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鹤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嗔声怒声问:“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个老人继续惶声道:“道长有所不知,这些人可能是前来追杀我们老庄主的呀,别看他们年纪轻轻,老的老,小的小,个个武功了得,俱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话未说完,星鹤已经冷冷一笑道:“我星鹤老三自出道以来除了我们老大,还没有遇到厉害人物……”

手提护手钢钩的黑衣老人也急忙道:“可是我们老大……可不是我们庄主一生中也鲜大敌手呀,可是这一次……”

次字方自出口,两厢房的黑暗内室中,突然传出—个睡意仍浓的苍劲声音问:“外边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星鹤一听立即沉声问:“你们老庄主醒了!”

说话的同时,张姓老人恭谨大声道:“启禀老庄主可能是碴找来了,天山的弟兄们说,来人都是年青人,其中有个老叟和老婆婆,很可能就是古老头和单姑婆!”

许格非等人听得大吃一惊,俱都惊异地对了—个迷惑的眼神,每个人的想法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里面的庄主和院中的两个老人,必然都是中原东南际云关那方面的人物。

因为,古老头和单姑婆都是屠堡龙东南总分舵,长春仙姑手下得力助手,震赫东南武林的厉害人物。

由于对方提到了古老头和单姑婆,因而使许格非、尧庭苇以及丁倩文三人的思维,一下子飞回了际云关和武夷山庄的往事里。

他们的思维快,场中的变化更快,就在那个张姓老人话声甫落的同时,对面厢房,人影一闪,只身纵出一个绿袍老人来。

绿袍老人黄面苍发,零乱胡须,身材瘦高,马脸细长,一双暴眼,闪亮如灯,根据那脸上震惊的神色,他的酒显然已吓醒了一半。

但是,也就在绿袍老人飞身纵落院中同时,大感意外,神情激动的古老头,已脱口兴奋地说:“少主人,他……他是瘦柳仙!”

也就在他仙字出口的同时,许格非已双掌一推屏门,轰的一声大响全倒.而他的人也同时飞身纵落在厢房阶前。

尧庭苇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也紧跟着纵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星鹤一帮歹徒,以及瘦柳仙和张李两个老人,俱都面色一变,愣在了当场。

星鹤一见许格非七人,急定心神,就用手中的金如意一指,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单姑婆抢先怒声道:“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资格问,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方才那糟老头子说的单姑婆!”

星鹤根本就没听说过单姑婆的名号,但他根据张李两个老人方才的报告,知道这个手持鸠头铁拐杖老婆婆,想必是个扎手人物。

但他根据单姑婆站立的位置,显然是这几个少年男女的从仆,因而怒喝道:“道爷问的不是你,你给我闭着你的嘴!”

单姑婆两眼一瞪,正待说什么,许格非已冷冷一笑道:“在下前来找的本是瘦柳仙,你道长既然愿意插手,在下就先打发了你,免得你在这儿打搅碍事。”

星鹤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好个狂妄小辈,我身为主人,自然有维护客人的责任……”

话未说完,瘦柳仙已沉声道:“星鹤道长请息怒,当前少年叫许格非,我和他的过节别人无法插手,你观前有事,就请你快去料理去吧,这儿的事我自会摆平,请!”

请字出口,并连连以眼神示意,同时做了一个肃客请出的手势。

但是,古老头却冷冷一笑道:“瘦柳仙你也别好心放生啦,告诉你,站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没有我家少主人的命令,谁也别想移动一步!”

话声甫落腰悬金瓜锤子的老者突然嗔目大喝道:“好个知恩不报的古老头,你忘了你被捆在霍尼台庄上大厅里的时候,人人说先杀了你,只留那个小丫头,只有我家老庄主挥手不赞成……”

话未说完,古老头早巳呸了一声.怒声道:“那是他老狗故意把我留下来传话,并藉以给我家少主人羞辱,告诉你们,今天我古老头也要如法炮制,把你们一个一个地捆在门柱上……”

星鹤突然怒喝道:“哪个敢,他们都是我们宫主的当年好友……”

单姑婆立即怒骂道:“你别在那儿臭美啦,今天晚上我们连你们的宫主一块儿杀!”

星鹤一听,突然两手向外一展,急忙向前两步,望着单姑婆恶狠狠喝了声好,同时咬牙切齿地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惊人的本事,居然大言不惭,说出要杀我们宫主的话来!”

说罢,就用手中金如意,随意地一指许格非七人,继续怒喝道:“来,不管你们中的哪一个,甚至七人一起来,大爷我都接着!”

一旁的瘦柳仙似是想说什么阻止话,但他却暗自摆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

许格非和尧庭苇以及丁倩文,都把全付精神放在瘦柳仙的身上。

他们看得出,瘦柳仙有恃无恐,毫不紧张,当然是他自有长白上人做人质。

但是,他许格非有了计划,他要将瘦柳仙和张、李两个老人全部捉活的,不怕胖弥勒不拿师祖长白上人来换他们三个。

不过,这个意外的获得,实在太突然,太令他们惊喜和感到意外了。

是以,许格非要慎重地处理这件事情,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由于前面的灵霄观中,杀声震天,知道一静等人配合了峰上的天山道人,正和歹徒们厮杀得激烈。有鉴于此,他觉得绝不能让星鹤回到前面观中去,一旦让他离去。一静等人必然要吃大亏。

这时一见星鹤自动出场交战,知道单姑婆和古老头不是他的对手,是以,半转身躯,望着邬丽珠,淡然道:“珠妹,你去!”

