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峰被说得满面通红,接着又满面怒容,傲态再露,哼了一声,冷冷一笑问:“那么天南秀士呢?”

许格非道:“那是他大意轻敌,所以才被在下废了一条胳膊!”

白俊峰哂然一笑道:“这么说,玄灵元君也是因为小看了你喽?”

许格非微一颔首,淡然道:“可以这么说?”

白俊峰继续轻蔑的问:“听说你在东海狼沙,又大败了银衫剑客,这又该怎么说?”

许格非道:“那是因为他没有将我置于死地而后已的决心,所以才遭了败绩!”

白俊峰极轻蔑的哂然一笑道:“说了半天。归根未了,还是那几个老而不死,浪得虚名的家伙,都没把你许格非看在眼里的缘故。”

许格非不屑回答,是以,淡然而立,听如未闻,俊面上毫无任何表情。

丁倩文遇事较为慎重,这时她已不敢随便发言驳斥,深怕一句话不投机,影响了大局。

因为对方是本山的少山主,不管武林中是否承认,但在恒山本地却拥有他的势力。

尤其令丁倩文警惕的是,白俊峰早已对许格非注了意,对方明明知道许多上两代的成名人物,纷纷败在许格非的手下,而依然敢公然挡道,指名挑衅,白俊峰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单姑婆却怒哼了一声,正待说什么,白俊峰也在单姑婆怒哼的同时也哼了一声道:“就因为这几个浪得虚名的老家伙?一时大意,自恃轻敌,因而才使得你许格非,名声大噪,轰动武林,把你比喻为纵横天下的英雄人物……”

单姑婆一听,再也无法忍耐心头的怒火,不由一指白俊峰,怒声道:“姓白的小子,你在这儿蛮横挡道,满嘴放屁,一张嘴巴胡诌了半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嗯?”

白俊峰却不愠不火,冷哼一声,哂笑道:“什么意思?找许格非争个胜负,分个高低……”

单姑婆立即正色道:“那你就划出道儿来动手哇?”

白俊峰道:“没弄清楚以前……”

单姑婆冷哼一声道:“什么没有弄清楚?还不是想拉关系?套交情,找个台阶滚下去……”

话未说完,白俊峰突然怒吼道:“你再敢多嘴无礼,当心小爷马上毙了你!”

单姑婆立即轻蔑的说:“哼,说得那么容易,我单姑婆也不是木头做的……”

白俊峰一听,更加怒不可抑的厉声道:“告诉你,我白俊峰可不是那些浪得虚名的老东西……”

单姑婆讥声道:“你说这个是浪得虚名,说那个也是浪得虚名,但那些人却都是天下闻名,妇孺皆知的大人物,而你呢?你是个屁!”

由于最后那个屁字说得特别有力,特别响亮,神态又有些滑稽,惹得二十几名劲衣大汉,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白俊峰神情如狂,不由嗔日厉吼道:“告诉你,小爷片刻之后就要许格非溅血此地,那时我再挖你的眼,剥你的皮,把你这把老骨头丢进山涧里……”

单姑婆似乎也气极了,不由把手中的铁鸠杖,连连捣地怒骂道:“屁,屁,这都是屁话!”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正待阻上单姑婆,对面的白俊峰,已望着二十几名劲衣大汉,挥手厉声道:“上,把这个疯老婆子给我拿下!”

二十几名劲衣大汉一听,暴喏一声,挥剑就待向单姑婆扑来。

许格非一见,立即大喝道:“慢着!”

二十几名劲衣大汉一听,纷纷刹住身势。

许格非立即淡然问:“请问白少侠……”

话刚开口,二十几名劲衣大汉已同时吆喝道:“要尊称少山主!”

许格非理也没理,继续说:“请问尊师可是世外高人?”

白俊峰被问得一愣,乍然间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得颔首沉声道:“那是当然!”

许格非一指二十几名劲衣大汉,继续问:“这二十几位当家的,可都是尊师的门人?”

白俊峰似乎已悟出许格非问话的意思,但却不得不勉强说:“当然是!”

许格非立即道:“世外高人的门人弟子,个个艺业超群,对付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也要群打围殴,蜂涌而上吗?”

白俊峰一听,面孔再度一红,不由强词夺理愤声道:“那是本少山主的威风。他们虽然喝杀喊打,但并未真的一拥而上,因为本少山主还没问清楚你们前来恒山的用意?”

单姑婆立即怒声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今天是到此地半山的一座佛庵,找我们少主人的未婚妻子来的……”

话未说完,浑身一颤,面色大变的白俊峰,突然脱口急声问:“她有多大年纪?”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一见白俊峰的神情,俱都心中一喜,断定白俊峰很可能知道尧庭苇现在哪一个佛庵里。是以,三人精神—振,也不由同时急声道:“大约二十岁!”

白俊峰听得一愣,突然厉声问:“可是穿着一身鲜红劲衣?”

许格非和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也都愣了,因为白俊峰的反应,的确令他们大感意外,看样子,白俊峰和尧庭苇很可能是仇家。

也就在许格非三人一愣的一刹那,身后峰坡下的谷崖上,突然响起一声烈马欢嘶!丁倩文心中—动,急忙回头下看,发现一道红影,正山不远处的乱石中向那匹青聪梨花马纵去。

一看这情形,丁倩文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方才在山口和她交手的红衣少女,一直跟踪在他们三人身后。

现在是看到青马回来,急忙悄悄迎了过去,没想到,她的爱马竟发出了欢嘶。

丁倩文看罢,立即望着回头察看的许格非和单姑婆,悄声道:“她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

话未说完,随着急骤的马蹄声响,红衣少女已纵马如飞的奔了上来。

红衣少女一看到这边的诸人,目光一亮,立即挥动着玉手,同时兴奋的欢声招呼道:

“嗨!许哥哥,单姑婆!小妹去接你们,结果扑了个空,让小妹等的好苦!”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飞身下马,迳向发愣发呆的丁倩文面前走去。

许格非,单姑婆都愣了,原来以为红衣少女是白俊峰相识的人,没想到,不但向他们两人打招呼,而且称呼的又是那么亲昵!就在两人心念方动的刹那,红衣少女已走至丁倩文的面前,亲热的说:“你这位姊姊的尊姓芳名是……噢,小妹就是邬丽珠,请问姊姊?”

