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未突然的从里面拉开了,余母那张慈祥喜悦的略显风霜的脸庞顿时出现在门口,“老余,老余,是小曼和阿辉回来了!”欣喜的同时,却头也未回的向屋内的余晟之喊着。

“是吗?回来了?”余晟之围着围裙出现在厨房门口。

“妈!”余小曼心里也很高兴,南宫辉陪她回门让家里的二老真的很高兴。

“妈!”南宫辉跟在余小曼的后面也轻轻的对着余母喊着,看她那喜悦的样子,南宫辉觉得今天真的没有枉此行,二老真的很高兴。

此时,在他的心里略微的对紫漫有些愧疚,她嫁给了他却没有回门,没能让她二老高兴,让二老心中有着心结。

还好,同样的错误他没有犯第二次。

“快点进来!”才出阁几天的女儿就让她想念得发狂,这几天,她总是坐在客厅聆听着门外的一切动静,想着小曼说不定想她就回来了呢?可这丫头不但没回,甚至电话都没有一个。心里有些嗔怪她的狠心, 却又是想儿大不由娘。这几天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担心她,女人的感情本就很细腻,看南宫辉那天娶小曼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她的心就如刀割。但是,她知道小曼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回来就好嘛!还带这么多的礼品干什么?”余母见随着小曼走出来的南宫辉两手不空的提着大盒大盒的礼物,就微皱了些眉。

“妈,这是应该的!”

“妈,不就随便买了点吗?再说了,哪有空手回门的道理。”余小曼挽起母亲的手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笑得甜美的容颜带着浓浓的撒娇语气。

听到这样的语气,南宫辉就不由的想到她仰起粉嫩如霞的脸庞,晶亮灵动的大眼紧盯着他无比认真的对他说着要嫁给他的话语。

现在回想她那时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执著。如果能早些发现说不定家就没有六年前的一切,也或许没有现在的一切!

他错了,是他把她拉进了黑暗,那他就得负责把她推向光明,可是推向光明的路应该怎么走,他不知道了。

“这次不说了,下次就别买这些了,有空常回来就行!”余母慈爱的抚了抚女儿的嫩白的小手,说着习俗回门,她不再说什么。

“知道了,妈,我会常回来的。”余小曼心里有些愧疚,天下父母心,这几天总是想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想到父母也会牵挂她。

“阿辉回来就好,买这多礼品做什么?”余晟之准备接过南宫辉手中的礼品。

“爸,没事,这些都是应该的!”南宫辉没让余爸把东西接过去,而是直接的越过余爸把东西放在了厨房门口边的茶几上,刚到门口,一股扑鼻的清香迎而来,“爸,做什么菜呢?这么香!”

“哦,炖的牛排,小曼说你喜欢吃牛肉,可是牛肉我又不怎么会做!所以就捡了一点好做的来做!”

“爸,不用搞得那么复杂,随便一点就好了。”看着如此热络的父母,南宫辉也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热络, 不再冷冰了。

“本就很随便了,要不然就该酒店里去了。”

“老余,你得快点啊,阿辉他们肯定饿了,”余母坐在沙发拉着女儿的手,有点急的对着余晟之喊着,然后又笑容满面对南宫辉喊道,“阿辉赶快过来歇一歇!”

南宫辉内心有些受不了,余母似乎比以往更热情了。

“快好了!”余晟之边回答边往厨房走去,他把前工序早就做好了,就等他们一来就炒菜,刚才他心里还没底,他们到底会不会回来,他们夫妻也没敢打电话问这事,毕竟有些事得入境随俗。

“哦!好!”南宫辉看了一眼厨房,他不敢进,他的人生理念是‘君子远疱厨’,厨房之事他七窍中通了六窍,所以余母叫他,他也没有打肿脸冲胖子的跟着余晟之进厨房,而是对余微一点头的往客厅走来。

“坐吧!坐吧!”余妈对南宫辉笑得有些合不拢嘴的说着,“人老了,动作有点慢!先别管他,我们先吃点水果!”余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南宫辉。

“妈,谢谢,我自己来就好!”南宫辉心里有些不自然了,余妈也太把他当成客了吧?他记得以前她也没有客气到这种程度,总之,今天余妈的热情让他感觉有些过度了。

余小曼带着恬静的微笑静静的看着母亲那热情洋溢却也带着风霜的脸颊,她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对他好点,不就是希望他也对自己好点吗?

可是感情这东西,是你付我一分,我就还你一分的吗?爱情是能讨价的吗?

“小曼,你也吃一个吧!”余妈也递了一个余小曼。

余小曼接过,微一张口,重重的咬了一口。

“哦,好痛!”余小曼在重重咬的瞬间皱起弯如柳叶的眉轻喊了解起来。

“你这孩子,就不能小口点吗?这么多年来了,习惯还是不改,脾性也是那么死犟死犟的!”余母又些心痛又有些责怪。

她其实一直都不赞成小曼嫁给南宫辉,先不说南宫辉已经结过婚了,就是他那冷漠如冰的模样也是让她心寒。再说了,自古以来,豪门庭院深似海,她怕小曼嫁过去会吃苦,何况还有一个差不多六年大的儿子,明里风光,暗地愁怅!

