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心女尼一听,不由惶得急声解释道:“什么老前辈少前辈,贫尼可一概不知道!”

许格非立即问:“你是什么人?”

仰心女尼一听,立时想起了她的身份,轻啊一声,顿时无言以对!

金面三郎到了这时候,似乎已明白了许格非绝不是那位前辈派来探口风的人。是以,面色一沉,目露凶芒,竟咬牙切齿的缓步向许格非身前欺去。

仰心一见,不由惶急的低声道:“三郎,不要在此地打,不要在此地打!”

第二个打字方自出口,金面三郎已大喝一声,飞身前扑,双掌一挥,迳向许格非击去。

许格非知道不给对方一些苦头吃,对方是绝不肯吐实的。

是以,一俟金面三郎的招式用老,身形略微一闪,右掌一个闪电翻飞,蓬的一声击在对方的前胸上,金面三郎也一声闷哼,身形踉跄,迳向方才立身之处退去。

就在金面三郎退至仰心面前的同时,上身一扭,双手抚胸,哇的一声,张口向阁栏下吐了一口鲜血!仰心一见,急忙奔了过去,一声娇叱,抱住金面三郎掀下阁去。

一声凄厉惨叫,震撼了山野夜空,整个竹水庵也有了惊呼尖叫的女子声!许格非原以为仰心是好心搀扶她的情郎。没想到她竟趁机将金面三郎掀下阁去,再想援救业已不及,不由大喝一声**尼,飞身向仰心扑去。

岂知,仰心竟甩掉了红缎白毛锦袍的狐帽,尖声嘶叫道:“快来救命呀!**贼!**贼!”

也就在她呼至第二个**贼时,许格非已到了她的近前,而她虽然仅有一个粉色兜肚,下体全赤,却依然疾挥玉掌,飞起一腿!许格非觉得仰心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无耻至极,这种人如果让她仍活在世上,简直没有天理了!是以,心念电转,疾施翻云手,蓬的一声大响,仰心挟着一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嗥,身形越过雕栏,直向丽阁下而翻滚飞去。

这时,全庵已响起了无数女子的尖嘶惶叫,似乎正向这边奔来。

许格非知道金而三郎早已跌得脑骨破裂,身死气绝,已无法再问出老魔现在何处的踪迹消息,而庵中女尼又不明了真象事实,根本无法向群尼解释,懊恼之下,只有一走了之。

心念已定,飞身纵下丽阁,一连两个起落已出了竹水庵到达峰角下。

紧接着,衫袖一拂,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半峰上的突岩上升去。

到达突岩上,邬丽珠虽然神色十分焦急,但却依然等在岩上。

这时一见许格非纵上岩来,立即关切的问:“那人是谁?”

许格非不由懊恼的说:“那人叫金面三郎!”

说罢,发现东天已经露出曙光,不由火急的继续说:“我们得快去找苇妹妹,苇妹妹果然就住在这个山区的佛庵内!”

邬丽珠不由惊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许格非不禁有些生气的说:“就是那个**贼金面三郎说的。我们先下去,有话回头再说。”

说活之间,拉着邬丽珠的玉手待跃下岩去。

但是,就在他们作势欲下的一刹那,邬丽珠已脱口悄声道:“快看下面!”

许格非也已发现了,整个竹水庵中,人影来往奔驰,惶声尖叫,乱成一团,而其中燃着灯笼的二三十名女尼,正纷纷越过庵墙,迳向峰角下搜来,如果他们两人这时下去,正好被那些女尼看到。

—看这情形,许格非立即仰首上看,同时急声道:“时间无多,我们必须在天光大亮前找到苇妹妹……”

邬丽珠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却知道必须尽快离开现场。

于是,急忙举手一指峰上道:“快,快登上峰去。我们只有先去普航庵找净明师太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的问:“你说普航庵就在峰顶上。”

邬丽珠道:“不,在峰对面的峰角下……”

许格非立即迫不及待的说:“好,那我们快走!”

说话之间,两人腾身而起,立向峰巅上升去。

一到峰巅上,邬丽珠立即拉着许格非的手,迳向西北方驰去。

同时,关切的问:“那个叫金面三郎的人说,他碰见了屠龙老魔?”

许格非急忙道:“没有,他只说是个武林前辈……”

邬丽珠立即道:“武林前辈太多了,那怎么能肯定是老魔?”

许格非道:“我是根据那人向金丽三郎要辆篷车运人,而怀疑那个武林老前辈就是屠龙老魔!”

说罢,又把方才与金面三郎的对话说了一遍。

邬丽珠听罢,不由迟疑的问:“你认为屠龙老魔真的已知道苇姑娘住在哪个佛庵里吗?”

许格非也不禁迟疑的说:“很难说,屠龙老魔诡计多端,他会利用各种诈术和威胁……”

邬丽珠听得目光一亮,突然似有所悟的说:“既然这样,你又怎知屠龙老魔不是利用金面三郎耍的花样呢?”

