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庭苇“嗯”了一声道:“要是那个意思,就表示我们由这条路前进,正是步向死亡的一条路!”

古老头则揣测道:“以老奴看,前面可能是条断路,无法过去!”

单姑婆立即道:“可是转头往回走也是危险……”

雪燕儿立即不解地问:“怎么呢?”

楚金菊抢先道:“俺的傻妹妹,转过头往回走,岂不正好碰上追来的番僧吗?”

雪燕儿却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的老窝都快烧光了,他们哪还有心情前来追我们?”

就在这时,倒在尧庭苇怀中的邬丽珠,突然咬了咬银牙,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许格非等人神色一惊,不由同时关切地问:“现在觉得怎样?”

邬丽珠强自摇头宽声道:“不碍事,方才猛然痛了一下!”

尧庭苇一听,立即道:“许哥哥,我看我们就在附近找一块地方,先搭起帐篷来为妹妹察看一下伤势!”

古老头立即举手一指前面道:“老奴觉得突崖下面那边最合适,就是对头找了来,他们也无法围攻我们。”

许格非举目一看,发现前面突崖下,宽敞而且落叶又厚,前面的进路却又宽不及五尺,即使对头追了来,要想进攻,最多也只能容纳两人。

心念未完,尧庭苇已断然道:“你们放心好了,对方不会追到这儿来。古老头,我们就选在那儿搭帐篷好了!”

古老头一听,恭声应是,飞身向前纵去。

单姑婆一见,立即跟在古老头身后,因为她背白毡,必须先铺在下面。

丁倩文、楚金菊以及雪燕儿三人,也急忙跟过去帮忙搭霉帐篷。

尧庭苇见其他人都走了,只有许格非站在近前,立即望着邬丽珠,低声问;“珠妹,伤在什么地方?”

许格非一听,也立即上前一步,目光关切地注视着邬丽珠缓缓睁开美目,一看檀郎站在面前,芳心一阵羞急,却也升起一丝蜜意。

尧庭苇见邬丽珠的娇靥突然红了,知道丽姬妲妮那一石差点击中那“羞人的地方”,因而正色道:“珠妹,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千万不要为世俗所误,生命要紧,不管伤在什么地方,总得疗治!”

邬丽珠一听,立即羞红满面地点了点头,同时抚摸着小腹,低声道,“现在整个小腹都有些胀痛,当时似乎扫中‘丹田’的下部!”

尧庭苇一听,知道邬丽珠当时正蹬足飞退,上身后仰,而腹部丹田以下的部位也正是最突出的部位。

想想,那地方正是最柔嫩脆弱的部位,哪经得起石块击一下?所幸仅是微微扫中,否则,势必当场气绝身死。

就在这时,雪燕儿已飞身纵过来,低声道:“帐篷搭好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闻声一看,只见丁倩文和单姑婆几人,虽然扔在那里加强帐篷六角下的木桩,但帐篷已经搭好了。

于是,托抱着邬丽珠,迳向帐篷前走去。

到达帐篷前,里面已燃起了防风灯,单姑婆正在里面将白毡酌四边立起来挡风。

尧庭苇进入帐内,立即将邬丽珠放在白毡上。

许格非仅在帐外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因为她知道,尧庭苇和丁倩文、单姑婆几人,必然察看邬丽珠的伤势,他就是进去了也会被“请”出来。

楚金菊和雪燕儿在帐外担任警戒,古老头已提着个油布袋去找泉水以便准备晚炊。

许格非觉得如果今晚绕不过去,明天还要和番僧们碰上,如果下至半山重新觅路,其他地方也未必能顺利过去。

心念间,举目前看,发现沿崖内弯,仍有险路,只是宽窄不一,十分崎岖而已。

许格非心中一动,决定沿着险径前进,察看一下前面的道路和地形。

心念已定,立即望着楚金菊两人,低声道:“我到前面去看看路径……”

雪燕儿一听,立即道:“我也跟你去!”

许格非知道雪燕儿一向倔强任性,立即沉声道:“你不要去,好好和楚金菊姐姐守在这儿,有动静我会马上赶回来!”