丁倩文柳眉紧蹙,只得迟疑的说:“我叫丁倩文!”

红衣少女邬丽珠,立即兴奋的说:“哦,原来是丁世姊,我以前常听我许哥哥谈起你……”

单姑婆仍没忘了邬丽珠方才给她的那几记双刀绝招,而且,她也真怕邬丽珠再混进许格非和尧庭苇之间来。

实在说,一个丁倩文已经很棘手了,何况还有一个魏小莹还不知道如何解决。是以,她再不迟疑,未待红衣少女邬丽珠话完,已沉面怒声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

红衣少女邬丽珠毫不惊异,反而正色道:“单姑婆,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敢说你没有指点过我?”

话声甫落,早巳气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抖的白俊峰,突然怒吼道:“好了,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不管你邬丽珠是否和许格非有瓜葛,我今天都要将他毙在此地……”

邬丽珠立即爽快的说:“好呀,许格非是当今武林武功最高的人,只要你能打败了许格非,用不着你师徒二人天天去找我姑姑穷逼,我现在就答应你!”

白俊峰咬牙切齿的猛一点头,恨声道:“好,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毙了许格非,今天晚上你就搬进我的房里同我睡……”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一指许格非,道:“废话少说,许格非还活生生的在这儿站着,等你把他一掌毙了再说……”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叱道:“你这是怎么个说话法?”

岂知,邬丽珠毫不自觉理屈,反而理直气壮的说:“你也用不着神气,我也不会白麻烦你们,你们不是要找许格非的未婚妻子苇姑娘吗?如果许格非没有被掌毙.我自会带你们去……”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同时脱口问:“她现在那里?”

邬丽珠毫不客气的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用,只要白俊峰活着,你们也别想顺利的找到她……”

许格非听得噢了一声,顿时想到白俊峰方才听说尧庭苇衣着年龄,以及住在佛庵而面现惊容的情形。

继而又想到邬丽珠方才曾说:“免得你们师徒天天去逼我姑姑”的话,因而使他闪电般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脱口问:“姑娘的姑母可是一位佛门高人?”

邬丽珠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你们怎的知道?”

如此一问,丁倩文立即面现惊喜的说:“这样说来便不会错了!”

邬丽珠柳眉一蹙,正待说什么,白俊峰已嗔目厉叱道:“许格非,你今天已是死定了,用不着再套交情拉关系了……”

单姑婆一听,立即呸了一声,讥声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能在我们少主人手下走过十招,我这颗头就任由你割走,用不着你们动手……”

话未说完,已认定许格非可能是前来找她姑姑的邬丽珠,已惊得花容一变,脱口阻止道:

“单姑婆,这个大话说不得,我在他的手下也很难逃过十招去!”

丁倩文听得花容一变,许格非也因而提高了警惕,因为他原就没有低估了白俊峰。

白俊峰看了一眼花容大变的邬丽珠,尤其听说她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去,不由傲然得意的笑了。

二十几名劲衣大汉,更是神气活现,不自觉的摇头晃脑.彼此对了一个神气眼神。

但是,单姑婆却望着邬丽珠冷冷一笑道:“果真那样,你在我们少主人的手下恐怕连三招也走不了!”

邬丽珠一听,娇靥通红,不由气得愣在当地。

许格非觉得单姑婆太令邬丽珠难堪了,因而低叱道:“单姑婆!”

但是,白俊峰却望着二十几名劲衣大汉,举手一指单姑婆,厉声道:“你们谁去把这个疯老婆子毙了?”

了字方白出口,一个环眼短髭的大汉,已横剑躬身,暴喏道:“小的愿将那老婆子的脑袋斩下来。”

白俊峰立即迫不及待的向着场中一挥手,喝了声好。

短髭大汉一见,一个箭步纵向了场中。

也就在他双脚刚刚落在场中的同时,单姑婆已飞身而出,同时怒喝道:“谁先出来谁先去见阎王!”

王字出口,手中鸠头杖已呼的一声,照准短髭大汉的当头砸去。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一看,立即看出来,单姑婆嘴里说得轻松,但心里却不敢大意轻敌。

短髭大汉海口一撇,一脸不屑之色,哼了一声,伸剑硬向单姑婆的鸠头杖封去。

单姑婆看得心中暗吃一惊,知道对方膂力惊人,大喝一声,变砸为打,迳向大汉的腰股扫去。

大汉见单姑婆不敢和他的重剑相碰,愈加神气,再度哼了一声.疾演“定海神针”,重剑猛的下垂,企图再度格封单姑婆的杖身。

单姑婆在东南武林中也算得上赫赫有名,不单单仅凭武功,她的临敌经验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这时一见对方重剑下垂,上半身全部暴露出来。虽然对方仍可以变招急封,但因对方已存轻敌之心,在变招换式上自然迟钝不灵。

须知双方交手,破绽均在电光石火般的刹那间露出,如果能够捕捉这种机会的一方,一定能够获胜。

单姑婆就是能够把握这一刹那机会的人,是以,震耳一声大喝,手中鸠头杖闪电飞抡,呼的一声,照准大汉的当头天灵砸去!白俊峰看得大吃一惊,脱口急喝道:“小心!”