许格非不由既焦急又懊恼的说:“就是嘛!所以我也一直在为此怀疑……”

话未说完,邬丽珠突然又似有所悟说:“噢,还有半山以上,根本没有车马山道,他们不可能将篷车拉到山中某一座佛庵前!”

许格非嗯了一声,赞同的说:“看样子老魔可能是先把苇妹妹劫持到手,然后再运到停放马车的地方去!”

邬丽珠不由惋惜的说:“如果能知道金面三郎停放马车的地点那就好了,我们可以事先埋伏在那附近逮他们!”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说:“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那**尼竟趁机将金面三郎掀下阁楼去使我功亏一篑!”

邬丽珠只得宽慰的说:“这种邪恶之人,留在世上也是害人,不如早死早干净……”

许格非不由懊恼的说:“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断了追询的钱索了!”

邬丽珠只得强自宽慰的说:“你也不必为此懊恼了,说不定金面三郎真的吐出实情来,而那位武林老前辈,很可能又不是屠龙老魔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肯定而有把握的说:“不,一定是屠龙老魔!”

邬丽珠听得一愣,问:“你何以如此肯定而有把握?”

许格非正色道:“因为金面三郎曾说那位武林老前辈要他也随着篷车到关外去……”

邬丽珠柳眉一蹙,立即迷惑的问:“可是老魔午后说的那个东北总分舵……”

许格非立即焦急的说:“正是那个总分舵,那里负责的总分舵主是个头陀,法号元通,听说他练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手下部众中,也有一些有能耐的人!”

邬丽珠对元通手下的高手似乎毫不放在心上,但她却忧虑的说:“老魔午后曾暗示有桩消息很可能就是他想到了劫走苇姑娘而尚未动手的这件消息。”

许格非一听,不由格外赞同的颔首说:“不错,这正是我内心焦急的真正原因。”

把话说完,蓦见邬丽珠向下一指道:“到了,喏,那就是普航庵!”

许格非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峰角下的一片乱石杂树中,数间瓦屋,一堵矮墙,除了院中,四周均积着厚厚的白雪。

打量间,已听邬丽珠继续说:“还有,净明老师太已起来作早课了!”

许格非一看,果见正中一间较大的瓦屋中,有一蓬微弱的灯光透出来,且有隐约可闻的木鱼声。

峰的西北坡度很大,许格非和邬丽珠只须沿着坡度下即可。

到达峰下,越过一片积雪乱石,即是一座木制庵门,就在两扇门的左右中央,刻着普航两个大字。

邬丽珠先向许格非挥了一个宽心手势,立即登上门阶,轻轻在门上叩了三下。

叩门之后,里面的诵经和木鱼声并没有停止,但院中却传来了脚步声。

邬丽珠一听,立即望着许格非,低声道:“开门的可能是清辉和明性!”

许格非知道是净明老师太座前门两个小沙尼,因而会意的点点头。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开闩轻响,呀的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两个小沙尼。

两个小沙尼俱着灰绵僧袍,戴瓜皮灰绵尼帽,一个年约十七八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

年岁较长的一个,皮肤较黑,明目柳眉,颇具几分姿色。

年岁较小的一个,身材圆胖,皮肤白细,看起也极可爱。

两个小沙尼一见邬丽珠身后的许格非,先是一呆,接着一稽首道:“邬姑娘您早!”

邬丽珠满面含笑,立即爽快的说:“嗨,清辉,明性,老师太呢?”

许格非一听,便知较大的小沙尼叫清辉,小的叫明性,因而也微微欠身笑了一笑!清辉看得双颊不由一红,顿时忘了回答,反而低下了头。

年岁较小的明性却和声道:“师父正在早课!”

邬丽珠哦了一声,立即似有所悟的肃手一指许格非,介绍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许格非许少侠……”

皮肤细白、身体圆胖的明性一听,立即神秘的笑着说:“我知道了,他就是你的表哥……”

表哥两字方白出口,较为懂事的清辉已悄悄的碰了明性一下。

明性顿时警觉似乎一个小尼姑谈论别人的未婚夫婿,似乎是一种罪过似的。

但是,邬丽珠却极为高兴的回头看了一眼俊面含笑的许格非。

清辉却已肃手低声道:“邬姑娘、许少侠,请先到斋室坐!”

许格非和邬丽珠欠身一笑,举步走进庵内!也就在两人踏进庵门的同时,正中大瓦屋内,正跪在蒲团前敲着木鱼诵经的净明老师太,已放下鱼槌,起身迎了出来。

在前引导的清辉一见。立即低声道:“我师父的早课完了!”

许格非举目—看,只见净明老师太,慈眉善目,面色红润,穿着和清辉叨性两人相同的衣着。

面上虽然挂着微笑,但在她的目光中,却充满了迷惑和惊异之色。

邬丽珠首先急上数步,施礼歉声道:“老师太,晚辈这么早前来打扰您,实因事态紧急,万望老师太见谅……”

话未说完,净明老师太已肃容和声道:“邬姑娘不必多礼,有什么紧急事体,快些说给贫尼听!”

许格非一俟净明师太话落,也立即向前躬身施礼恭声道:“晚辈许格非,参见老师太!”

