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忙看了一眼沈夫人和沈老爷的表情,只见沈老爷和沈夫人俱只是又是痛惜,又是不安的看着那钱公子,却丝毫不曾多往里面看一眼,好像根本不曾发觉有那样一个女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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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细细一看,但见那个女人圆睁着浑浊的双眼,鼻歪眼斜,肥厚的嘴唇外翻,下巴也像是比常人长了几寸,肤色如土,形容枯槁,简直丑的无与伦比,惊世骇俗,比城隍庙的夜叉也更胜一筹,满头乱蓬蓬的长发,披垂下来,混着凝结了贴了满脸的血渍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那个女子见我瞪着她瞧,倒并不惊慌,只是十分不满,怨愤的看了我一眼,消失不见了。

是一个鬼?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鬼?

沈老爷和沈夫人见我面色有异,忙问:“龙神使者,您这是怎地了?莫不是看出了甚么端倪不成?”

说出来自然会吓到他们。我忙道:“不曾有,不曾有……”

沈老爷叹口气:“姑爷也不知为何,会跌落到那枯井之中,须知那枯井乃是隔断在后园之中,轻易不会有人到那里去的,而且,后园素来有点不干净,我们早告诉了姑爷了……”

“不干净,”我忙问:“此话怎讲,是那种不干净么?”

沈老爷跟沈夫人对望了一眼,点头道:“正是,那口枯井不干净的传说,也有个十来年了。那枯井本来有水,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干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在井边经过的丫鬟仆妇,总听见枯井附近有人呜呜咽咽的哭,教人心里发毛,要说是哪个受了委屈的丫鬟,可是又找不到人影,这流言也就慢慢传开了

。”

我眨眨眼睛:“真面目不曾给人见到过?”

沈夫人点点头:“还有好几个丫鬟说,在后园里见到那口枯井旁边时时流连着奇怪的背影,只看见一头黑发也不梳洗,只披垂下来,所以越传越夸张,说是曾经有人跳井,到现在冤魂不散,吓得人心惶惶,没人敢到附近去,我和老爷并不曾听说家中出过人命,也只得半信半疑,也是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禁止家人再去那里了。”

沈老爷摇头道:“若不是刮风下雨,后园脏成一片,也许姑爷他……没在里面,我们也不曾找到。”

沈夫人担心地问:“龙神使者,你看这次家中的异事,会不会就是被枯井里的妖怪给弄出来的?”

枯井旁边的奇怪身影,会跟那个奇特的丑女有关系么?那个丑女模样难看,倒与以前的那沈大小姐有些相似,其中定然有些不寻常的事情。

我又问道:“魁歌小姐现下里的长相自然绝色倾城,可是不知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家中可有画像?”

沈老爷与沈夫人对望了一眼,沈老爷尴尬地说:“那孩子对容貌自惭形秽,并不喜欢别人画像。”

沈夫人想了想,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绣出来的像,当年家中有一个绣娘,倒是巧夺天工的一双手,什么东西只要拿起针线,便会信手拈来,栩栩如生,我为着留个念想,偷偷叫那绣娘绣了一幅,并不曾拿出来过,这就取了给你瞧瞧。”说罢吩咐了丫鬟,不多时,丫鬟捧出了一个红酸枝的首饰盒出来。

夫人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张素绢,只见上面绣着一个人像,沈老爷先看了一眼,道:“这绣娘当真好手艺,女儿以前的那副骇人模样,倒真如同就在眼前。”

我忙接过来那素绢来,果然不出所料,上面绣着的,正是刚才坐在钱公子腿上的女鬼的丑陋模样,分毫不差。

大小姐成了绝色美人,以前的模样却变成了厉鬼,在钱公子身边作祟,卧病在床的大小姐分明又活生生的,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我越想越糊涂,便答应沈老爷和沈夫人,要去龙神祠将事情禀告给龙神爷,就出来了。一路寻思着,那丑陋的女鬼若是大小姐的话,为何要将自家的夫婿钱公子弄成那个样子,也不知存在甚么因果

。边想边走,绞尽脑汁,弄的我脑仁都疼了,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到了龙神祠,将事情说与龙井听,龙井拿起一幅画,笑道:“原来如此……”

我忙问:“龙神爷原来早已洞察先机了不成?那个丑女鬼怪,不知是不是闹得家宅不宁的元凶。为何它长成了大小姐以前的模样?”

瓜片鸹噪道:丑八怪!丑八怪!自古丑人多作怪!”

龙井笑道:“这件事情,自然还得要问问当事的人,才能水落石出了。”

我只得说道:“龙神爷要怎么问?小姐闭口不言,那钱公子昏迷不醒,沈府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也不大好打听。”

“他们问不出甚么来,咱们就去问问那个丑女鬼怪啊!”龙井笑道:“一口枯井,暗藏玄机,也不知道这次是个什么好故事。”

“那,咱们要去枯井那边寻找那个鬼怪么?”我挠挠头:“那个鬼怪,生的当真丑的骇人,若是做人时便是这副面孔,想必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傻狍子今日倒是悲天悯人,”龙井若有所思的说:“一张皮囊,也牵扯出这许多故事来。”

我想了想,大着胆子问:“该不会,那魁歌小姐被那鬼怪纠缠住了,鬼怪变成了魁歌小姐,魁歌小姐自己反倒是被害的成了孤魂野鬼?”

龙井笑道:“你倒也会猜,你且等着,那沈家还要寻你呢!再寻你,你只带着这个去。”说着,把一幅美人图交到了我手中。

我低头一看,那个美人眼含秋水,面若桃李,倒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便问道:“敢问龙神爷,这个画的是哪个神仙?”

瓜片忙不甘寂寞的叫道:“心上人!心上人!”

龙井伸手抓住瓜片,作势要掰开瓜片的嘴,拉扯瓜片的舌头,吓得瓜片浑身颤抖,挣扎着连连求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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