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不要,她就坚持要送。推搡了半天,她竟然生气了,说,你要是不要,我就把它扔掉,仍到海里去。

我拗不过她,就只好却之不恭了。她见我收了高兴地说:“今天终于遇到一个懂行的,这琥珀其实是叫做‘虎魄’的,是老虎的虎,魂魄的魄,就是老虎的魂魄,是可以辟邪的。”

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回答她,她又问:“你听说过度朔山的故事吗?”

我当然知道的,我是个走阴人,要说去呢是没去过,但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传说东海上有一座度朔山,里面关着许多恶鬼,守门的神将叫做神荼和郁垒,如果有鬼物伤人,这两个神将就会把它拿去喂虎。因此,神荼和郁垒还被民间当作辟邪的门神,有专业一点儿的,其中一个神将手里还牵着一只吃鬼的白虎。

但我看着老阿姨好为人师的欲望特别强烈,就违心地说:“不知道啊,您给讲讲?”

她兴致勃勃地讲了那个故事,和我所知道的那个传说大同小异。但令我吃惊的是,老阿姨竟然夸下海口说这只琥珀就是那只白虎的魂魄。我不想拆穿阿姨善意的谎言,人家白送的,我还那么较真干什么。只是不住地夸她的故事讲的好,夸这块琥珀多么的珍贵。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十分,原来跟一个老妇聊天也可以把时间过得这么快。我说:“你该回家了,你看这海滩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她一边蹒跚地站起来,一边说回喽回喽。可我一转头,她就消失了,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就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一样,就只剩下黑色涌的大海,和一道道白色的海浪。

冬日里天黑得早,马上就要八点了,沙滩四周是一片黑暗,汹涌的潮声此起彼伏,只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路灯光。

可是,海上怎么会有灯光呢?难道是捕鱼的渔船么?那灯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搁浅了,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柴油发动机的声响也不熄灭,趴在那里像一只怒吼的小兽。我想这一定就是老王那个混蛋了。没想到他能从海上来。

就在不远处,那艘渔船终于有了动静,先后一共下来了三个人,看不清模样,影影绰绰的,其中一个举着手电。这里不是狭窄的古墓,那么点儿手电光早就被宽阔的大海给吞没了。他们踏浪而来,像三个黑色的幽灵。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越走越近,在微弱的天光和手电的反射下,我看清了来人,那举手电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失踪的老鹰,再往后看,跟着的是黄小乔,再往后看第三个人竟然是那个已经死掉的打工汉!

我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个情况?这三人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地走着,大概他们还没有发现我,我赶紧随着海潮趴在水里,只露半个头观察。刺骨的冰冷随之而来。我趴在海水里一动不动,尽管难受,但我还是能够承受得了的,当年在西南丛林的沼泽里,我靠着二两盐巴一动不动地潜伏了一个星

期,与毒贩的一个狙击手对峙,最后还是他熬不住暴露了目标,被我一枪干掉!而此刻,在这宽阔的大海边,除了这海水,哪里还有什么隐蔽物?

他们三个果真没有发现我,哗啦哗啦地朝着岸边走去。再一看海上搁浅的那条小船,里面摇曳的灯光让我觉出,那船里一定有人。这种情况下,我做出了一个基本的判断:那躲在船上的一定是老王,而小乔和老鹰已经被他控制。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的话,那么他一定躲在这条船上作法,操纵那三个人。

好毒辣、好阴险的人。竟然让我们自相残杀!

如果不是我提前赶到这里,怎么会发现这样的秘密?我回头看一眼已经上岸的那三个人,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不去理他们,潜在水下,悄然向那条渔船游去。海潮隐去了我出水的声音。

我像一条黑色的水鬼,趴在船舷上,左右观察了一下船上的动静。甲板上只有一个看守,我拔出格洛克,甩手就是一枪,那蘸了朱砂的钢针弹头正中他的颈动脉,他无声地倒下了。随即,我双手撑着船舷翻身上船,打了个前滚翻,来到船舱门边,支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并没有听到作法的诵咒声,而是听到了一阵阵的调笑声,我闭上眼睛仔细分辨了一下,伸出右手数了数人数,和大概的位置,其实位置是很好判断的,这只是一艘中型的渔船,船舱里并不宽阔。按照我的判断,里面应该有一个男人和三到四个女人。