邬丽珠一听,欣然应了声是,玉腕一翻,刷刷两声,立即将两柄短尾刀掣在手中!

许格非想到了要在星鹤的口中探出老法鹤的坐关位置,因而叮嘱道:“珠妹不要杀他!”

星鹤一听,顿时怒不可抑,不由仰天一声厉笑,道:“莫说杀我,就是碰碰大爷我身上的毫毛,大爷马上就举掌自毙,用不着你们动手。”

如此一说,许格非等人也不免心头一震,因为星鹤如此自恃,必然自信武功有过人之处,否则,决不敢乱发狂言。

邬丽珠已见过金鹤、银鹤、千鹤、大鹤四人的武功身手,自信胜过星鹤应该是毫无问题的事。

是以.这时一听星鹤的话,顿时大怒,一声娇叱,飞身前扑手中双刀,幻起两道翻滚匹练,直向星鹤杀去。

星鹤依然嗔目厉色,一声厉笑怪-,旋身斜走,舞起金如意疾迎。

由于院中范围不大,加之三方面站了三十多人,打斗场地就显得小了些。

场地小,对使金如意的星鹤当然有利,何况邬丽珠还有不能伤到星鹤的顾虑。

但是,邬丽珠娇躯小巧,身法灵活,而她的一对短尾刀更运用了诡异妙招!

是以,不出十招,自恃自大的星鹤已是守多于攻,左格右封渐渐险象环生了。

立在院门口屏门前的二十几名道装大汉一见,立即面现惊急,纷纷目光游移,显然有什么意图和歹念。

单姑婆立即冷冷一笑:“你们最好少打歪主意。”

意字方自出口,场中已有变化,只见邬丽珠一声娇叱,疾旋娇躯,手中短尾刀,一个反臂斜抽,刀背闪电般砸向星鹤的肋肩。

星鹤由于招式用老,还手乏力,防避不及,只听嘭的一声,闷哼一声,身形一踉跄,直身斜横里冲去。

邬丽珠恨星鹤自恃夸口,右手刀砸了一刀背后,一声娇叱左手刀再向星鹤的背上砸去。

又是嘭的一声,星鹤不由脱口惨叫,咚的一声一头栽倒!

星鹤栽倒的位置恰巧就在双手提双钩的李老人身前不远,他竟蓦然一声大喝,双钩一挥,分袭邬丽珠玉颈部和膝间。

许格非等人看得心中一惊,同时脱口怒喝道:“大胆!”

怒喝方自出口,场中已有了变化,早已有了防范的邬丽珠,就在姓李的老人双钩一分的同时,娇躯一旋,脱口娇叱道:“找死!”

死字出口,左手的短尾刀已拔开了对方的上挑钢钩,右手刀却闪电斩向了李姓老人的头颈。

李姓老人自信他的武功应与星鹤在伯仲之间,他见邬丽珠久战不下,因而有了先伤邬丽珠再杀许格非等人的锐气的念头。

但是,他却忽略了,邬丽珠所以久战不下,是因为她必须将星鹤制服捉活的。

这时趁机双钩一分,自信绝对能够得手,没想到邬丽珠一声娇叱,身形电旋,寒光一闪,冷焰已到了颈间。

李姓老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得张口发出一声惶急惊叫!

也就在他惊叫出口的同时,邬丽珠的短尾刀已扫过了他的脖颈之间,一颗人头也离肩而飞。

瘦柳仙并不是站在那儿等死的人,他也趁邬丽珠一刀斩断李姓老人的同一刹那,突然厉声大喝道:“张护院,咱们和他们拼了!”

张姓老人一听,大喝一声,疾抖香瓜锤,流星一点,直奔丁倩文的面门。

但是,在喝声中的瘦柳仙,却猛的一个转身,竟飞身向西厢房内纵去。

许格非早已凝神运功,蓄势以待,这时一见瘦柳仙转身逃走,立即大喝一声站住,右手中食两指也猝然弹出。

二十几名道装大汉也突然同时大喝一声,纷纷前扑,救人的救人,攻击的攻击。

丁倩文先闪身躲过了香瓜锤,右手屈指弹出,应指点倒了张姓老人,接着锵的一声,将背后的宝剑掣出来,尧庭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刀剑齐施,立即将当前的几名道装大汉斩在地上。

古老头和单姑婆则双双将仆跌在地上的星鹤挟持起来。

两人一将星鹤架起,这才发现星鹤的颈部已无力地垂了下去。

古老头和单姑婆神色一惊,低头一看,只见星鹤的心口上已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原来星鹤就在他被第二刀背砸倒的同—刹那,自己已抽出匕首来自绝了。

跟来的道装大汉们一见,大惊失色,加之已被斩杀了四五人,一声吆喝,转身狂奔。

只见十七八名道装大汉,有的冲出屏门,有的飞身越墙,个个如丧家之犬。

雪燕儿、邬丽珠,同时一声娇叱,正待飞身追去,蓦闻许格非愤怒懊恼地说:“让他们去吧!”

邬丽珠和雪燕儿转首一看,发现尧庭苇和丁倩文正向西厢房前纵去。

再看许格非,正懊恼地站在西厢门前台阶上,愤愤地低头看着趴伏在台阶上的瘦柳仙。

邬丽珠和雪燕儿心知有异,两人也飞身纵了过去。

两人纵至近前一看,这才发现趴在台阶上的瘦柳仙前额正好撞在阶角破砖上,一滩脑浆混合的红白血水,已流满了他的面颊、胡须和左肩。

放下星鹤死体奔过来的古老头和单姑婆一看,不由惊异地问:“少主人,他……”

许格非立即懊恼地说:“当时他企图纵入屋内逃走时,我立即弹指点了他的膝窝,没想到他竟趁向前扑倒之势,双臂撑地,一头撞在这个破砖角上。”

古老头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吃惊地问:“他有人质在手,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如此一说,尧庭苇和单姑婆.也不由齐声不解地说:“是呀,至少他可以交出师祖来换取他的老命呀?”