说罢转身迳自向前走去。

岖径内弯,时宽时窄,转过一个拐角,岖径虽然没有了,视界突然开阔。

眼前是一片浅谷,谷中绿草如茵,间有几块畸形怪石,由于云气弥漫,加之天色昏暗,许格非运集目力,也只能看到谷的对面似是一道断崖。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动,决定到浅谷的对面看一看,假设不太险陡,他决定背负着邬丽珠登上悬崖。

就在他刚待起步纵向谷中的同时,头上“噗啦”一声,传来一声轻微的枝叶轻响。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同时双掌蓄势待发。

因为他顿时想起了方才以罗帕示警的皮衣少女,很可能仍滞留在崖上。

抬头一看,只见半崖上的一株斜松上,正有一个通体雪白的长臂猿,红脸金睛,目光炯炯,那姿势似是极机警地注视着他,做着准备随时逃跑的架势。

许格非正打量间,更高的一株斜松上,突然传来了“吱吱”的猿叫声。

再往上看,发现更高的那株斜松上,也停了一只同样的长臂猿,看那神态,显然对方惊惶窜逃,所以从未注意细察。

这时看了这对白毛长臂猿,金睛如灯,炯炯有神,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看来十分精灵可爱。

许格非原本还是个大孩子,当然也有喜爱动物的天性,尤其看了较近的白猿,对他许格非,似乎又怕又好奇,又想逃走又不愿离去的样子,实在逗人喜爱。

由于心里一高兴,许格非不由向上挥了一下衣袖,同时“嘘”了一声。

下面的白猿一看,吓得一阵“吱吱”乱叫,连纵带跃地迅即攀到了上面的斜松上。

上面的一只白猿本就惊得“吱吱”乱叫,这时两只到了一起,同时望着许格非“吱吱”

地叫起来。

许格非觉得有趣,再度连笑带嘘地挥了几下衣袖。

说也奇怪,这次许格非虽然一连挥了几下,两只白猿却毫不惧怕,而且,竟同时向着许格非,蹶起屁股龇着牙发起威来,

许格非童心大起,轻“嘘”了一声,腾身而起,略微提气已纵上了方才白猿停留的斜松上。

斜松上的两只白猿一见,大惊失色,一面惶恐地“吱”叫着,一面连滚带爬地逃向崖巅,眨眼之问,踪影不见。

许格非愉快地摇头一笑,身形一闪,轻飘飘地又纵落在小径上。

也就在他纵落山径上的同时,前面白影一闪,同时响起雪燕儿的低声招呼道:“许哥哥,苇姐姐请你去!”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负伤的邬丽珠,因而急声问:“可是你珠姐姐……?”

雪燕儿立即摇头道:“倩文姐没有说,你快去吧!”

说话之间,雪燕儿已急步奔到了近前,他仅迷惑地“噢”了一声,即和雪燕儿急急向回走去。

转过崖角,即见丁倩文仍站在帐篷外,正和楚金菊交谈.丁倩文和楚金菊一见许格非回来,立即停止谈话,同时低声道:“许弟弟,苇妹妹找你有事商议!”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可是珠妹妹的伤势?……”

丁倩文急忙道:“已经好多了!”

说话之间,许格非已到了帐篷前,丁倩文早已为他掀开了帐帘。

许格非低头进入帐内,发现邬丽珠正躺在白毡上,气色已恢复了红润,正深情默默的望着他进来。

尧庭苇坐在一角,方才似是正在和邬丽珠商量事情,这时一见许格非进来,立即埋怨道,“珠妹妹负了伤,也不知如何,你不待在外面,反而一个人跑了……”

许格非立即委屈地说:“我站在外头也不能进来……”

说话之间,发现邬丽珠的娇靥突然红了,以下的话也倏然住口不说了。

尧庭苇想是觉得许格非的话不无道理,因而趁机改变话题问:“你去了哪里?”

许格非道:“我趁机看了看前面的路径……”

丁倩文急忙关切地问:“能不能过去?”

许格非见问,顿时想起方才逗白猿的事,但他不能说,那样会让三女笑他还是个小孩子。

是以,心中一动,立即含糊地说:“浅谷的对面是一道绝壁,由于云气太浓,无法看出它的高度!”

尧庭苇听得精神一振道:“如果绝壁不高,我们正好由那儿绕过去。”

许格非见尧庭苇的想法和他相同,因而道:“少时我们去看看!”

说罢,立即又望着邬丽珠,关切地问:“珠妹妹的伤势怎么样?”

邬丽珠见问,娇靥上刚褪的红晕再度升上来。

尧庭苇抢先道:“不碍事了,我已为她疏散过淤血,肿一消就可痊愈了,方才已服了粒了尘师太特制的大补丹药丸……”

邬丽珠接口道:“现在已没有方才那种胀痛了!”

许格非立即道:“看样子,少时只有由我背着你登崖了……”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娇羞地说:“我才不要你背呢!”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同时笑着说:“我们俩可没有背着你登崖的能耐呀!”

邬丽珠一听,只得含羞忍笑地看了许格非一眼。

许格非则岔开话题问:“单姑婆呢?”

丁倩文回答道:“和古老头在下面煮晚餐!”