但是,已经迟了!只见短髭大汉,惊喝一声,横剑猛举,重剑刚刚举过头顶,单姑婆的鸠头杖已砸中了剑身。

由于上砸下迎的惯性作用,剑身猛的震回数寸,随着铮然火花飞溅中,叭的一声脆响,脑浆四溅,盖骨横飞,大汉的喝声未落,已旋身倒地气绝。

二十几名大汉一见,面色大变,俱都愣了。

白俊峰只气得浑身颤抖,目露凶芒。

许格非和丁倩文,双眉紧蹙,知道这个祸已经闯大了,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即使单姑婆不杀对方。对方也会杀单姑婆。

单姑婆作战经验丰富,这种结果是她早已料到的结果,而且她也断定了,今天白俊峰是诚心前来找碴,无法善了。

是以,一横鸠头杖,望着白俊峰,讥声道:“高人门徒,也不过了了,最好换个本事高,武艺强的出来,别再出来个脓包,不到三个照面就见姥姥去了!”

白俊峰一听,立即举手一指一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人,切齿恨声道:“你!去!”

青年人浓眉大眼,高颧骨,面庞红红的,一见白俊峰的手势,早已叩剑抱拳朗喏了一声是!一旁观战的红衣少女邬丽珠,立即警告道:“单姑婆,这个是天字号的剑士,比地上躺的那个高了两级……”

单姑婆立即哼了一声,讥声道:“他就是高了一百级,同样的别想活着回去!”

说话间,对方四个大汉已将地上的尸体移开,热血溶化了一大片白雪,红星点点,既醒目又可怖!浓眉大眼的青年人,气定神闲,毫无愠容,并不因为单姑婆的讥讽而暴怒,手横宝剑,目注单姑婆,一步一步的走向场中。

丁倩文一看,立即察觉出对方青年人的剑术造诣不俗,呛的一声将剑撤出来,同时急声道:“单姑婆,让我来请教他几招绝学!”

学字方自出口,对方青年似乎深怕丁倩文抢先入场,立即轻啸一声,寒光电闪,一个飞身扑向了单姑婆。

单姑婆当然也看出对方青年的剑术,可能要比方才被击毙的大汉高出一筹,但她却自信能够应付。

这时见对方飞身前扑,而剑身已先达,心中一惊,不敢怠慢,立即挥杖急迎。

一经交手,单姑婆立感吃力,对方青年不但剑出如风,而且奇招迭现,令她有还击吃力之感。

白俊峰一见,立即恨声道:“胡书华,我要你也把她的头颅劈开!”

对方青年胡书华一听,招式立变,每隔三五招,必演一招“力劈华山”。

临战经验丰富的单姑婆一见,立即有了破敌之策,而一旁的白俊峰,仍在那里不停的叨齿恨声厉喝。

浓眉大眼的胡书华,一心只想把单姑婆一剑劈为两片,剑势威力因而大减!也就在胡书华大喝变招的同时,白俊峰已面色大变,脱口厉喝道:“使不得!”

但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的单姑婆,却就地一个旋滚,手中鸠头杖也闪电般打向了胡书华的双膝!胡书华反应亦够机警,一听白俊峰的大喝便知中计。

于是,猛提一口真气。足尖一点雪地.身形凌空而起。

单姑婆一见,怒哼一声,扫出的鸠头杖,突然一点地面,身形猛的倒立凌空,双脚交踢,猛蹬胡书华的小腹。

胡书华大吃一惊,厉嗥一声,猛振双臂,身形硬向斜侧倒去。

由于身在空中不能那么得心应手,虽然躲过了小腹,双股已被单姑婆蹬中。

顿时,嗤嗤两声,随着裤管的撕裂声,鲜血激溅而出。

这时,大家才看清了单姑婆的脚上暗踩着铁弓鞋,鞋头都装有锋利的尖刀。

胡书华身形落地,不敢停留,咬牙一个飞纵,急忙纵了回去。

附近几个劲衣大汉,立即伸手将胡书华扶住,纷纷敷药包扎。

单姑婆一招得手,并没有追击,这一招救命绝招,想必消耗了不少真力。

许格非和丁倩文看了单姑婆这一招双足蹬天,也不由大感意外的愣了。

由于单姑婆的鞋子大,鞋面低,因而使他们两人这么些天来生活在一起,竟不知单姑婆脚上穿的是一双装有尖刀的铁弓鞋。

邬丽珠看了更是暗吃一惊,想到方才在南山口和单姑婆动手。所幸没有逼得太紧,要真是逼急了单姑婆,也在她的小腹或上蹬上两脚,那还得了?!白俊峰虽然也是一呆,但旋即冷冷一笑道:“投机取巧,暗施险招,算不得什么真才实学,这种雕虫小技,救命时也只能用一次……”

单姑婆依然得理不让人的说:“那也未必!”

白俊峰一听,突然转身,一脸怨毒的一指另一个魁梧大汉,切齿道:“你!去……”

话刚开口,邬丽珠已讥声道:“嗨?白俊峰,你今天冒着大雪天在这儿喝凉风,为了啥?”

白俊峰立即怨毒的说:“当然是为了和许格非争个高下!”

邬丽珠立即正色道:“是呀!人家许格非就在这儿等着你动手了呀……”

白俊峰突然厉声道:“我要先把这老婆子劈为两爿,先消了我心中之气,我才会舒服……”

邬丽珠立即哼一声,讥声道:“简直是痴人梦话,她有个武功绝高,天下无敌的少主人站在这儿保护她,你能得手吗?”

话声甫落,目露凶芒,一脸杀气的白俊峰,突然恨声道:“那我就先杀了她的少主人,再剥她的皮!”

皮字出口,倏然横肘,呛的一声龙吟,寒光电闪中,宝剑已撤出鞘外。

邬丽珠看得哂然一笑道:“要想一举成名天下知,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可惜,只怕行不通!”

白俊峰一听,只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不由瞪着邬丽珠,嗔目厉吼道:“告诉你邬丽珠,我杀了许格非后,马上就杀你!”

邬丽珠冷冷一笑道:“要杀我在此以前早该下手了,从现在起你再没有机会了!”

白俊峰厉声道:“为什么?”