话声甫落,蓦闻那个被丁倩文点了“软麻穴”的张姓老人黯然道:“如果他手里还有长白上人,他还会自绝身死吗?”

许格非七人闻听一惊,同时回头,这才发现倒卧在院中的,除了张姓老人外,几乎全都是尸体。

古老头心中一动,立即奔了过去,谦和地道:“噢,张老英雄,我是古老头,我以前在霍尼台时见过你,你还认得我吧?”

说话之间已到了张姓老人的近前,伏身舒展,立即为对方拍开了穴道。

张姓老人面带羞惭,但却强自一笑道:“古老当家的多谢你了!”

说罢揉了揉穴道外,立即站了起来。

古老头赶紧趁机肃手一指许格非,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家少主人许少侠……”

张姓老人赶紧抱拳恭声道:“老朽张善中参见许少侠!”

许格非也赶紧抱拳谦声道:“老英雄你好……”

张姓老人一听,赶紧羞惭地说:“不敢当,少侠还是称呼老朽张护院好了!”

许格非笑一笑,尚未开口,古老头又趁机把尧丁四女和单姑婆介绍给张姓老人。

尧庭苇几人当然知道古老头的目的,因为这时大家都已看出情势有异,瘦柳仙的手中已没有了长白上人。

但是,这中间的变化,长白上人的下落,以及胖弥勒的行踪,只有询问这位张护院了。

为了求得他的合作,以及诚实坦白地说出全盘经过来。

尧庭苇等人都对他道了声久仰。

单姑婆在道过了久仰后,却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据我们少主人所知,你前来投奔天山派,一行人众不下二十多人,何以今夜只看到你和瘦柳仙三人?”

张姓老人见问,不由感慨的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古老头立即爽快地说:“既然说来话长.那我们索性到上房谈!”

说话之时,当先向上房走去。

张姓老人一见,脱口惶急地说:“古老当家的,上房绝对去不得!”

如此一说,许格非七人俱都心中一动。

但是,古老头却故装一愣,止步回身问:“为什么去不得?”

张姓老人惶急地继续说:“他们此地的道长们,一再警告我们,上房是他们掌门至尊法鹤仙长的修真圣地,绝对不可进入!”

许格非立即问:“这么说,老法鹤坐关,就在他自己的房子里面了?”

张姓老人毫不迟疑地摇头道:“人虽坐关,绝不可能不饿不渴不排泄,可是老朽和我们庄主在此十数日,从未见有人在上房进出或送食物……”

邬丽珠立即不屑地说:“既然他不在房中,那还有什么顾忌的,再说,人家天山派已经开始了重建门户的大计划,很多歹徒已经被杀,人家自己的掌门人,就要重掌大权了……”

但是,张姓老人却摇摇头慨叹地说:“不会成功的!”

许格非七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何以见得?”

张姓老人道:“法鹤仙长出关在即,天山派无人能胜过他的飞剑武学……”

许格非一听,不由冷冷笑了,同时不屑地说:“天山飞剑,传闻已久,但都百年来尚无一人苦练学成,再说,老法鹤即使天生异秉,要想出关还得等到午时以后,听!”

说着,举手一指正南灵霄观方向,继续沉声道:“外面的杀声愈来愈少,足证天山派的道人正逐渐掌握大势中,即使老鹤能够顺利出关,那时他也孤掌难鸣,何况他未必真的能够学习成功。”

张姓老人自觉已成阶下之囚,哪里还敢和许格非争辩,只得连连恭应了两个是。

许格非说罢,立即又望着古老头,吩咐道:“古老头,进去察看一下,说不定老法鹤就在房里的地下室或夹壁内!”

古老头一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大步向上房门前走去。

单姑婆也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许格非虽然知道,果真老法鹤就在屋中,在他最后修为之际,也不敢分心分神,运用真力猝向古老头攻去,但是,他和尧庭苇、丁倩文,依然跟着走了过去。

邬丽珠和雪燕儿却依然站在院中未动,当然是监视着张姓老人,以防他趁隙逃走。

古老头和单姑婆双双登阶走至上房门前,就用手中的铁鸠杖一推,呀的一声门开了。

接着推开另一扇房门向内一看,桌椅器皿上,俱都落了一屋薄薄的尘土。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看这情形,断定张姓老人没有撒谎,但是,两人依然谨慎地走了进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就站在门外面向内仔细察看。

古老头和单姑婆,就用他们的云龙单刀和铁鸠杖,在房内各处敲敲捣捣,发现任何处都是实心的,不可能有机关或地下室。

单姑婆顺手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一面掸扫桌椅,一面爽朗地说:“少主人可以进来啦!”

许格非当先举步进入,而丁倩文和尧庭苇却向院中的雪燕儿两人招了个手势,才走进房内。

一俟单姑婆将桌椅一一擦净,邬丽珠和雪燕儿也押着张姓老人走了进来。

许格非发现老法鹤住的这间上房,一明一暗,一间书房,除桌椅,便是内室的寝具和墙上的字画,倒也清雅。

张姓老人一进门,许格非一面坐在椅子上,一面也肃手示意张姓老人就座。

许格非当然希望能在这间房子内或地下找到老法鹤,既然没有收获,最重要的当然是问出师祖长白上人的现在下落。

因而,一整脸色,和声问:“请问张护院,在下的师祖长白上人现在什么地方?”

