对上名轩那一双充满了焦急的眸子。

她用一种视名轩为毒蛇猛兽般的无措,慌乱神情避开了他。名轩略感受伤,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又不会加害于她,对于白连纯他喜欢还来不及,可白连纯怎么会那么看待他呢?

奇也怪哉!名轩伸手摸了摸下巴,他好像没有得罪白连纯吧?!那她为什么见到自己避之不及,就因为摸了她的手,也不至于啊。

一路扶着白连纯的碧桐不敢问她刚才见到名轩为什么会一脸惨白,碧桐若是没记错的话,是名轩触碰到白连纯的刹那间她的脸色就变得不对劲了。

“小姐……你若是走不动的话,奴婢去喊轿子。”碧桐心疼的说道,看白连纯的脸色的确比方才又糟糕了不少。

白连纯停下了脚步,“不必,碧儿我们赶紧回府。”

不会错,那个感觉明明是他,可名轩和他长得不一样。是哪里出了错,他不是死了吗?她情愿相信自己寻得的将是一具尸体,也不愿意相信他拥抱着其他的女子卿卿我我。她知道与轩辕烈开始的太快,可又明白的太晚。

兴许,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已经沦陷了。可谁能告诉她,眼前的那个人真的会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烈吗?

不,她不相信,阿烈不会爱上别的女子,更不会娶别的女人。他从前是九五之尊,拥有后宫三千粉黛再说难免。可如果名轩就是她想要的人,那么她这个正妻之位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这比起羽纤对她的加害,皇太后对她的怪罪要来得痛苦一万倍一千倍。

她可以不要皇后之位,可不能没了正妻的实名。正如皇后灵魂说过的,一切皆因爱方可化险为夷。琉毓国,南郡国,她要如何抉择?

看来,这一趟进宫去见端木颢然是在所难免了。

顺了一口气之后,白连纯恢复了一些神志,清醒了不少。她要保护的人是年幼的儿子,是高龄的皇太后,还有她自己,琉毓国的江山社稷。为了他,她不惜咬紧牙关,只为寻得他的下落。

阿烈,我不要你爱上别的女人,宁愿你不存于世间,我会为你守身如玉,也不要你拥着别的女子。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再次将我抛弃,只因我为你付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