邬丽珠淡然道:“因为今天你死定了!”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白俊峰却猛的一挥手中剑,望着许格非厉声道:“许格非,快拔剑!”

许格非淡然笑道:“这位邬姑娘虽然说你死定了,但在下却无心要你死……”

白俊峰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呸了一声,厉声道:“你也配说要我死?哈哈……”

死字出口,突然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厉笑,厉声笑罢,继续厉声道:“你许格非能伤了我白俊峰的一根汗毛,我就马上举掌自毙!”

许格非立即道:“既然伤一根汗毛你就可自毙,在下更用不着拔剑了!”

白俊峰听得一愣,突然似有所悟的厉声道:“你知道我的掌法不能胜你?”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异人高足,自然掌剑双绝,在下并没有那么说。”

说此一顿,剑眉微蹙,继续道:“不过,伤你一根汗毛的本事,我自信还有,而且也颇有把握!”

白俊峰一听,厉声喝了个好,手中宝剑一甩,嘟的一声插在地上,一个箭步落入场中,立即向着许格非一招手,怒声道:“你出来!”

许格非依然卓立原地,淡然道:“交手过招,何必一定要选场地,你过来给我一拳,我自然出于还你一掌……”

掌字方自出口,白俊峰已厉嗥一声,飞身前扑,双掌一分,迳向许格非攻去。

单姑婆、丁倩文,还有邬丽珠三人一见,纷纷纵退至两丈以外。

许格非一开始就没敢大意,因为白俊峰的武功,必然自觉胜过铁杖穷神,天南秀士,以及银衫剑客等人多多,才敢向他许格非挑战下手!是以,这时一见白俊峰分掌攻到,也立即挥掌相迎!但是,一经接触,对方掌风竟使他感到隐隐刺痛。

许格非心中暗吃一惊,知道白俊峰具有一种歹毒功夫,而且,威力能穿透他的护身神功。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许格非更不敢久缠,大喝一声,掌法倏变,疾演“翻云手”,反臂拍向白俊峰的后肩。

白俊峰看得目光一亮,嘴角突然掠过一丝阴笑,紧接着,猛的一个旋身,大喝一声,飞掌相迎。

只听蓬的一响,同时闷哼一声,白俊峰张口一声惨叫,身形有如被踢的皮球,直向数丈以外滚去。

二十几名大汉一见,纷纷惶声惊呼,飞身向白俊峰扑去。

急烈翻滚的白俊峰,刚刚被十数大汉挡住,立即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头一偏,顿时晕了过去。

邬丽珠一见,立即得意的笑了。

被白俊峰掌力震得哼了一声的许格非,只觉白俊峰的掌力有如一柄冰冷的利刃般,迳由他的掌心,通过右臂,直达他的心室。

是以,他在一掌震飞白俊峰后,心口也顿觉有如针刺般疼痛,心知有异,立即暗自提气行功,因而站在原地没动。

丁情文和单姑婆一看许格非不像往常交手后的神情模样,心知不妙,不由同时惊呼一声,也双双飞身纵了过去。

丁倩文首先惶急的问:“许弟弟,你觉得怎样?”

邬丽珠一看这情形,也迷惑的急步奔过来。

许格非略微行功,已觉平静不痛,因而一笑道:“没什么,方才有些心口刺痛……”

话未说完,数丈外的白俊峰业已苏醒,哇的一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后,立即喘息着厉声说:“许格非,不出三天,你便要混身抽筋,寒冷而死……”

死字方自出口,哇的一声,再度吐出一口鲜血,再度晕了过去。

二十几名劲衣大汉一见,哪敢怠慢,吆喝一声,抬起白俊峰来,如飞逃去。

单姑婆一见,顿时大怒,脱口厉喝道:“不留下白俊峰的狗命就想走吗?”

厉喝声中,挥杖就待飞身追去。

许格非一方面急于想早一刻见到尧庭苇,一方面不愿赶尽杀绝?因而沉声道:“单姑婆。

让他们去吧!”

单姑婆闻声刹住身势,回头急声道:“您可能中了白俊峰的掌毒,说不定他的身上有解毒的丹药或方子?!”

许格非淡然摇头道:“我已经不觉得怎样了!”

单姑婆一听,只得走了回来,因为二十几名劲衣大汉,抬着白俊峰和胡书华,以及短髭大汉的尸体,早已逃至前面的峰脚下,刹那间已被飘飞的雪花淹没了。

红衣少女邬丽珠则紧张关叨的问:“许少侠,你方才真的有一阵心口痛?”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现在已不觉得痛了!”

丁倩文则焦急的问:“邬姑娘,你可知道白俊峰师徒习的是什么歹毒功夫?”

邬丽珠既紧张又焦急的摇头道:“小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得回去问我姑姑才知道!”

丁倩文和单姑婆同时催促道:“那我们现在就快去吧!”

话声甫落,许格非却沉声道:“不,还是请邬姑娘先带我们去见苇妹吧!”

邬丽珠立即正色道:“那也得问我姑母才能知道呀!”

许格非一听,心中不禁有气,因而沉声问:“你方才不是还说自会带我们前去吗?”

邬丽珠立即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们说那位苇姑娘的姑母,也是住在本山区的佛庵里,我想,我姑母是位佛门师太,只要我们去问她老人家,一定会问出来。”

许格非深觉有理,因而不便再说什么了。

丁倩文立即催促道:“那就请邬姑娘带我们快去吧!”

邬丽珠应了一声,又看了许格非一眼,才转身向前走去。

单姑婆一见,不由提醒道:“你的马呢?”

邬丽珠道:“我姑母的佛庵就在前面的斜岭下,它早已先回家了!”

单姑婆和丁倩文游目一看,附近果然不见了那匹青马。

想是由于距离佛庵已经不远了,邬丽珠并没有施展身法.一直大步向前走去。

许格非总觉浑身有些不对劲,因而也趁机暗暗运功,默察伤势。

但他暗提真气,真气畅通无阻,却又查不出不适的原因来。

只听单姑婆关切的问:“邬姑娘,你可曾注意到这个山区里的佛庵一共有多少座?”