净明老师太想是因为邬丽珠事态紧急,迫不得已而心情凝重,是以,这时一见许格非施礼参见,同时肃容道:“许少侠请免礼,有什么事须要贫尼效劳的?”

许格非见问,只得先把尧庭苇负气前来恒山找她姑母的事说出来。

净明老师太一听,觉是这件事并不太严重,因而淡然道:“既然已经知道那位尧姑娘已来到了恒山,只要假以时日,自然会访到!”

邬丽珠一听,立即又把屠龙老魔可能已探知尧庭苇下落的事说了一遍!净明老师太一听,不由迷惑迟疑的说:“这就怪了,他是用什么方法能在这么短暂的几个时辰内找到的呢?莫非他早就知道那位尧姑娘寄居的佛庵?”

许格非只得说:“屠龙老魔狡黠多智,他不但善于捉摸人们的心理,而且极会利用威逼利诱之手段,胁迫怂恿之能事……”

净明师太一口气,立即沉声道:“看样子你们就中了他的诡计了!”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不由似有所悟的转首去看邬丽珠。

邬丽珠略微沉吟,也抬起眼睑来看许格非,两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看法,屠龙老魔可能在玩攻心诈术。

两人对望着,正待说个什么,净明师太已继续提议道:“假设你们能先知道那位尧姑娘姑母的法号或庵名,不需全部知道,只要知道一丝半点,都有找到的希望……”

话未说完,许格非的目光一亮,突然关切的问:“老师太,您可认识一位昔年的蓝晴雯女侠?”

净明老师太略微一想,立即道:“认识呀!大都在江南一带活动!”

许格非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就好了,尧庭苇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位蓝晴雯蓝女侠!”

净明老师太却迷惑的说:“不对呀?!女侠的夫婿姓林呀!”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神情格外激动,不由兴奋的笑着说:“这真是太好了,今天不但知道了蓝女侠多在江南行侠,而且知道了苇妹妹的本姓姓林!”

说此一顿,继续望着净明师太,兴奋的问:“既然知道了苇妹妹姓林,她所要投奔的姑母当然是姓林,以老师太您的结缘之广,可知本山区的师太们,哪一位师太的俗家姓林!”

净明师太突然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说:“噢,你这一问,贫尼倒想起一位昔年的道友来,不但俗家姓林,而且认识那位蓝女侠……”

许格非和邬丽珠一听,不由同时兴奋的说:“那一定是了……”

但是,净明师太,却迟疑的说:“只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姑嫂!”

许格非立即道:“是不是姑嫂都无关紧要,我们也许由那位师太的口中,可以得知苇妹妹她姑母的下落……”

邬丽珠则肯定的说:“我认为那位师太,一定就是苇姑娘的姑母,而蓝女侠行道江湖,经过此地,理应前来看一看她的小姑,姑嫂也好叙一叙!”

但是,净明师太却说:“我的那位师太,并不在本山区,而那位蓝女侠也从来没来过此地!”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失望的哦了一声。

邬丽珠却关切的问:“那位师太住在什么地方呢?”

净明师太道:“衡山,南岳衡山,而不是这个北岳恒山……”

话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的许格非,突然双掌一击,顿时悄然大悟的脱口道:“哎呀,晚辈想起来了,这一定是单姑婆的直觉有错,以致闹成了这个极大的错事,我真是该死,她们两人没想到这一点,我至少应该想到才是……”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望着净明师大,关切的问:“老师太,那位衡山师太的法号是……”

净明师太立即道:“我记得好像是悟因……”

许格非立即兴奋的问:“请问是哪一座佛庵?”

净明师太道:“大慈庵!”

许格非觉得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了,立即深躬一揖,感激的说:“多谢老师太指点,晚辈没齿难忘,大恩后报,就此告辞了!”

净明师太慈祥的一笑道:“助人为善,皆佛门弟子之本职,何须称谢!”

邬丽珠也急忙辞过净明师太,即和许格非双双退出普航庵来。

一出普航庵,许格非立即催促道:“邬姑娘,我们……”

话刚开口,邬丽珠突然停止嗔声问:“你喊我什么?”

许格非也愣得急忙止步,但却不自觉的问:“你说我喊你什么?”

邬丽珠立即高嘟着小嘴,嗔声道:“当然喊我表妹喽,至少在恒山应该这么称呼我!”

许格非心急赶回去告诉丁倩文和单姑婆这个大好消息,无心和邬丽珠争执和解释。

再说,回到佛庵之后,他们很可能马上就上路了,何必再为这些琐事争论烦恼!是以,立即毫不思索的愉快一笑道:“好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该回去了吧!”

邬丽珠一听,真是心花怒放,高兴极了,不自觉的一跳脚,双手抱住许格非的左臂,兴奋的说:“表哥,你真好!”

许格非得知了尧庭苇,现在衡山的大慈庵,心中正在兴头上,因而也未加思索的笑着说:

“好,你这个表妹也真好!”

