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追着我的是一串稀疏的枪声,那些佣兵大部分都还处在慌乱之中,矿洞的爆炸和哨兵的被袭让他们乱了阵脚。我翻进草丛的时候,老鹰和大胸妹正蹲在草丛里面等待,他们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告诉他们稍微等一会儿,我们的目的是要把那些佣兵引进丛林里。我想,接下来就是马成龙的表演时间了,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不知道这小子是否靠谱。

草丛外面已经有佣兵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枪声响起,而且听起来越来越近了。此刻,就在那些佣兵追进树林的时候,那些林子忽然发生了诡异的位移,就好像长了脚似的,改变了原有的排列,我知道那些冤魂开始起作用了。我把胸前的灵珀咬在嘴里,抄起枪,带着老鹰和大胸妹就往林子最密的地方钻。

那些佣兵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高大的树木围住了,我把老鹰和大胸妹安置在一个隐蔽的草窝子里,就凭着灵珀魔力给予我的轻盈敏捷的身手,像虫子一样迅速地攀爬到了一颗高大的杉树上,我低头看时,被树木围起来的佣兵显得特别惊慌,他们试图从两棵树木的窄小的夹缝中逃脱,可那行动是徒劳的,因为,每一颗树下,都是一个怨念极深的灵魂,显然那些冤魂恨透了这些作恶多端的佣兵。

我单手提着枪,闭着眼睛朝那包围圈里扫射,那是一种毫无悬念的屠杀。我听到了一阵阵的惨叫声。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在情急之下,也看到了趴在树上的我,疯狂地朝我开着枪。

那种没准头的瞎射根本就无法伤我分毫,即使再密集的火力,我可以像猴子一样在树与树之间来去自如。没过多久,下面就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还有很多佣兵也分别被树林诡异的移位所包围。但我怀疑这种办法并不能完全消灭那些佣兵,他们有着很强大的火力配备,如果他们利用炸药爆破的话,我想这驱使冤魂的手段,很可能就会失效。

于是,我双腿夹住树干,头朝下快速向地面滑落,在接近地面两三米的距离时,一个跟头翻身下树,回头去找大胸妹和老鹰,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马成龙汇合。我很轻松地找到了他们俩隐藏着的草窝子,叫他们起来,然后跟他们说了一个字:跑!就开始没命地狂奔。我手里攥着灵珀,那些诡异的树木,见到我都闪开一条道路,只是在我们通过后,它们就又开始恢复原状。

我知道,树下的冤魂就是靠这种开开合合的方式,为我们引路。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判断方向,只管撒丫子狂奔!脚下厚厚的落叶层,让老鹰和大胸妹深一脚浅一脚,特别吃力,他们对我的速度只能望洋兴叹。

我只好不时地停下来等他们,特别是老鹰,他曾经被控魂术迷幻过心魂,灵魂力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即使意志力再强大也不能长时间超越极限地奔跑。大胸妹的体格健硕,我不用担心,只要我有

意识的等她一下,基本上不会掉队。

在这种情况下,我果断地扛起了老鹰,飞脚狂奔。我当时,根本顾不上多想,其实过后回忆起来,总让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后来,我们坐在城市里的咖啡厅里,沐浴着午后金色的阳光,用白色的调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谈起往日的时光,大胸妹老拿这个说事儿,还笑话我说,猪八戒背媳妇儿倒是古已有之,而我扛着一个大男人在丛林里狂奔,那可算是亘古未有了。

而我也赶紧佩服地恭维她是堪比花木兰的彪悍女汉子,那脚力,纵观上下五千年无人能及。当我说到她是女汉子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翘着兰花指优雅地搅动着咖啡杯的她,我心中顿时有一种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的感觉。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当时那中乡下女人的模样,而是一副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形象。

我像喝酒一样,一口饮尽杯中的咖啡,看着她说:“妹子,你还记得当时你说过喜欢我吗?”

她掏出一支女士香烟,悠然地点上,蓝色的烟雾从猩红性感的嘴唇里喷射出来,颇有玛丽莲梦露的明星范儿。悠悠地对我说:“有吗?我都不记得了!”