邬丽珠一听,毫不迟疑的一笑道:“我又不想当尼姑,我注意这些于什么?”

单姑婆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却还有话说.继续问:“邬姑娘,你可有其他亲戚的表姐表妹?”

邬丽珠摇头一笑道:“我既没有表姐也没有表妹?倒真的有一位表哥!”

说罢,不由深情含笑的转首看了一眼走在身畔的许格非!

丁倩文看得芳心一惊,花容立变,不自觉的暗呼道:“莫非邬丽珠真的是许格非的表妹不成?”

心念方动,蓦见转首看向许格非的邬丽珠,娇靥一变,脱口惊啊,同时惶声问:“许少侠,你怎么了?”

丁倩文和单姑婆向来都走在许格非身后,这时一听,大吃一惊,急忙趋前察看。

只见许格非俊面苍白,剑眉紧蹙,额角已渗出了汗珠,因而也同时急声问:“可是心口又痛了?”

许格非已经停止前进,只得点了点头说:“还有些浑身发冷,心口痛得也较方才厉害……”

单姑婆立即焦急的恨声道:“方才千万不该将白俊峰放走了!”

丁倩文却望着神情同样焦急的邬丽珠,关叨的问:“你说中了白俊峰的这种掌毒,有解药。”

邬丽珠道:“我也不知道,我想玄令老怪研习这种掌法,一定应该有解救之药?”

单姑婆却迷惑的问:“玄令老怪?你说的这个玄令老怪?可就是白俊峰的师父?”

邬丽珠焦急的颔首道:“就是他,我们要救许少侠,必须尽快去求他!”

话声甫落,许格非已断然道:“不,研习这种歹毒武功的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我宁愿毒发身死,也不愿去求他们!”

邬丽珠一听,不由焦急的说:“那我们就快去找我姑姑去吧,她老人家知道老怪底细,也许有办法医治,可是,许少侠又不能走……”

单姑婆立即道:“不要紧,我背我们少主人去。”

许格非立即摇头道:“不碍事,现在已经好一些了,这一阵过后我仍可以走!”

邬丽珠则焦急的道:“为了争取时间,最好由小妹三人抬着你前去,久了也许不易治了!”

话未说完,突然由身后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丁倩文和单姑婆闻声回头一看,只见雪花飘飞中,一个银缎劲衣背剑少女,肩披银绒大披风,正飞身向这过急急驰来。

单姑婆是久历江湖的老人,阅人无数,一看银缎劲衣少女,黛眉凤目,凝脂般的皮肤,根据她的气质,便知是一个端庄娴淑,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打量间,已听焦急的邬丽珠,兴奋的说:“好了,白素贞姊姊来了!”

说话之间,银缎劲衣少女白素贞已到了近前!邬丽珠立即焦急的说:“白姊姊,你来得正好!”

银缎劲衣少女白素贞早巳看清了许格非等人,这时见问,急忙刹住身势,文静的含笑问:

“丽珠妹妹,有什么事吗?”

邬丽珠神情焦急,急忙介绍道:“这位就是许少侠许格非……”

话未说完,白素贞已愉快的笑着说:“哦?这位就是你时常对我谈起,你们自小已经有了婚约的表哥,大名鼎鼎的许格非许少侠呀?”

邬丽珠一听,神情既尴尬又不安,只羞得娇靥通红。

许格非阵痛已过,神色渐复正常,但他也懒得解释。

丁倩文和单姑婆,方寸已乱,只想到如何为许格非疗伤,更没有心情去分辩这些。

所幸那位一双凤目一直不停打量着许格非的白素贞姑娘,已看出情形不对,因而关切的问:“丽珠妹,你表哥怎样了?”

邬丽珠一听,立即焦急懊恼的说:“方才你弟弟在前面拦道,一言不合就和许少侠打起来了……”

白素贞并不感到紧张,反而一笑道:“丽珠,你一向聪明,怎么能让他们两个碰到一块呢?我弟弟对你一往情深,他看到你表哥来找你,又是你的未婚夫婿,他怎不会妒火中烧,大打出手呢?”

邬丽珠的圆润额角早已急出汗来,羞红直达耳后,只急得一跺脚,嗔声道:“白姊姊,你快不要说了,求你赶快设法救救许少侠吧!”

白素贞依然不慌不急的问:“怎么?我弟弟施展玄煞掌啦?”

邬丽珠立即颔首焦急的说:“大概是吧!少侠只觉得隔不久,就有一阵心口痛!”

白素贞再次刻意的看了一眼垂目不语的许格非,才一笑道:“我看你表哥中毒不深,三五天内还不会有剧烈变化……”

邬丽珠听得大吃一惊,不由脱口惶声道:“白姊姊,我求求你……”

白素贞一笑道:“丽珠妹,看你吓成这副样子,我现在回去就向我师父要解药,最多一个时辰,我就亲自为你送去,好不好?”

邬丽珠一听,忙不迭的连声道:“好好,谢谢你白姊姊!”

白素贞再大方的向着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微一颔首,道声回头见,立即展开轻功,直向深处飞身驰去。

丁倩文和单姑婆木然望着如飞驰去的白素贞,脸上既无表情,也无话说。

因为,她们两人一听说白素贞就是白俊峰的姊姊,心头早巳冷了半截!邬丽珠首先羞涩不安的说:“都是我不好,今天的后果,实在应该由我负责,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许格非立即道:“错已铸成,悔之无益,还是请邬姑娘尽快带我们去见令姑母吧……”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急忙颔首道:“好,我们快走吧!”

说罢转身,四人急步向前走去。

邬丽珠为了让许格非三人安心,一面前进,一面宽慰的说:“等白素贞一拿解药来,我们立即给许少侠服下……”

单姑婆立即问:“你那么有把握?”

邬丽珠先是一愣,接着正色道:“她对我很好!”