邬丽珠一听,立即格格的笑了,如果不是离开普航庵不远,她真会情不自禁的投进许格非的怀里,让他紧紧的抱着!于是,两人就在这种甜蜜,兴奋的心情下,展开轻功,绕峰向南驰去。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旭日已先射起了光芒,看来,下了几天怪雪的天气,今天要放晴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格非就是这样,他这时觉得非常轻松和高兴,他不但找到了尧庭苇的行踪下落,而且战胜了屠龙老魔。

现在他已具备了超过老魔的武功,随时可以置老魔死地,只要尧庭苇不被老魔劫去,他就可以大胆的和老魔斗了。

至于他父亲的灵柩,他想他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父亲的宝刀,自己可以下沉羽潭捞……

许格非一面向前飞驰,一面再去想一想他未来美好幸福的计划。

但是,不知何时已握着他的手依偎着他飞驰的邬丽珠,却不让他的脑子集中思维,不时喊一声表哥,问一些问题。

所幸绕过高峰,又越过一座横岭已到了佛庵门口。

小沙尼早巳站在庵门口张望,一见许格非和邬丽珠驰来,尚未停身已焦急的说:“你们快去吧,老师太和丁姑娘单姑婆都急着要去找你们两位去了!”

许格非笑一笑,没说什么,但是,邬丽珠却愉快的笑着说:“那她们现在不用去了,我们已经回来了!”

说话之间,依然拉着许格非的手,匆匆走进庵内。

一进庵门,即见早已闻声迎出房外的了尘师太和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俱都神情看呆了!许格非一看三人的神色,顿时惊觉,立时将自己的手自然的挣出只。

邬丽珠却兴奋的说:“嗨,我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打听列了那位苇姑娘的行踪下落了!”

如此一说,丁倩文和单姑婆,立时忘了许格非和邬珠拉手的事,因而同时惊喜的问:

“真的?”

了尘师太也高兴的问:“你们是在哪儿打听到的呀?”

邬丽珠兴奋的说:“在普航庵净明师太那儿!”

了尘师太也高兴的噢了一声笑了。

邬丽珠则继续说:“苇姑娘的姑俗家姓林,法号叫悟因……”

丁倩文和单姑婆一听,神情激动,不由望着邬丽珠感激的说:“邬姑娘,真谢谢你,要不是你想的周到。我们哪能这么快就打听到这么确实的消息呢?!”

岂知,邬丽珠天真的一笑道:“现在你们不能再喊我邬姑娘了……”

丁倩文最为敏感,她也一直后悔让邬丽珠和许格非单独在一起,尤其看到两人方才手拉着手愉快的奔进庵里来。

这时一听,娇靥立变,不由脱口惊啊问:“那要称呼你什么?”

邬丽珠虽见了尘师太的神色也阴沉下来,但这时她正在甜蜜幸福的兴头上,却依然兴奋的说:“你们今后应该喊我表小姐,表哥已经喊我表妹了,还说我真好!”

已经听丁倩文单姑婆谈过许格非身世的了尘一听,不由气得沉声道:“珠儿,你这个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这样子任性,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邬丽珠立即撒娇不依道:“姑姑,珠儿又怎样了嘛?!”

了尘师太似乎不便说出来,只得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好了,你们先说吧,我该早课了!”

说罢,匆匆走下房阶,迳向佛殿前走去。

丁倩文和单姑婆也在心里想了一匝,两人都认为必是邬丽珠代许格非找到了尧庭苇,为了表示对她的感激,所以才答应称呼她表妹。

单姑婆一直存在心里一桩大心事,就是尧庭苇必须在恒山出现。

如今,尧庭苇真的在恒山找到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高兴,对于许格非和邬丽珠的称呼表哥表妹,她已不太注意了。

这时一见了尘师太离去。趁机望着许格非,急切的问:“少主人,苇姑娘呢?”

许格非这时才噢了一声,似有所悟的说:“她不在此地!”

丁倩文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苇妹妹现在哪里?”

许格非立即挥了个宽慰手势道:“我们到室内谈!”

说罢,当先走进室内。

丁倩文和单姑婆忧心忡忡的跟在身后,她两人都断定尧庭苇仍在负气,因而不肯与许格非前来此地。

邬丽珠被了尘师太没头没脑的抢白了一顿,一直在高嘟着樱口生闷气,跟进斋室内,立即愤愤的自语说:“这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她老人家偏说我终有一天会后悔!”

丁倩文只得宽慰的说:“老人家有老人家的见地,实在说,老师太也都是为了你!”

邬丽珠立即道:“我知道,还不是为了表哥只能娶那位苇姑娘一个人的事……”

丁倩文听得神色一变,立时一阵心酸,不自觉的问:“你已经知道了?”

邬丽珠立即委屈的点点头!丁倩文转首看了许格非一眼,又继续问:“是许少侠告诉你的?”

邬鹂朱再度颔首道:“表哥已把全部经过都对我说了!”

单姑婆一听,不由啊了一声道:“光这段经过也得讲述个把时辰才能讲完,你们哪里还有时间去找苇姑娘!”

