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龙附和道:“对,妹子说的有道理,即使有人跟踪我们,到了那个小岛上山深林密的,他想要找到我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说:“好,但是我们现在能找到去那个小岛上的路吗?”

大胸妹说:“这个我还是有些经验的,看星星就行,只要天空晴朗我想我能够找到那个小岛。”

既然她说得那么坚决,我想只好那么办了。说:“走吧,那就有劳妹子了。”转而对马成龙说:“老鹰要照看好,给他换糯米了吗?”

这时马成龙才大叫一声不好,转而就去看浸泡着老鹰的大缸,缸里的糯米都已经完全变黑了。而老鹰额头的黄符像蝉翼一样轻轻地抖动。大胸妹去开船了,马成龙忙着给老鹰换拔毒的糯米。

我一边帮他一边问:“怎么样要紧吗?”

马成龙活儿不停手,嘴上回答我说:“真是危险,要是不及时更换糯米,那尸毒就很有可能回流,到时候不仅仅是功亏一篑,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烦!”

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被中了尸毒的小乔咬伤的事,就问马成龙:“小时候看林正英的电影,被僵尸咬过的人就会中尸毒,这个是真的吗?”

这种专业性的知识我还是比较相信马成龙的,毕竟他是正宗辰州符咒的传人。可是,我这个话一问出来就马成龙就对我表示了极大的轻蔑,还把港产鬼电影也数落了半天。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禁打断了他的牢骚,说:“我刚才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见没有了退路,老实地说:“不知道,说实话,鬼我见多了,至于僵尸我和你差不多,也是看英叔的僵尸片儿长大的,被僵尸咬后是不是会中尸毒而变成僵尸,这个我也不知道。”说完他摸着鼻子不好意思起来。

我只好哦,然后就不说话。继续帮老鹰换糯米。他突然看着我说:“你的脸好像不那么蓝了哎••••••”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说了句是吗,就不再理他。可这老小子却认真起来,竟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圆镜子来,举到我的脸前。镜子里的我有着一张淡淡的蓝色的脸,我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就拨开了马成龙的手。

他说:“哎,奕邪,你是不是被那大虫子咬了,像蜘蛛侠那样具备了特异功能?那以后哥们儿可全靠你罩着了啊。”说完还当回事儿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搞的很正式似的。

可我除了感觉自己身体很轻以外,并没有觉得自己增加了什么特殊的能力。心想,美国大片儿纯粹就是哄人的,被蜘蛛咬一口就能够吐丝,然后还飞檐走壁。特么的,毒蛇咬一口是不是就能喷毒液,被蚂蟥咬一口是不是就能螫人?真是无稽之谈。

不一会儿,我们俩已经给老鹰换好了糯米,老马又在他的额头换了一道镇煞符。在符咒之术上他是专家,没有质疑的道理。做完这一切,我和老马都有点儿累了。他说:“

你昨天经历了大磨难,还是你先休息吧,我待会儿就去驾驶舱替换大胸妹。”

我点点头,但是我觉得自己并不累,闭上眼睛盘做起来。我想该是温习一下功课的时候了,要是在平时,我都会定时打坐的,十二岁以来从未间断过。而现在我更加急切地想要打坐,因为我想要通过反观内视,看看自己的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身体轻盈,是灵魂力增强的表现,以往我要通过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排除杂念,最少也要十几分钟。而这样一个简单的功课,对于思想重的人来说尤为困难,他们总是不能心静,满脑子的凡尘俗事,念头不空,身子就沉,丹田气就不足,灵魂力自然就弱。我当年在师父的指导下进行了系统的引导吐纳训练,能够在半个小时之内,排除外界的影响,而反观内视。

而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无念的状态,这个过程竟然短到让我惊讶的地步。而惊讶的念头都很快消失,逐渐进入了一个看似虚无的境界中。