张姓老人赶紧欠身歉然道:“薛老前辈现在究竟在何处.莫说老朽,就是我家庄主活着,他也不知道……”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我师祖不是被你们由霍尼台请到此地来了吗?”

张姓老人赶紧解释说:“那是我们二爷被杀以前的事……”

许格非立即怒声问:“你们二爷是谁?”

张姓老人道:“我们二爷就是胖弥勒!”

雪燕儿不由急切地问:“胖弥勒怎样了?”

张姓老人见问,不由黯然道:“他在离开霍尼台的不久,就被屠龙堡主屠龙天王给杀了!”

如此一说,许格非七人虽然也在白素贞的口里听见了这件事,这时再由张姓老人的口里加以证实,也不由心头同时一震。

因为,他们一听屠龙老魔的出现,同时也断定长白上人结果还是落入了屠龙老魔的手里了。

古老头不由关切地问:“这么说病头陀也没有命了?”

张姓老人毫不迟疑地说:“那是当然,据说居龙天王早在离开东北总分舵,被迫烧了大寨,便怀疑病头陀有了叛离企图……”

尧庭苇却关切地问:“屠龙老魔是在什么时候才正式向病头陀下手的?”

张姓老人道:“据说,离开东北总分舵的大寨第三天,屠龙老魔见前去长白山飞鲸崖的四个香主,并未配合胖弥勒将长白上人押到,便开始追问病头陀失败的原因……”

丁倩文突然问:“病头陀怎么说?”

张姓老人道:“原先他还可以说四个香主和胖弥勒可能事败被杀了,但是,由于许少侠的前去东北总分舵找他要人,他便不敢说被杀了,只能说他也闹不清楚。”

邬丽珠问:“他这样说,屠龙老魔相信吗?”

张姓老人正色道:“当然不相信,所以,就在那天晚上,屠龙老魔便在他不注意的情形下,废了他的武功,并逼他说出长白上人的下落!”

尧庭苇问:“病头陀说了没有?”

张姓老人道:“他本来就对屠龙天王畏之如阎罗,何况他又失去了功力……”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冷冷地说:“这话就不对了,病头陀既然对老魔畏之如阎罗,何以还敢做这种傻事?”

张姓老人一听,不由叹了口气道:“他也是受了我家二爷的害……”

古老头脱口问:

“你家二爷是谁?”

张姓老人见问,立即恍然道:“噢,我家二爷就是胖弥勒,因为他原本就是我们庄上的二庄主……”

对这些事许格非并不感兴趣,但他尚未拉回正题,雪燕儿已正色道:“这就不对了呀,胖弥勒很多年前就已隐居在长白山上了呀,而且一直和我爷爷处得很好,也很喜欢我……”

张姓老人黯然看了雪燕儿一眼,谦和地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胖弥勒早在十多年前便下定决心要学到长白上人的全部武学,甚至伺机偷到长白上人的秘籍,谁知,长白上人只和他谈古论今,品茗奕棋,绝口不谈武功的事,遑沦教他几招绝学了……”

雪燕儿一听,不由望着许格非,恍然似有所悟地说:“许哥哥,难怪爷爷平素不和他谈武学,原来爷爷早已对他有了戒心!”

许格非仅颔首会意地唔了一声,立即望着张姓老人,拉回正题问:“你说病头陀是受了胖弥勒的害是什么意思?”

张姓老人立即凝重地解释道:“因为病头陀曾命令那四个香主,将屠龙天王要劫持长白上人的企图告诉了胖弥勒,而且要胖弥勒速作决定取舍,而胖弥勒就选择自己挟持上人前去霍尼台,和我家庄主共同要许少侠交出秘籍了!”

单姑婆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们庄主瘦柳仙,就没有听说过我家少主人的厉害?”

张姓老人黯然一叹,摇了摇头道:“我家老庄主久处塞外,对中原的事几乎隔绝,根本不知道武林又崛起了许少侠这么一位新秀人物,而且,当时他连屠龙天王都没看在眼里,哪里会将屠龙天王的徒弟放在心上……”

古老头立即道:“这完全是外界的误会和传说,我家少主人和屠龙老魔根本没有师徒关系……”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向他挥了个手势,似乎觉得没有向张姓老人解释这些事的必要。

古老头一看,也就急忙住口不说了。

尧庭苇却急忙问:“屠龙老魔是什么时候找到你们庄主的?”

张姓老人立即正色摇头道:“屠龙天王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庄主,他也没和我们庄主碰过面……”

许格非突然似有所悟地问:“你是说,你们庄主根本没和胖弥勒在一起?”

张姓老人正色道:“在一起,但那天我们庄主正巧带着老朽和李老去拜望附近的一位友人,回去时,恰好看到了那幕惨剧……”

许格非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急声问:“你快说说当时的情形?”

张姓老人想到当时的情形,似乎仍余悸在心,不禁略带紧张的声调说:“老庄主,李老我们三人回去时,远远地便听到惊呼惨叫和厉喝声,于是,悄悄向院中探首一看,这才发现一个独眼黑袍老人,神色凄厉,有如疯狂,在许多护院和武师中,双手弯曲如钩地乱抓,只要被他的双手铁指抓到,不是脑浆进裂,便是血肉开花,实在骇人可怕……”

单姑婆突然问:“那么你们老庄主呢?”