许格非立即警告道:“当心火光把敌人引来。”

丁倩文道:“不碍事,古老头说,下面正好有一个小山洞。”

说话之间,许格非和丁倩文也分别坐在白毡上。

许格非这才望着尧庭苇,关切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商量?”

尧庭苇见问,立即忧虑地说,“现在古老头已认出了那个前去找病头陀的紫衣蒙面少女,就是方才用石砸丽珠的皮衣女子,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哈马公主说的那个丽姬妲妮?”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说:“在霍尼台离开哈马公主,由于匆匆话别,也没想到再仔细地问一问,也许那个皮衣少女就是丽姬妲妮!”

丁倩文立即道:“下次再碰到她时,先冒叫她一声!”

许格非不由哼了一声,愤声道:“下次再碰到她,除非她插翅能飞,别想跑得了。”

邬丽珠立即轻哼了一声道:“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眸子里都是心眼儿,要想捉住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怕的是她从今以后,避不见面,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对她也没办法。”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天山虽然大,总有找到她的时候!”

尧庭苇突然叹了口气道:“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原先还指望找到她就可以找到瘦柳仙等人,看样子,她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有瘦柳仙这么一个人!”

丁倩文立即附和着说:“我也是这么想,如果她是和瘦柳仙一伙的,也不会好心示警,告诉我们此地是一条死路!”

许格非却蹙眉迟疑地说:“我现在突然觉得她的出现,很有些蹊跷可疑!”

尧庭苇立即问:“你可是怀疑她早已发现了我们,而一直跟踪在我们身后?”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对对,我正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觉得她的出现太过巧合吗?”

丁倩文惊异地问:“你是说,她故意在那个时候现身,故作惊态,以石击伤丽珠,以拖延我们的时间?”

许格非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邬丽珠哼了一声,讥声道:“我倒觉得她故意丢下那方罗帕才有意思呢。”

丁倩文立即宽厚地说:“她还不是见你受了伤,我们又迷了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善意地埋怨道:“哎呀丁姐姐,你的心地也太厚道了!”

尧庭苇一听,立即岔开话题道:“好啦,我们现在不谈她啦,再说,就是找到她,她也未必知道瘦柳仙现在把师祖监禁何处。”

邬丽珠有些埋怨的说:“当时在霍尼台我就说过,万一到了天山,找到了那个蒙面紫衣女子,她也根本不知道长白上人在哪儿,那该怎么办?……”

许格非立即不耐烦地忿声道:“即使她不知道,我们在天山仍然可以找!”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我们往哪里去找?”

许格非被问得一楞,只得说:“瘦柳仙既然要我们到天山来,他一定会派人引诱我们前去他们预定让我们去的地方!”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万一他们不来引诱我们呢?”

许格非立即断然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邬丽珠不禁惊异地问:“许哥哥,你对这件事为什么一直坚持己见,为什么总是这么有把握?”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是以前老魔都是这样子的!”

尧庭苇却以警告的口吻正色道:“老魔可以那么做,但瘦柳仙可未必那么做!”

许格非听得再度一愣,问:“为什么?”

尧庭苇解释道:“老魔引诱我们前去某地的目的,因为那地方有老魔的仇家或叛徒……”

许格非立即道,“可是,我们又怎地知道瘦柳仙和胖弥勒不是想借我们之力,除掉他们恨之入骨的仇家呢?”

丁倩文道:“他们即使不来天山,同样地可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许格非却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未必了,如果他们的仇家正好在天山呢?”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颔首道:“许哥哥判断得完全正确,如果瘦柳仙真的有意借助我们的实力,但他们也该现身诱导了呀?何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许格非一听,不由略微沉吟道:“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达他们现身的地区!”

尧庭苇立即道:“如果他们的仇家住在南天山,那不是差了近千里了吗?”

如此一说,许格非再度愣了,因而他也想到了,瘦柳仙如果派人前来诱导,应该早在山下未人山之前就该出现的。

尧庭苇则继续说:“怕的是瘦柳仙他们根本就没来天山……”

许格非立即沉声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我们前来天山?”

尧庭苇道:“你伤残了他的师弟胖弥勒,他们师兄当然恨我们入骨,故意设下这个陷阱,让天山的武林各道来消灭我们……”

话未说完,丁倩文和邬丽珠同时正色道:“很有这个可能,要不,何以一路行来,我们就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形迹事例呢?”

如此一说,许格非顿时无话好说了。

一阵沉默之后,许格非依然心怀希望地说:“苇妹说的情形当然也有可能,也许瘦柳仙要等此地的武林各道,将我们的锐气实力.消磨得几将殆尽之后,他们才露面!”