许格非怕单姑婆说错了话得罪了邬丽珠,因而赶紧道:“我们为了怕和老魔彼此追逐,错过机会,就捡了一处能看到附近佛庵的突岩上了望……”

说着,就把发现竹水庵的丽阁上,灯光三明三暗,以及听到金面三郎对仰心说去弄辆篷车运人的事,说了一遍。

丁倩文和单姑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同时焦急的说:“那我们得赶快通知苇妹妹呀?”

邬丽珠立即道:“这是屠龙老魔耍的花招,你们的苇姑娘根本不在此地……”

丁倩文和单姑婆既迷惑又安心的噢了一声,并彼此对看了一眼。

许格非则继续说:“最初我和邬姑娘……”

邬丽珠一听,立即含嗔嗯了一声。

许格非歉然一笑,赶紧改口说:“最初我和表妹也十分紧张.立即急急到各佛庵去找,我们第一个先去的是普航庵而竟真的找对了!”

丁倩文不由关切的问:“净明老师太认得苇妹妹的姑母?”

许格非道:“最初老师太也不清楚,直到我提起苇妹妹的生母蓝晴雯蓝女侠,老师太才恍然想起来!”

于是,又把和净明老师太的淡话,说了一遍!当单姑婆听到尧庭苇的姑母是住在衡山大慈庵时,也不由懊恼的一跺脚道:“我老婆子在经过湖南境地时,便曾想到会不会是南岳衡山?可是,当时我又怕少主人骂我没有主见,又怕万一说错了空跑一趟,假设我老婆子当时聪明一些,立时追问一下苇姑娘去的是哪一个山,也不至于闹出这么些枝枝节节,是是非非来!”

许格非和丁倩文听得心中一惊,知道单姑婆暗指的也有邬丽珠在内。

两人神色一惊,正待说什么,心地爽直的邬丽珠已自然的笑着说:“哎呀,你也用不着自己难过了,其实,你真的去了衡山,说不定还没有在这儿打听得清楚详尽呢!”

丁倩文一听,赶紧笑着说:“表小姐说的倒也真有几分道理!”

邬丽珠见丁倩文真的称呼她表小姐,不由天真稚气的格格笑了。

单姑婆听了邬丽珠的话,倒觉得有几分惭愧,因而也不觉赞同的点了点头!邬丽珠则继续笑着说:“如果照表哥说的情形判断,那位苇姑娘既然跟踪你们到了边关,也很可能继续找到此地来。”

许格非一听,俊面上的笑意顿敛,因而摇头黯然道:“上一次和这一次不同!”

邬丽珠立即不解的问:“有何不同?”

许格非叹口气道:“如果她有追来的心意,上次她便不会离开了。”

单姑婆颇有同感的黯然道:“少主人说的不错,我还一直在担心我们去了她见不见我们呢?”

邬丽珠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有了,我想起了一个令那位苇姑娘一定会见你们的方法!”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听得精神同时一振,齐声哦了一声!

邬丽珠继续兴奋的说:“到达衡山后,先由我前去大慈庵,然后再设法把她引出来和你们见面,只要你们双方见了面,她便不好意思再坚持了!”

丁倩文和单姑婆听得心头一震,十分焦急,两人几乎忍不住同时急声道:“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们去呀?”

但是,两人张了张嘴巴,却都没敢说出口来。

单姑婆却忍不住说:“那倒不敢烦劳您跑一趟江南,其实,如果不想让苇姑娘看出来,我老婆子只要略施小术就行了……”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带有几分轻蔑的笑了,同时笑着问:“你说的可是易容术?”

丁倩文急忙正色解释道:“是呀,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上次前去边关,就多亏了单姑婆的易容术,要不是我们改头换面,哪有那么顺利到达边关?”

邬丽珠不以为然的淡然一笑道:“那只能对付那些智慧低钝,头脑呆笨的人,如若碰上目光尖锐,反应灵敏,而自身又有特征的人,不但不灵光,反而坏事受愚!”

单姑婆早已听出邬丽珠意含轻蔑,心中当然有气,不由沉声问:“那你以为呢?”

邬丽珠哂然一笑道:“单姑婆,我这样说你可能有些不服气,现在我提个大人物,老前辈,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单姑婆立即不服气的说:“只要是武林中的大人物,我单姑婆不认识的还不多!”

邬丽珠立即正色道:“我提的这位大人物是千面诸葛!”

单姑婆听得一愣道:“那是我的大师伯呀!”

丁倩文也急忙插言道:“我也听家父以前谈起过,这位梁老前辈行道江湖,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绝少有人能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他的易容术更是独步武林,人人叫绝,尤其他的智慧之高,应变之快,更是令人赞服,所以人们都尊称他为千面诸葛……”

话未说完,邬丽珠却一笑道:“不但梁老前辈有千面诸葛之誉,就是他的唯一爱女梁小玉,也是人人赞服的女诸葛!”

丁倩文不由惊异的问:“真的?这一点我倒还没听人说过。”

邬丽珠淡然一笑道:“可是,他们父女两人,却都输给他的女婿,她的夫婿萧苟之的手里!”

许格非一听,不由失声一笑道:“什么?小狗子?”