张姓老人正色道;“庄主也看傻啦!他不敢露面.我们也两腿发软,因而就看那些护院和武师们,腿快的逃命,腿慢的遭殃……”

许格非立即问:“当时胖弥勒可是不在?还是已被老魔杀了?”

张姓老人急忙摇头道:“没有,他一出面就被屠龙天王点了穴道,交给一位极美丽的白衣姑娘看守着……”

尧庭苇几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同时望着许格非,脱口道:“白素贞?”

张姓老人立即颔首道:“不错,屠龙天王曾呼他白丫头……”

许格非似乎不愿扯到白素贞身上,是以未等张姓老人话完,立即问:“后来呢?”

张姓老人继续说:“后来人跑光了,屠龙天王才罢手,但却只望着胖弥勒不停地嘿嘿冷笑!”

许格非冷哼了—声道:“这是老魔折磨人的惯技……”

话未说完,张姓老人已紧张地连连颔首道:“少侠说的不错,当时胖弥勒一见,立即吓得惶声哀告,请求饶命,并说这主意都是病头陀出的……”

雪燕儿和胖弥勒相处了许多年,在她的印象中,胖弥勒是个豪放风趣的人。是以,这时一听,不自觉地沉声道:“我不相信他那么懦弱……”

张姓老人当然不便说什么,邬丽珠却脱口正色道:“傻妹妹,他怎么不会?他的穴道已经被制,再看了老魔以铁爪功杀了那么多人,老魔马上就要杀他了,你说他会不会?”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你们两个都没说对,胖弥勒本身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奸邪小人,既无正义,也无恩情……”

话未说完,张姓老人已赞声道:“好,许少侠这才真是一针见血之语,因为在那种情形下,莫说没看到病头陀跟来,已经断定他早巳不在人世了,就是他仍活着,胖弥勒也不该为了保命,倒打一钉耙,事实上,在那种情形下,屠龙天王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雪燕儿不由焦急地问:“那我爷爷呢?”

张姓老人道:“上人那时就在上房的暗室内!”

雪燕儿心中一惊,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问:“胖弥勒可曾说出来?”

张姓老人淡淡一笑道:“姑娘?你想他会不说出来吗?”

雪燕儿十分失望地一惊,惶急地问:“那我爷爷……”

张姓老人道:“上人被那位白姑娘由上房中请出来,屠龙老魔立即望着胖弥勒声色俱厉地大骂道:‘你知道你这么一来,毁掉了我所有的心血和成就,败坏了我所有的圆满计划,而且使我险些丧命在大寨的地道外,我恨透了你,我恨透了你……”

说至此处,张姓老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继续道:“当屠龙天王说到最后一个你字时,他的一双铁钩般的双手,突然抱住了胖弥勒的大头,只听叭的一声脆响,接着鲜血脑浆进出,立时溅了屠龙天王满头满脸和满身,当时不但我和庄主吓呆了,就是长白上人和那位白姑娘,以及东北总分舵上的几位堂主、香主也无不神色大惊,愣在当场!

古老头却冷冷一笑道:“屠龙老魔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大胜仗,结果被胖弥勒这么一搞,不但忍痛烧了东北大寨,还要被迫由地道中逃命,使他多年来建立的屠龙堡势力彻底地崩溃瓦解,而且还要提心吊胆地到处躲避,惟恐碰上了我家少主人,你说他怎么不恨透了胖弥勒?”

张姓老人不由感慨地说:“这也是我们老庄主深悔铸错的原因,同时也知道了许少侠必是一位身怀绝学的人物,否则,屠龙天王也不会非要以人质来要挟许少侠了!”

许格非哪里有心情听这些,因而急切地问:“后来呢?”

张姓老人继续道:“后来屠龙天王要带走长白上人,但上人厉声斥责屠龙天王,誓死不走,后来还是那位白姑娘献了一计……”

许格非几人一听,白姑娘献了一计,俱都面色一变,一个不祥预兆,同时掠过七人的心头。

是以,七人也几乎是同时急切地问:“白素贞献了什么计?”

张姓老人立即蹙肩道:“什么计老朽不知道,但当时那位白姑娘向屠龙天王说,她愿意到房里说服上人跟随屠龙老魔转回中原去……”

许格非听得噢了一声,不由关切地问:“屠龙老魔可曾答应?”

张姓老人不答反而望着许格非神色迟疑,似乎有话碍难出口。

聪明的尧庭苇一看,立即和声道:“我们以前和白姑娘也很熟识,珠妹妹就和她一直姐妹称呼。”

张姓老人一听,立即宽心地噢了一声道:“难怪屠龙天王向她保证,只要那位白姑娘和他合作,事情成功后,一定让她宿愿得偿……”

单姑婆立即冷冷地问:“得什么偿?”

张姓老人毫不迟疑地说:“和许少侠结为夫妇呀!”

单姑婆冷哼一声,哂然一笑,正待说什么,尧庭苇已沉声阻止道:“单姑婆!”

单姑婆一听,立时住口不说了。

丁倩文则趁机问;“后来呢?”

张姓老人继续说:“那位白姑娘欣然答应,并自愿追踪许少侠到天山来,并告诉你们诸位,她把长白上人请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俊面立变,不由关切急声问:“你是说,她把我师祖请走了?”

张姓老人正色道:“是呀,要不长白上人薛前辈,他宁愿死也不离开那儿……”

尧庭苇和丁倩文这时候也娇靥大变,知道不妙了,因而同时急切地问:“后来是在什么情形下,我师祖他老人家才跟他们走的呢?”