丁倩文关切地问:“你是说瘦柳仙他们仍躲在天山?”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我想是这样的!”

话声甫落,邬丽珠的目光一亮,脱口恍然道:“小妹想起采了,如果瘦柳仙等人真的躲在天山,那个穿皮衣的野女人—定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在哪儿!”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也是一直这样想。”

尧庭苇和丁倩文,自从那个穿着鹿皮劲衣的美丽少女丢下一方罗帕示警后,两人心里一直提高了警惕,同时暗暗决定,尽量阻止许格非不要再和那个皮衣少女碰头。

这时一听邬丽珠又把皮衣少女提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她前去找的是病头陀,未必与瘦柳仙、胖弥勒有何瓜葛!”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却认为他们之间早有联系?她的前去找病头陀很可能是受了瘦柳仙的引介前去的,她的每年前去找哈马公主较技,也很可能就是由瘦柳仙处离开前去东北!”

邬丽珠方才提到鹿皮劲衣少女时,发现尧庭苇和丁倩文都有不悦之色,因而立时警觉到鹿皮劲衣少女对她们爱情权益的威胁。心念及此,赶紧设法弥补道:“方才没有追上她,以后再想找她恐怕就难了……”

尧庭苇立即道:“我倒觉得容易得很!”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三人听得一愣,乍然间闹不清尧庭苇的话意,因而齐声问:

“怎么个容易法?”

话一出口,尧庭苇已经感到有些后悔,这时见问,只得改变话意说:“根据方才她存心示警,我想她这一两天仍会跟在我们身后……”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恍然道:“对了,小妹也正有这个想法,只要我们今后在前进中时时注意身后,终有发现她的时候。”

许格非一听,立即坚决地说:“这一次只要让我再看到了她,哼……”

邬丽珠立即风趣地说;“好歹也得把她捉到,是不是?”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至少要她说个清楚,交代个明白。”

邬丽珠继续笑着说:“当心她的金弓银弹厉害!”

话声甫落,帐外已响起单姑婆的声音道:“牛夫人,雪姑娘,快进来吃饭吧!”

哼了一声,刚待说什么的许格非,举目一看,发现单姑婆正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腊肉烩饼进来。楚金菊、雪燕儿,也紧随在单姑婆的身后走进来。

丁倩文和邬丽珠没看到古老头进来,因而问:“古老头昵?”

单姑婆立即道:“他盛了一碗烩饼待在外面吃,虽然一直没有番僧的动静,外面不留个人看着还是不行!”

说话之间,已将锅放在白毡上。

大家的确有些饿了,立即围着热锅吃起来。

楚金菊则一面吃,一面说:“我认为少时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许格非立即道:“那是当然,小弟方才发现浅谷对面的那道断崖,虽然看不见见崖顶,但我相信我们大家都能攀得上去。”

话声甫落,娇靥一红的邬丽珠,突然急声问:“你真的要背着我登崖呀!”

虽然羞红满面,话也说得焦急,但任何人都听得出,在她的声调中,却有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雪燕儿三人听了俱都不觉得什么,只有楚金菊心情黯然,娇靥上升起了一片伤感神色。

因为在这一路之上,虽然人人对她都谦和有礼,态度尊敬,但人人对她的称呼“牛夫人”,却使她与许弟弟再也无法亲近。

假设大家都是姐妹相称,久而久之自然就会淡忘了她乃是一个青春艳美的寡妇,当然也就有了和许弟弟更多亲近的机会。如今,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三人,俱都称呼她“牛夫人”。

这时听说许格非要背着邬丽珠登崖,不由在心里黯然道:“假设负伤的是我那该多好,虽然她们都称呼我牛夫人,也都知道我是一个寡妇,但他们急于绕过龙虎寺前进,总不能丢下我这个苦命人不管吧。”

楚金菊一面吃一面想,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大家匆匆饭罢,立即走出帐外拔营。

楚金菊这才明白,许格非等人方才已经决定,迳由那道断,崖上绕过龙虎寺,因而不由羡慕地看了一眼仍由丁倩文扶着的邬丽珠。

大家一俟古老头和单姑婆将帐篷白毡捆好,立即随许格非在前向浅谷方向走去。

这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以许格非的功力,也只能看四五丈距离,云上显然已经天黑了。

到达小径尽头,眼前即是浅谷,也就是许格非方才发现一对可爱白猿的地方,大家依序跃下浅谷中。

邬丽珠在丁倩文的挽扶下,虽然已经能够走路,但跃进浅谷中的一道数尺高岩下,依然需要丁倩文托抱着跃下。

进入浅谷,发现脚下细草如茵,有如走在绵绵的白毡上,正东传来潺潺水声,想必就是方才古老头和单姑婆煮饭的地方。

大家一面前进,一面察看谷中形势,觉得谷中平坦宽敞,景致不俗而又有水源,想必是因为正处在云层之中,所以没有世外高人在此结庐。

打量间,大家已走到了许格非方才看到的那道断崖下。

许格非首先道;“希望它不要太险太高!”