我脸上荡漾着无所谓的笑,内心却无比的凄凉。在这个溽热的夏天里,我和大胸妹坐在凉爽的开着空调的咖啡厅靠墙的位置。该死的,她竟然还在这个溽热的夏天,围着一条狐皮的披肩。

最后,我们都无话可说的时候,窗外响起了一阵笛声,那是一辆卡宴。我说:“你走吧,我来买单。”

她翘了一下嘴角,从lv的钱袋里,抽出几张红票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蹬着高跟鞋,起身就走,上了那辆咖啡色的卡宴,绝尘而去。连一个回眸都没有。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绪又拉回到那个寒冷诡异的荒岛丛林里——

大胸妹大叫着:“哥,哥,你等等我!”

背后是一声巨响,我知道那些佣兵已经采取了爆破手段,大胸妹的身后冒起一阵硝烟,我回头看的时候,她已经扑到在脚下的落叶里。我扛着老鹰,回转身去拉她,没想到一个健壮的佣兵一个前扑扑了出来,正好压在大胸妹的身上。我见势不妙,顺手将肩上的老鹰滚落在一边,一纵身弹跃而起,两手持枪,转腰扭胯,像一直弹跳的蟑螂,用枪托敲碎了那个佣兵的脑袋。

“哥,小心身后!”她喊道。我头都不回,一个侧踹击中了身后的佣兵的肚子将他踹出三米多远的距离,我当时为了保护大胸妹和老鹰,已经杀红了眼,那被我踹飞的佣兵来没来得及站起,我就举枪射击,大脑了他的脑袋,红白色的脑浆汩汩流出。

越来越多的佣兵紧随其后,蜂拥而至。而我和马成龙无法保持联络,他的法术,在强大的现代化武器面前失去了效力。我知道那被炸掉的每一颗树下都埋葬着一个冤死的魂灵

,我似乎都能听到他们的哀嚎,比起前一晚那种如在耳边的叹息,更加让人难受。我还知道,他们能够听我指挥,不仅仅是对灵珀魔力的惧怕,还有对轮回的向往!

我不能让他们处在这连天的炮火中了,他们在这里等待的是一个能够摆渡他们灵魂的人,而不是未入地狱就已经在大火中焚烧的痛苦。

我把胸前的灵珀从脖子上摘下来,攥在手上,高高地举起,另一手结剑指,踏着禹步,高声诵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我乃阴差,正邪明辨,灵珀在手,众鬼听令,归去来兮,归去来兮,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出,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浓稠而寒冷起来,一声声直碰灵魂的叹息、哭喊、仇恨、兴奋、无奈、愤懑代表各种情绪的,各种奇怪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如果你能开了眼,就能看到那些如云似雾、似有人形又非实体的气团,一股脑地向我手中的灵珀聚拢了来。

那种状态持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样子,而且,大风起兮,落叶狂乱地飞舞着,那些佣兵在这狂风之中不能开目视物,那狂暴而不可一世的样子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惧怕。

停止之后,我手中的灵珀发出一种奇异的光,我知道,这个灵珀里不仅含有远古海洋生物板足鲎的强大灵魂,还收摄了众鬼的阴魂,我看到在这苍翠欲滴的绿色灵珀之中,出现了阴阳两种气场**的现象,那分明就是“太极”,阴阳调和,天人合一。

那些佣兵已经毫无战斗力可言,他们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刚才那诡异的一幕让他们失魂落魄,瘫软在地。这种状态下的人已经不值得我杀了。

我放过了他们,带着老鹰和大胸妹离开了那个现场。最后,我们在海滩上和马成龙会合,准备登上返航的旅程。我们开来的那艘船竟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还能开得起来,只是燃料却不充足。

大胸妹从船舱里找到了唯一的一只橡皮艇,还有两把浆。我呆呆地看着这个橡皮艇,感觉就像闹着玩儿似的。难道我们要划着这个玩具,在充满凶险的大海上航行吗?

这个时候,大胸妹说:“哥,你一定有办法!”

我挠挠头,心里暗道:哥其实真的没什么办法——

我捏了下她的鼻子道:“你怎么知道哥有办法?哥要是没有办法呢?”

她倔强地说:“哥就是有办法!”

当时,我真想说一句流行语,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可是这么俗的话,怎么能从小爷我嘴里说出来呢,我盯着她看了好久,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好吧,哥为了你,有办法!”

之后,我决定砍伐密林里的树木造一艘较为结实的船只离开,除此之外,就只能在这荒岛上等待有路过的商船之类。

就在这时,海天相接的地方,突然就冒出一条船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