张姓老人道:“后来那位白姑娘把长白上人单独请进上房内,谈了片刻工夫,上人才答应只和白姑娘离去……”

如此一说,许格非七人俱都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同时脱口惊啊,齐声急切地问:“只跟着白素贞一个人离去?”

张姓老人看得一愣道:“是呀,想必是那位白姑娘将她与许少侠的亲密关系告诉了长白上人,所以薛前辈才答应和她离去。”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用拳一捶桌面,同时跺脚痛心地说:“白素贞的师父玄令老怪和胞弟白俊峰,都是死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哪里还有亲密关系,哪里还能结为夫妻?”

岂知,张姓老人却正色惊异地说:“不对呀!”

如此一说,许格非七人都愣了。

单姑婆首先问:“有什么不对?”

张姓老人正色道:“当时那位姑娘还特地出来向屠龙老魔要求条件……”

许格非沉声问:“什么条件?”

张姓老人道:“那位白姑娘向屠龙天王保证她会和他合作,并将许少侠引导到他隐居的新地方,但她发誓绝不泄露长白上人在她亲戚处的位置……”

如此一说,尧丁四女早巳花容失色,鬓角渗汗,齐声惊呼问:“你是说,只有白素贞才知道师祖长白上人现在什么地方?”

张姓老人见问,毫不迟疑地颔首应了个是道:“是的,所以现在你们诸位应该赶快去找这位白姑娘,向她接头,而且还可以由她的口里知道屠龙天王现在什么地方等候诸位前去!”

许格非七人这时个个呆若木鸡,俱都愣愣地坐在那里,似乎每个人都停止了呼吸。

张姓老人一看这情形也愣了,他闹不清许格非七人的神情何以如此颓废。

尤其古老头和单姑婆,两人的老脸上,神色灰败,豆汗如珠,就像乍聆死刑的囚犯一样。

张姓老人哪里知道,唯一知道长白上人下落,如何与屠龙老魔联络的白素贞,早巳在北天山腾木峰上,被他们两个人施以恫吓时抛到百丈以下的深渊里去了呢?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

许格非和丁尧四女立即懒懒地收回心神,但是,古老头和单姑婆却依然在那儿,连眼珠儿都没动一动!

看了一眼院门的许格非,缓缓站起身来,黯然神伤地淡然道:“听动静好似一静等人已经收复了灵霄观了,我们也出去看看罢!”

尧庭苇早巳双目湿润,这时立即问:“可是,师祖……”

许格非立即道:“屠龙老魔一定知道……”

话刚开口,张姓老人已正色郑重地说:“屠龙老魔绝对不知道!”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有些生气地说:“你怎的这么肯定?”

张姓老人道:“方才我不是对您说那位白姑娘曾向屠龙天王谈条件吗?当时的条件就是要屠龙天王绝对不能在后跟踪,而且,要等屠龙天王将许少侠交回给她之后,她才说出长白上人的位置……”

许格非立即沉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张姓老人道:“当然是怕屠龙天王加害你许少侠!”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把我已经交给了屠龙老魔,老魔随时可以将我置死……”

话未说完,张姓老人已摇头道:“不,那位白姑娘还有一套杀手锏。”

许格非迷惑而又生气地问:“什么杀手锏?”

张姓老人一笑道:“那就是,许少侠的后半部绝学秘籍,由那位白姑娘另外放一个秘密位置,直到许少侠知道长白上人的下落离去后,她再亲自领着屠龙天王去取秘籍。”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听,更加懊悔痛心地说:“她真的是这样要求的吗?”

张姓老人被问得一愣,对古老头和单姑婆不信他说的话,显然有此意外。

尧庭苇却插言问:“她还要求了些什么条件?”

如此一问,张姓老人突然又面现难色,神情迟疑,似乎又有什么话不便出口了。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见,立即齐声道:“你用不着有什么顾虑?白素贞今后不但不能危害你,也不能危害任何人了。”

张姓老人一听,只得勉强地说:“那位白姑娘的另一个条件,就是屠龙天王必须把许少侠身边的任何姑娘赶跑!”

尧庭苇冷冷一笑道:“张老英雄恐怕最后两个字给改掉了吧?”

张姓老人被问得老脸一红,只得歉声道:“是的,她要求屠龙天王必须协助她把四位姑娘给杀了……”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听,不由同时切齿恨声道:“这个狠毒的女人,没有冤死她!”

张姓老人一听,不由神色一惊问:“那位白姑娘死啦?”

许格非立即冷冷地问:“你认为她不该死吗?”

张姓老人不由蹙眉忧虑地说:“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薛老前辈的下落呀!”

许格非再度冷冷一笑道:“以她白素贞的智慧和屠龙老魔斗,那等于三岁的孩童斗老者,吃亏上当的永远是她!”

她字方自出口,院门屏风处突然悄悄探进一个道人头来。

许格非一看,一个飞身纵了出去,立即和声道:“一如道长!”

那道人抬头一看,立即欢声道:“许少侠,我们到处找你们!”

说罢,立即向着院门外,大呼道:“大师兄,许少侠他们在这里。”

就在一如道人大呼的同时,尧庭苇等人已纷纷由上房内走出来,立即跟在许格非身后向院门前迎去。

许格非七人到达—如立身之处,一静也率领着一心、一凡、—天等道人兴冲冲地由院外奔了进来。

一静一见许格非等人,立即兴奋地说:“贫道等人真怕少侠和四位姑娘,不慎中了星鹤的圈套……”

话未说完,另一个天山道人突然脱口惊异地说:“那不是,星鹤已经死了!”