尧庭苇等人纷纷上看,只见云气蒙蒙,一片漆黑,数丈以上,什么也看不见,但崖壁上生满了藤萝,攀升想必不会太难。

许格非立即望着邬丽珠,催促道:“快过来呀?扳住我的肩头,负在我的背上。”

邬丽珠虽然有些迟疑,但丁倩文却已扶着她向许格非走去。

但是,当她走到许格非的背后,正待扳住许格非的肩头时,突然羞红着娇靥又放下了手。

许格非不由回头惊异地问:“你怎么啦?怕什么嘛!”

邬丽珠不由娇靥通红地嗔声道:“要是伤在背上多好!”

如此一说,尧庭苇等人顿时恍然大悟,因为邬丽珠的杵伤在小腹的下部,许格非将她背起来,正好碰到伤处。

尧庭苇立即道:“许哥哥,你先上去探探高度,如果不太高,小妹带珠妹上去!”

大家自然俱都深信她有这份功力,邬丽珠当然对尧庭苇更是充满信心。

许格非觉得也的确应该先探探高度和崖上的情势,万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崖顶而不能继续前进,那不是白费力气?

是以,应了一声,略微一提真气,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崖上如飞升去。

许格非贴着壁崖上升,仅间或在突石藤萝上使劲。

飞升七八丈,不但看到了崖巅,同时也看到了半圆明月和稀疏的小星。

由于距离崖巅最多尚余七八丈,许格非决定索性到崖上察看一下。

心念间业已到了崖巅边缘,他用一手搭崖边粗藤,身形立变仰平之势,极轻灵地贴崖平飞而上。

他接着轻巧地一滚,立即抬头察看崖上,只见崖边平坦,只是爬满了藤萝,内伸六七丈外,才间或有几座岩石,而且,深处峰峦,清晰可见,绝对可以继续前进。

匆匆看罢,身形一滚,飘身而下,径向崖下降去。

一降入云层,迅即看到下面的尧庭苇等人,正仰面向上看着。

一到谷中,雪燕儿首先关切地问:“上面的情形怎样?”

许格非立即道:“还好,仅有十数丈,而且地势广阔,看样子可以绕过去。”

雪蒸儿立即哼了一声道:“丢帕示警,原来是借机搭讪!”

说话之间,尧庭苇早已把邬丽珠的娇躯托抱起来,同时笑着说:“珠妹尽量将心情放松,我们的下面有你许哥哥保护着,摔不着你!”

邬丽珠也笑着说:“小妹信得过您……”

话未说完,尧庭苇的身形已经凌空而起,直向云气以上升去。

许格非虽然相信尧庭苇的功力,但也不敢大意,是以也紧跟着向上升去。

其实他何尝不能托抱着邬丽珠升上崖,只是诸女提出要他背,他不便说抱罢了。

一出云层,立时看到了崖巅,同时月光明亮,尧庭苇和邬丽珠俱都精神一振!

紧跟而上的许格非,一俟尧庭苇升近崖边,飞升突然加快,就在登上崖边的一刹那,趁势伸手托了尧庭苇的肋臂一下。

尧庭苇身形一轻,趁势纵进崖内两丈,才刹住娇躯将邬丽珠放下。

紧接着,崖边人影闪动,丁倩文、楚金菊以及雪燕儿和单姑婆、古老头,也纷纷升上崖来。

大家游目一看,发现百十丈外的西北方。一片黑林,透有殿脊,那里显然就是龙虎寺。

许格非怕大家发声说话,特地指了指百十丈外的那片树林,促使大家注意。

雪燕儿却任性地低声哼了一声道:“什么死路一条,简直是骗人!”

丁倩文心地淳厚,因而一指前面绵延的山势,低声道:“此地看来宽八,说不定前面就是深涧绝壁!”

雪燕儿立即道:“这种形势的山势,总有相连可通之处……”

许格非立即不以为然地说:“那也不一定,山势变幻,常出人之预料……”

雪燕儿立即倔强地说:“我知道!绝对不会的……”

许格非立即沉声问:“你怎地那么有把握?”

雪燕儿毫不迟疑地说:“我当然有把握,我起小在山区中长大,终年在山中打猎奔驰,什么地方可以通行,什么样的山势有断崖绝壁,我一看就知道!”