单姑婆立即问:“比对她弟弟还好?”

如此一问,邬丽珠顿时无话好说了!丁倩文则忧虑的说:“我看那位白姑娘还不知道她的弟弟已经被震呕血,如果她回去看到白俊峰被伤得那么重,她还会送解药来吗?”

邬丽珠一听,更加没有信心了,但是,她仍希冀的说:“她的为人很好,和她师父,弟弟,都不一样,而且,私底下也有怨言!”

单姑婆却不解的问:“白俊峰的师父不是叫恒山老人吗?”

丁倩文也不解的问:“你方才怎的又称他为玄令老怪?”

邬丽珠立即道:“这是我姑母告诉我的!”

单姑婆立即问:“这么说,你姑母清楚他的底细了!”

了字方自出口,许格非哟了一声,突然刹住了脚步。

丁倩文、单姑婆,以及邬丽珠三人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不由同时趋前问:“可是又痛了?”

许格非紧蹙剑眉,咬着牙点了点头。

丁倩文一看,情不自禁的伸手将许格非扶住,同时望着单姑婆,焦急的说:“许弟弟痛的次数愈来愈多,我们得赶快想个办法才好!”

许格非早巳想到他怀中的后半部秘籍上有一篇运气疗毒法,但他希望到达邬丽珠姑母的佛庵后,再参研自疗。

现在他发觉痛的程度不但加剧,而且阵痛的时间间隔也愈来愈短,是以忍痛低声道:

“看看附近可有隐蔽风雪的地方……”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抢先道:“我姑母的佛庵已经不远了,喏,那就是!”

丁倩文和单姑婆一看,只见前而斜岭下的覆雪松林中,果然有一段红墙露出。

是以,两人同时对许格非,道:“前面就是佛庵了,我们赶快去吧!”

许格非咬牙蹙眉点了点头,强力支持着向前走去。

丁倩文见许格非已继续前进,也不便继续搀扶。

看看将到林前,而且已能看到朱漆红门的佛庵和墙上的大字阿弥陀佛。

但是许格非竟噢了一声,—头向前面的雪地上栽去。

走在前侧,随时注意的邬丽珠,神色一惊,脱口娇呼,本能的伸臂将许格非抱住。

娇靥通红,芳心狂跳的邬丽珠,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摸触男人的躯体,尤其是许格非的面颊和肩头,正好紧紧的压在她的酥胸上,迫得她,呼吸几乎有些要窒息!这时一见,丁倩文和单姑婆扑过来,忙不迭的将许格非,交给她们两人手里。

紧接着,急忙拍了拍胸部,张开小口呼了两口空气,但仍没忘了说:“快,快把许少侠抬进去!”

但是,头脑突然晕眩的许格非,神智已经清醒过来,立即挥手示意,赶快进去。

丁倩文示意,邬丽珠快些在前引导,即和单姑婆扶着许格非,迳向庵门前走去。

尚未到达门前,呀的一声庵门已经开了。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灰袍小沙尼,一脸兴奋的笑着说:“邬姑娘,小青早已回来了……”

话未说完,突然愣了,想是发现了邬丽珠神情焦急,以及丁倩文和单姑婆扶着的许格非。

邬丽珠一见小沙尼,立即焦急的问:“小月,我姑姑呢?”

小沙尼小月一定神道:“老师太刚刚打坐!”

邬丽珠立即懊恼的说:“怎么这么巧!”

说罢一挥手,继续催促道:“快去把左厢斋室清理出来……”

话未说完,神情紧张的小沙尼已应了一声,转身奔了进去。

进入庵门,单姑婆和丁倩文,无心打量庵中的建筑和形势,随着邬丽珠迳向左厢房似的斋室前急急走去。

但单姑婆已本能的看到中间一殿,殿中燃着油灯,不知道供的是什么神,寒风中有阵阵檀香飘出。

左右各有相连的两间厢房。想必就是接待香客的斋室,就整个佛庵的大小形式来看,比起大户人家的祠堂大不了多少。除了一个小沙尼,没看到有其他人走动,这座佛庵里,也许就邬丽珠、小沙尼,和那位正在打坐的老师太三人。

一进入斋室,邬丽珠立即一指悬着门帘的内室,急声道:“快将少侠扶进内室去,我马上去请我姑姑来!”

说罢,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邬丽珠经过许格非的碰撞后,心事已起了微妙的变化。对许格非的安危,看来比丁倩文、单姑婆更焦急。

单姑婆和丁倩文,双双将许格非扶进内室后,立即让他坐在**。

许格非见小沙尼并没有跟进来,立即低声道:“单姑婆在门外守着,请倩文姊少时缠住邬丽珠,不要让她进来……”

丁倩文立即为难的说:“可是,要是她领着她姑姑来呢?”

许格非道:“那就先问她能否治疗玄煞掌毒,如果不能治疗,就说小弟正试着自疗!”

单姑婆则关切的问:“万一她说她能治呢?”

许格非道:“这种歹毒功夫,歹徒绝不肯轻易将解救的方法告诉别人,小弟认为她们不可知道!”

说此一顿,挥手催促道:“你们去吧,再迟她们进来了。”

也就在两人走出内室的同时,邬丽珠已满面忧急的由外面匆匆的走进来。

邬丽珠一见丁倩文和单姑婆由内室走出来,立即关切的问:“许少侠怎样了?”

丁倩文忧郁的说:“他现在正在自己运功自疗!”

邬丽珠听得精神一振,问:“他能够自疗吗?”

丁倩文柳眉一蹙,只得说:“在没拿到解药前,也只好试一试了!”

邬丽珠一听,不由又焦急的说:“唉,偏偏不巧,正好赶上我姑姑运功打坐,小妹又不敢打扰她老人家进修,真急死人了……”

单姑婆一听,深怕邬丽珠要求进内室看一看,是以,急忙自动的说:“我为少主人护法,你们两位先坐下来谈!”