而这个境界就是我体内小周天的状态,阴阳平衡,一片祥和。就连我从小就非常差劲的灵魂力都好像非常的饱满,让人感到异常地愉悦。然而,在浑厚的灵魂力之中,有一些令人不爽的杂质,这些杂质像一些记忆的碎片,有形但不连贯,就像我接受任命,从事狙魂者这个行业以来遇到的一些没头没尾的案件线索,他们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好像是各自独立的片段。

这些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杂质,在我整个灵魂的虚空里,就好像是一颗颗点状的星,我越是紧张这些点就越杂乱,而我越是放松,这些点就越清晰。最后,我看到,他们之间好像各自独立,但却呈现出一定规律地排列着。

最后,一个人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想要努力地看清他的面貌,但那个形象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一个声音在我的灵魂深处阴笑着呐喊道:“你不会赢的,你绝对不会赢的!哈哈哈哈”

我立刻睁开眼来,刚才看到的那个模糊的人像和阴沉的没头没尾的声音,让我感到无所适从。难道那个人早已经住到了我的脑海里?就是这个人,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跟我做对,每当我的线索马上就要连接起来的时候,就会无缘无故地中断!以至于我一直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好像每走一步都是被我脑海里的那个人影控制着。

而我坚定的认为,我头脑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就是这一切事件的幕后主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就太可怕了。他竟然能够住到自己的脑海里指挥自己、打乱自己,在做出正确决策的时候误导我。

然而,这并不管什么卵用,而现实是我一直都在被我脑海里这个深藏不露的人影儿牵着鼻子走。

我想,如果我心念不强的话,就会完全被这个人控制,所以,我一直所作的努力都是在跟这个人抗衡。

吁——

我呼出最后一口气,心里默想道:“走着瞧!我是不会输的!”

然后,就睁开了眼睛。而马成龙早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着了,还断不了发出笑声,好像是做到了什么美梦似的。

我意念稍微用力,自己的身体就直立了起来。在船舱里踱步。最后就踱到了驾驶舱,看大胸妹开船。我在她身后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说:“哥,你走路怎么跟鬼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说:“是吗,我没有觉得啊,你看,马成龙都说我的脸已经变得不那么蓝了,不是吗?”

她转头瞪着眼睛看了看我说:“好像真的没有那么蓝了,哥,你好了啊,我真高兴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高兴,难道就是因为我不那么蓝了?这个逻辑听起来很荒谬啊。所以,她的高兴并没有戳中我的爽点,我冲着她面无表情地咧了咧嘴。突然又想起那个虫子来,如果它的攻击是因为我们的船只闯入了它的领地,而我们的方向是那个安全小岛,那么很有可能它的目的是阻止我们登岛。换言之,我们可能离那个岛屿已经非常之近了。

我把这个想法,跟大胸妹说出来,她对此不置可否。是啊,那“板足鲎”和安全小岛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按照常理来说并不是个严密的逻辑。而我的灵觉也并不能准确地告诉我,大虫对我们的攻击,就是为了阻止我们上岛。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领导的就是要在这种模棱两可的状况下做出决策。我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艘渔船的领导,而他们俩也乐于如此。于是,我对大胸妹说:“还按原来的路线走!”

大胸妹已经开始调整方向,但嘴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怕那虫子吗?”

我没有解释,我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

她也不再问,她知道自己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是具体的指令,我已经给出了指令。所以,解释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但接下来看到的事情似乎更需要解释,因为,就在我们前面不到两海里的距离,又出现了诡异的船影。我打起强光手电照过去。和之前出现的那一艘非常相似,我把手电和望远镜交给大胸妹让她确认。

她看过后说:“是,就是刚才的那艘!”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那艘鬼船就像是一片黑色的剪影,又好似一艘纸船一样在前面悄无声息地行驶着。我把望远镜举到眼睛上,同时示意大胸妹加快行驶的速度。过了一阵子,那鬼船就清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是的,就是这一艘,那种只能在回收站见到的锈迹斑斑的铁皮外壳,让人记忆犹新。

“哥,这艘船好怪的,它一会儿出现在我们后面,一会儿又出现在我们前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仰起脸奇怪道。

我沉声道:“它在给我们带路,跟上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