说此一顿,特地举手一指前面,继续道:“你们如果不信,由此奔西南,三五个时辰之内都可以畅通无阻!”

尧庭苇急忙放缓声音道:“对方示警,也许是怕我们由方才的断崖上去。”

说话之间,大家已到了那几座岩石前。

前面的古老头早巳在前面带路,关切地问:“少主人,我们现在奔哪个方向走?”

许格非一听,立即一指西南道:“古老头,就冲着这片绵延峰势走!”

古老头恭声应了个是,迈开大步向西南奔去,因为他知道,邬丽珠的伤势还不能施展轻功。

邬丽珠被雪燕儿和楚金菊两人挽扶着前进,加之已服了了尘老师太的特制丹药,受伤的部位已不太痛苦,因而走起路来也轻快多了。

前进百十丈,山势渐渐下斜,人也随之再度进入了云气中,光线也跟着黑暗下来。

大家继续前驰,直到绕过岭角,又奔了两座奇峰的鞍部,才纷纷刹住了身势。

大家游目一看附近,光线明亮,云气稀薄,一片峥嵘怪石中,间有矮松和花草。

尧庭苇担心邬丽珠再奔下去伤势恶化,因而提议道:“大家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察看一下形势,待会儿再走。”

说话间,大家各自捡了块石头下来。

丁倩文首先望着邬丽珠关切地问:“珠妹,你觉得怎样?”

如此一问,邬丽珠的娇靥顿时红了,所幸丁倩文稳静贤淑,平素待人恳切,若是别人,邬丽珠真以为问她被许格非搀扶着飞驰觉得怎样呢!

邬丽珠的娇靥虽然红了,但仍感激地笑着说:“经过这一阵飞驰,似乎完全好了。”

丁倩文却正色道:“自家姐妹,你千万可别逞强,觉得不舒服就讲,硬撑反而误了事情!”

邬丽珠立即感激的说:“小妹晓得!”

古老头在大家歇息一阵后,在他引导下匆匆向着西南奔去。

许格非已到近前,正待伸手去扶邬丽珠,而她却扭扭娇躯,倔强地说:“我现在已能奔驰,用不着扶着了!”

说话之间,当先向前奔去。

丁倩文一见,急忙跟了上去道:“还是由我扶你走吧!”

邬丽珠立即和声正色道:“谢谢你丁姐姐,小妹真的可以走了。”

丁倩文一看,只得将玉手收回来。

前面的古老头看了这情形,立即把身形慢下来,继续前进。

登上一座平崖,再度升至云上,夜空深远,疏星点点,月华更加皓洁。

雪燕儿游目一看,只见远峰近岭,苍松西柏,松涛阵阵中,送来了徐徐冷风,一望无际的如绵云海,在皓洁的月光映照下,幻出了许多霞彩。

看了这情景,雪燕儿心中一畅,不自觉地一层双臂兴奋地说:“啊!真是太美了!”

大家当然也有同感,因而都舒畅地四下打量。

但是,就在雪燕儿话声甫落的同时,前面十数丈外,突然传来两声喝问。

大家心中一惊,急忙循声察看,发现正西十数丈以外的一片矮松乱石中,缓缓站起三个人影。

许格非凝目一看,星目倏然一亮,同时低声道:“我们又遇到另一伙的人了!”

只见三个大汉,身躯高大,一式兽皮劲衣,头戴船形拖尾厚皮帽,足登半统黑皮靴,个个腰佩钢刀,每人手中都有弓箭。

就在大家打量间,那三个皮衣大汉已举弓搭箭瞄准了大家,同时再度吆喝了两声,显然是示意大家走过去。

许格非不由继续说:“糟糕,又是天山土著……”

古老头立即道:“少主人,我们先过去再说。”

说罢,当先高举右臂,一面前进一面含笑挥动,表示亲善。

许格非等人一见,纷纷跟在古老头身后。

距离三个皮衣大汉尚余五六丈,三个天山土著突然摆动着手中弓箭,再度吆喝了几声。

古老头一看这情形,急忙停止前进,同时连连含笑点头,并呵呵两声,指了指遥远的西方,表示我们借路要过去。

但是,三个天山土著,依然在那里吆喝个不停。

单姑婆不由哼了一声,忿声道:“什么事都好解决,唯独双方的话都听不懂办不成事情!”

古老头见比划手势行不通,也只好站在原地呵呵地笑着表示没有敌意。

就在这时,左右远处,突然传来了急奔吆喝声。

许格非等人循声一看,发现左右十数丈外,各有三道人影,正急急向这边奔来。

雪燕儿立即忿声道:“要冲现在正是时候,待等他们聚多了,再想冲过去就不容易了。”

尧庭苇立即阻止道:“大家不要慌,先沉住气,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顺利地过去。”

古老头却忧虑地说:“恐怕又得花几两银子!”