丁倩文立即明白了单姑婆的意思,也急忙肃手一指座椅道:“来,邬姑娘,我们两人先坐下来谈,说不定半个时辰之后,那位白素贞姑娘就送解药来了!”

邬丽珠无奈,一面走向椅前,一面焦急的看了一眼雪花飘飞的天空,道:“她要来还没有那么快,她们是住在绝巅上的紫芝峪中!”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单姑婆午前在途中说的话,因而道:“听说紫芝峪四季常春,花开不谢……”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叹了口气道:“唉,再好的名胜景致,也没有人敢去欣赏了。”

丁倩文柳眉一蹙问:“你是说,那儿已成了禁地?”

邬丽珠哼一声道:“凡未经许可进入的人,轻者被打个头破血出,重者就送了命!”

一面听,一面注意内室动静的单姑婆,突然问:“这个恒山老人可能是最近几年才霸占了紫芝峪?”

邬丽珠道:“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我三年前来此时,他们已经来了……”

丁倩文立即问:“这么说,你也没见过紫芝峪的绮丽风景了?”

邬丽珠立即道:“我去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白素贞带着去的……”

单姑婆一听,立即冷冷的说:“因而也引起了白俊峰对你的爱慕!”

邬丽珠娇靥一红,但旋即面现愠容,不由有些生气的说:“白俊峰专横拔扈,是一个十足的卑鄙之徒,他不但到山下欺负妇女,甚至大胆的将一些略具姿色的女子掳到山上来……”

丁倩文立即愤声问:“难道他师父就不管教他吗?”

邬丽珠道:“我看他师父也是这一道的人物!”

丁倩文立即问:“既然这样,你姑姑为何不联合山区中的其他佛门高人将他们驱逐呢?”

邬丽珠一听,不禁面现难色的说:“玄令老怪武功极高,几乎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大家为了保住自己的安全和寺庙?也就任山他们师徒暗中胡搞了!”

单姑婆淡然道:“这就叫苟安,彼此心照不宣,各自互不侵犯,只要我耳根清静?哪管别人是死是活?!”

邬丽珠一听,不由不高兴的说:“单姑婆,你这种话谁都会说。可是,一旦临到你的头上,而又没有人与你合作。你也是明哲保身,无可奈何!”

单姑婆觉得邬丽珠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因而也没有接腔。邬丽珠则继续道:“在我看出白俊峰对我不怀好意时。我只好跟他说,我已订有婚约,而且对方就是我的表哥……”

单姑婆接口道:“于是你就说你的表哥就是许少侠?”

邬丽珠娇靥再度一红道:“正当时江湖上,盛传许少侠掌毙铁杖穷神,废了天南秀士,以及打败了玄灵元君和银衫剑客的事,我想用许少侠的名气来吓唬他,谁知……”

单姑婆道:“谁知,白俊峰非但不怕,反而妒恨交加,非跟许少侠争个生死,论个高下,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邬丽珠点点头,正待说什么,蓦见院中殿前的小沙尼,正在向她挥手。

于是,她神色一喜,立即兴奋的说:“我姑姑打坐完了!”

说罢起身就待离去。

单姑婆深怕邬丽珠的姑母一来影响了许格非疗毒,因而脱口急声道:“邬姑娘,许少侠正在自己疗伤,待会儿再请你姑姑来也不迟!”

邬丽珠立即道:“万一我姑姑可以疗治,总比许少侠自疗快速安全得多,再说,就是她老人家不会医治,我们也可以问一问那位苇姑娘的下落消息。”

由于许格非的中毒,丁倩文和单姑婆对于寻找尧庭苇的下落,只有等到许格非毒伤痊愈后再说了。

是以,这时一经邬丽珠提醒,丁倩文也急忙起身谦声道:“这样好了,我陪你去—见你姑姑……”

话未说完,蓦见门外雪花飞飘中,一位面色红润,慈眉善目,含着祥笑的老师太,正向门前走来。

老师太头戴灰瓜尼帽,身穿深灰及膝僧袍,云鞋白袜,手里握着—串念珠,既无兵器也无拂尘。

小沙尼小月,神情愉快的跟在老师太身后。

邬丽珠一见,立即兴奋的说:“我姑姑来了!”

丁倩文一见,知道无法阻止,只得跟着邬丽珠,含笑向前迎去!一俟老师太走进门来,邬丽珠首先亲切的喊了声姑姑。

丁倩文不敢怠慢,也急忙施礼恭声道:“老师太您好!”

老师太一脸祥笑,立即合什宣了声佛号。

邬丽珠立即肃手一指,介绍道:“姑姑,这位是丁倩文姑娘,这位是单姑婆……”

单姑婆见介绍到她,立即恭声呼了声:“老师太您好!”

老师太再度合什,低声宣了个佛号。邬丽珠立即撒娇生气的说:“他们本来是前来找人的,结果碰见了白俊峰……”

老师太一听,立即似有所悟的说:“噢,听说还有一位小施主受了伤?”

邬丽珠立即道:“是嘛!是我拿来常骗白俊峰的许格非……”

许格非三字一出口,老师太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轻啊道:“是他?许格非!”

许格非三个字念得特别缓慢有力。

丁倩文看得大吃一惊,心知不妙,断定老师太很可能正是许格非的仇家!单姑婆更加敏感,早已横杖挡在内室的门帘前。

老师太一见单姑婆横杖挡住了室门前,立即会意的沆声问:“他可是正躺在室内!”

说话之间,迳向室门前走去。

丁倩文一看情形不对,闪身将老师太拦住,依然谦恭的说:“请老师太稍待,许少侠正试图运功自疗掌伤……”

话未说完,老师太已怒声道:“你们是逃到我这儿的避难者,难道我做主人的还没有权力察看?”

邬丽珠完全被这突来的变化吓呆了,她闹不清怎会发生这种事?

