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一万块……

这对郁泽昊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面不改色地看了那女人一眼,他微微摇头,那双眸里,染着不屑的神色。

“嫌少?两万!”,那女人被郁泽昊那不屑的眼神气恼,但依然很有耐性地开价,说道。

郁泽昊仰头,又喝了一杯威士忌,苦涩的**充斥着他的心房。原来,他的身体也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两万,两万块,明天菲儿的一月住院费,透析费,就全来了……

这样的认知,令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郁泽昊什么时候,也向金钱低头了?还真是,真是他妈的,无奈……

他不由自主地点头,迷蒙中,也看到那女人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出门,坐上了那女人的轿车……烦躁地打开车窗,任由夜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微微清醒,心里有些后悔,但,闻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也将他拉近了一种**裸的现实里。

郁泽昊,你需要的是,钱。

是的,他需要钱!几十万,或者上百万。

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菲儿死去!

***

“她的住院费还没交?”,病房里,菲儿的主治医师来查房,对护士问道。护士恭敬地点点头。

“明天再不交,就叫他们出院!”,中年女医生气愤地说完,然后离开。

医生的话,清晰地传进了菲儿的耳里,他们走后,她睁开双眸,双眸如死灰般,看着屋顶的天花板。

她对不起郁泽昊,真的对不起!

此刻,她不知道他在哪辛辛苦苦的挣钱,会不会又去卖血了?想到这,心里担心地要死。一只手里,紧紧地拽紧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sxlh。

那是华俊喆的号码。

他们分手那天,吵了一架。

“你真的爱他?”,华俊喆痛苦地看着菲儿,痛苦地问道。

“是。”,她无情地斩断他们产生的一丝丝情丝。

“冷菲儿!你对我明明是有感觉的?!”,华俊喆双手死死地扣着她的肩膀,懊恼地,痛苦地问道。

“感觉?你该不会是把一夜情当感觉吧?”,菲儿冷哼着看着华俊喆,无情地说道。明显地感觉到华俊喆脸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

那一脸受伤的样子,教她心疼。

但,她冷菲儿又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一切都敌不过现实的残忍。

华俊喆颓然地松开她的肩膀,“算我自作多情……你走!走!”,一向温文儒雅的华俊喆,暴怒地嘶吼。

从揪心的记忆中回神,菲儿苦涩地笑了笑,手里的纸条几乎要被她揉碎。

***

“帅哥——这边——”,他们的车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下,下车后,那女人拉着郁泽昊的手腕,娇媚地说道。

郁泽昊犹豫着,不过也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啊——”,那女人刚开门,跟在身后的郁泽昊,只听到一道尖叫声,抬眸之际,看到一中年男人竟站在门口。

瞬间,明白过来。

这男人是这女人的金主!

郁泽昊转身,迈开大步,离开。

“给我追!”

“权哥,不是我,是他,他勾引我……”

两名黑人保镖追着郁泽昊的身影跑去,那女人反咬郁泽昊一口,“啪——”,随即,男人扬手,狠狠地扇了女人一巴掌,女人被打倒在地。

郁泽昊拼命地狼狈地奔跑,直奔向马路边。

“该死!”,不知跑了有多久,他才停下,气愤地咒骂一声,不过,心里终于舒了口气。

颓丧地走在大马路上,带着满腹的心酸,今晚所发生的,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如果刚刚那男人不在,他是不是就真的卖身了?

如果刚刚被那两男人追上,他是不是要被毒打一顿?

郁泽昊!你他妈真没尊严!

在心里,他对自己嘶吼!

步行回到住处,全身已经湿透,他脱下那身衣服,走到简陋的洗手间,动手清洗着一盆的脏衣服。然后,打扫房间,再然后,开始画画。

视线不经意地瞥到放在角落里的,沫兮的画像,手上的动作停止住,他起身,走到沫兮的画像前,弯腰,蹲下。

长指悄悄地抚触上她的脸颊。

“我今晚差点把自己卖了!呵呵……”,他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威士忌的后劲上来,令他的理智有些迷糊,出口的话,也有些飘忽,却布满了苦涩。

“卖身呢,你从没想过吧?从没想过那个不可一世的郁泽昊,竟然落魄到这样,这样的地步……吧……”,郁泽昊哑声地开口,继续说道。

“我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是报应吗?”

“强暴你,侮辱你,害死我们第一个孩子,抢走子墨,不救你的,报应?”