楚金菊立即道:“只要能顺利地过去,就是花几两银子也只有认了!”

说话之间,左右两边前来支援的六个人也快赶到近前了。

许格非凝目一看,发现前来支缓的六名天山土著,同样地一式皮衣佩刀,手提弓箭,因而道:“这可能是另一个天山地区的帮会,他们每个人都以弓箭为兵器……”

话未说完,古老头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少主人,老奴想起来了,他们是天山地区的天弓帮!”

许格非“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左右奔来的六名天山土著已到了三个举弓土著近前。

只见他们神情紧张地交谈了一阵,其中一人,立即向着许格非等人叶挥手,同时指了指他们身后的远处。

许格非和尧庭苇凝目一看,只见百十丈外的一片古松林中,似是有十片广大的建筑物。

打量间,已听古老头恭声道:“少主人,苇姑娘,他们可能是要我们过去。”

许格非什么也没说,仅挥了挥手,示意古老头可以走过去。

古老头一前进,大家立即跟在身后。

尚未到达近前,九名天弓帮的天山土著已纷纷闪至两边,每个人手中的弓都搭上了箭,似是严防许格非等人逃窜。

方才招手指向身后的那人,似是这九人中的小头目,他再指了指身后的那片广大树林,同时咭哩哇啦了两句。

雪燕儿一见,突然生气地说:“许哥哥,你不是说过,你愿意人家像押犯人的押着你前进吗?现在你……”

许格非一听,立即一面前进一面道:“现在的情形不同……”

邬丽珠则不解地问:“什么不同?可是因为我的伤势还没痊愈打不过他们、还是担心我跑不快?”

许格非立即无可奈何地解释道:“不是不是,都不是,我是觉得现在和这些土著争论都不能解决问题,只有见到他们的帮主才可讲得通道理……”

邬丽珠立即道:“那也未必,说不定见了他们帮主已身陷重围,再想离开就难了!”

单姑婆急忙插言道:“少主人呀!邬姑娘说的这话也有点道理,咱们可不能不防备着点儿!”

许格非立即道:“我知道,到了他们的大寨,我们就请他们的帮主出来谈话,而且,我们还可以证实一个问题……”

如此一说,尧庭苇等人纷纷向许格非望去。

雪燕儿则不解地问:“什么问题?”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你们没看到这些天山土著每个人手里的兵器都是弓箭吗?”

丁倩文一听,不由恍然道:“你是说丽姬妲妮就是他们的帮主?”

许格非立即摇头道:“我倒没有这个意思,至少她有可能与这些人有关系!”

尧庭苇听罢,立即赞同地“嗯”了一声道:“不错,很有这个可能。”

许格非继续说:“我还有一点根据,断定她与这个天弓帮有关系……”

如此一说,尧庭苇突然似有所悟地道:“啊,我们又错过了一个证实那个皮衣少女,是否就是丽姬妲妮的机会!”

许格非立即镇定地说:“没关系,我们见到他们帮主一问,马上就可知道了,不过,只怕言语不通,无法表达我们的意思!”

话声甫毕,单姑婆立即道:“不要紧,到时候由我老婆子来和他们比划。”

划字方自出口,左右的六七名天山土著,突然同时大声吆喝了几句。

许格非等人俱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一路行来,那些天弓帮的土著喽罗并没有大声吆喝,这时突然出声阻止,必然发生了什么不寻常之事。

心念间,大家举目前看,发现距离广大林前虽然尚有一段距离,但却有七八道人影正由林内飞身向这边驰来。

许格非一看,知道赶来的七八人中,必然有一人是较高职位的人,因而道:“希望这些人中有一两位是会讲汉语的。”

说话间,对方七人已驰至近前十丈以外。

许格非等人凝目一看,只见七人衣着一式皮衣,同样地佩刀提弓插箭,唯独中间的一人腰间系了一根铆着大铁钉的宽皮带。

一看那人奔驰的位置,以及显明的皮带装饰,便知那人是个大头目以上的人物。

只见那人肩宽背厚,生相威猛,一双环眼,虬须横生,尤其一张脸,黑如墨染,更显得两只环眼,大如鹅卵。

大家打量间,对方七人已到了近前,双方同时刹住身势。

只见威猛黑脸大头目,身形尚未站稳,已望着九名喽罗大声吆喝了几声。

九名喽罗中的一人,立即向前数步,施礼躬身,恭谨地报告了几句。

黑脸大头目一听,立即傲然神气地向着许格非等人望来。

许格非赶紧和声问:“请问大头目。你会说汉语吗?”