如此一啸,一如、一静等人在七八具尸体中发现了身边仍放着金如意的星鹤。

一如首先惊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一直认为他趁乱逃跑了呢?”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我们最先进入的就是这座独院!”

说罢,立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简扼地说了一遍。

一静等人听罢,不由同时望着西厢房台阶上的瘦柳仙,惊异地问:“这个绿袍老人就是劫持长白上人薛老前辈的瘦柳仙?”

许格非立即颔首道:“是的,就是他!”

一如却回头望着另一个道人,责问道:“老法鹤的黑道朋友住进了院子里,你们居然一个人也不知?”

那个道人立即面现难色地说:“他们究竟怎么进来的,全观弟子没有哪一人知道,大家都一致揣测,星鹤不准任何人接近这个独院,可能是老法鹤快出关了。”

许格非立即道:“没有那么快,老法鹤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功成圆满。”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纷纷仰首不久,俱都忧虑地说:“现在天将拂晓,再有三四时辰老法鹤就出关了,我们必须在他出关前将他找到。”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请问一静道长,灵霄观是否已经完全收复了?”

一静道人立即谦声道:“是的,姑娘,已经完全由本派弟子控制了。”

尧庭苇继续问:“那些歹徒呢?”

一静见问,面现羞渐之色地解释说:“不是贫道等手辣心狠,不知上体天德,实在是他们心地太恶,尤其不合作……”

许格非急忙颔首道:“这一点我们明白,道长不必为此不安!”

说此一顿,又关切地问:“你们可是已问过那些歹徒,有关老法鹤坐关的位置?”

一静立即颔首道:“是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吐实!”

许格非听罢,突然转首望着张姓老人,问:“张老英雄可曾听到一些有关老法鹤坐关在什么地方的消息?”

张姓老人一见天山派的道人们到了,心里再度开始紧张,但听了许格非对他的称呼,给了他不少安定力量。

是以,这时见问,急忙坦诚地说:“据星鹤对瘦柳仙说,老法鹤好像不在这个峰上!”

许格非见张姓老人对瘦柳仙也改了称呼,知道他也惧怕天山派的道人对他不利,是以,再度关切地问:“星鹤曾说出那位置是在哪座峰上?”

张姓老人毫不迟疑地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明天中午老法鹤就可功成圆满,回到这座峰上来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地说:“噢,老朽想起来了,星鹤曾说,明天老法鹤出了关就在大家面前表演他的御气飞剑,百丈以外取人首级的绝技,到时还要请我们前去参观……”

话未说完,蓦见许格非和尧庭苇的目光同时一亮,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问:“请问一静道长,明天老法鹤出关时你们集合的场所在什么地方?”

如此一问,一静等人同时似所悟地精神一振,齐声道:“在龙脊峰和祥柏峰之间的鞍部平地上。”

许格非继续急声问:“那里可是你们经常集会的场所?”

一静立即道:“不,通常的集合场所,就在这灵霄峰下的草坪上!”

许格非立即断然道:“好,现在我们可以断定老法鹤的坐关位置,不是在龙脊峰上就是在祥柏峰上!”

一静道人也纷纷赞同地颔首道:“是,经过少侠方才的提醒,贫道等也想起来了,老法鹤坐关的关很可能就在龙脊峰或祥柏峰上!”

话声甫落,西南方突然传来一声直上夜空的粗宏长啸!

许格非和一静等人同时一惊,俱都凝神静听,发现那声长啸,似是正向这边驰来。

张姓老人首先神情紧张地说:“可以能是老法鹤提前出关了!”

许格非一摇首道:“如照大家所说的,这人的功力应该远不如老法鹤!”

张姓老人却焦急地说:“许少侠,老朽与老法鹤曾有过节,现在我不能见老法鹤!”

许格非一听,知道瘦柳仙已死,张姓老人失去了维持关系的力量,正待说什么,一静和一如已指着张姓老人,迷惑地问:“许少侠,这位老英雄是……”

许格非见问,只得说:“这位老英雄姓张,名善中,也是被瘦柳仙挟持前来的!”

一静等人一听,纷纷稽首见礼,张姓老人也急抱拳还礼,并道久仰!

当然,他内心对许格非的感激,是无法用笔墨可以形容的。

许格非立即望着一静道人,和声道:“张老英雄久别家人,必然归心似箭,可否请道长派两位道长,护送张老英雄离开九天岭?”

一静一听,满口答应,立即望着方才那位陌生道人,吩咐道:“快去观中拿一面通行银牌来!”

那位道人应了声是,转身奔了出去。

一静吩咐完了,却立即望着张姓老人,关切地问:“张老英雄既然与老法鹤有过节,想必清楚他的底细?”

如此一问,许格非七人才恍然想起,方才只顾向他打听长白上人的下落,忘了向他探听老法鹤的来历底细了。

心念间,已听张姓老人道:“老法鹤等人原是离宫山的强盗,九人结为兄弟,到处打家劫舍,武林豪侠也曾经多次铲除他们,但都被他们用狡计挫回,甚至令那些侠士扑空,因而大家便送了他们一个绰号叫九头枭……”

一静等人一听,立即有几人道:“原来他们都是强盗。”

张姓老人正色道:“诸位道长可别小觑了他们都是强盗,但他们都有一身不凡的武功……”

一位道人立即道:“那是当然,要不然他们也不敢前来窃据我们天山派了!”