这时一见老师太硬要闯进室内去,显然要对许格非不利,不由慌得急忙过去扶住老师太,一半撒娇,一半生气的说:“姑姑,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吗?”

老师太满面愠容,立即怒叱道:“没你的事,你不要管!”

说罢,立即又望着丁倩文、单姑婆两人,继续怒声道:“好,不让我看也好,天黑以前,你们三人马上离开我的佛庵!”

说罢转身,迳向房外走去。

邬丽珠愣了,单姑婆和丁倩文却本能的松了口气,但她们的心中,除了焦急外,突然增添了不安。

丁倩文首先忍不住问:“邬姑娘,你姑姑看来慈祥可亲,应该是一位有道的佛门高人呀……”

话未说完,邬丽珠也有些不解懊恼的说:“我也不知道哇?!老人家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别说是负了重伤的人,就是受了伤的野禽动物,她都会细心的照顾!”

丁倩文听得柳眉一蹙,突然似有所悟的问:“请问邬姑娘,你姑母的法号是什么……”

邬丽珠立即道:“我姑母已有许多年对人不宣称她的法号了,但我知道,她的法号叫了尘!”

单姑婆一听了尘,目光一亮,双唇一张,似要说什么,但是,她又旋即保持了沉默。

这个变化丁情文虽然看到了,邬丽珠却没有注意到。

邬丽珠却毅然继续说:“让我去问问我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倩文立即道:“我们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邬丽珠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她这时除了迷惑,心坎里也有些不快,她不晓得她姑姑了尘师太,今天何以会变得如此不近情理。

而她自己,却不知道她少女的心扉已开,也随着许格非的到达起了变化。

这时天色更暗了,雪花飞飘依旧,只是风势更微小了。

大殿上依然是灯光朦胧,檀香缭绕,小沙尼正在为佛灯添油,了尘师太仍回至她的大蒲团上打坐。

邬丽珠一看,知道老师太还没这么快入定,立即走进去,同时,毫不考虑的说:“姑姑,您老人家……”

话刚开口,了尘师太已睁开了眼睛,同时,肃手一指身侧的一个蒲团,以忧郁的目光望着邬丽珠,低沉的说:“珠儿你坐下!”

邬丽珠一看了尘师太的忧郁神情,立即警觉到,了尘师和许格非之间可能有极深重的仇嫌!于是,她依言恭谨的坐在蒲团上,望着了尘师太,等候发话。

了尘师太先吁了口气,才忧郁的问:“珠儿,你可知道许格非的师父是谁?”

邬丽珠微一摇头道:“不知道,白俊峰也曾问他……”

了尘师太立即急切的问:“他怎么说?”

邬丽珠摇头道:“但他没有说是谁!”

了尘师太哼了一声道:“她的师父就是当代魔头,拥有四个总分舵的屠龙天主!”

邬丽珠一听,立即分辩道:“不,姑姑,您弄错了,许格非不承认屠龙老魔是他的师父!”

了尘师太立即沉声道:“他那是骗人,也许是屠龙老魔已警告过他,不要他说。”

说此一顿,哼了一声,继续说:“可是,这骗不了我们圈内的几个人。”

邬丽珠却迷惑不解的问:“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了尘师太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他曾掌毙了铁杖穷神伤残了天南秀士和玄灵元君,以及掌伤银衫剑客的事?”

邬丽珠正色道:“知道哇,江湖上不是都这么传说着?!”

了尘师太,立即凝重的问:“你可知道许格非为什么对这些人下毒手?”

邬丽珠因为不知,只得摇摇头。

了尘师太道:“那是因为他是受了他师父的指示……”

邬丽珠立即不解的问:“屠龙天王为什么恨这些人?”

了尘师太道:“因为这些人都是当初参与围攻他的人!”

邬丽珠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姑姑?您老人家可也是参与那次围攻屠龙天王的人之一?”

了尘师太立即黯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我直到今天,仍不觉得那样做有什么错!”

邬丽珠立即道:“既然这样,您老人家可以和许格非当面讲清楚呀!珠儿看他并不像是个蛮不井理的人……”

了尘师太哼了一声道:“我想天南秀士和玄灵元君等人,也都曾向他解释过……”

邬丽珠一听,立即正色分辩道:“没有,绝对没有……”

了尘立即有些生气的沉声问:“你怎的知道没有?”

邬丽珠正色道:“这是许格非亲口对我和白俊峰说的,他说,他和天南秀士玄灵元君动手时,根本不知他们两位是谁!”

了尘师太再度哼了一声道:“这是推诿之词……”

邬丽珠一听,立即有些焦急的分辩道:“不,绝不是推诿之词!”

了尘师太霜眉一蹙,立即沉声问:“你怎么知道不是推诿之词?”

邬丽珠道:“因为他不像那种人!”

了尘师太问:“你看他像哪种人?”

邬丽珠一听,目闪异彩,靥生红晕,有些自语似的说:“他英俊、潇洒,如临风玉树……”

话未说完,了尘师太已叹了口气道:“以貌取人,必失其准,他虽然长得英挺俊拔,却是城府极深之人!”

邬丽珠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姑姑,他不是,他不是!”

了尘师太一愣,不由也生气的说:“珠儿,你实在太年轻、太天真、太幼稚了,中了人家的计谋,受了人家的利用尚且不知……”

邬丽珠也不由一愣,自语似的问:“受了人家的利用?”

了尘师太黯然颔首道:“不错,她们利用你,终于找到了我!”

邬丽珠一听,不由一笑道:“姑姑,不是,他们是来找许格非的未婚妻的……”

了尘师太立即问:“许格非的未婚妻现在什么地方?”

邬丽珠道:“据那个单姑婆说许格非的未婚妻,和我差不多年纪,也是一身红衣,说也奇怪,她也是住在她姑姑的佛庵里……”

话未说完,了尘师太已冷冷的笑了。

邬丽珠看得神色一惊,急忙住口不说了。

了尘师太冷冷的问:“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如此一说,邬丽珠再度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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