黑脸大头目一听,听如未闻,依然威武地一指许格非,咕哩哇啦地讲了一阵。

许格非一看,立即望着尧庭苇、丁倩文等人,一笑道:“糟糕,看样子非得见他们帮主才能说得清楚……”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沉声道:“让我来给他比划一下试试!”

说话之间,丢掉肩架上的一捆厚白毡走了出去。

黑脸大头目一见,神色一惊,误以为单姑婆要和他交手,“哇”地叫了一声,呛的一声将腰间的钢刀撤了出来。

单姑婆一见立即呵呵笑着摆了摆手,同时“沙”的一声将手中的鸠头杖插在地上。

黑脸大头目一见,立即迷惑地皱了皱眉头,又将钢刀收进鞘内。

单姑婆先呵呵笑一笑,立即指了指黑脸大头目,又指了指蹙眉卓立的许格非……

黑脸大头目,愣愣的一对环眼珠子,茫然迷惑地随着单姑婆的手指转,先看看自己身上,又随着去看许格非。

但是单姑婆却做了一个少女姿态,又做了个搠弓搭箭架势,最后双手大拇指一并,再度指了指许格非,又指了指树林中的大寨内。

许格非看得剑眉紧蹙,古老头不由气得哼了一声,尧庭苇和丁倩文等人则看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大家都一致认为单姑婆是白费力气,因为那位黑脸大头目,一脸的迷惑,嘴闭成了个八字形。

岂知,就在单姑婆比划完了的同时,那位黑脸大头目,竟精神一振,目光大亮,脱口恍然道:“到龚希哇盖邦朱‘依莉莎嬉’?”

单姑婆听不懂对方咕哩哇啦说些什么,但最后的‘依莉莎嬉’却听清楚了。

她认为‘依莉莎嬉’就是‘丽姬妲妮”的变音,因为对方不是汉人,对汉字当然咬字不清。

这时一听,立即兴奋地连连招手,笑着说:“对对对,‘依莉莎嬉’,‘依莉莎嬉’……”

黑脸大头目一听,突然向着许格非,连连躬身行礼,口里再度咕哩哇啦地说了一阵,看样子很是惶恐,颇是道歉。

许格非见居然有这个结果,当然大感意外,急忙先向黑脸大头目拱手还了一礼。

黑脸大头目行罢礼,立时向着左右拉弓对着许格非等人的名喽罗,一面挥手,一面嗔目吆喝了几句。

许格非趁机望着单姑婆,低声问:“他说的不是丽姬妲妮嘛!”

单姑婆立即兴奋地说:“不会错,他发音不正,咬字不清,所以把丽姬妲妮念成了依莉莎嬉!”

尧庭苇立即正色警告道:“单姑婆,你可不要弄错了哟,闹不好会戮出大漏子来!”

单姑婆对尧庭苇说的话向来不敢马虎,这时一听,只得道:“那让我再问一问他。”

说罢,立即望着吆喝完毕,正准备请他们进入大寨的黑脸大头目,再度表演了一遍拉弓的架式,同时认真地说:“依莉莎嬉?拉弓?弹子?……”

说到弹子时,尚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弹丸圆形。

那位黑脸大头目一看,立时连连颔首同时嘿嘿两声,也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圈,尚在胯囊内掏出锭银子。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丁倩文等人一看,目光同时一亮,不由同时兴奋地说:“不会错了,就是她!”

那位黑脸大头目一看许格非等人的惊喜神情,自己也觉得极为得意,立即侧身肃手,作了一个肃客手势。

许格非一看,只得望着尧庭苇低声道:“现在只有跟他们前去了……”

丁倩文却抢先道:“当然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新发现。”

许格非一听,立时向着那位黑脸大头目一肃手,示意他头前带路。

黑脸大头目一看,立即躬身应喏了一声,一挥手,带着来时的六名喽罗,当先向前走去。

其余九名喽罗,早已垂弓收箭,恭谨地立在原地,并没跟进之意。

许格非等人跟着那位黑脸大头目等人前进,俱都注意察看树林中的建筑形势,大家只能看到隐约可见的石墙外,还看不见房屋。

丁倩文却担忧地说:“我们这样贸然进去,总该先想妥一套说词来应付……”

许格非立即道:“这还不简单,她不是每年都去一次察干哈马国找哈马公主比弓法吗,我们就说哈马公主的弓法大进,希望她不要忘了前去竞技,由于我们前来天山,哈马公主特地请我们为她捎个口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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