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鸡哥张着一张阔嘴,对着我呼吼道:“看你一副傻啦吧唧的模样,居然还敢骗起人来,当真是小瞧你了,今日,大爷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说着,抡起了醋钵大的拳头就要冲着我砸过来!

我一下子傻了眼,这逃也逃不开,给那王鸡哥抓的牢牢地,没有办法,只得闭上眼睛等死,这个时候,却听见了那王鸡哥的一声惨叫,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王鸡哥的手腕给一只修长的手扼住了,反扭了过去。

那只修长的手,正是李绮堂的。只见李绮堂皱着眉头,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当街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不觉得有失自己一个男子的身份么?”

那王鸡哥满口喊痛,额头上登时绽出了豆大汗珠,骂道:“你小子算是个甚么东西,居然也敢教训起你大爷我来了!你不怕……”

李绮堂道:“在下无意多管闲事,只是下这一拳,那位姑娘却是未必能经受的起的,为免酿成大错,在下也只得出手相救了。”

“你……你管不着!”就算是给李绮堂制住了,那王鸡哥一张嘴还只是乱骂个不休:“王八蛋,想着英雄救美,怜香惜玉,你还太嫩了些!当真是六个指头挠痒痒,多那一道儿!你把老子放开,老子这是给你自背后里插刀,暗算了的,你不敢光明磊落的与大爷正面交战,算的上甚么英雄好汉?根本就是懦夫,胆小鬼,死娘炮!”

李绮堂道:“在下自然不敢以英雄自居,不过是不平则鸣,放开你也不难,只要你以后不再对这位姑娘出言不逊,拳脚相向,那这次事情,大可随风而去,只当不曾发生过

。”

说着将那王鸡哥的手放开了,王鸡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左看右看,确定骨头不曾断,这才呲牙咧嘴的说道:“山不转水转,你们给我等着瞧!”说着一面怕李绮堂追上他,不住的回头,一面脚下生风,撒丫子跑了。

“姑娘,你可还安好?”李绮堂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道:“见姑娘不像什么恶人,为何会与那种地痞流氓牵扯在一起?”

“李公子!”我一下子叫出声来,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几乎流下眼泪来:“梅菜我可算是寻得了你!”

李绮堂皱起了英挺的眉毛,看了我一眼,奇道:“怎地,姑娘竟然识得在下么?”

我心里一凉,这李绮堂,果然也完全忘记了进入屏风之中另一条紫玉钗街的事情,也不再记得这个屏风之中没有的我。()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我有些个话,想与李公子说,虽然可能对你来说,这些话是荒诞不经,难以置信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梅姑娘说罢,”李绮堂粲然一笑:“在下相信。”

“为什么?”我倒是难以置信。

李绮堂左思右想,却好像也不曾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得说道:“在下也不知道,但是,在下便就是没由来的相信姑娘,看见姑娘,便想要保护姑娘,大概,这便是所谓的一见如故了。”

我心里一阵暖,李绮堂果然不管在甚么时候,都是最靠得住的人。我便拉着自己身上的引魂丝给他看,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数说与了李绮堂听。

“另一个世界?”李绮堂道:“这,着实是匪夷所思的……”

我忙道:“李公子,说起来,你好像家住京郊,不在这紫玉钗街上住的,不知是因何到了这紫玉钗街上来?”

李绮堂道:“这个么,在下好像是在等人,可是也不大能想起来,等的是谁。”

“等人?”我又问道:“那李公子可曾能觉出来,这个紫玉钗街,可有甚么古怪?”

李绮堂摇摇头,道:“这倒是不曾觉得,只不过,倒是觉得在下自己有些个浑浑噩噩,像是心里头是有要紧事,但偏生却是想不起来的

。但是照姑娘这样一说,想来,便是因着在下自己的灵气,被这屏风之内的妖气压制住,方才成了这个样子……既然梅姑娘此行,是要来找那个丝线的头,那咱们,便须得寻得这个世界之中最开始的地方了。”

我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的!李公子可知晓最开始的地方在哪里?紫玉钗街的尽头么?”

李绮堂笑道:“这个世界既然是刺绣出来的,自然要照着刺绣的规矩来,若说是刺绣的技术,那在下却是不知道的,梅姑娘是女子,敢问刺绣的时候,一般自何处开头?”

我颇为苦恼的摇摇头,道:“这刺绣人与人的习惯不同,梅菜可也说不好的。大概便是自最好绣的地方开始,而且,并不知晓是从建筑物上开头,还是自人物上开头,如果能寻得第一个到这刺绣屏风之中来的人,却是大好的。可是,第一个人,却要往何处去寻呢!就算寻得,只怕那人也早不记得了。”

李绮堂点点头,道:“梅姑娘说的也在理的,既如此,咱们大可以打听一下,事出既然有异,那自然能探听出不同之处的。”

这样的打探,无异于大海捞针,所幸这紫玉钗街也不大,就算是从街头走到街尾,不大一会子也能走一个遍。我想起来在那屏风外面往上面看的时候,最远,也是延伸到了外围的农田之中,细细打听,但愿能有个结果。

紫玉钗街时下里,却是安宁繁华,找不到一丝异相的,大家一个个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待走到了紫玉钗街的尽头,却只觉得灰蒙蒙的,隔着一片迷雾一般,想走过去,却身不由己,不知给甚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给阻隔在外,想必,那便是出不去的屏风外侧了。

我皱起眉头,一筹莫展的说道:“看起来,这引魂丝也没办法完全发挥出效力来,凭这样走,也全然不是办法。”

李公子道:“想要找寻源头,自然不是那样简单的,还是须得从长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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