邬丽珠立即解释道:“不是小狗子,是萧苟之,现在已被梁老前辈改为萧隽智了!”

就在这时,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的蓬蓬敲门声。

许格非四人同时一惊,彼此对望一眼,脱口急声道:“什么人叫门这么急?”

说话问,举目外看,只见小沙尼已向庵门口急步奔去。

许格非首先起身道:“我们也去看看!”

说话问.四人已急步走出斋室外。

只听庵外急急敲门的那个人,清脆的急声道:“老师太,老师太,贫尼是南海庵的悟非呀!”

许格非一听是个女尼,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昨夜被杀的仰心,不由转首去看邬丽珠!邬丽珠却惊异的说:“南海庵距离我们最远,她们有什么事这么紧急的跑来?”

许格非心知有异,同时心头也掠过一个不吉祥的念头。

就在许格非心念方动的同时,小沙尼已将庵门打开了,一个神情惶急、满面泪痕的中年女尼,立即踉跄的扑进门来。

许格非四人举目一看,只见中年女尼,一袭灰僧袍,头戴瓜皮帽,年约四十余岁,面目雍容,但这时已显得神情惶急,面无血色了!只见中年女尼悟非一扑进庵门,立即惶急的问:

“老师太呢?老师太呢?我要找老师太问个人……”

话未说完,她的目光一亮,突然又越过小沙尼,迳向佛殿前踉跄奔去,嘴里同时惶声哭喊道:“老师太,快,快……”

许格非四人一看,发现了尘老师太,正神情迷惑的由佛殿内走出来。

悟非女尼一面哭喊,一面奔至了尘师太身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道:“老师太,您要救救我的侄女儿呀……”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自觉的一个箭步飞身纵了过去。

而了尘师太却急忙将悟非女尼扶起来,同时,急切的问:“悟非师太,且莫惊慌错乱,快对贫尼说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悟非女尼一面起立,一面哭声,道:“请问老师太,您这儿是否有一位临河许家庄,名叫许格非的少年人?他……他……他走了没有?”

了尘师太一听,不由抬眼去看刚刚纵落近前的许格非、丁倩文和单姑婆。

悟非女尼似乎也看出了了尘师太的眼神,神色一惊,急忙转过身来。

许格非立即道:“在下就是许格非……”

悟非听得目光一亮,未待许格非说完,已急忙合什哭声道:“许少侠,你快去救救苇儿吧!”

许格非听得面色一变,急声问:“你说的可是尧庭苇?”

悟非女尼连连颔首哭声道:“是的,是的,就是她……”

许格非急声道:“她怎样了?”

悟非哭声道:“她今天早晨被一个满头蓬发,一身黑衣,独腿独眼的怪人劫走了……”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不由焦急的怒声问:“她是怎样被劫走的?”

悟非女尼哭得愈加伤心的说:“今天早晨早课刚过,庵墙外突然纵进那个黑袍怪人来,也不分清红皂白,见了庵中的师太就杀……”

丁倩文急忙关切的问:“那苇妹怎样了?”

悟非哭声解释说:“苇儿提剑出来一看,顿时愣了,并称呼那个黑袍怪人前辈,但那个黑袍怪人却一句话不说就向苇儿攻击……”

许格非神情急切,似乎急着要追去,因而焦急的促催问:“后来呢?”

悟非哭声道:“苇儿一见,只得和他拼斗,但没有多久就被黑袍怪人点中了穴道……”

单姑婆听得脱口惊啊道:“不对呀,苇姑娘的武功已经进步很多了呀……”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挥手阻止道:“苇妹武功虽高,但学的都是老魔前半部秘籍上的剑招,对老魔当然无效……”

悟非则继续哭声道:“那个黑袍怪人点了苇儿的穴道后,立即把苇儿挟在肋下,恨恨的丢下几句话就越墙走了……”

许格非立即问:“丢下几句什么话?”

悟非哭声道:“黑袍怪人要贫尼等,火速前来通知许少侠,如果想救尧庭苇,马上赶往什么东北的总分舵上去救人……”

许格非一听,俊面罩煞,目射冷辉,不由怒声关切的问:“这件事发生了有多久了?”

悟非女尼道:“那个时候太阳刚刚出来!”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的怒声埋怨道:“那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通知我?”

悟非女尼哭声解释说:“二十多里的山路,贫尼这时候赶来,已经不容易了呀!”

许格非一听,不由望着丁倩文和单姑婆,急声吩咐道:“丁世姊,单姑婆,你们两人马上下山转回客栈,沿着官道往关东赶,我现在追去,可能还追得及,老魔一定用的是篷车!”

邬丽珠立即似有所悟的说:“不错,我想起来了,通往塞外,转向关东的唯一隘口北罡镇,老魔一定是前去那里雇车!”

许格非一听,立即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好,那你快带我去!”

悟非女尼一听,神色既惭愧又感激的立时流着泪说:“许少侠果真能将苇儿救出来,得使我们姑侄重聚,就是我那死去的大哥大嫂,也瞑日泉下了!”