“苏沫兮……我想你……”,说着说着,他的身体倒下,那幅画被他一扯,抱进了怀里,就如抱着她温软的身子。

“想得心疼,最想说的,还是,我爱你……”,他的唇,触碰上油画上,沫兮的唇,郁泽昊开口,哑声地说道。

她还不知道他爱她。

郁泽昊就这么抱着那幅画,在地板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刚赶到医院,就得知菲儿被责令出院的事情。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我说过,明天会交钱!”,医院里,郁泽昊一把扶住快要被护士推倒在地上的菲儿,冲着他们厉声地吼道。

“人性?人性值几个钱?!这里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中年女医生刻薄地对郁泽昊吼道,眼里看到的仿佛都是金钱。

“去你丫的!”,郁泽昊抡起拳头,就要朝那女医生砸去,“泽昊!”,菲儿赶紧拉过他,大吼道。

“泽昊,我们回家吧,我已经好多了,真的!”,菲儿看着郁泽昊,不停地说道,拉着他的手臂,就要离开,可她还没走两步,就要摔倒,郁泽昊上前,一把将她抱起。

郁泽昊黑沉着脸,一脸的狠戾,抱着菲儿,离开了医院。

“泽昊,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马路上,郁泽昊背着菲儿,朝他们的住处走去,菲儿边为他擦着额上的汗,边柔声说道。

“没事,我不累。”,郁泽昊开口,又说道,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一辆黑色的房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车里,沫兮的心,狠狠地一颤。

刚刚,她看到他们了!远远地就看到了,他背着菲儿的样子,深深地刻进了她的眼里。

“怎么了?”,裴靖宇察觉到沫兮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在想,一会见到长辈们,要怎样……”,心里难免地还是紧张的,早就听闻裴家的名望……

“有我在!”,裴靖宇伸手,将沫兮揽进怀里,大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肩膀,沉声地说道。

只三个字,有我在,好像驱散了她心里所有的不安。

她所缺失的,不就是这样的,倚靠吗?

***

裴家老宅比沫兮想象地还要奢华,远远看去,就如办喜事一样,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令裴靖宇都有些莫名,蹙眉。

当沫兮和裴靖宇提着礼物走进大门时,才发现,老宅里竟然在摆宴席。

“哟,今天的男主角终于来了!”,裴靖宇和沫兮还没进门,只见一位穿着古典奇葩,身材婀娜的女人走了出来,那打扮,就跟民国时期的女人似的。

“大嫂!沫兮,叫大嫂!”,裴靖宇被大嫂古雅的话说得有些莫名,不过没有忘记帮沫兮介绍。

“大嫂好!我叫苏沫兮!”,菲儿看着古雅,礼貌得体地打招呼,那女人不屑地看了眼沫兮,“叫大嫂恐怕尚早吧……老太爷!二弟回来了!”,那女人幽幽地说了句,随即,转身,朝着主宅走去。

古雅的话,令裴靖宇的脸上涌起一股愠怒,他转首,看着一脸煞白的沫兮,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别怕——”,他低首,在沫兮的耳畔小声地说道。

心里,隐隐地涌起一股不安。

等他们进了富丽堂皇的主宅时,才发现,里面竟做了很多宾客,而正堂前,摆放着一块红色的招牌。

裴靖宇先生,戚染染小姐订婚仪式……

沫兮的脸色此时,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她抬首,怔怔地看着裴靖宇,拎着礼物包的手,在狠狠地颤抖……

“靖宇,你终于来啦!染染,快过来!”,这时,一名穿着华贵旗袍的中年女人,迎上前,对裴靖宇笑着说道,那穿着打扮,又似民国中年女子。

沫兮觉得,自己的大脑堵塞了,没法思考了,这究竟上演的是哪一出?!

裴靖宇也懊恼着,在看到戚染染,三个字时,脸上明显地浮现起一股恼怒。

满堂的宾客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站在门口的沫兮和裴靖宇,他们也不算宾客,都是裴家的几枝人。

“谁能告诉我这演的是哪一出?!”

“宇哥哥——”

一贯冷静的裴靖宇,此刻失了风度,一脸恼怒地低吼道,抬脚,就要踢开那张红色的牌子,而就在他落脚时,一道清脆柔美的女孩嗓音响起。

沫兮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美容绝美,穿着一身大红旗袍的,曲线玲珑的女孩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一脸甜甜地笑着,看着裴靖宇。

沫兮清楚地在那女孩脸上看到了爱慕的情谊。

裴靖宇却愤怒地瞪视着那女孩,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的老者拄着拐杖过来。

“爷爷?!”,裴靖宇没好气地开口,此刻,他已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竟然先斩后奏地安排他和戚染染订婚?!明明知道他要带沫兮回来,明明知道沫兮才是他的未婚妻?!