男人说:“哼,我那大侄子还想跟我斗!还嫩了点儿,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哈哈哈哈哈”这声音定是老王无疑了。

几个女人齐声恭维他的英明神武,他就来了劲,大声笑着追逐女人门,船舱内一片**荡的声响。“来来来,小宝贝儿们,别跑嘛,让我亲亲!”“王总还坏呀,人家可不是随便的人哦。”“小宝贝们,我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装圣女的哦,谁要是让我满意了,首饰和包包少不了。”似乎是另一个女人挤了过来,急切地说:“王总,我行我行,让我做什么都行。”

男人说:“好好好,这才听话嘛,那就你吧,来来来••••••”说着很快就传出了吭哧吭哧的砍伐声和吟吟哦哦的呻吟声。

我在这些**的声音里保持了镇静,我需要最佳的时机。在这些乱哄哄的声音里,好像有一个脚步声单独的响了起来,听节奏和步伐应该是其中的一个女人,而且那脚步声跌跌撞撞的,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门开了,一个穿着大尺度透明装扮的妖艳女子急急地走了出来,一下子趴在船舷上哇哇地呕吐了起来。她背对着我,透明的黑色纱裙让她的身体隐隐绰绰,刺鼻的劣质化妆品味道与海腥味儿混合起来令人作呕。我想,这种女人一定不是良家,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即使不说谁也知道,那是一种家禽的名字。

她的呕吐持续了好长时间,看来这种家禽的工作并不像正人君子们想象的那么轻松。我慢慢地走了过去,走

到了她的背后,很随意地帮她拍了拍背,她感激道:“谢谢,大哥。”

她不知从哪里抽出帕子来,擦了擦嘴,带着感激的笑容回转身来。但是她的笑容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凝固了。那惊讶的动作毫不做作。大张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她的身体随着寒冷的海风而不住地颤抖,透明的装束能清晰地看到她肌肤颤抖的细节。

这是个识相的女人,在巨大的惊恐里还是有理智的,她并没有尖叫,而是安静地看着我,乞求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悲哀。

我用格洛克对着她的脑门说:“听我的,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她点头如捣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有生的希望。其实,我并不想杀她,她只不过是个“卖肉”为生的可怜女人。只要她不坏我的事,我是不会杀她的。我告诉她进去的时候,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如果做不到装作难受也可以,但千万别耍花招,我的枪会一直顶在你的身后。

她虽然站着,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收缩,她想要尽快地离开这里,她大概为自己走这一趟活儿而后悔不迭。我用格洛克顶在她的腰间,隐蔽在她身后,跟着她走进船舱。

一个女人说:“怎么才回来,还以为你掉海里喂鱼了呢。”

她哆嗦着说了句难受,就再也说不下去话了。正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吭哧吭哧地的男人,回转头来说了句扫兴,就继续他的有氧运动。扫兴?还有更扫兴的在后边呢,我一把扯开面前的女人,锋利的军刺就横在了这光着身子的男人颈边。

我知道,这种状态很容易让人软下来,我相信他现在已经软下来了,而且,我想他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硬不起来。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性命!

他还真不是凡人,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嘴上却开始讨饶:“大侄子,我知道是你,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师叔啊。”

我把刀尖朝他的锁骨处的皮肤里别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费口舌。这个**荡的中年男人,在这种衣不蔽体的情况下,表现出了异常温情的一面,不停地和我拉着家常,还说我父亲把我送到玉泉宫的时候,他是在场的,他还抱过我呢。

我不愿意听这些屁话,你特么还能编的再像点儿么?我到玉泉宫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你以为我是痴呆么,十二岁啊,什么事情不记得?

我对拆穿他的谎言没有兴趣,我抓住了他,这是关键的关键!我要让他解除对黄小乔和老鹰的操纵,我要让他在我面前束手就擒。

这个中年男人全身**,下半身那东西软得像一团稀泥,还在优雅地摆动着。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张大了嘴巴,像一尊尊雕塑。

我怒吼一声:“没你们的事,滚!”那些女人就连滚带爬地出舱去了,这船本来就是搁浅在沙滩上的,我想她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船舱里,就剩下了我和这个赤身**的男人,接下来,我要让他尝尝小爷我的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