说此一顿,特的拭泪合什,继续说:“一切拜托许少侠了,因贫尼不谙武功,无法随身效劳,就此拜别,还要赶回庵去,料理两位被杀姊妹的后事!”

说罢转身,匆匆向庵门走去。

许格非和了尘师太几人,立即随后相送。

一出庵门口,悟非女尼再度回身合什,双目噙泪,宣了一声佛号,才转身匆匆走去。

许格非心急前去追赶屠龙老魔,立即转首望着丁倩文和单姑婆,尚未开白,邬丽珠已懊恼的说:“没想到那位苇姑娘还有一位三姑母在此,如果她昨夜敲门进来就好了!”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这时我才明白,屠龙老魔早巳知道苇妹妹已经来了恒山,所以他昨天下午才故意那么说,如果我知道了那件消息,我去东北总分舵比谁都急。”

了尘师太这时才凝重的说:“悟非师太确是南海庵的悟非?但是她的俗家是否姓林,以及她的俗名是否叫林树玉,就不得而知了!”

邬丽珠立即道:“珠儿看这种情形应该是没有错了,刚才我私下问过她,她不但说出那位苇姑娘的父亲名叫林树森,而且说出衡山大慈庵的悟因师太是她的二姐名叫林树瑶,并且说出苇姑娘是因为负气,所以昨天晚上才没有叩门进来……”

了尘师太立即道:“当然,错是没有错了,不过,你们能去一趟南海庵打听一下那边的人,不就更安心了吗?”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

邬丽珠则不以为然的说:“我倒觉得悟非师太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话,而我也相信那位苇姑娘的确被老魔劫走了!”

了尘师太立即道:“那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邬丽珠道:“首先是苇姑娘昨夜三更过后曾来我们的佛庵,她没有叫门的原因,固然是为了少女自尊,但主要的原因还是夜已太深,多有不便!”

丁倩文和单姑婆立即赞同的说:“不错,果真苇姑娘来过.因为夜已太深,是她没有叩门的主因。”

邬丽珠继续揣测说:“我认为昨天夜里屠龙老魔一定是到处弄车所以没有跟踪许表哥,如果老魔昨晚就在这附近监视,说不定昨天晚上苇姑娘便被老魔劫走了,今天也没有悟非师太前来报信这回事了……”

单姑婆道:“那是当然,因为悟非师太以为苇姑娘已和我家少主人在一起了!”

了字方自出口,许格非突然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哦!想起来了,我得赶快追去,老魔这时恐怕仍未离开恒山山区?极有可能在此东北的北罡找车……”

丁倩文也突然似有所悟的说:“你指的可是金面三郎已死,没有人为老魔弄到篷车?”

许格非立即正色急声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可惜,昨夜仰心突然暗施煞手将金面三郎跌死,不然,现在就可到规定停车的地方去截老魔……”

魔字刚刚出口,东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凄厉刺耳的惨叫!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急声道:“不好,那悟非师太被杀了!”

说话之间,倏然转身,展开身法,快如鹰隼,直向那声惨叫传来处如飞扑去。

了尘、丁倩文、邬丽珠和单姑婆,四人神色一惊,急定心神,也急忙飞身向前追去。

许格非为什么那么肯定那声惨叫是悟非女尼被杀了呢?因为他太熟悉那种中了惊鸿指后的惨叫了。

他这时沿着山径飞驰,目光也集中功力察看附近的乱石枯树和积雪地区,因为他希望能发现杀人之后而离去的屠龙老魔。

前进两百丈,蓦见前面山径积雪上正仰着一个人,根据衣着,正是那位悟非女尼。

许格非到达近前一看,一点不错,悟非神情恐怖,张嘴瞪眼,两手紧紧抓着心口,死状极惨。

第一件事许格非便是检查悟非女尼的心脉。

因为他希望在悟非的口里再证实一下,屠龙老魔杀她的形象。

但是,许格非失望了,经他一按悟非的脉门。她的心脉已断,由此可以证实,屠龙老魔下手极重,诚心一指将悟非置死。

就在他缓缓站起的同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了尘师太四人已经驰至近前!了尘师太一看,首先合什宣了声佛号。

邬丽珠则愤声道:“歹徒永远是歹徒,坏人永远是坏人,不管他的年岁是多么高他的心肠永远是那么狠,那么毒!”

了尘师太则黯然道:“这一定是屠龙老魔发现约定的地点没有篷车,又怕悟非前来通报消息,特的转回南海庵警告,没想到,悟非已经来了!”

许格非不由焦急的说:“现在最好能知道老魔约定交车的地点……”

了尘师太黯然摇头道:“现在就是知道了,苇姑娘恐怕也不会在那儿了……”

邬丽珠突然道:“很可能老魔又把苇姑娘送回去了!”

了尘立即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邬丽珠立即正色道:“我认为有可能,因为老魔没有篷车运人,这么寒冷的天气,山洞中又不能够放人,老魔只得将苇姑娘再送回去,并准备威胁全庵师太们,强迫她们屈服保密,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话声甫落,许格非已迫不及待的说:“好,那你快带我们前去!”