他们竟然这样对他!

“靖宇回来啦,快去里面换身像样的衣服,这订婚宴就要开始了——”,那老爷子根本没看沫兮一眼,直接对裴靖宇说道。

沫兮感觉全身冰冷冰冷,全身的血液已经逆流。看着满屋子穿着旗袍西服的女女男男,只有自己穿着一身黑白色英伦风的套裙,此刻,有种格格不入地感觉。

更何况,她知道,裴家人是故意的。

脑海里,募得闪现起郁泽昊的那张脸,此刻满心委屈的她,竟想起了郁泽昊。

“爷爷好!”,沫兮礼貌地微笑,开口,弯腰,冲着那老爷子打招呼。

那老爷子依旧看也不看沫兮一眼,这时,裴靖宇终究是无法忍受了!

“没有什么订婚宴!都给我散了!”,他开口,暴吼道,眼角的余光狠狠地瞪视着那个戚染染,也瞥见她原本羞红的小脸,血色渐渐地消褪。

“混账!”,这时,裴家老太爷狠狠地摔了下拐杖,气愤地吼道。

“爷爷,你们不尊重我,也休想我尊重你们!她,苏沫兮,才是我要娶的女人!”,裴靖宇伸手,一把捉过沫兮的那冰冷颤抖的手,冲着老太爷大吼道。

戚染染听了裴靖宇的话,纤细的身影微微晃了晃,随即,整个人倒了下去。

“染染!”

顿时,主宅里乱得如一锅粥……

***

戚染染晕倒后,裴靖宇本想拉着沫兮直接离开的,却被沫兮阻止,人命关天,他们不能就这样不负责地离开吧。

六月的夜晚,微微有些燥热,沫兮站在主宅后的迂回的长廊里,只听到从主宅里传来的一阵阵争吵声。

“这个女人是离过婚的!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我们裴家的媳妇怎么能是个二手的!”

“大伯!她不是裴家的媳妇,是我裴靖宇的媳妇!你们嫌弃她,就是嫌弃我,你们把我踢出裴家好了!”

“混账!裴靖宇你说的什么话?!为了一个二手的女人,你值得吗?!我看那女人也没什么姿色吗?听说以前还是个哑巴!”

一位妇人的,刻薄的声音传来,那样刺耳……

不过,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一个真实的苏沫兮。

沫兮的心,狠狠地颤抖着。

“大伯母!请你说话客气点!总之,我裴靖宇以后不会要裴家的一分财产!你们就当我不是这里的一份子!那个戚染染,谁爱娶谁娶去!与我没关!”。

然后,是裴靖宇那暴怒声。

“咳咳——混账——你是要气死我是吧?染染因为你都心脏病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寡情寡义了?!染染可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然后,传来的是裴老太爷子的声音。

指腹为婚?

沫兮的大脑快要爆炸了,一颗心,更要崩溃。

原来,幸福,快乐,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以为,和郁泽昊断了后,只要和裴靖宇在一起,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简单的生活的,却不知,现实……

嘴角涌起一抹凄楚的笑,裴靖宇对自己的维护声,时不时地传进耳畔。

“咳咳——”就在此时,从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咳嗽声,沫兮转首,只见那个戚染染,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披着一件外套,向她走来。

沫兮微微蹙眉,但随即,已经礼貌地开口,“你好!”,她微笑着同她打招呼。

“你好!”,那女孩对她微笑着回答。

“你很爱他吗?”,倏地,那女孩又开口,双眸看向从主宅散发出的光芒,那双水眸里盛满了哀戚。

话要家宇。女孩的问题,令沫兮蹙眉,爱?她不爱裴靖宇。

看着沫兮犹豫,那女孩开口,“可是,我很爱他!”,那坚定的声音,坚定的眼神,令沫兮心悸,此刻的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你要好好照顾他哦!”,戚染染看了沫兮一眼,随即,迈开脚步,去了主宅。

裴靖宇见戚染染进门,一脸的不屑,“爷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你们不要为难宇哥哥了!”。

“染染!过来,爷爷给你做主!你不用怕那混小子!你才是我们裴家的媳妇!”,裴老爷子上前,立即护住戚染染,冲着裴靖宇说道。

“她是裴家的媳妇,但不是我裴靖宇的!”,裴靖宇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随即,迈开大步,冲出了主宅。

“沫兮——”,回到房间里,哪还有沫兮的身影?!