张姓老人却正色道:“不,据我所知,老法鹤九人有意前来窃据贵派,是在他们在离宫山中得了一部武学秘籍之后,才起歹意的。”

古老头却不以为然地说:“在我们少主人和四位姑娘和他们交手看来,并看不出他们的武功有何奇特惊人之处。”

张姓老人和一静道人几乎是同时正色道:“那是许少侠和四位姑娘武功已达化境之故,所以不觉得他们的武功惊人,其实,他们九头枭个个堪称高手,尤其是老法鹤……”

古老头立即不解地问:“九头枭同时苦练一部秘籍,何以老法鹤的功力特高?”

一静道人道:“想必是他的天赋高……”

张姓老人脱口道:“不,并不是老法鹤的天赋高。而是他在第一个翻阅秘籍时.悄悄把其中一篇心法私自留下来了!”

一如和一心道人则懊恼地说:“这正是一个分离他们九头枭的有利武器,张老英雄当初知道,为何没有向其他八枭金鹤他们透露呢?”

张姓老人立即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不止我一人,也有人向其他八枭透露过,其他八人虽然心里不满,但他们也无办法,因为老法鹤既是宫主,又是老大……”

单姑婆立即冷冷地问:“他是什么宫主?”

张姓老人道:“老法鹤在离宫山建了一片宫殿,命名为离天宫,所以他就成了宫主。”

单姑婆不由哼了一声,讥声道:“他取了离天宫就注定了他的倒霉运,他要取个离地宫,可能还会好一些……”

古老头立即不解地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单姑婆立即正色道:“可不是吗?神仙离了天,那不是被贬下凡当了凡夫俗子了吗?要是离了阴丁地府,岂不重新投胎,再世为人了……”

话未说完,尧庭苇四女早巳格格笑了,就是一静等人也忍不住笑了。

张姓老人则笑着说:“妙喻,妙喻!”

就在这时,方才被一静派去取银牌的中年道人已匆匆地奔了进来。

那位中午道人一进屏门,立即将一面银光闪闪的银牌双手捧至一静面前。

一静急接过,也双手捧给张姓老人,谦声含笑道:“这面银牌是贵宾离山之用,请老英雄收下,贫道再派两名本派三代弟子恭送张老英雄下山,直到老英雄认为安全时为止,并请将银牌交由本派弟子携回!”

张姓老人感激地双手将银牌接过,并连声称谢。

去取银牌的中年道人,立即望着张姓老人,做一稽首道:“本派弟子业已等候在门外,就请张老英雄马上启程。”

张姓老人恨不得马上离开天山派,这时一听马上就要走,也不禁觉得快的有些意外。

是以,噢了一声,急忙先向许格非等人告辞,再向一静等称谢,即和那位中年道人,匆匆走了出去。

一静道人似乎怕许格非发现了瘦柳仙没找到长白上人,就此撒手不管了。是以,一俟张姓老人走出院门,立即迫不及待地关切问:“许少侠,现在我们已断定老法鹤不在龙脊峰上,就在祥柏峰上,我们现在是否马上赶到这两座峰上查一查。”

许格非既然知道了师祖长白上人仍留在中原,当然急切地想尽快赶回中原去,但是,他也不容老法鹤强行侵占天山派,形成鹊巢鸠占,而永远地横行下去。是以,这时一听,立即欣然颔首道:“好,现在天已拂晓,对我们寻找老法鹤助益不少,但是距离老法鹤的出关时刻,也愈来愈近了……”

一静道人急忙道:“所以贫道才请少侠和四位姑娘,马上前去。”

许格非立即肃手道:“为了争取时间,就请诸位道长带路!”

一静等人同时恭声应了个是,转身纷纷奔出院门去。

许格非七人也立即急步跟在一静等人身后。

一出独院门,即见晨曦中的后崖广崖上,到处是天山派的道人在收拾尸体和清理现场。

看情形,灵霄峰上的歹徒,大部份都集中在灵霄观后。

许格非觉得十分不解,何以九头枭带来的强盗歹徒都集中观后。

只是他根据一般常理判断,觉得老法鹤很可能躲在祥柏峰后的这座独院,只是老法鹤住过的房舍,星鹤何以要派这么多歹徒把守着?

在前引导的一静一听,首先刹住了脚步,回身和声道:“据贫道得到的报告,增加歹徒只是近十几天的事,往日没有这么多……”

尧庭苇关切地问:“你认为他们是为了保护瘦柳仙。”

一如插言道:“今夜歹徒警戒特别森严,可能是听了圆柱峰上的多人喊杀之故……”

话未说完,灵霄峰的后观门方向,突然传来了急切惶急地高呼声,道:“大师弟,大师兄,大师兄在哪里……”

许格非等人闻声一惊,纷纷转首循声望去。

只见后观门方向,正有一个中年道人一面东张西望地看着那些清理尸体的道人,一面惶声急向着这面奔来。

只见六七名道人中的一人,立即向着他指了指这一边。

一静道人心知有异,立即大声道:“一行师弟,我们都在这里!”

那位被称为一行的中年道人一听,立即飞步奔了过来。

尚未到达近前,一行道人已焦急地说:“大师兄快去,翔鹤和景鹤两人,已率领着他们的手下歹徒分别往祥柏峰去了。

如此一说,一静道人立即望着许格非惶声道:“许少侠.不会错了,老法鹤一定是在祥柏峰上,翔鹤、景鹤已看出情势不妙,特地赶去保护老法鹤去了!”

许格非立即催促道:“那我们也马上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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