了尘师太也只得颔首道:“好吧,如果老魔怕苇姑娘冻死了无法向许少侠交代,也许会将苇姑娘送回去!”

许格非一听,内心的希望更浓,立即展开轻功,当先向前驰去。

五人展开轻功,加紧飞驰,丁倩文和单姑婆,肩上虽然负有箭伤,却也不得不一面谨防伤口震裂,一面急急紧驰!”绕过两座峰角,穿过一带树林,邬丽珠立即提醒道:“大家看,前面的那几座屋影就是悟非的南海庵了!”

许格非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南海庵是一座两进大殿的佛庵,较之了尘师太的佛庵规模大多了,而且建有钟楼鼓阁。

一看到南海庵,许格非恨不得马上一脚踏到庵前。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再加紧身法了,因为丁倩文和单姑婆再加速身法,伤口势必渗出血来。

继续飞驰一阵,五人同时到达庵前。

庵门紧闭,门楼下的一张黑漆金字大匾上写着南海庵三个大字。

了尘师太一看,立即低声道:“诸位听庵内这么静,所有的师太们都躲在室内不敢吭声,由此也足证老魔在个把时辰前确已来过,并施恫吓……”

单姑婆由于为了不震动肩上的伤口,消耗真力过钜,不由喘着气,低声道:“最好由老师太亲自叩门,这样使她们才敢前来应门。”

了尘师太深觉有理,立即举步登阶,并在门环上轻轻叩了两下。

由于庵内过份寂静,了尘师太虽然仅轻轻叩了两下,但里面却已响起铮铮的回音。

了尘师太和单姑婆俱是久历江湖之人.一听庵内的回音,面色同时一变!丁倩文也惊觉情形有些不对,因而不自觉的说:“怎么回事?里面好像没有生人似的?”

单姑婆也脱口道:“我也正是这么想!”

许格非脱口道:“待我进去看看!”

看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飞身纵上门楼.立即伏在横脊后向内察看。

院中静悄悄的空无一物.左右侧殿的门均开着,也看不见有人走动。

再看昏暗的大殿内,既五香火,也无佛灯,也没有看到有侍佛尼姑守在内。

许格非看罢,不由回头望着下面的了尘师太等人,低声道:“庵内的师太们可能都逃走了!”

了尘师太立即道:“里面总会留下一二人!”

话声甫落,邬丽珠已急声道:“我们先进去看看!”

说话之间,足尖一点,也未经了尘师太同意,飞身纵上墙头.闪身纵进庵内。

了尘师太看得心中一惊,正待说声小心,门内闩响,邬丽珠已将庵门打开了。

许格非纵落地上,了尘师太和丁倩文、单姑婆也走进庵来。

了尘师太一看大殿上的情形,面包立变,不由脱口急声道:“这情形不妙,大家快分头找一找!”

许格非一听,当先向左侧殿前奔去。

单姑婆一见,立即跟在许格非身后。

邬丽珠见单姑婆已跟了过去,只得和丁倩文双双去察看右侧殿。

了尘师太一人进入正中大殿,先向中央佛像合什顶礼.接着打着火种燃上供案上的佛灯。

就在这时,蓦然传来许格非的惊呼声:“老师太快来!”

了尘师太心中一惊,飞身纵出殿外。

也就在她纵出殿外的同时,右侧殿中也传来了邬丽珠的惊呼声!

“姑姑,这里有三位师太已死了!”

了尘师太一听,立即折身奔向右侧殿。

进入右侧殿,邬丽珠和丁倩文立即惶急地迎过来,同时一指殿角,急声道:“就在那儿!”

了尘师太一看,三个和悟非女尼衣着相同的尼姑,俱都仰面躺在地上,浑身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就在这时,许格非和单姑婆也匆匆地奔进来。

许格非一看殿角上的三个尼姑尸体,立即悲愤的怒声说:“一样,那边的六位也是中了剧毒而死!”

说话间,了尘师太已将三个女尼的尸体查看了一遍。

只见了尘师太缓缓地直起身来,黯然叹息道:“只为了泄忿灭口,竟然不惜大肆屠杀佛门弟子,毛司康死后,终必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单姑婆立即道:“我再到后殿看看那边的……”

话未说完,了尘师太已黯然摇手道:“不必去了,全庵弟子无一幸免!”

许格非不由切齿恨声道:“当时我在泰山看到老魔的留言,尚同情他的被遭围攻和被害伤残,如今看来,当时法胜大师等人的一念仁慈,可害死了今日的多少无辜!”

了尘师太一听,不由黯然合什宣了声佛号。

单姑婆凝重地接着说:“看这些师太中毒的情形,显然是被迫同时饮下毒液,要不就是一种剧毒功夫!”

了尘师太立即道:“都不是,这是老魔昔年的杀人故技……”

单姑婆立即似有所悟地说:“我老婆子想起来了,老魔是把一种极毒的毒粉藏在袖内。

然后以铁袖真力和同毒粉挥去,使对方同时中毒而死!”

了尘师太立即颔首黯然道:“现在你们总该了解当年法胜大师率众围攻此獠的苦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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