裴靖宇立即掏出手机,只见上面有条未读短信。

“大叔,我先回去了,我们真的不适合,我不想那个女孩重蹈我当年的覆辙,你要珍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裴靖宇的心,倏地坠入了谷底。

再打回去,她的手机已经关机,打给司机,司机才将电话递给了沫兮。

“大叔,我没事!”,沫兮开口,柔声地说道,只是,心里还是尖酸的。

“丫头,你听我说,我和那个戚染染不可能的!”,裴靖宇焦急地在电话里解释,沫兮是他苦等了多年的女人,也是他深爱了很多年的人,他不可能轻易放弃,也不会放弃!

“大叔,她爱你!不要伤害爱你的人,也不要做第二个郁泽昊,后悔时,就晚了!”,沫兮平静地对着话筒,低声说道。

“这,这是什么逻辑!嘟——嘟——”,他才要气愤地说出口,电话里只传来一阵阵忙音……

沫兮连夜赶回了c市,刚回到家,就冲进了浴室里,将自己泡在浴缸里,放声痛哭。

裴家人说得那些话如一根根芒刺,直穿她的心脏。

“郁泽昊!我恨你!我恨你!”,哭着哭着,她咒骂起郁泽昊来,那是一种无理取闹地怨恨吧,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成为一个二手的女人,也不会是人家鄙夷的女人……

“我不过想要幸福平静的生活而已……”,却,那么难……那么难……

以为裴靖宇是那个适合自己的人,却没想到,人,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裴靖宇的身后,是整个裴家。更何况,她不爱他,所以,没有与他共同承担的底气。

“裴靖宇!你以为你出了裴家,你还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如果没有裴家做你后盾,你会爬上市长的职位……”

裴家人的话,犹在耳畔。

此刻,沫兮更觉得,自己不能再连累裴靖宇了。尽管,他爱她,是切切实实的,真爱。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更可笑!沫兮哭了很久,又哭了,哭得歇斯底里。

沫兮将自己关在浴室里很久,很久,直到天完全亮,才出来。

打开手机,全部是裴靖宇发来的短信,她一条都没看。

开机没多久,华清远又打来了电话。

“华叔,我没事。我觉得和他真的不适合……”,电话里,沫兮对华清远低声说道。

“沫兮!我们不用自卑!你就当我是你的爸爸,有我为你撑腰,你要自信!”,电话那头的华清远,开口,沉声地说道。

在说到爸爸一词时,他的心,狠狠地一颤。

“华叔,谢谢您,真的谢谢!这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之前,是我考虑地太少了!”,以为适合,就可以在一起……

华清远又安慰了她几句,随即,两人挂断了电话。

她做了早餐,喂了子墨吃了饭,然后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晚上的时候,公司的几名员工提议去泡吧,第一次,沫兮放纵自己,答应了。

许是心里太烦,太乱吧。

“苏总,你少喝点,这酒后劲很大的!”,角落里,两名女同事劝着不停灌酒的沫兮。

“没事,我想喝……”,沫兮摆摆手,说道,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喂,你们看,这家的牛郎和公主货色真好!”,其他人不再管沫兮,指着游走在幽暗里的牛郎公主们调侃道。

“怎么?要不去找个玩玩?”,一位女同事开玩笑地说道,不一会,几个人都进了舞池里,只有沫兮在角落里,不停地灌着闷酒。

酒精很苦,很烈,却燃烧不掉她心里的苦。郁泽昊白天在一家超市打工,做理货员工作,晚上还会去酒吧,只陪客人喝喝酒,从不出台。

“耗子,那边有个女人!快去试试!”,吧台的调酒师观察沫兮很久了,指着她,对郁泽昊说道。

郁泽昊不屑地转首,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沫兮。

她竟然敢来泡吧?!看着已经有牛郎凑近他,他像个吃醋的丈夫,忘记了逃避,反而立即下了高脚椅,冲了过去。

“滚开!”,一把扯过穿着和自己一样衣着的男人,郁泽昊低吼道。

“苏沫兮!”,随即,他一把捉过沫兮的手腕,愤怒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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