“妈,我哪有死犟了,我不知有多听话!”余小曼抚了抚被苹果硬痛的牙龈,然后‘咔嚓’一响,仍如刚才的一样一口重重的咬下苹果,有一种看你硬还是我的牙齿硬的拼劲。

南宫辉轻咬着苹果,淡笑的看着那明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余小曼,她不犟?为了不给她开车门,她居然宁愿穿着十寸高的高跟鞋走路,还说不犟?

“你看你,还说不是?”余母轻轻的点了点她那光洁如丝的额头,“你呀,还强辩,你哪一件事,不是如此!明明挂破的衣服,因为喜欢就非要穿,明明喜欢绘画却莫名其妙的跑去学什么鬼经管,明明……”

“妈!我去看爸爸饭做好了没有!”余小曼突然的站了起来,打断了余母心中不断的怨。

“你这孩子,每每说你两句,你就赶紧的找屏障!”余母看着走向厨房的余小曼,带着微微的宠溺轻轻的说着,微微的摇头,“唉,这孩子就是这脾性!阿辉,你就别见怪了!你比她大一些,她犟劲上来的时候,你就让她一点。”余母敛了一点笑得和蔼的面容,拧起了神情,“我知道,我这样说是有些委屈你。可是,你知道吗?小曼为你付出了很多。你知道吗?小曼从小都喜欢绘画,特别是水墨画,她是最擅长的,十岁之前,她简直对它有一种狂热的执著,而且很有天份,我们夫妻俩都以为她会在绘画上有所成就,就算没有成就,也不会从此封笔,然而她在十岁之时,她不再画画了,只为学习,拼命的学习甚至朋友都不愿交了。我们怕她养成孤癖的性格,就经常的叫陈教授家的果儿来陪她,让她有个知心朋友。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六年前,她突然的跟我们说,她要出国留学。当时,我跟她爸都吓懵了,十四岁的孩子,居然想离开父母的身边到美国去留学。我们当是时以为那不过是她开的玩笑,当哈佛大学的通知书寄到的时候,我们才不得不认识到,她来的是真的。十四岁的孩子,我们怎么放心她独自的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可是,她心意已决,并且要独自的前往。你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觉得已经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女儿了。五年后,她回来了,以为她这会总有时间陪陪我们二老了吧?可是,她却更忙了,忙着学厨艺,泡咖啡,忙着插枝剪花,跳舞吟乐。那时,我和老余又满是担心了,出国几年,她不会连心性也出国了吧?然而,我们都不敢说,怕犟性再来,再走个五年八载的,那让我们怎么活啊!不过,虽是如此,我们却发现,她从不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至此,我们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了。但是,她如此的赶,如些的拼命学东西来充实自己是为何,我们不知道,问她也不说,她只是说到时就知道了。直到有一天,她跟小卓打电话时我无意听到她说的那些,才知道她从十四岁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了。所以,阿辉,小曼爱你已经爱到不可自拔了!”余母说着这些,泪花却在眼框子里面打着转,那几年,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半夜梦回的时候,自己哭过多少回,湿过多少的枕,“阿辉,所以,我求你,别伤害小曼,好吗?她伤不起了!”

南宫辉没有打断余母带着泪花,带着母亲对子女的那种慈爱的眸光娓娓的叙说着余小曼的执著付出。他知道余小曼爱他,却没想她爱他爱得如此之深,他感到愧疚,他娶她的理由太简单了,简单到他觉得自己有些可耻。可是,想想,在感情方面,他从不来都不是光明磊落的,对紫漫是,对小曼是,对心中的她更是!

面对泪眼婆娑的爱女心切的岳母那双殷切期待的眸子里尽是祈求,南宫辉的心里也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感动,他把轻靠在沙发的身子坐直了,黑得油亮的眸子里全是真诚,“妈,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小曼的!”这时的他,他真的没想过要敷衍谁,他在心里是真的想对小曼好,想把心中的她放下了,或许她早就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他,让她们一家从些销声匿迹,只能证明她们全家都恨上他,因为紫漫。但是,他不后悔。

对小曼,他却有些后悔了,良心感觉受到了谴责。

“那就好,那就好!”余母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然后眉笑颜开了,“阿辉,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小曼知道又该生我的气了!”

“妈,小曼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南宫辉懂余母的意思,微扯起嘴角轻声的说着。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小曼用隔热手套端着一钵汤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随即问着。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爱刨要问底的呢?菜做好吗?”

“好了,准备吃饭了!”

“走,阿辉吃饭去,很久没尝你爸爸手艺了吧!”余母笑得更甜了,心也宽了。

“是啊,那时觉得爸的做的菜特香,很好吃!”想想那时只要随着父母过来,都会在他家蹭顿饭吃才回家。南宫辉想,他的口味或许是来自他们家的口味,每次过来,他总是吃得很饱。

“那得多吃点!”余母边摆着碗筷边对南宫辉说着。

“那是当然的!”盛情难却,南宫辉也不怎么客气了。

余小曼端着菜奇怪的看了一眼南宫辉,感觉今天的他像是以六年前到他家的样的随和温柔,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结婚那天,他会冷着一张如她家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当时,她觉得她的爱很卑微,嫁给南宫辉是她攀了高枝,她以为他也是这样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